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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鞭长七尺余,呜咽声中,有如乌云之中翻腾的孽龙。他的身子在剑焰冷芒有限的孔隙中,作鹰滚准翻似的转折闪挪、陡蜷倏张,好像整个身子是大量弹簧集合而成的。
二黄嗓中发出类似被太原市榨出来的低嗥,把体能施到极限,甚至透支应有的体力,骨骼在超载负荷下,发出连续的暴响。
“哧”地一声,凌鹤裤管上被黄老大的剑尖挑了个洞,凌鹤几乎在同时,把黄老二抽了个踉跄。
一百七八十招在疯狂攻守中过去,方圆三丈以内地上已没有一点残雪。这时黄老二只攻不守,黄老大攻出狠辣的一招。
凌鹤似乎已不可能全身闪退。“刷”地一声,黄老二剑刺向凌鹤的左腰,黄老大这一剑由下而上猛挑,似想把他挑成两片。但是,黄老二那一剑自凌鹤的胯骨上扫过,挑开了皮肉,黄老大这一挑却偏差大远,乌光一闪,长剑被缠住一绞,同时一脚正中黄老二的小腹,但凌鹤的大腿上也被挑了一道血槽。
“嗷……”黄老二的身子飞出时,黄老大毕竟了得,以巧劲抽回长剑,仍被鞭梢抽中肩背,衣裂皮绽,栽出五七步之外。
这兄弟二人,在这方面似乎仍保留了半开化部落的作风,赢了就穷追猛打,输了就拼命逃窜,没有不好意思这一套。
黄老大拉起黄老二,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迅速离开现场。
凌鹤有点喘,抹去额上的汗,看看左胯骨上及腿上的伤,正要擦去血渍,忽然发觉背后有极轻微的声音。
回身望去,七储八步外站定二人,一是叶伯庭,另一个就是在路上遇见的那个矮小、背剑、衣着华丽,骑了一匹蒙古骏马的年轻人。
“莫非黄世海兄弟是你们引来,为你们垫场打头阵的?”
“嘿……”“一指叟”干笑道:“心里有数就成了!”
“我是如约而来,孩子呢?”
“不急,你能胜了我们,自会让你带回孩子。”
“叶伯庭,你不守信。”
“放心,只要你能活着,还愁没有孩子?叫姜不幸再为你生一个就是了!”
“叶伯庭,你如果还有一分人性,就不该拿孩子出气。况且,那孩子也不是我的。”
“凌鹤,你小子一向忠厚老实,不擅说谎,这一次却说了瞎话。告诉你,在‘怒堡’之中,我对你和姜不幸,也就是孔开屏最注意,你们假凤虚凰,佯作夜夜春宵,如胶似漆,但在最后一夜,由于长久相处,终不免产生情感,有点恋恋不舍,你们都喝了大量的酒,尤其是你,结果你们来了真的……”
“你……你胡说!根本未发生任何事!”
“小子,要不是你真的醉了,那就是玩过了想甩掉,赖皮不认账,老夫的眼睛又不瞎,在暗中监视,难道说一对男女在干那事儿,老夫也看不出来。”
凌鹤大喝一声,一鞭扫了出去。二人不敢轻敌,一个用“一指禅”,一个用剑。用剑的远攻,用指的近攻。凌鹤发现用剑这个年轻人的剑法很熟,偶尔会有他得自八大家的招式精英,也有秘笈上的武功。
甚而他隐隐觉得,这年轻人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二人联手,自比黄氏兄弟更凌厉。
凌鹤的功力和叶伯庭在伯仲之间,而这年轻人,也是年轻一辈中的高手。他相信如梁不凡及麦家二子等等,都未必能接下此人十五招。
在这两个强敌之下,他已有了主意,他近来发现,他的进境另有转变,有一点和过去大不相同,那就是不全力拼搏,就会像游泳能手一样,只要能不停地游上两三个时辰,就能游上五六个时辰或者一天。也就是说,他只要能拖过两百招以上,再打两三百招也不会累得虚脱。
他要以耐力决胜负,于是由两百招而三百招,再由三百而四百而五百,一直打到红日东升,已近七百招,他也仅仅挨了那年轻人一剑,仅伤皮肉,挨了“一指叟”两指,也都是轻伤,而他也各扫中了对方两鞭。
那年轻人猛喘,叶伯庭显也力尽,就在这时,叶伯庭突出奇招,挺而走险,正面贴上,而凌鹤也施出了那巨书上的半招绝学。
“铿锵”两声,凌鹤中叶伯庭一掌,叶伯庭也戳了他一指,虽然似非正中,两人也当场吐了血,而那年轻人似乎势在必得,闪电似的一剑已近在三寸之内。
凌鹤负伤吐血,正在踉跄后退,这一剑是很难幸免的,但是,那一千零八十条创痕所换来的万千个瞬间保命或攻敌的经验,都大重要了,在几乎不可能的体能、运劲、换气及角度下布出一鞭。
眼见叶伯庭的腰上衣衫裂碎,腰上有一圈血痕,几乎栽倒,但仍然和那年轻人疾窜入林,而凌鹤左肩上又添了一道血槽。
“叶伯庭……叶伯庭……孩子呢?”
