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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义胡明显地站在了姚绍欣一边,“我同意姚院长的做法,要兼顾青年学生好动好动脑的特点,不能纯粹用考试把他们卡住不放,要放,要适度地放,放松放松嘛!”
李校长马上过度反应地:“好,放松!我同意,咱们师大准备搞个歌咏比赛,你看怎么样?歌颂党,歌颂社会主义制度!”
宋义胡又笑了:“太老了,歌咏比赛教师节要搞,国庆节也要搞,你不能再来点新的。注意,不能把我们的学生硬拴在学校里,要让他们心安理得地呆在自己喜欢的学校里…明白吗!”。李校长抓抓头皮,傻笑道:“不明白,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了!”。宋义胡为了打破僵局,忙把头转了个方向,来问姚绍欣了:“怎么样,姚院长,话剧节办得还成功吧。”姚绍欣大气都不敢再喘了,忙接着答道:“成功,非常成功…”
“哎呀,前段时间很忙,也没顾着去,这次你们还有什么好点子呢?”姚绍欣让常重讲,常重终于逮住个机会站起来说道:“…刚才听了大家的发言,尤其是宋主任的精辞分析很受启发,宋主任高屋建瓴,给了我们很多的灵感,我和姚院长商量了,这次我们一定在成功举办‘话剧节’的前提下,结合我们自身鼓励创新的精神,争取再举办一次精彩难忘的美术大赛…”宋义胡一听带头拍起手来:“太有创意了,这次办美术大赛,不,我看干脆就叫“美术节”吧,过节才气魄大,知道的人才多,让我们的师生员工在这些日子里,始终徜徉在欢庆节日的喜庆气氛中吧,我一定要来看看,对,我再忙也要来转转…,怎么样,两位,你们欢不欢迎啊!”。宋义胡又打起了哈哈。姚绍欣、常重激动地彼此看了一下,再用热烈的鼓掌表示了回答。
二十二、敏感带
一九九九年*是市教委定义的“敏感日”。
为什么这一天要敏感?是因十年前在北京天安门广场因悼念咱们共青团的老书记*而引发的一场运动。那场远动完成了一次政权交易。十年后的今天,国内外形势更加诡谲。美国帝国主义又跳出来搞我们。今天千万得当心。要看着地面走路,走在路上别摔跤。今天看见陌生人别搭理。今天少喝酒今天少抽烟今天少放屁,今天少说话。否则你会被蚊子盯被苍蝇盯被臭虫盯,被不喜欢你的人盯。
社会制造的这个“敏感日”就像女人身上的一些“敏感区”:男人的嘴巴上要回避,身体却在一次次回顾。没法子,男人嘴巴硬的时侯,下面往往软。男人下面硬的时侯,嘴巴往往在躲!
东医又要办美术节了。按校方的要求,这次美术节要比上次话剧节体现出更多“过节”的气氛,营造出更多“安定、团结”的氛围来。
校领导达成了共识,再不能象上次话剧节那样放任自流不闻不问了! 姚绍欣与市教委签的那份政治生命“生死状”不是闹着玩的。紧接着鼓舞人心又吓唬人的大横幅又拉得到处都是。大家也指盼它能营造出一种歌舞升平的现实来。时代在变,人心在变。这一点姚绍欣、常重也懂。他们不是孙猴子,能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去看个究竟。长期以来,东医的思想工作如同在浑浊的水面打水漂,石子难沉下去就测不出大伙思想的深浅了。美术节的重头戏是举办一次象样的绘画展览。那展览的创意象是一处拳坛,缘于拳手对沙袋的那点心得。打手为观众假打,观众为打手假喊,谁也可以来打,谁也可以在边上看打人。打人者只要不打要害,就不会害人性命。旁观者只要注意礼节,就不会滋生事端。人们也就看不到世界上真正的血腥了。姚绍欣的现点是,非常时期能把学生的注意力吸引回来,把他们的身体捆在校园里。刘桂曾问,凭什么学校就该来充当一只吸引眼球的沙袋!姚绍欣这一招实属有高人指引,不落思想窠臼。这帮学生胡髭未硬,屌毛未丰,正如只只软蛋蛋捏在别人手里。只有等到毕业时,那才叫翅膀硬了,屌毛丰了。