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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起码人家要问,两个最重要的销售总监都有问题,你齐浩天这个总裁怎么当的?
曲络绎和李斯特不免又劝了一番,齐浩天松口说:“我的底线就是那二十万也不追究了,免得给客户找麻烦。岱西必须消失”
最终讲定,先凉快岱西几天,等她气焰下去一点再说。
李斯特和曲络绎从齐浩天办公室出来,一起到柯必得这边商量一番,本来李斯特担心柯必得的财务式的呆子要冒上来,所幸柯必得听说齐浩天对那二十万的意见后,倒没有多说什么,只点点头。三人说定,让内控部着手查查邱杰克的帐,既要查出点问题,让销售部和市场部都收敛一点,又不要查得太深,以免搞得都没有心思做生意了,伤的还是公司的业务。
51。高参
DB内控制部奉命开始在小范围内核查销售及市场费用,巴不得DB内部鸡飞狗跳得岱西闻听内控部干活拖拉手法温和,很不耐烦。
这天广州的天空布满了灰蒙蒙的云层,但是太阳照样厉害,晒得人眼前白晃晃。
王伟手下的南大区经理邱杰克在二沙岛的“新荔枝湾”请客户吃午饭,一出酒店的大门就感到一阵燥热。笑眯眯地送走客户,他按奈着烦躁,先脱下西装搭在手上,看看手表,便匆匆走向停车场。
邱杰克走到他的帕萨克前,正准备开车门,猛然感到身后有人。他背脊上一阵发寒,马上转过身来,一个长相毫无特点的男人冷冷地对他说:“邱杰克?”
邱杰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另外两个一左一右抄上来的中年男人。
说话的那个男人掏出证件给他看了一眼,然后说:“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邱杰克似乎有点难以置信地问道:“现在?”
那个男人虽然没有接触他的身体,但是用代表国家机器不容反抗的口气道:“对,下午你上不了班了。”
另外两个男人沉默着用威慑的目光盯着他。
邱杰克算是明白过来了一大半,冷汗“蹭”地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淌,他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道:“我可以通知一下公司吗?下午本来要赶回去参加一个重要会议。”
那男人冷冷地说:“先跟我们上车再说。”
邱杰克松了松领带,坚持道:“如果我没有请假就消失了,公司没准会报案的。”
男人说:“你发个短信号了。”
他警告地冲邱杰克点了点食指,命令道:“不要说出你去哪里,只说有急事需要请假。”
邱杰克不敢违抗,依言编辑手机短信,他一边输入信息一边急速地盘算着,短信是发给自己的头儿还是发给HR?
他想,对方一旦收到短信肯定马上打电话过来追问究竟,但是他什么也不方便说,又担心头儿的电话不知道有没有给监听;发给HR呢,就算把事情捅到公司管理层那里了,可是自己也许过几个小时就能顺利出来,何必白白在公司内部把事情闹大他在一分钟内拿定主意,如果真需要公司来搭救自己,宁可自己的头儿去操心吧,至少还多一点主动。
邱杰克一编辑好短信,那个男人马上接过去过目,确认内容无异后,才让他发出。
到了地方,坐下后,男人问的第一句话是:“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吗?”
邱杰克无辜地摇摇头:“不知道。”
男人沉着脸道:“你做过什么自己最清楚。”
邱杰克可以保持弱者的身份,低调地说:“我没有干什么呀。”
男人一拍桌子:“没干什么哪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邱杰克心说,不是你们让我来协助调查的吗?嘴上还是特别诚恳地说:“我真没干什么呀。”
男人身子往前探了探道:“我们手中没有证据是不会把你请来的。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自己说出来。”
邱杰克申请“仔细想想”,十五分钟后,他用迷惘的眼神望着男人道:“我确实想不到有什么事情呀。”
来来回回折腾了几个钟头的车轱辘话后,男人说:“你在公司的年收入多少?”
邱杰克据实道:“税前五十万上下,个人所得税都是由公司代扣代缴的。”
他又补充说:“据我所知,行业里同档次的500强外企,我这个级别的在华经理,都差不多这收入。”
男人又说:“那你下属和上司的收入情况呢?”
邱杰克小心地说:“公司薪资都是保密的,我不知道上司的收入。下属一线经理的收入一般在25万左右,具体要看他的业绩表现,不排除个体差异有点大。”
男人说:“那就是说,你们的收入和你们的业绩表现关联很紧密咯?”