“少主人……凌老弟……凌大哥……”眼见曲能直、姜子云和马芳芳自数十步外奔了过来,原来他们早就来了,只是不便露面而已。
“老弟……”曲能直看看他身上的伤,道:“决坐下来,我为你疗伤,谁要是相信叶伯庭的话,临死连裤子也穿不上。”
“可是那孩子在他们手中。”
“不要紧,我以为暂时他不会伤害孩子的。”
马芳芳焦的地道:“对‘一指叟’叶伯庭有这看法,是否大危险了?”
姜子云道:“马姑娘有所不知,他掳去孩子的目的,在于诱少主人上钩,作为香饵。
此番他骗黄氏兄弟为他们打头阵,本以为四个绝世高手轮番上阵,必可得手,哪知仍然灰头土脸,所以今后,他们还要利用那孩子,他们目前害死孩子是不智的。“
凌鹤道:“姜老,刚才我该追下去的。”
“少主人没有追去是对的。第一,你已受伤,流血不少,虽然那两拨人也受了伤,却也都不是重伤,万一他们四人在一起,或相距不远,你和其中二人交手,另外二人闻声赶到,以四对一的话……”
“不错!”曲能直道:“凌老弟,这是可能的,那四个人根本不讲什么身分。”
四人返回客栈,凌鹤还要问姜子云有关叶伯庭身边那年轻人是谁这些事,姜子云道:“少主人身上有几处伤,而且一夜未眠,一切都待你睡足了之后再说。”
凌鹤呐呐而止,上了床又对马芳芳道:“马姑娘,我看你还是和西跨院中那女人一起住,比较方便些。”
“好啊!我正有这意思,只是怕你不高兴罢了。好像自你见了她,一直是态度恶劣,这似乎有损君子形象啊!”
“好!你炔去吧……”
马芳芳去了西跨院,姜子云深意地看了曲能直一眼,两人返回他们自己屋中,曲能直道:“似乎凌老弟已开始关心姜不幸姑娘了,他叫马姑娘和姜不幸一起,就有互相关照,甚至不放心姜姑娘一个人住在西跨院的意思。”
姜子云低声道:“八成,叶伯庭必然对他说什么来着,所以少主人才有了转变。本来他是十分厌恶不幸的。”
曲能直喟然道:“情之一字所以维持世界,才之一字所以粉饰乾坤,可能叶伯庭认为姜姑娘的孩子就是凌老弟的,而且昨夜当面对凌老弟说过……”
姜子云道:“果真如此,少主人为何坚称没有那回事儿?别人我不敢说,少主人心地光明,绝不会说谎的。”
“这个我也弄不清,不过我也信任凌老弟,绝不是不负责任那种人……”
这工夫马芳芳正在和姜不幸低声交谈,马芳芳道:“姜姐姐,我的侄子叫小鹤,你的孩子也叫小鹤。”
“我准备给孩子改名字。”
“那又何必呢!姜姐姐,你认识凌大哥吗?”
“不……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为什么对他像是有成见呢?”
“马小妹,不谈这个,你说今夜他去赴约,对方是谁呀?”
“好险!姜姐姐,要不是凌大哥武功盖世,换了任何人,八成不能囫囵着回来的。”
她说了一切。
姜不幸为之动容,道:“马小妹,你是说是他叫你来此和我同住的?”
“是啊。他说我俩住在一起比较方便。”
姜不幸心道:“莫非我错怪了他?可是他为什么硬不承认孩子是他的呢?这对我是多么残酷的侮蔑!”
“马小妹,睡吧!大家都累了……”
凌鹤醒来时,已是未正,姜子云已为他弄好了净面水。凌鹤道:“姜老,以后不要作这些事,我于心不安……”
“少主人,也唯有如此,老奴心才能安。”
洗了脸,姜子云叫了饭在屋中边吃边谈,这工夫曲能直也来了。凌鹤道:“曲大侠用过饭没有?”