才敢把几年攒下的酸甜苦辣悉数抖出来。才敢不把学校当学校,领导当领导了。人们过去都安心在这走那人生的独木挢。现在诱惑一多,影响到了学生。几张捣蛋的脸蛋凑在一块,便成了舞台上几只“角儿”。就在美术节的一天前,姚院长独自一人来展厅里转了转,他要吸取上次的教训,不能放任自流。任何学生的思想动态都被他嗅出了风声。捣乱角儿们的脸严肃了,他的脸却绽开了笑靥。画展把师生的作品挂了出来,才把他们吸引了回来。这便是我们熟悉的小白鼠实验。你看住我,我也看住你。这唯持了一种生物界的“物种选择”。其实咱们都是小白鼠,那笼子便是标志。而把它们放出来又赶回去的人只能是姚院长。现在只持读书是“黄金屋”与“颜如玉”的人已所剩无几。人们明白,成就一番事业靠勤奋不假,还需有无穷无尽的歪门邪道。低矮的围墙再也无法遮挡那些望梅止渴的心。谁还安心下来去读上个世纪的书呢…。
猴子与黄薇的“恋爱”速度如此之快,让刘桂与汪清又惊讶又羡慕。现在就是在大街上,二个人都敢公开搂着腰走路。不久猴子就开始偷偷向刘桂打听校外一室户的租金了。刘桂则大包大揽了下来。
校方希望大家少往街上跑!把那点激情用来为艺术鼓鼓掌,为领导捧捧场。猴子塞给刘桂几包“三五”香烟,刘桂还是常常溜出校外去帮猴子找房子。
那‘大海报’还招遥地贴在各处,只是刷上去的浆糊干裂早了,让那海报的一角垂了下来。上面醒目地注明着保留到美术赛事结束。海报上夺人眼球的还是姚院长的大名。他那名字成了本届赛事的一根定海神针。以往,他那名字对新生来讲贵为一抹霞光,让人对前途充满遐想。但对毕业生而言,则如同地下爬得四处的蚂蝗,看着让人起鸡皮疙瘩。这次他率一帮“爷”们来招安,让一帮博士如蚂蝗一般的粘在身后。在苍凉的四壁上留下一串粘乎乎的东西。在今日之东医,自由主义思潮甚嚣尘上,机会主义爱情死灰复燃,校方来摆下一处拳坛,诱人来比武,把一段敏感的岁月过完!宛如公婆帮媳妇坐月子,熬过一段难受的日子,将肚里那点血脉屙完,而不再把一种不满情绪带去社会。也是在昨天,东医来了一个秃头富翁征婚。发了彩页广告就撒喜糖。好像今天非逮着个女的回去圆房。弄得咱们女学生们眼里都傻呆呆的,心里痒痒的。那厮本一把年纪的长者,却偏要招‘没有性经验’的处女!好像我们清贫就该接受那‘性经验丰富’的丑女不成!这件事气得校内大凡有正常性功能的男人都红了眼,流了鼻血,直想阉了那厮。各系放出话来,谁敢去揭这鸟人的榜,就兄弟共诛之,姐妹共辱之。弄得那鸟人竹篮打水一场空。
美术节开幕这天上午,有一批拉上窗帘的黑色汽车驶入了校园里,进入了牌楼,那批车辆没鸣喇叭,排列整齐,悄无声息地在礼堂前划下的红线里停了下来。不一会,车内便走下来一帮领导。礼堂前面的“主席像”已挪动走了,主干道由此变得宽敞起来。随着美术节的来临,牌楼、礼堂二处已粉刷一新,出得牌楼便是大道。大道的基础部份是碎石铺成的路,由于这次姚绍欣请了专门的清洁公司来打扫,汽车辗过时大道上却没有灰尘。礼堂里的窗帘和灯饰变幻出了光怪陆离的色彩,当那些色彩衬着男同学的花短裤,女同学的吊带裙时,便去掉了先前单一的红布与红灯的装饰的约束。令人有了耳目一新的感觉。这让来闲逛的师生们产生了新游兴。门口因此也吸引来了各种小吃摊。几家常年在校外经营的小馄饨、羊肉串、糖炒栗子、冰糖葫芦这时也都挤了进来,占了半条街。吆喝声中夹杂着各地方言,好像听一段段说书。这情景宛如那“清明上河图”里描绘的情景。就像那幅画正被人从汴京偷了来,铺在了东海的这个角落里。
有好吃的,好玩的,闲人的眼睛便又放肆了起来。先前的正经人也变成没正经的了。展厅里还挂出了纸糊的灯盏,那些灯盏都便宜,实在不值几个钱,却又像浴女醒来的眼睛,朦胧而淫逸。灯的四周扎着长短的红纸条,上面写满了迷语。游人产生了一种游庙会的感觉。观画,赏灯,猜谜,看女人,好吃的街上尽是些贪玩的人。
二十三、鼓掌的差别
