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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头的例子
为了了解寡头的行为，我们考虑只有两个卖者的寡头，即双头。双头是寡头最简单的类型。有三家或更多数量的寡头面临着和只有两家的寡头同样的问题，因此，我们从双头的情况开始并不会失去什么。
设想在一个镇上只有两个居民——杰克和吉尔——拥有能生产饮用水的水井。每周六，杰克和吉尔决定抽取多少加仑水，带到镇上，并以市场所能承受的价格出售。为了简单起见，假设杰克和吉尔可以没有成本地想抽取多少水就抽取多少水。这就是说，水的边际成本等于零。
表16－l表示镇上水的需求表。第一栏表示需求总量，而第二栏表示价格。如果两个水井的所有者总计出售10加仑水，一加仑水就是110美元。如果他们总计出售20加仑水，价格下降到一加仑100美元。以此类推。如果你把这两栏的数字画成图形，你就将得到一个标准的向右下方倾斜的需求曲线。
表16－l的最后一栏表示卖水得到的总收益。它等于销售量乘以价格。由于没有抽水的成本，两个生产者的总收益等于他们的总利润。
表161 水的需求曲线
数量（加仑） 价格（美元） 总收益（以及总利润）
0 120 0
10 110 1100
20 100 2000
30 90 2700
40 80 3200
50 70 3500
60 60 3600
70 50 3500
80 40 3200
90 30 2700
100 20 2000
110 10 1100
120 0 0
现在我们来考虑该镇水行业的组织如何影响水的价格和销售量。
竞争、垄断和卡特尔
在考虑杰克和吉尔这个双头会引起的水的价格和数量之前，我们先简单地讨论一下我们已经知道的市场结构：竞争和垄断。
先来考虑如果水的市场是完全竞争的会出现什么情况。在竞争市场上，每个企业的生产决策使得价格等于边际成本。在水的市场上，边际成本是零。因此，在竞争之下，水的均衡价格将是零，而均衡数量将是120加仑。水的价格反映了生产它的边际成本，而且有效率的水的数量就是生产与消费量。
现在考虑垄断者将如何行事。表16－l表明，在产量为60加仑和每加仑价格60美元时，总利润最大。因此，利润最大化的垄断者将生产这种产量并收取这种价格。垄断者的标准做法是，价格将大于边际成本。结果是无效率的，因为生产和消费的水量低于社会有效率的120加仑。
我们预期双头会是什么结果呢？一种可能是杰克和吉尔来到一起，并就生产的水量和收取的价格达成一致。企业之间有关生产与价格的这种协议被称为“勾结”，而且以一致方式行事的企业集团被称为卡特尔。一旦形成了卡特尔，市场实际就是由一个垄断者提供服务，而且我们可以运用我们第十五章的分析。这就是说，如果杰克和吉尔勾结起来，他们就会在垄断的结果上达成一致，因为那种结果使生产者能从市场上得到的总利润最大化。这两个生产者将总共生产60加仑，并以1加仑60美元的价格出售。价格又大于边际成本、而且，从社会来看，结果是无效率的。
卡特尔不仅必须就总产量水平达成一致，而且还要就每个成员的生产量达成一致。在这个例子中，杰克和吉尔还要就如何在他们之间分配垄断地生产的60加仑水达成一致。卡特尔的每个成员都想有较大的市场份额，因为市场份额越大，意味着利润越大。如果杰克和吉尔同意平均地划分市场，那么，每个人将生产30加仑，价格将是1加仑60美元，而且，每个人可以得到1800美元利润。
寡头的均衡
虽然寡头希望形成卡特尔并赚到垄断利润，但这往往是不可能的。正如我们在本章后面讨论的，反托拉斯法把禁止寡头之间的公开协议作为公共政策的重点。此外，有时卡特尔成员之间对如何瓜分利润的争斗也使它们之间的协议成为不可能的。因此，我们考虑如果杰克和吉尔分别决定生产多少水，会出现什么情况。
乍一看，可以预计杰克和吉尔会自己达到垄断的结果，因为这种结果使他们共同的利润最大化。但是，在没有限制性协议时，垄断结果是不可能的。为了说明其原因，设想杰克预计吉尔只生产30加仑（垄断量的一半）。杰克的推理如下：