“已经和马姑娘用过了,马姑娘吃过饭之后,说是要上街走走……”
姜子云道:“曲兄,你该跟她一起的。”
“为什么?”
“依我猜想,马姑娘可能是去找那孩子。”
“到街上能找到孩子?”
“那是个笨法子,大街小巷走走,听到孩子的啼哭声,以她和孩子相处之久,啼声入耳就可判定是不是被抢去的小鹤了,除非那孩子不在此镇上。”
曲能直和凌鹤同时一怔,道:“的确有此可能。”
曲能直道:“我去看看。”
“待会我也去。”凌鹤待曲能直走后,道:“姜老,听你的口气,似乎知道叶伯庭身边的年轻人是谁?”
“少主人,以你的聪明,且认为他似曾相识,应该可以猜得到。”
“我猜不出这么一个其貌不扬,身手却十分了得的年轻高手来。”
“少主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如果你往这个方向去猜,就有可能了!”
凌鹤灵机一动,呐呐道:“这怎么可能?他……他已重伤死亡……早就埋掉了……”
“对了!少主人,想想看,叶伯庭不也是油飞灯干而亡,而且由你一手把他放入石棺之中,盖牢了棺盖后,耽了几个时辰才离去的吗?他为什么会活过来?”
“叶伯庭会‘冬眠大法’?”
“少主人,你要用‘冬眠大法’,比他们还高明,那就是巨书上的‘导引大法’中的一种心法。”
“你是说叶伯庭把‘冬眠大法’传给了那年轻人?”
“当然,因为他们是父子……”
“什么?江涵是叶伯庭的儿子?”凌鹤大为惊异。
“除非是父子关系,谁敢信任另一个人,把‘冬眠’中的自己交由另一人作复活工作?”姜子云道:“天竺瑜伽的‘冬眠大法’,高明者能在棺内埋于深坑中一月之久,只以舌尖抵住上颚,使气道仅有一线相能,所以棺中所有的空气足够一月所需。但是,也必须做到下列几点:一是‘地应潮’(丹田发响),二是‘天应星’(如流星在眼前穿过),三是‘阴跷’发热,一股热流自大腿‘阳维’流下去。‘海底’发热,冲过闾尾,直达后脑。‘河东通,神仙一半功’,这自然和打通‘任、督’二脉相似,而且少主的‘任、督’二脉已通。但不同的是,不论生理与心理方面都达到近似绝对的静止状态。也只有如此,才仅需要几近乎无的空气和热量。除非如此,没有人能以棺中那点空气维持一月之需的。”
“姜老,这是佛家心法,据说道家也有这种心法。”
“是的,道家讲究由老而壮,由壮而丁,由丁而童,由童而婴,然后超脱进入另一个境界。和凡入的由婴而童,由童而丁,由丁而壮,由壮而老是相反的,因而才有所谓‘顺者为人,逆者为仙’的说法。”
“不过道家的所谓‘采战’,‘栽接’(老干接新枝)及‘合藉双修’等等,总是落入旁门之中。”
凌鹤道:“姜老见闻极广,实在佩服。”
“老奴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所以叶伯庭和江涵若非父子,以叶伯庭的奸诈多疑,怎敢把复活的重任交给别人?须知人在棺中只要超过半个时辰以上,出棺时就要小心地推宫活血,推错了宫,拿错了穴即无救,而埋得愈久,复活的手续就愈繁。像一个月出棺的瑜伽信徒,要在绝对无风的屋内,由三至五人同时进行复活工作,有的推宫,有的用温湿的面中轻擦全身,因为人类在此境界中,仅有生命潜力的律劲(非指心脏),其他一切都近似静止。”
“姜老断定那年轻人就是已死的江涵?”
“是的,他当时被你击伤,必然尚有一息生机而自闭,实行‘冬眠大法’。至于你不认识他,是因老奴深通易容术,教过叶伯庭,而叶自会传与其子了。所以在来路上,老奴看到马上的华服少年人,即怀疑是他,利用易容术想瞒过者奴,自然没有那么容易。
在‘怒堡’中,不幸姑娘易容自称孔开屏,也是老奴为她弄的。因为黄氏兄弟知道你们之间有误会,如她以本来面目出现,你根本不会和她同床,即使假凤虚凰也不屑吧……“
“姜老,说了半天,孩子在他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