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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为“一指叟”可能趁机自破窑后面缺口中溜了,但却发现他仍坐在那儿,只是眼已睁开,望着凌鹤。此人本有一脸阴惊之色,此刻却是一脸祥和之色,道:“凌少侠,你早就应该想到,他在落败财必会以姜姑娘作人质的。”
“以你作人质也是一样。”
“一指叟”普笑一下,道:“凌少侠,老夫在他的心目中已微不足道了。”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一指叟”,你应该知道他暂时会去何处,至少他会疗冶他的脚伤。“
“一指叟”摇摇头,道:“凌少侠,我也不知道,你放心,他暂时不会杀姜姑娘,但由于他恨透了善姑娘的母亲,他折腾善姑娘的方式,可能是你永远也想不到的。”
“你是说他不怕我宰你?”
“他正希望如此。”
“为什么?”
“因为我已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此后,武林中知道这种武功秘笈的人越少越好。要不,他刚才就该先救我,毕竟我是他的同门师弟,但他不此之图……”
“你知道我要如何处置你吗?”
“废掉武功或者击毙。”
“这两种你任选一种吧!”
“凌少侠,不是由你来选吧!老实说,目前的我,死或变成一个平常人都不是悲哀可怕的事,遗憾的是,我这些年来作了不少的坏事。”
“你是说一点也不怕死?”
“朝闻道,夕死可矣!凌少侠,者朽目前的心情,就是告诉你你也不信。”
“看来你是彻底仟悔,知今是而昨非了?”
“是的,凌少侠,不过,像我这等坏人,积习难返,说不定仍会旧病复发,去作坏事的。”
“你希望死是不是?”
“是的,因为我实在没有十成的把握,能从此绝对改过向善。”
“你以为他会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
凌鹤举起掌,“一指叟”闭上眼,似乎真能视死如归。但他的掌并未落下,因为他不能杀死一个改过择善的人,他回头出窑,疾驰而去,况此人并非他的杀父仇人。
他以为“白煞”不会离此太远,但在附近找了半天,一点头绪也没有。
洛阳这个故都,有大多值得凭吊的遗迹,但凌鹤却无此心情,现在他刚刚在一家酒楼落坐,外面却已是大雨倾盆。
他叫了两个小炒,一壶烧酒,菜还没有端上他已饮了两杯,他的心情很坏,因为他一路上听到风言风语,尽管他不信,心情却一直无法平和:这工夫大约是未、申之交,本是生意清淡的当口,又下大雨,楼下只有他这一个食客。
帐房和小二无聊,就在柜台内外聊了起来,小二道:“李先生,昨天那个老家伙带了个很好看的小妞,在此过夜,以后又来了一个汉子,叫那老人是姜师父,而那妞儿却叫那老人是叔叔,这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晚上两人睡在一个屋子里?”
帐房先生道:“睡在一个屋子里当然是夫妻罗!”
“不,不!帐房先生,小的私下听到那老人叫那妞什么不幸,是名字吗?怎么还有这种不吉利的名字?小妞好像不是那汉子的老婆,而那汉子也很怪,一张大白脸,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连一根胡子碴儿都没有。”
凌鹤字字入耳,心瓣淌血。
毫无疑问,小二说的就是“白煞”和姜不幸,不知那个三十岁左右,有一张大白脸的是谁?没听说“白煞”有徒弟,看来一路上吸到的风言风语是确有其事了。
他再也咽不下去了,来到柜台边,道:“小二兄你刚刚说的三个人,那老人是不是左脚受了点伤?”
小二想了一下,道:“是……是啊!贵客问他?……”
“噢!那是我一位亲戚……”他知道,也许自己脸上的煞气太重,店小二有点怕了,立即笑笑道:“请问他们是何时走的?”
“今天辰时未。”
“知不知道他们去何处?”
“没听说过。”
“有没有看到他们出了贵楼往哪边走了?”
“好像是往东吧,是不是,帐房先生?”
帐房先生较为世故,道:“抱歉,我没有注意。”
凌鹤把一两多重的银子塞入小二手中,小二看了一下,正要说话,凌鹤示意他不必声张,然后把他叫到一边,道:“小二哥,你是说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和那个二十左右的姑娘同屋而眠?”
“是……是的。由于小的当时看他们不大像是一对夫妻,就十分注意,不免小人行径自窗缝中偷看……”
心头一直沉落,道:“看到什么了?”