“我也可以生产30加仑。在这种情况下，总计60加仑水将以60美元一加仑的价格出售。我的利润将是1800美元（30加仑×60美元/加仑）。换个做法，我可以生产40加仑。在这种情况下，70加仑水总量要以50美元一加仑的价格出售。我的利润将是2000美元（40加仑×50美元/加仑）。尽管市场的总利润减少了，但我的利润多了，因为我将有较大的市场份额。
当然，吉尔也会以同样的方法推理。如果这样的话，杰克和吉尔将各带40加仑水来到镇上。总销售量将是80加仑，而价格将下降为40美元。因此，如果双头在个别地决定生产多少时追求自己的私利，他们生产的总量大于垄断的产量，收取的价格低于垄断价格，而且，赚到的总利润小于垄断利润。
虽然利己的逻辑使双头产量的增加大于垄断水平，但不会使双头达到竞争的配置。考虑当每个双头生产40加仑时会出现的情况。价格是40美元，而且每个双头得到1600美元利润。在这种情况下，杰克利己的逻辑又得出了不同的结论：
“现在我的利润是1600美元。假设我把我的生产增加到50加仑。在这种情况下，总计可以销售90加仑水，价格是30美元一加仑。这时我的利润只是1500美元。增加生产会使价格下降，我把生产保持在40加仑上，我的状况会变得好一些。”
杰克和吉尔各生产40加仑的结果看来像某种均衡。实际上，这种结果被称为纳什均衡（以纪念经济理论家约翰？纳什而命名）。纳什均衡是相互作用的经济主体，每个人都在另一方所选择的战略为既定时，选择自己的最优战略。在这个例子中，在吉尔生产40加仑为既定时，杰克的最优战略是生产40加仑。同样，在杰克生产40加仑为既定时，吉尔的最优战略是生产40加仑。一旦他们达到了这种纳什均衡，杰克和吉尔都没有作出不同决策的激励。
这个例子说明了合作和利己之间的冲突。合作并达到垄断的结果会使寡头的状况更好。但由于它们追求自己的私利，他们最后不能达到垄断结果，并不能使他们共同的利润最大化。每一个寡头都有增加生产并占有更大市场份额的诱惑。当它们每一个都努力这样做时，总产量增加了，而价格下降了。
同时，自利也不能通过所有的途径驱使市场达到竞争的结果。和垄断者一样，寡头认识到，他们生产的数量增加而他们的产品的价格降低了。因此，它们不会遵循竞争企业的规律，在价格等于边际成本的那个点上进行生产。
总之，当寡头企业个别地选择利润最大化的产量时，它们生产的产量大于垄断的产量水平，但小于竞争的产量水平。寡头价格小于垄断价格，但大于竞争价格（竞争价格等于边际成本）。
寡头数量如何影响市场结果
我们可以用这种双头分析的结论来讨论寡头数量会如何影响市场结果。例如，假设约翰和琼突然在他们的土地上发现了水源，并加入杰克和吉尔的水的寡头。表16－l的需求表仍然相同，但现在可以满足这种需求的生产者多了。卖者从2个增加到4个，他们如何影响镇里水的价格和数量呢？
如果水的卖者可以形成一个卡特尔，他们就又可以通过生产垄断产量并收取垄断价格来使总利润最大化。正如只有两个卖者时的情况一样，卡特尔成员需要对每个成员的生产水平达成一致，并找出某种实施协议的方法。但是，随着卡特尔扩大，这种结果是不可能的。随着集团规模的扩大，达成和实施协议会越来越困难。
如果各寡头没有形成卡特尔——也许是由于反托拉斯法禁止这样做——他们就必须各自决定自己生产多少水。为了说明卖者数量增加如何影响结果，考虑每个卖者面临的决策。在任何时候，每个水井拥有者都有权选择增加生产1加仑水。在作出这个决策时，水井所有者要权衡两种效应：
◎产量效应：由于价格高于边际成本，在现行价格时每多销售1加仑的水就将增加利润。
◎价格效应：提高生产将增加总销售量，这就会降低水的价格并减少所销售的所有其他加仑水的利润。
如果产量效应大于价格效应，水井所有者将增加生产。如果价格效应大于产量效应，所有者将不增加产量。（实际上在这种情况下，减少生产是有利的。）每一个寡头都把其他寡头的生产作为既定的，并一直增加生产，直至这两种边际效应完全平衡。
