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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他知道他们永远也无法用他们的手碰那顶“欲望之冠”,他们所有的图谋与谋杀都将徒劳无功,
第三章
享利隔天一早便来敲安先生的房门,没有得到立即的反应时,再敲了一次门,然后他将门打开以便能探头看边里面。他原以为他会看到安先生仍然在睡,那他就要快点出去,好让安先生多休息一会儿!出乎意料之外的,他却发现他一向敬爱的主人竟然手脚摊开地躺在地上。
“安先生!”他边发出凄厉又恐惧的喊声,边跑去帮劳伦的忙。亨利抓着他的手,但他冰冷的触感已经告诉他所有他应该知道的事。自从劳伦指示他要如何处理那些书的那天起,享利就已怀疑他的健康情形不太好,但他没想到他的病这么严重。他扯了扯拉铃找人帮忙,然后拉过…—条毯子盖在那已无生命迹象的身躯上。潘妮是女佣之—,她刚好在附近,也是第—个回应他的求助的人。他很快地要她去请医生来。过了一会儿。马丁出现了。
“怎么了?”管家惊恐地问道。“安先生怎么了?”
“他死了,马丁。”享利抬眼看向其他仆人时眼里充满哀伤。“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我已经要潘妮去请医生了。”
“我的天啊———”马丁僵直地说道。
“菲力先生或洛比先生在吗?”
“我今天早上还没看到他们其中一人,他们的床也没有睡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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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点点头说道:“得找个人去通知他们。”
“我去看看,虽然我知道不他们可能会去哪里,医生来时我会立刻带他来。”
亨利在医生来前一直留在他的主人身边,在告诉医生他所知道的每件事后,这个贴身侍仆再看了他为之工作这么久的人最后一眼后,离开了房间。他一言不发地快步朝书房走去,并将自己锁在里面,此时若被打扰是会有危险的。趁菲力和洛比还没叫来,亨利才有时间与机会完成安先生的遗愿。他打开那个有秘密内层的抽屉,取出伪装的背面,找到那三本书与一个上面注明是给他的信封。他打开信封,很惊讶地发现里面有一笔为数不小的钱和一封信。
亲爱的亨利: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我已死去,而你手上也已握
有那些书了。如果可能,你最好能亲自将书送到他们手上。
我随信附上—一笔足够让你前往美国的旅费,如有剩下,你就自
己留着吧。要小心菲力和洛比,他们已经不能让人信任了。
祝你一路顺风,并谢谢你这些年来封我忠心不贰的照顾。
在此致上最高的敬意与谢意
安劳伦笔
亨利因此再度感受到事态的紧急,他知道他得马上开始行动了。于是他拿了书,再将伪装的背面放囫抽屉,避免这个秘密内层被发现。享利没有告诉任何人就偷偷溜出房了,并赶紧将要给白艾德神父的书送去给他。
伟恩在房门门静静地和他的管家亚瑟说完话后,便转而上向艾德叔叔的床边守护着他。他坐在床边,一边看着现在正睡着忍受一阵阵疼痛的叔叔,一边想着他自己的人生怎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全改变了。一星期前他才刚从快乐园回来,就接到一个紧急的消息,说艾德病得很严重。伟恩于是到教会去将艾德带回他伦敦的家,因为这里不仅有最好的医生,他也能亲自照顾他。虽然他们是那么地不同,但伟恩还是很喜欢叔叔。他从医生那里知道叔叔的病已无药可医,他快死了。这消息对伟恩来说真是有如地狱般痛苦。
