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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为的弟子梁启超,亦赏给六品职衔,办理译书局事务。杨锐刘光第乃湖南巡抚陈实箴,专摺保护人才,在翁同康有为口中,亦会竭办赞奖,又有作致敬保荐谭嗣同,康有为的弟子林旭,这四个人,同日俱有特旨,赏加四品卿衔,并着在军机处参预新政,真是煌煌新贵,际会风云。康有为更不时召见,以备顾问。张之洞、陈实箴又上书将科举章程议定。又有旧日仓场总督李端芬,因光绪二十一年就奏请过皇上,谕令各省设立中小学堂,以培育人材。如今见皇帝决心变法,又上封奏,请修订刑律,改定大清律例。派人先赴日本,调查政治,皇帝见奏大悦。特摺为礼部尚书。又有御史曾宗彦奏请开办农务。王凤文请设立赈施局。萧文吉请设立丝茶银行,整顿丝茶。王锡蕃请开办商会。袁永昶奏请筹办八旗生计。满人御史瑞询,连字也不识,也居然奏请开办报馆,庶吉士丁维鲁组编岁出岁入,预算决算书。皇帝均极嘉纳,各有褒赏。又叫一位内阁侍读学士满州人,名叫阔普通武的,也奏请速定悉法,召开国会。皇帝便立刻赏他为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衔。因此那些热心做官的人,就假借热心变法的话头,纷纷上奏摺,条陈时政。许多似非通的文字,离奇古怪的主张,都同粉蝶一般,向皇帝面前奏上,闹得笑话百出,竟有请皇帝入耶和教的奏章出现。在这众人奔竞,热心做官之时,那康有为的权力,竟非常之太。众人都去逢迎他,大拍康有为的马屁。尊康有为为圣人,那康有为也真有王安石的派头,囚首垢面,故意做成一种模样,以示与人有别。皇帝正在变法维新,日夜勤劳的时候。有一天总管太监寇连材跪奏道:“奴才听说恭亲王的病,已到垂危,怕不能有起色了。”
皇帝闻奏大惊,忙传命即时到恭亲王府去视疾。并派太监去奏知皇太后,太后心中,虽然不满意恭亲王,但为家法所限,不得不勉强去一趟便命皇帝同行。两宫到了恭亲王府,由恭王的孙子溥伟迎接入内,太后与皇上到了恭亲王病房之中,见恭王气息奄奄,已在弥留之际。太后问道:“爷身后有什么遗言。”
恭亲王勉力侧首奏道:“奕不肖,与国家效力数十年,反将国家办理得如此之弱,奕拊心自问实在对不住列祖列宗,对不住皇太后皇上。所以此病,由忧而生,由愤而剧,由剧而死。奕死后,但请皇太后以祖宗大业为重,必要破除积弊,顺世界大势的潮流。整顿庶政,对于用人,尤宜慎重。若有贤才,勿拘资格,可以立时破格擢用。”
又转脸向皇上奏道:“皇上甫经秉政,办事总宜斟酌缓急,用人总宜调和新旧。守旧的人,固然是因循贻误,维新的人,也不免躁进之弊。”
皇上忙道:“叔父之言,朕当谨记,但不知朝中之人,谁可继任枢密呢?”
恭王叹道:“近臣之中,是没有人才的了,只有翁同乃国家柱石。似乎可以重用。”
西太后问奕匡如何。恭王喘息着奏道:“哎,庆王不知大礼,终久必误我朝。”
太后听恭王之言,心中虽不以为然,但面子上不能不敷衍几句。忙答道:“爷所说的话不错。”
恭王颤声奏道:“奕死后,只有一件不能瞑目的事。”
皇上忙问道:“叔父有何事呢?”