现在考虑行业中的企业数量如何影响每个寡头的边际分析。卖者的数量越多，每个卖者越不关心自己对市场价格的影响。这就是说，随着寡头数量增加，价格效应在减少。当寡头数量增加到极大时，价格效应就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了产量效应。在这种极端情况下，寡头市场的每个企业只要价格在边际成本以上就增加产量。
现在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大的寡头市场本质上是一个竞争企业集团。竞争企业在决定生产多少时只考虑产量效应：因为竞争企业是价格接受者，价格效应不存在。因此，随着寡头市场上卖者数量增加，寡头市场就越来越像竞争市场。价格接近于边际成本，生产量接近于社会有效率的水平。
这种寡头分析提供了一种有关国际贸易影响的新观点。设想日本只有丰田和本田两家汽车制造商，德国只有大众和梅塞德斯－奔驰两家汽车制造商，美国只有通用和福特两家汽车制造商。如果这些国家禁止汽车贸易，每个国家都是只有两个成员的寡头市场，而且，市场结果可能远远背离了竞争的理想水平。但是，有国际贸易时，汽车市场是一个世界市场，而且，在这个例子中寡头市场有6个成员。允许自由贸易增加了每个消费者可以选择的生产者数量，增加的竞争使价格接近于边际成本。因此，寡头理论在第三章讨论的比较优势理论之外，又提供了各国可以从自由贸易中获益的另一个理由。
案例研究 欧佩克和世界石油市场
我们关于小镇水市场的故事是虚构的，但如果把水变成石油，把杰克和吉尔变成伊朗和伊拉克，这个故事就完全接近于真实了。世界上大部分石油主要是少数国家，主要是中东国家生产的。这些国家在一起组成一个寡头市场。他们关于采多少石油的决定与杰克和吉尔关于抽多少水的决定一样。
世界石油的大部分生产国家形成了一个卡特尔，称为世界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在1960年最初成立时，欧佩克包括伊朗、伊拉克、科威特、沙特阿拉伯和委内瑞拉。到1973年，又有其他八个国家加入：卡塔尔、印度尼西亚、利比亚、阿联酋、阿尔及利亚、尼日利亚、厄瓜多尔和加蓬。这些国家控制了世界石油储藏量的四分之三。正如任何一个卡特尔一样，欧佩克力图通过协调减少产量来提高其产品的价格。欧佩克努力确定每个成员国的生产水平。
欧佩克面临的问题与我们故事中杰克和吉尔面临的问题大致相同。欧佩克想维持石油的高价格。但是，卡特尔的每个成员都受到增加生产以得到更大总利润份额的诱惑。欧佩克成员常常就减少产量达成协议，然后又私下违背协议。
在1973年到1985年，欧佩克最成功地维持了合作和高价格。原油价格从1972年的每桶2。64美元上升到1974年的11。17美元，然后在1981年又上升到35。10美元。但在80年代初各成员国开始扩大生产水平，欧佩克在维持合作方面变得无效率了。到了1986年，原油价格回落到每桶12。52美元。
现在，欧佩克成员继续每两年开一次会，但卡特尔在达成或实施协议上不再成功了（参看“新闻摘录”中的介绍）。结果，欧佩克成员主要是相互独立地作出生产决策，世界石油市场是相当有竞争性的。根据总体通货膨胀调整的原油价格现在与欧佩克成立之前一样。
新闻摘录 欧佩克中的争执
正如大多数卡特尔一样，欧佩克在达成与实施其成员国之间的协议上也遇到了麻烦。下面的文章描述了1996年当联合国允许伊拉克回到世界石油市场时，欧佩克所遇到的问题。
预计欧佩克会拖延伊拉克增加石油产量的议案
尤素福？M．易卜拉欣 撰写
维也纳——在这里举行的石油输出国组织会议今天看来又瘫痪了。会议僵持着：如果不能降低其11个成员国的产量，石油价格肯定下降。成员国拒绝削减自己现有市场份额。
因此，欧佩克目前可能提出，但并未确定的解决办法是，在没有其他国家抵消性减产的情况下允许伊拉克日产石油80万桶左右。联合国在5月通过的提案中允许伊拉克立即恢复在波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