那帮大小领导便在众目睽睽下来到大厅,又在人们的掌声中从侧面走上了主席台。站在当中,脸刮得发青的那位,便是市教委的宋义胡副主任,他今天打着喜庆的红领带。领导们中也数他五官长得最周正。他有一个绰号叫“送一壶”!就是根据他那名字来的。人们说他‘那壶不开送那壶’。领导们按宋副主任为轴线的那个位置一字排开。排在宋右边的是姚绍欣院长,他比宋义胡矮半个头,他身材较肥硕,属于浑圆。排在宋左边的则是常重副院长,则又比宋高出半个头,他瘦成一把大葱。…奇数人马,偶数对站,以此类推。在一帮领导当中,常重的实际年龄也最大。看上去也是如此。他穿得也不隆重,最不讲究。不打领带,不抹鞋油,不修边幅! 过去领导一直是按年龄排站位,年龄越大,位越居中。那种腿脚不便甚至要人搀的老领导往往站当中!…现在世道变了,变得跟从前相反。现在开会无论排站位还是排座次,都由年纪轻轻的又形象较好的领导来挤站当中。台上没设座位,故一帮领导只好站着。猜想这只能是宋副主任的馊主意。他想要大家在师生们面前练站功,以树立点亲民思想…,不是他,谁敢有这样的思想?把一帮领导累倒了还了得。还好领导们事先恐都有准备,所以站在那里依然精神抖擞,整整齐齐。高矮胖瘦排列适当,是很适合照像的!看看领导们都站好了,站在人堆里的宋义胡才从容地带头拍起手来。
今天,丁盛来得也早。他挤进了台下最靠前的那批人堆里。他其实今天是可以站在台上去的。他是新晋的团委书记,可还没有正式公告下来。他还是选择了站在下面。那个位置加上他的高度,可以看清楚宋义胡脸上的几颗老年斑,老年斑的出现说明他的循环系统出了问题。一帮领导在上面象征性拍手时,一拨师生们就在下面忘情地鼓掌!鼓掌与拍手的概念稍有差别。拍手是一种优雅的小动作,拍的是一寸手心,那动作更像是一种从容姿态,那玩意动静小,象征的意义却大;鼓掌却是两只手忘情地互打,拍的是二只巴掌。那家伙动静大,实际效果也显著,还伴有真实的肢体共鸣!*时,只要见过毛主席接见红卫兵时的热闹场景,人就知道这二者的区别了。丁盛因为鼓掌身体也产生了剧烈的倾斜。他的身高,站在那儿很另类,加上他使劲鼓掌就尤为抢眼了。果然,不一会,领导们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移到了他身上。宋义胡首先朝他笑了笑,接下来是姚绍欣、常重,他们依次向他投去了欣赏的微笑!丁盛在台上还第一次看到了教务处严峻秀处长和自己的恩师程阳院士。只是严峻秀与程阳正好又对称站在宋义胡那根中轴线的两端。当人们把注意力倾注在中间的时候,丁盛却有意向两边投去了热烈的目光。可能是大家刚吃完早饭,会场里因消化不良而在打嗝、放屁的人不在少数。丁盛听得真切却不敢作声,好在他身材一高,离那声音也较远。他见宋义胡一直朝着他友善地微笑,猜想那一定有些含义,心里反倒平静了许多。不过还好,那不雅声很快被一帮学生的又一阵更猛的掌声所覆盖,变成了股股大葱味、蒜味、香水味的混合味儿。向四下传送。掌声震耳欲聋,挥发掉人们夏季里多余的能量。丁盛往台上看,看到的是宋义胡的身躯,宋义胡往台下看,看到的是一张张笑着的脸。丁盛感到了一丝孤影自怜,这让他看上去更似那有美女缘的‘爱德华大夫’。高高在上的宋义胡在姚绍欣等人的簇拥下,终于停止了拍手。面对一根长长的伸过来的红绸缎布他带头用剪刀“咔嚓”了一下,姚绍欣与常重也分别在边上跟着‘咔嚓’了下。师生们便迸住了呼吸,焦急地等待着揭幕那一刻的到来!接下来却是姚院长一人独自地走向了墙角,走向了那块幕布。这个举动令人玩味又难忘。宋义胡竟然将这个‘一把手’才有的权力拱手让给了姚绍欣?在台下师生们热烈的掌声中,姚绍欣面带微笑地终于攀援到了那根粗粗的绳索,拉开了那大赛的帷幕!哗啦啦绳索与帷幕异曲同工地同时打开,完成得一气呵成!这时,下面的人们才又一次沸腾了起来!他们嫌鼓掌不够,就用起了脚。沉闷的脚步声使声音变得厚重,愈加有层次了起来。那场景酷似“十月革命”电影里的场景,“呜拉呜拉”的声音此起彼伏。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