邱杰克说:“可以说是的,做销售,哪家公司都这样。”
男人说:“为了达到销售目标,你们都采用了哪些手段?”
邱杰克斟词酌句地说:“我们是根据公司的市场策略,来进行销售的。过程中,不仅遵守国家的相关法律,公司还有严格的内控制度来约束规范我们的销售行为。”
男人一拍桌子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邱杰克作痛心疾首状,掏心掏肺道:“要不您给提示个方向,我实在想不起有啥特别的事情。”
边上一个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男人开口劝道:“外边天都要黑了,你还是赶紧找了吧,省得再这里受罪,招了就能回家啦。你看人家隔壁的,早就快快完事儿回家了。”
邱杰克委屈地说:“我也不想耽搁您几位下班,可我真想不起来有啥事儿,没法配合呀。”
那男人用让坏蛋胆战心惊的经典方式笑笑说:“想不起来是吧,那就再仔细想想,你有的是时间,夜长着呢。”
两个男人站在走道一端活动身子。
乙问甲:“你看还要等多久?”
甲喷了一口烟道:“最多捱到凌晨一两点,他就差不多了。知识分子嘛,最差劲的了,招得最快的就是这些读书人。”
乙笑道:“可不是前些天,老朱他们请回来一个,还没怎么说的,就吓着得全招了。本来老朱他们就知道些皮毛,没想到他给挖了一推的大个萝卜出来,那叫一个竹筒倒豆子,滔滔不绝呀,说得老朱他们都听不下去了就是这么个斯文的主。”
拉拉身子往后仰靠在高背椅里接着电话,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半响道:“咱们先托关系打听打听到底现在他在哪里。如果24小时后人没有出来,你还是和公司说实话吧,想办法把人捞出来要紧。希望是受别的事情牵连不过,多半是那人捣的鬼,别的可能性不大。否则,检察院和公安一般不会轻易来动管理规范的500强外企。”
王伟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说:“不等24小时了,如果明天早上人还没有消息,我就和公司到招呼了,让政府事务部去想办法了。”
拉拉“嗯”了一声,女性憋不住话的劲头上来了,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邱杰克到底做了什么事儿?是不是做生意没有遵守公司的商业行为准则呀?”
王伟应付着答应了声道:“他能做什么。”
拉拉劈头抢白道:“没做什么就给请了进去”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为了弥补一下,她言之无物的补台道:“他向来机灵,应该不会出啥大事儿。”
两人说好保持联系,拉拉道:“我晚上开着手机,有急事你就打我手机。”
王伟说:“好。你把手机调成振动吧。”
拉拉道:“没事儿,我们再怎么也比里面那个舒服多了。”
拉拉请一个做律师的大学同学帮忙打听邱杰克的下落,晚上约了人家一起吃饭,几个精致的小菜一上桌,她马上脆弱地联想到,邱杰克在里面不知道人家给他吃饭了没有。
她说给同学听,律师笑道:“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渴了给水饿了给饭,中间还能上上厕所。”
拉拉不爽道:“你就没点同情心?大家都是读书人。”
律师道:“读书人也有社会分工呀,比如我吧,就做不了诗人,只能做做律师。在说了,你呢,是平常看受苦人看得太少。偶然见到谁吃了点苦,又是个认识的,没准平时还对你特客气,你心里就不自在起来。像我,天天看,要是也像你这么善良,心脏早出毛病了。
律师胃口很好地吃将起来,又劝拉拉尝试,兼顾着夸厨子的手艺,十分忙碌。
拉拉自己请了律师同学来吃饭,不好怪人家吃的太投入,只得叮嘱道:“明早要是有消息马上给我电话。”
律师咽下一口汤,气色十分红润,冲拉拉点头道:“马上马上。”
拉拉没有清醒地读闹了一句:“上午还看到他好端端的在办公室和人说话呢。”
同事了几年,念及邱杰克的种种好处,又想到平时那么精神神气的一个漂亮人物,开靓车住靓房,现在没准多狼狈的样子,人家管你什么高级白领,恐怕啥尊严都没有了拉拉心理总有点不舒服。
凌晨,拉拉感觉身上一阵冷一阵热,难受得醒了过来,她摸摸额头,看来是发烧了。窗外正是雷雨交加,搅和的天地间乱糟糟地。
拉拉晕头涨脑地起床找出药吃了,看看表,已经四点多了,手机上海市什么消息都没有。
拉拉心想:可怜见的,这会儿不知道怎么样了,反正人家肯定不会让他睡觉。
天边透出淡青的天光,拉拉迷迷糊糊地醒来,雷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她一把转过枕边的手机,还真有短信进来,她打开短信:人已回家。
拉拉马上打电话过去追问:“怎么样了?没啥事儿吧?”