白艾德曾经是那么强壮、健康,又孜孜不倦,他总是充满精力与喜乐地为上帝做事。现在,伟恩看着他时才了解,他已经变成一具枯瘦的躯壳。过去几天来,疾病又加快了折磨人的脚步,除了他的尊严与信仰外,一切都已被夺止。伟恩一向不是个会求神的人,但此时他却低下头,诚心地请求神不要带走他叔叔的生命,他不知道他已大声地祷告,直到他叔叔出声叫唤他。
“伟恩——一…”艾德虚弱地移动着,他醒来时恰好听见他所珍爱的男孩正努力想说服上帝让他活久一点。倘若他能更有力气—点,他可能会为伟恩的勇敢轻笑出声。他自己早些时候也试过同样的方式,但多年的经验让他知道上帝是不跟人谈条件的。
“什么事,艾德叔叔?”伟恩倾身向前,握住老人的手。老人摸起来冰冷又脆弱。他再一次无法否认地了解到,他的叔叔真的快死了。这层体验深深地撞击着伟恩的心。
“你是个好孩子一一—”艾德发出微弱的呢喃。他爱他哥哥的孩子一如他自己的孩子般。自从伟恩八岁成为孤儿,被迫面对死亡的结局与负起成|人的责任时,他们就十分亲近。艾德知道那些对他来说非常困难,因此,即便他并不赞同伟恩过去几年来,轻狂又放荡的生活方式,他仍可以谅解他这么做的理由。
“你是真的那么认为?”伟恩对他的话有点讶异。
“你是有点野,但还是很好。”艾德将他仍有神的目光转向他侄子时,同时也挣扎着吸一口气。他想在伟恩强壮又英俊的形貌中找出一丝丝缺点,却发现他实在无可挑剔,而这令他十分高兴。虽然他也许放浪形骸,但他知道伟恩只要一了解什么是人生中真正重要的事,他就会走向正途。
伟恩的外表显得越冷静时,他的内心其实越沮丧不安。在他年纪还小时,他叔叔便曾以现在这种眼光看着他,伟恩总觉得叔叔看进了他灵魂的深处。伟恩知道黑暗正潜伏在他的灵魂深处,但他不知道他叔叔是否能看出什么。
“我以你为傲,伟恩。”艾德坚定又衷心地说道。
伟恩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赞美,而他的声音里也透露出他的惊讶。“真的吗?”
“真的。”艾德轻轻地点了点头。一阵突来的咳嗽折磨着他,他奋力地吸着气。等那阵痛苦终于过去后,他更虚弱了,但即使如此,他仍紧握着伟恩的手。“你知道,过去我曾经开导你很多次。”艾德虚弱地微笑道,回想起过去几年来他们之间的讨论。
“是的。”虽然很难过,伟恩仍然回应了他的微笑,他不会忘记叔叔如何常常劝告他改变生活方式,以及他总是尽己所能地不理会他的劝告。
“嗯,这次我要你仔细听我说,而且你要记得我说的每一个字。我等会儿要说的比我过去告诉你的事要重要多了。”
伟恩看到他的眼里发出强烈的光芒。“我会的。”
“很好。”他停了下来顺了顺阻碍不通的呼吸,然后继续说道:“伟恩,等你终于发现你现在的生活不能带给你快乐后,你必须知道还有一件事可以让你快乐。”
“什么事?”
“爱,伟恩。爱就是你要的答案。无私地付出爱。尽力追求它,用你的心和灵魂去拥抱它。爱会成为你的力量泉源。世界上所有事物都背弃你时,它仍然会支持你。即使你不记得我说的其他事,你也一定要记得这件事一一—”艾德说完话时已显得疲惫无力,他那番急迫的训诫已将他所有的精力用尽,于是他闭上了眼睛。
伟恩低头看着他,看着他灰白的脸色与被病魔无情摧残的容貌。“我会记得的,我保证。”他立下誓约道。
享利敲着白伟恩爵士像王宫般华美的宅底大门。他到书上所写的白神父的地址去,却白跑一趟,他一到那里就发现神父病了,目前正与他的侄子住在一起。他以前在安家与白神父见过许多次面,希望他的病情不会太严重。
“您好?”一个穿着制服的仆人来应门。
“请问白神父在这儿吗?”
“是的。”
“请问我能和他谈一下话吗?”
“很抱歉恐怕不行,因为他现在身体不舒服。我能帮您什么忙吗?”
“这是要给他的包裹,能不能请你把这个拿给他?”他将那本书交给那个仆人。
“当然可以。您要留话吗?”