“他们睡在一张床上。”
“那位姑娘有没有抗拒的举措?”
“没有啊!我发现第二天离开本楼时,那位叫不幸的姑娘心情还十分愉快呢!”
“小二哥怎知她的心情愉快?”
“贵客,脸上经常有笑容,这是不是愉快呢?”
“这……当然,当然。”
“不过,有件事很怪,那个男的除了脸白以外,实在配不上那位姑娘,可是他看起来并不快乐。”
“不乐?这不对劲啊!”
“是啊!小的以为,能有这么一位老婆,换了谁都会成天见牙不见眼,可是那人真的不乐,难道说他想讨个天仙不成?”
“说的也是……”凌鹤道:“小二哥,你可曾听到他们谈些别的话?”
“没……没有……噢,小的还听到那汉子对那老人说:”放心!白老,到了我们那儿,没有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没说是什么地方?”
“没有,贵客……”
凌鹤丢下饭资就出了酒楼,他的喃喃自语中经常有两个字,那就是“淫娃”两字。
一个人一生遇上一次这种事,已属不幸,他居然遇上两次,情何以堪?麦俐的背叛,她说是父兄之命,甚至是控制父亲的人威胁她这么作的,这都不成其为理由。他开始怀疑,天下是否还育好的女人?不知不觉,早已出了洛阳十余里,已是鸦噪阵阵,夕阳卸山,忽见迎面小径上驰宋两骑,前面的汉子还扶了一个女子。
凌鹤正要闪到一边让路,忽闻后面一骑上的汉子粗声道:“他娘的,站在那儿子啥?
挺尸啊?还不闪开!“
凌鹤本有一肚子怒火,反而不想闪避了,这工夫前面一骑距他已不足七八丈,厉吼道:“你不想活了是不?”
两人似乎较上了劲,根本不勒马,成心想把凌鹤憧死,而凌鹤兀立不动,也正合两人之意。
因为没有人敢挡“怒堡”中人的路。本来凌鹤此刻会投鼠忌器的,因前面这人挟了个女人,可是现在他恨透了女人。
这工夫前骑已到,一脚向他喘来。
后面那个用鞭,‘叭’地一声,鞭花在空中爆开,向凌鹤头脸上猛抽,而且还暴出得意的狂笑。
到此地步,凌鹤居然还没移动半步,只见他双手一动,笑声像突然绷断的弓弦,凌鹤一手在前马的下颚一托,连马带人原地倒翻,另一手揪住后面那汉子的鞭梢,用力一带,人已凌空,把那长鞭往那汉子颈上缠了三道,一拌之下,人已甩向数丈高空。
前马上的汉子机伶得很,一看这两手,敢情是吃生米的,但他以为,对方必然不知道他是“怒堡”中人,把之,就是胆子上长了白毛也不敢招惹。
两匹马跑了,那姑娘八成摔得昏了过去,看看同伴,被自己的蛟筋鞭把脖子动成只有奈杯口那么细,早已了帐,这人爬起来还在发愣。
凌鹤既不是出锋头,也不是立万儿,出了气回头走,哪知这汉子厉声道:“怎么?
一条人命就这么走哩?“
凌鹤根本懒得理会,却听到破空声至,闪身之下差点就扣住了此人脉门,道:“找死吗?”
这人陡然一震,疾退三步道:“听说过‘怒堡’吗?”
“没听说过。”其实他当然听说过,这个“怒堡”后来居上,似是自塞外迁此不到两年时间,即声名大噪,较之八大家更为出名。
“怎么?连‘怒堡’都没听说过?你可真是……”
“怎么样?”凌鹤目光一寒道:“你还不滚,在这儿聒噪什么?”
“好,好……”此人知道和人家差一大截,既然连“怒堡”都没听说过,孩子哭抱给他娘,马上就叫你知道“怒堡”的厉害。
他连连后退,道:“你厉害,这成了吧?”上了马一抖缰绳,切齿道:“你姐,有种就别走!也好让你认认户‘怒堡’的大门……”猛夹马腹,疾驰而去。
就在这时,来了一个一头焦发、满脸雀斑的女人,挟起那昏迷的少女就走,道:“简直没有一点人味!”