王伟说:“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算是扛过去了吧。不过,人也快要虚脱了,我让他先回家睡觉。下午在和他联系。”
拉拉说:“那就好。想来没有什么大事儿,不然不能再24小时内就放人了。”
放下电话,拉拉对着镜子苦笑了一下,根据几个月来的斗争经验,她判断那个始作俑者决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后面一准还有麻烦。只是不知道她又使出设么出人意料的招数来
正式岱西,因为对DB内控部温吞水一样的检查费用不满,使个法子,往检查院检举邱杰克。
其实,岱西心里清楚,邱杰克这号,要说他们在销售中多少有些违背公司商业行为准则的动作,那是一查一个准的,只是程度轻重数量多少的问题而已;可要说到有大违法行为,多半也是不敢的。
她之所以要这么干,就是要吓唬吓唬DB,好让老外们趁早和她岱西合作她估计,邱杰克要是进来检查院,多少会扯出几个大客户,那颗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最后不见得有啥样严重后果,总是一番有分量的惊吓,果真如此,今后业内谁还敢和DB做生意呀?老外们再呆,还是知道不能给客户惹麻烦的。
听说邱杰克果然给请去协助调查,岱西高兴坏了,只可惜邱杰克成功过关,不到24小时人就出来了,过了两日又如常上班了,气得岱西在家里跳着脚骂检查院的人是“港督”(傻瓜),一面又想别的法子准备新的战斗。
过了几天,“萝卜”找齐浩天训话来了,原来,岱西天性是勇敢的战士,面对挫折而不屈不挠,被凉快的这些天她一直没闲着,她发了邮件给亚太的高管们,坚决DB中国在销售中存在某些不符合“DB商业行为准则”的不规范行为,王伟首当其冲地被列在检举名单上,Tony林业没能幸免。
这一招岱西算是失了算。本来她还有可能和李斯特谈判下去,多少拿到些经济补偿,既然闹到亚太那里去了,她就一分钱拿不到了,还面临被追那二十万的可能。因为亚太总裁“萝卜”是个没法理解中国国情又不听劝得主(公司找人教过他亚太各国的风俗民情,可他从来没有真正吸收过),他只知道要是触犯了“反海外腐败法”,很可能会砸掉他“萝卜”本人和齐浩天的饭碗;为了不冒这个危险,即使不得不炒王伟或者Tonu林业在所不惜,充其量也就损失点DB在中国的市场;至于岱西,无论如何不是公司的谈判对象。
岱西本来就缺乏耐心,往亚太检举后没有马上看到成效,她索性又把邮件发送给DB所有经理级以上的员工。
这一来,人多嘴杂,媒体开始给公关部打电话,好在DB早有准备,公关部做的不错,压下了媒体的报道,又和各大网站打了招呼,岱西一帖帖子,人家就给删了。
拉拉也收到岱西发给经理级别以上员工的邮件,她反复考虑了很久,叫来麦琪交待道:“你到计费系统里,把这两个月各部门经理级别以上员工的通话明细打印给我,我要抽看一下经理级别以上的电话费用情况。”
麦琪快嘴快舌道:“你想看费用,那我把所有经理以上员工的话费数字给你就行了,为啥还要通话记录呀?会有好长的单子的哦。”
拉拉不耐烦道:“怎么你也想当‘十万’吗?那么多‘为什么’”
麦琪见势不对,不敢再多啰嗦,赶紧依言调来数据给拉拉。
她离开前,拉拉又阴着脸吩咐道:“记住不要出去多嘴。”
麦琪点头表示知道了。
拉拉先把所有高级经理和总监们的通话记录粗略看了一遍,然后用荧光笔把所有与岱西手机通话的记录标准出来,一个与岱西的号码间通话频率和时长都很突出的分机号码跳入她的视线。
拉拉揉了揉突突直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