恭王垂泪喘叹,慢慢地说道:“我国堂堂二十二行省,四万万人民,竟敌不过一个三岛小邦的日本,这是我国的奇耻大辱。奕不肖,又不能为祖宗社稷,效命疆场,尚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于天上呢?咳,往事不忍再说了,但愿皇上发奋为雄,振兴我国,务使日本屈服于天朝之下。奕虽死,也含笑于九泉了。”
说罢,眼中的老泪,直流下来。皇帝忙安慰道:“叔父不必悲伤,朕秉皇太后的圣训,定要尽心国事,谅他区区日本不难制伏,况且近日我国人民,都激于义愤,有同仇敌忾之心,只要上下同心同德,自然能富强了。”
恭王气息,已然微弱,枯目之中,泪已将尽,勉勉强强奏道:“…但愿……皇上……如此。……奕……此时心……绪已乱……怕不能再……延时日了……奕……生不能……为祖宗增乐……死了……有何面目……见皇考……及显皇帝啊……”
说时颜色大变,双目往上直翻,气喘不止。这时近支王公,如吓亲王之子贝勒戴濂,恭亲王次子继承八爷的贝勒载滢,及贝子溥伦等,皆在旁边,一刘跪请皇太后暂且回宫。太后此时含泪而出,遂派内务府大臣,敬谨办理丧仪,所有治丧费,概由广储司拨发太后分派已毕,就匆匆回宫去了。众亲王贝勒贝子等,皆至府门外跪送。太后吩咐皇帝,须俟恭亲王薨逝后,方可回宫,光绪皇帝自然是遵旨,太后去了一个时辰之后,恭亲王竟与世长辞,此乃光绪二十四年三月之事也。正是:一步登天真易事十年保国泣遗忠欲知恭亲王薨后宫中情形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七回 谭嗣同微服赴小站 怀塔布藏摺献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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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恭亲王驾薨的那一天,天气惨淡,日月无光,阴云密布,万象凄凉。京都的人民感念英法联军入京,恭王维持都城之功,人人痛哭流涕,滢贝勒当时举哀,光绪帝想起恭王的功劳,又想着恭王一死,自己失去了一个有力的后援,太后的威权,从此更无人敢抗不觉千悲万痛,齐上心头,忍不住号啕大哭。礼王、幕王、翁师傅等,忙奏请皇帝节哀,先行还宫。皇帝迫于国礼,只得掩面流涕。上轿回宫而去。次日皇太后颂了一道懿旨,略谓恭亲王有功社稷,功在民间,赐谥号曰忠,着伊孙、溥伟、随袭王爵。皇帝亦颁发谕旨,辍朝三日,亲皇祭奠,皇帝三日之内,都到恭王府痛哭,并派内府务大臣施会,总理丧务。皇帝因悲痛过度,便面容消瘦,身体更弱,翁同常进宫劝慰。皇帝之心稍安。这一日皇帝与康有为谈起维新变法的事。皇帝说道:“现在最阻挠新政的,有两个人,一是李莲英,一是荣禄,那荣禄再讨厌没有了,他部下有个袁世凯,亦不知是何心理。”
康有为奏道:“李莲英目前不易铲除,惟荣禄尚可能黜,至于袁世凯,是一个好高争胜的人。如果许以爵禄,袁世凯定然反对荣禄的。臣听说谭嗣同与袁世凯最为莫逆,如蒙皇上谕允,臣明日即托谭嗣同到津,游说袁世凯,一定可以成功的。”
皇帝道“此策甚妙,但须秘密。”康有为领旨下去,便去见谭嗣同,二人见面,谈起袁世凯的事。谭嗣同道:“此人乃甲三之侄,将门之后,必知忠义,明日我请病假三天,微服到小站去,动以忠诚,晓以利害,袁世凯一定可以报答圣恩的。”
康有为大喜,便告辞而去。第二天谭嗣同果然递了请假的摺子,奏旨赏假五日。谭嗣同扮作算命先生,偷出北京到小站去见袁世凯。那谭嗣同的性情最急,不待通报,就进了袁世凯的营盘,卫队将他捉住,回报袁世凯道:“知才营门外,来了一个算命先生,直闯进营,被卫队捉住,请示发落。”
袁世凯闻知有异,忙叫押上帐来。卫队便把谭嗣同押到帐上,袁世凯一瞧,不是别人原来是谭嗣同。知道他此番前来,定有要事,便一面松缚,一面屏退左右,请谭嗣同坐下寒暄已毕。谭嗣同便叹道:“中国虽大,何无良药也。”
袁世凯见他说话奇突,忙问他说的什么,谭嗣同道:“我病了,要好药材治病。”
袁世凯道:“这又奇了,先生有病,不在家中歇息,反不远千里而来,到我营中找什么药料呢?”
谭嗣同道:“药材就在你营内。”
袁世凯更觉讶异,问他要什么药,谭嗣道:“要忠义之药。”
袁世凯道:“营中那有此药?”
