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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芳芳道:“曲先生,你以为我利用贵门的‘七步倒’对付黄氏兄弟,使他们死于梁士君之手,这也算过分吗?”
“不,黄氏兄弟罪有应得,应不在此限的。”
陆丹和司马多闻的情感日增,事实上他们已不可分割,因为他们都不曾保留,就像一对燕尔新婚的小夫妻一样。
年轻人精力充沛,取之不尽,这种“历史”的重复,往往日夜不分,永远不腻,现在,才四更左右,不用说,又在重复这古老的游戏。
室内春深如海,窗外却是杀机四伏,他们忽略了安全性,也低估了麦遇春,他早就盯上陆丹了。
人影一闪,已站在床前。在陆丹正要向司马多闻示警时,此人出手逾电,她已经暂时不能发声了。
陆丹大骇,上面的司马多闻一看陆丹的表情,就知道不妙,翻身就出了手,可是他的对手非同凡俗,和陆丹一样,都暂时不能发声了。
不能发声却还能玩命,这小子为了名誉,尤其是陆丹的名誉,就算赤身裸体也要拼,他的一脚踹出,却立被这个蒙面人捞住,轻轻一抖,这小子以为,自己像一条被人家扯住尾巴,一抖全身骨节都已松散似的蛇,浑身乏力,有一种说不出的虚脱感。
这人手一松,道:“快点把衣衫穿上。”两少并不甘听此人指挥,但衣衫是必须穿上的,立刻穿衣,而这人也背过身去,颇有风度。
司马多闻穿衣的动作够快,立刻出了手,陆丹知道此人了得,要不也不会如此自负,立刻也出手助攻,哪知此人横移一步,两少攻击落空,来不及变招,只感觉此人戳出的两指,都是在他们招已用老,变招不及之时,“格格”两声,穴道被制,倒在此人的臂弯中。
稍后,此人把两少丢在秘室地上,拿起桌上的一杯酒灌了下去,一边的麦遇春道:“酒必然还是温的吧?”
“是的,老大,这两个小息子大放肆了……”
麦遇春抬抬下颚道:“让我来问问他们。”
蒙面人立刻解了他们的哑穴,麦遇春道:“丹儿,你们认识多久了?”
陆丹不以为他的语调不带火气就足以证明他有父女之情,要不,怎会说“酒必然还是热的吧”呢?足证是他下令去抓人的。
但这蒙面人是谁呢?谁敢这么“老大、老大”地叫他?陆丹道:“认识半个多月子。”她已不愿叫他爹了,因为她听司马多闻谈及,麦遇春和黄氏兄弟的女人鬼混的事。
世上没有绝对的秘密,由于黄氏兄弟要跟于得水学潜水,就私下透露了会主和他们兄弟“同乐”的事。人都犯有好耀的毛病,会主与他们“同乐”的女人,正是他们的禁宵,而结果还送上了性命,族人也大半死亡,却只换来会主一句“保证厚葬”的诺言。
麦遇春道:“你不知道他是混进来的奸细吗?”
“他爹以前是护法,有什么不可以的?”
“胡说!司马能行在本会任护法的时候,他就来到君山了吗?”
“那又有什么分别?”
“混帐!你可知道犯了本会的通敌律条?”
“如我不是‘天一会’中的成员,我就不受会规约束。”
“你不受会规约束,是不是表示我管不了你?”
陆丹不出声,麦遇春道:“老二,你看这件事……”
“不用重典,何以收上行下效之功?”
麦遇春似乎还在考虑,陆丹冷冷道:“我和他是发乎情止乎礼,如果会主自己检讨一下,是否也犯了会规?”
蒙面人低吼一声,上去就是一个耳光,司马多闻沉声道:“你打一个被制穴道,不能还手的人,不觉得很过分吗?”
蒙面人上前又砸了他两个耳光,道:“你们以为耳光就能代表一切惩罚吗?”
“大不了宰了我们。”司马多闻道:“告诉你们,‘天一会’不会久的,像麦遇春这种和部下及其女人脱光了大跳艳舞的人,可能成其大事吗?”
麦遇春和蒙面人相顾愕然,这种事他们怎么会知道?蒙面人又要上去揍人,麦遇春道:“算了,老二!”
蒙面人似乎很不甘心,坐下来喝闷酒。麦遇春道:“丹儿,关于这件事,是谁告诉你们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陆丹道:“应该问问你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件事?”