“请告诉他安劳伦今天早上去世了,这个包裹是安先生给他的礼物。”
“我会为您转达的,先生。”
“谢谢你。”
亨利离开那幢房子时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已经安全地送出了一本,现在只剩下两本了。他拿出下—本书,这本是要给家住在波士顿的柏教授,不过享利知道教授现在人在伦敦,因为安先生昨天晚上才和他一起吃饭。他不喜欢当第—个告诉柏教授安先生已经去世的人,但他知道尽快将书交给他是最重要的。他加紧脚步越过市区,来到旅馆后便直接走向柜台。
“请问一下,我想知道柏教授住几号房。”他向一个旅馆职员问道。
那职员惊讶地看着他说道:“他住三O四号房,不过如果你在这里等—会儿,你就会看到他下来。”
“噢?有人要在这里跟他碰面吗?”亨利希望尽可能的小心行事。
“可以这么讲。当局的人在这里,我想他们是来逮捕他。”
“教授?”享利只能瞪着那个人。“为什么?”
“昨天晚上跟他一起吃饭的人,今天早上被发现已经死了——是被毒死的!昨晚有人看见他们在争吵,然后教授就从餐厅追着他出去。有很多人都看到了。”
亨利听到这个消息颇为震惊。安先生——被毒死?他向那个职员嘟囔了几句话,然后麻木地离开柜台。“他以为他的雇主是自然死亡的时候,他就已很难面对了,听到他是被谋杀的这种说法,更令他觉得恶心。
不论那个职员讲得多难听,亨利都可以确定教授是无辜的。他们会争吵的这种说法根本人荒谬,他们是朋友。只有两个人希望安先生死去,而他以为他知道他们是谁。
大楼梯门处传来的一阵骚动引来了每个人的注意。亨利看到:当局的人拖着纳奇一起出现。“可是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一一—”纳奇一边被拖着走,一边说道。“我昨晚才看到劳伦,而且他还好好的一一—”
亨利可以看到教授脸上惊恐的表情,他更紧抓着手上的两本书。情况似乎变得有些可怕,这里有些不法阴谋正在进行,而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阻止。现在,他知道他所能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他对安先生的责任——将书安全地送出去。亨利一直等到教授被逮捕的风波平静之后才离开旅馆。他走到外面时,他环顾了一下聚在一起观看教授被带走的人群。就在那个时候,他看到菲力和洛比站在对街。在看到他们的那—刹那,亨利的血刷地变冷,因为他们的表情并不是两个爱父亲的儿子,在看到谋杀父亲的凶手被抓时该有的释然表情,而是一种混和了得意与胜利的表情。亨利感到一阵惊慌。他不想让他们看到他,尤其是当他手上还握有那些书,他也不想向他们解释他为什么会在旅馆里,于是他向后退叫旅馆里。但就在那个时候,那两兄弟突然抬头向上看,也看到了他。双方的视线越过街道而交会,并定住不动。亨利首先将视线移开,并消失在旅馆里。菲力则向洛比说了几句话,然后跟在亨利后面走。
享利很快地穿过大厅,再从男一个门出来。当他试图摆脱菲力时,他的思绪也—屯快地在他的脑际转过。他现在开始了解为什么安先生会警告说,他可能会后悔答应送出这些书。
亨利转过头看向后面,发现菲力已从旅馆跟踪他出来,但尚未看到他。于是亨利很快地冲进一条巷子里,然后一点也不在意腐臭的垃圾所发出的臭味,躲在一些垃圾篓的后曲等待着。直到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他的手正抖个不停,冷汗也不断地从白头上冒出来。过了一会儿,他看到菲力经过那儿。但他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已经离开了,所以他继续藏着不敢出来。又过了一会儿,他看到菲力沿着原来的方向回到旅馆。他仍不敢轻易现身,于是又多留了一会儿之后,再静静地探头看向四周。
等他发现他终于摆脱菲力后,他松了一口气。但他仍不敢放松警戒。当他在心里瓶算着该怎么做及该去哪里时,他的神经仍旧绷得紧紧的。现在最重要的仍是要将书送到该送到的人手上。他必须到牢里和教授谈谈,找出事情的真相,但他知道他得明天才能去看他。
亨利挫败地走回安家。根据安先生的说法,菲力和洛比都不知道这些书的存在,但他仍不敢冒任何可能的危险。他只希望他们还没回家,他好有时间在他们回家前藏好那些书。
“我找不到他。”菲力回到旅馆前面对洛比说道。
“反正那也不是挺重要的事,我觉得奇怪的是他怎会刚好在这个第一现场,而且好像有意要避开我们。”
“我们待会儿再问他吧。现在,我只想赶快到父亲律师的办公室去,好安排遗嘱宣读的法律程序,”菲力说道。“最好明天就安排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