谭嗣同道:“忠义之药,出于忠义之门,你叔父不是忠义之士吗?叔父如此,侄儿亦然,那么你也是忠义之士了,所以我来问你要药。”
袁世凯忙答道:“先生未免过誉,若有什么事,不妨实说。”
谭嗣同便将皇帝实行新政,后党如何阻挠。皇帝因袁世凯是忠臣后裔,所以特差他来希望袁世凯以忠义之气,辅保皇上的一番秘密向袁世凯说了,袁世凯沉吟了一刻,慨然答道:“世凯世世代簪缨,幼承家训,而且三世显贵,深受皇恩,岂不能效古代忠义之士,为皇上效忠,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要为皇上出力的。”
谭嗣同大喜,便告辞回京,奏明皇帝,皇帝便下了一道上谕,召袁世凯进京陛见。那荣禄见了上谕,颇为惊讶,忙先派人到小站,将袁世凯请来。袁世凯见了荣禄,那荣禄本是一个老奸巨滑的官僚,便用手段,拢络袁世凯,与袁世凯结为异姓兄弟。又写信替袁世凯介绍,与李莲英在京相见。并代袁世凯预备了一份厚礼,替他给李莲英。袁世凯虽未曾将谭嗣同所说的话,告诉荣禄,但是心中的主意,已活动了许多。次日袁世凯入京预备召见。便住在东城金鱼胡同贤良寺,先派人送了礼物与李莲英。李莲英因接到荣禄的信,知道袁世凯是一个要紧的人物,便偷着出宫,穿便衣去拜袁世凯,外间竟无一人知道次日袁世凯进宫,觐见皇帝,就跪奏道:“臣袁世凯叩谢皇上圣恩。”
皇上问道:“你在小站练兵三年,共有多少军队?”
袁世凯奏道:“共有一万二千名。”
皇帝问道:“军官都是什么出身?”
袁世凯奏道:“都是北洋讲武学堂学生出身。”
皇帝赞道:“很好。”
又同袁世凯谈了许多变法维新的政见。袁世凯也迎着上意,奏了许多的条陈,无非是练军队,兴学堂,办实业,那一类的时髦话,皇帝大喜。袁世凯退出来由谭嗣同领他去见翁师傅,康有为等一班帝党的重要人物。皇帝又颁谕旨,赏袁世凯兵部侍郎衔,命他督练新军。袁世凯更十分快乐,又与李莲英订下交情,在京中酬应三日,仍回天津,见过荣禄,又往小站去了。按下袁世凯不表。且说康有为等见袁世凯已入其范围,外有兵力,足以制住荣禄,便放开胆子,实行变法,奏请将翰詹科道各卫门,分别裁并;设立新机关,以重政务。这一封摺子上去,那些顽固大臣们,都非常懊恨。其中最有力的,如许应骋怀塔布,这两个人一个是明着反对,一个是暗中设谋。那荣禄又时常入京,与李莲英密议之久,事事从中破坏。忽然这时有一个礼部往事,名叫王照,字小航,直隶天津人,因为瞧皇帝破格用人,擢升新进,只要能上条陈,便可仰邀恩泽,他因为热心做官,便上了一个奏摺,内容大概是请皇帝剪发易服。他写了奏摺,便恳求礼部尚书许应骋,怀塔布二人代表,被许应骋、怀塔布偷看了奏摺,见他奏请的是这门一档子事,许怀两人,本是顽固派,见王照请皇帝剪发易服,不但以为可笑,而且深恶痛恨。便将那摺子压下,不进呈皇帝御鉴。却反塞在怀塔布的衣袖内,打算送到皇太后宫中,请太后去看。那王照探明消息,知道这事不妙,就赶紧去找康党,求他们设法援助。康党之中就有御史宋伯鲁杨深秀等,立刻上了封奏,奏明此事。皇帝大怒,下了谕旨,命许应骋明白回奏。次日许应骋果然回奏道:“为遵旨明白回奏事。悉本月初二日,臣俯凭直之招尤,仰荷圣明洞察,许自陈达。良深感悚。谨将被参各节。为我皇上缕晰陈之。如原奏谓臣腹诽朝旨,务使裁减其额,使得之其难,就之者寡一节。查严修请设经济特科一摺,系下总署核议。臣与李鸿章等,因其延揽人才,转移风俗起见,当经议准许复陈,若臣意见参差,可不随同尽稿,何至朝旨既下,忽生腹诽。而诽存于腹,该御史奚从知之,任意捏诬,已可概见,至岁举仲额,应臣部议妥,具奏恭候钦定,臣维事关创始,当求详慎,自古名臣善谕,斤斤以珍惜名器为要图,况乡举一阶,诸庠所重,倘过为宽取,恐滥竽充选,鄙人之所害,即高士之所羞,人才何由鼓励,是以与同部部臣,熟商定额,期于协中,既不敢存刻核之见以从苛,更不敢博宽大之名以要誉,且现未定稿,该御史竟谓臣务欲裁减,不知何所据而云然,向来交谕之事件,未经议奏以前,言官不得僭越条奏,今该御史隐挟私见,逞臆遽陈,殊非礼制,原奏又称诏书关乎新政,下礼臣议者,臣率多方阻挠一节,近来迭奏明谕,如汰冗兵,改弄科诸事,均不隶臣部,岂能越俎代谋,此外惟杨深秀厘正文体一摺。系奏旨交议,按之西学时务,无甚可涉,且未拟稿,何得云多方阻挠耶,原奏又称臣接见门生后辈。辄痛识西学,遇有通达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