凌鹤也不知道她在骂谁,也懒得理她。
“喂,你怕了是不是?‘怒堡’的人个个凶猛如虎,你快逃吧,这两个货色是‘怒堡’第五流人物。”
凌鹤还是懒得理她,唯一的感受是对女人的厌恶,掉头就走。
这丑女人本来还要讽刺他儿句,因为他根本没有去看看少女自马上摔下来是死是活,她忽然挟着少女闪入山沟中溜了。
凌鹤喃喃地道:“‘怒堡’……‘怒堡’……哼!”缓缓走去,这时突闻奔马声动地而来,于是他又停了下来。
一共是三人之骑,一色蒙古骏马,前面这人四十出头,络腮胡子,在二十丈外就是一声大喝,未见他撩腿,已自马上跃了下来,马斜刺奔入小径旁林中,此人已在凌鹤两丈以内了。
上下一打量,此人噙着轻蔑的笑意,道:“有名字吗?”
“蓝豹!”两次奇耻大辱;已不愿再报出真名,钻辱凌家列祖列宗了,所以信口说出这绰号,这也是因为近来武功大进,且他不论春夏秋科四季,老受穿蓝色衣衫,有人叫他“蓝豹”之故。
“没听说过。”这四十左右的汉子道:“在下乃‘怒堡’的,管事崔文,你为什么杀死本堡的弟兄?”
“因为他活够了!”
“大胆!”
最后面那仅子就是刚刚回去报信的,道:“崔管事,这小子似乎是来找碴的。”
崔文手一挥道:“你们去四下找找那个少女宫玉霞。”
是。“两人分头去找。
崔文冷峻地道:“是专程来抢宫王霞的吗?”
“不是,仅是适逢其会。”
“鬼才信!劫走宫玉霞的是你的同伙?”
“在下一向独来独往。”
“似乎非逼在下出手不可!”
“如果不出手:你就快滚!”
“锵”地一声,崔文的剑已出鞘,芒焰一闪,疾如雷电,一剑扫空,人已不见,猛回身,凌鹤站在此人的左后侧,要是出手,崔文会怎么样?他的功力已大为进步,仅这一手就震住了崔文,重重地哼了一声的凌鹤,真像巨大的蓝鹤般,破空而去。
崔文久久未动一下,他体会到一次死亡的滋味。
第七章 诡谲莫测江湖人 屈身逼就笼中虎
一天不讲一句话是常有的事,凌鹤消沉得十分可怕。
现在他又坐在一家酒楼迎门桌上,已经干了一斤烧酒,手一挥,道:“伙计,再来一斤!”
“少主人,再喝就过量了。”
凌鹤一愣,回头望去,竟是“一指叟”站在身后侧,神态至为虔诚,愕了一阵,凌鹤道:“你……你刚才叫我什么来?”
“少主人,因为老奴这条命承少主人不杀,无以为报,今生今世,愿为少主人报废鞭随镫,随时听候差遣。”
“这……这算什么?我不杀你,只因你一念向善,痛改前非,你大可不必……”
“不,老奴心意已决,今生今世,决不离开少主人半步,少主人任何差遭,万死不辞!”
“去,去!我这人不惯呼奴唤婢,颐指气使,你快走吧!”“老奴已下决心,不再更改,如少主人不信任老奴,就可随时杀了老奴。”
“你……你又何必……好,好,你坐下来吃点东西吧!”“老奴等少主人吃剩的再吃不迟……”
凌鹤怒极,大力擂了桌子一下,杯盘都跳了起来,吼着道:“我不喜欢这一套。”
“请少主人看在老奴一片诚心分上,就答应了吧!因为也只有这样,老奴才能心安。”
“告诉我,到底为了什么?似乎不仅仅是因为我没有杀你。”
“是的,少主人,另外老奴昔年还欠老主人的情,他也救过老奴一命。”
凌鹤以为这只会为他增添心理负担,因为“一指叟”不论对他如何恭谨,他仍要暗暗提防他一手,武林之中,江湖之上,人心本就诡谲莫测呀!
“好,你坐下来吃吧!”凌鹤匆匆吃完放下筷子,因为他没吃完,“一指叟”就不坐下来。
“一指叟”吃他剩下的菜,喝他剩下的酒,仅用一指,操作一双筷子,看来无啥不便,他语重心长地道:“少主人,老奴知道你关心姜姑娘……”
“不要提她:记住!永远不许再提她,甚至包括所有的女人!”
“少主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