麦遇春道:“这次又来了一个高手对不对?他是谁呀?凌鹤吗?”
司马多闻道:“要杀何不快动手,你这不是多费唇舌吗?”
蒙面人道:“怎么?你以为还能活着出岛?”
“当然不会那么天真。”司马多闻道:“自我被制,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但你们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
“妈的,你们能和我们比?”
司马多闻道:“不能,因为你们不配和我们比,一个是会主之尊,和部下及其妻妾大跳裸舞,试问他如何带人,另一个蒙着面不敢见人,还充什么大个儿?”
蒙面人在座上原式不变弹起,这一掌或一脚下来,哪还有命在,陆丹惊嘶,司马多闻却道:“阿丹,只要我们死在一起……”
麦遇春道:“老二……”
蒙面人硬生生地收回跺出一半的右脚,落在司马多闻身边,道:“老大,难道事到如今还能放生?”
麦遇春喟然道:“话是不错,可是,一个是我的女儿,另一个不承认也不成,他必是我未来的女婿,老二,你说,我又能怎么样?”
蒙面人道:“老大,就这么放了,我不赞成!”两少也不能不想,恐怕不会有那么便宜的事吧!
麦遇春道:“丹儿……”
“什么事?”
“我知道你不尊重我的原因,其实一个男人一生,有第二个女人,这也是所见多有,不足为奇的事。”
“我不喜欢你的还不仅此,你利用我娘和叶伯庭接近,把他的宝藏骗来,利用完了之后秋扇见捐,再找别的女人,让我娘独守空帏!”
“不会的,你娘独守空筛,也不过是暂时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丹儿,你不是比我更了解你娘,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想想看,上次我中了‘恶扁鹊’的毒,为什么派你娘去找解药?这你还不懂吗?”
陆丹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指这件事,萧辰给药,只是看在过去和我娘的情感分上,也只是显示萧老伯这人念旧而已,他们之间还有什么?”
“现在不会有什么,但至少你娘期待着未来,好了,好了!”他挥挥手道:“老二,放他们走吧!”
这简直绝对出乎二人意料,非但字字清晰,那个“老二”也没说什么,就上前解了他们的穴道,两少一跃而起,试运真气也流行畅通。
两人互视一眼,再看看麦遇春,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蒙面人在低着头喝闷酒,怎么看这件事也叫人摸不透,尤其能放过司马多闻,这未免太反常了。
麦遇春再次挥挥手道:“快走吧!别让老二改变了主意,别走正门,越快越好……”
两少尽管怀疑,但此刻不能不姑妄信之,世上的确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此时此刻,何必多想,两人立即出屋。
此处既为秘室,自然有好几道门,当他们来到最外的一道门外,司马多闻以“蚁语传音”道:“阿丹,怎么会?真有此可能?”
陆丹当然不以为然,因为她对麦遇春了解最深,她更怀疑,只是她立刻告诉他,道:“先不必去想这些,能安全离开这个院落再说!”
她领先往左后方疾掠,由于她的轻功不如司马多闻,他还带了她一下,就在他们刚刚越过院墙,还未落地时,后面传来了前声。
有很多人一生中都没有听过前声,前声是很悲凉的,所以往往称之为悲前,他们深信这前声来自麦遇春和蒙面人的秘室中。
就在这瞬间,两侧墙上及对面屋面上,突然出现了约二十余个强弩手,陆丹可算是会中核心人物,成然不知此刻有强弩手出现,更不知道会主秘室附近埋伏有二十余名强弩手。
这些百步穿杨的箭手,在二三十步以内射两个人,哪有不中之理?所以陆丹在半空就低呼着:“箭……”
此时此刻实在没有时间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已撤剑在手。
司马多闻也已发现,撤剑的速度比她还快,但陆丹在前先挡住司马多闻,舞剑挡箭,只是这些箭来势强猛,陆丹的长剑拨开任何一箭,虎口都有点发热。
这样格架,剑身自然就失去了准头,二十余人的第一排箭当中,陆丹左肩上就中了一支。
司马多闻,立刻超前挡箭,道:“丹姐,你快走,别管我,我能走!”
陆丹如肯先走还不会为他挡箭呢,怎会弃他先去?两人此刻已落地,要想窜入屋中,只有那么十来步,但一拨拨的强弩不停地射来,而且不仅是正面,侧面也有,所以只能缓缓向屋子门口移动。
陆丹现在才知道麦遇春有多阴毒了,如中箭大多而死亡,就连陆闻莺知道都没有话说,因为这些强弩手职责所在,射杀勿论,况且他们根本不知两人是谁,因为在此出现的人如不经由正门出入,即予格杀,这正是麦遇春不想留他们活口的狠毒处。
陆丹尖叫声中,右大腿上又中了一箭,司马多闻大吼一声,想去格杀强弩手,但这二十余人所站的方位,正合乎兵法上的阵脚。
古人在沙场上交兵,主将交战,双方要射住阵脚,也就是这意思,(类似目前作战术语“构成交叉火网”之意)使对方冲不过来。
这些人呈鼎足之势相互牵制,司马多闻立被箭雨逼回,当他不顾自己的安危,一味为陆丹挡箭时,“卜卜”两声,左腋下及右臂上各中了一箭。
这小子气得大叫,陆丹关切他稍一分神,又身中两箭,而这小子见陆丹又中箭,近似疯狂,挟起陆丹就往屋中窜去。
就在这一刻,司马多闻的背上及大腿上又各中了一箭。
既为强弩,射得必深,这小子咬牙不吭一声、挟着一个人却不禁往前一栽,正好栽入漆黑的屋中。
这工夫有人道:“包围这屋子,快!”
但“快”字似乎尾音立被切断,就像琴弦被削断一样,屋面上滚下一人,“啪”然落地,已寂然不动了。
这工夫,另外一人沉声道:“什么人敢施毒……”这个“毒”这似乎也未说全,“啪”地一声,倒在屋面上,压破了一大片屋瓦,然后滚下来头先着地,“扑味”一声,脑袋瓜子四分五裂。
接着,二十来个强弩手不是自墙上摔下,就是自屋上滚下,有的张口想喊,一粒红豆入口,或一蓬细粉入鼻,转念间就失去了呼叫能力,也失去了体力和知觉。
这就是“金弓七霸”毛氏兄弟及其门人所级成的箭阵,普通人物只能格开“七霸”
的第二箭,第三箭必中。
因为第一箭已把兵刃震歪,第二箭回格已很吃力,第三箭就没有不中之理了,两少身手不赖,才能在数十箭后中箭。
才不过半盏茶工夫,“金弓七霸”毛氏兄弟及其门人已倒下二十三个,仅老二毛以鹏逃过此劫,提早开溜了。
这一折腾当然惊动了附近巡夜的人,首先赶到的是首席护法“飞刀”申屠长虹,接着是“摧心手”艾君达。
此刻黑暗的屋中两个人一人挟起一个,其一道:“老甲鱼,带路!”
另一个道:“老乌鸦,‘七霸’和其门人,倒下的已经停止了呼吸?”
“两小身上各中数箭,他们还要射,老甲鱼,你说,该不该让他们停止糟塌粮食?”
“快走吧!老乌鸦,反正你这老小子的手段很毒!”
“娘的,你不毒会愉我的解药送给你的情人?不过你这老甲鱼可真绝,像陆闻莺那种娘们,居然听你摆布,你这老甲鱼到底有啥特长?”
另一人没搭腔,领先离去,自侧面窗中射出,但艾君达和申屠长虹都非泛泛之辈,一看“金弓七霸”的死相就知道是中毒而亡。
两人心头一惊,什么人有此施毒绝技?也就是说谁能在这么短暂时间内毒毙二十余个高手?两人一张望,就发现了两个人影,似乎各挟了一个人向东南而去,申屠长虹或沉声道:“艾兄,东南方……”
两人的反应和速度都不慢,但追出不远,这两个人像两个海泡消失在空气中,两人连称“怪事”。这工夫,“夜叉”阿九和“烈火无盐”王色两人也赶了来,一问之下,都说是遇上了鬼。
艾君达和申屠长虹二人也懒得理她们,立刻下令全体出动搜索,由艾君达去报告会主。
“怎么?”麦遇春十分震怒,道:“让他们跑了?”在他看来,那简直和煮熟的鸭子飞了差不多。
“报告会主,是被人救走的,‘金弓七霸’及其门人已死了二十三个,另外一个不知去向。”
麦遇春霍然离座,道:“什么人有此俐落的身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