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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多闻一愣,走了出来,道:“你不是被马芳芳……”
小江挥挥手,道:“少会主,咱们言归正传如何?”
“好。你的所谓正传是什么?”
小东道:“‘不幸姐在推磨,苦不堪言’,这字条是你写的?”
司马多闻道:“是我写的又怎么样?你要告密?”
“这当然不会。”小江道:“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司马多闻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德性?”
小江喟然道:“少会主骂得对,我要是有德性,会落到这般地步?”他平伸双手,目蕴泪光,司马多闻真是不忍卒睹。
“其实这是马芳芳的第一步复仇计划,在当时我以为她太过分,决心报复,可是现在……”
“怎么?算了?”
“以我的罪孽来说,这点惩罚还不足以赎我的余辜。”
司马多闻道:“你今夜来此的目的是……”
“少会主是不是想救你最敬重的姜姑娘?”
“对,对!莫非你有办法?”
“少会主,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蛮干!”
“拼那!馊主意!我们两个能靠硬拼把人救出去?”
“不能,但若以施袭的方式就有希望。”
“可是姜姑娘失常,不停地哼儿歌,如何能使别人不会发现?”
“这不难。”江涵出示腰牌,说了他的办法。司马多闻根本不加考虑,就依计行事。
江涵来到磨房的院门口,值班看守的是一个堂主和一个坛主,都是刚来的,小江出示了腰牌。
出示护法的腰牌自然放行,而且他们也听说过叶护法有个儿子在敌人手中。
江涵进入磨房中,见姜不幸蜷伏在一张破席上睡觉,既无被褥,也无枕头。
坛主和堂主亦步亦趋,道:“这女子恐怕支持不久了。”
“怎么?你可怜她?”
“不,不!”坛主道:“在下说的也是实话。因为叶护法有令,夜晚只给她三个时辰的睡眠时间,时辰一到就把她打醒推磨。”
“这是她罪有应得,给她三个时辰睡眠已够宽大了,谁敢同情她读职?”
这坛主虽然极不喜欢这种口吻,却也不敢得罪,这是因为小江尚未述职,一旦分派职务后,谅也是个坛主的料子。
小江道:“她睡了多久?”
“一个半时辰左右。”
“一个半时辰就是一个半时辰,为什么还在左右?马马虎虎!”
坛主真有点按捺不住,正在发作,忽然人影倏闪,后脑挨了一掌,身子向前仆下,被小江接住。
那个堂主大惊,发现施袭的是少会主,不禁失声道:“少会主,你这是干啥?”
小江凌厉的半招,又把此人打倒。
这时姜不幸已被惊醒,道:“是不是又到了推磨的时候了?”
司马多闻点了她的穴道。小江道:“你扛人,我开路,要走捷径,绝不能遇上正副会主和家父。”
司马多闻道:“捷径我比你熟,你扛人我开路。”
“不,我的手不方便。还是我开路,你指点我。”
他们出了此院,越墙进入另一小院,因为这小院正是刚才被击昏的坛主住处,也就自然无人。
二人计议一下,往东北方向走,那应该是司马多闻的三娘住处。二人越过此院,落在一个较大的空院之中。
此院本是准备给五个新来的堂主居住,但因屋漏,尚待修缮,所以无人。
哪知二人刚要计议再往哪个方向走,忽见漆黑的正屋中走出一人,后面还跟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原来是“四五六”,也就是司马谅。司马谅诡笑道:“小弟,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这女人算是‘钦’犯,你也敢劫走?“
司马多闻道:“哥,人心都是肉做的,你不以为如此对待一个善良的女人,太狠毒了些吗?”
司马谅道:“小弟,你是不是在指责正、副会主没有人性?”
司马多闻道:“哥,你还是少管闲事吧!试问你在这里干什么”要是嚷嚷开来,哥,你也犯了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
“是啊!灵芝是二娘身边的丫头,你居然敢胁迫她来此苟且,这不是对二娘大不敬吗?”
司马谅一窒,继而恼羞成怒,道:“你自管去告密。嘿嘿!你想把这女人弄出去藏娇,门儿也没有。来人那!”
司马谅这一呛呼,江涵和司马多闻大急。小江立即扑上,以两人的造诣来说,司马谅自然不如小江。
但司马谅边打边嚷嚷:“来人那!有人劫走了人质……”
小江要想在五招内制住他也不可能。司马多闻只好先放下姜不幸协助小江,这二人联手起来,司马谅未搪过三招,就被砸昏倒地。
但梁士君和李占元却适时赶到。梁士道:“少会主,这是干什么?”
小江的反应较快,道:“两位没长眼睛?看不出这是怎么回事?”
李占元道:“我们只知道有人喊叫劫走了人质。”
“这不过是贼喊捉贼。”小江道:“我们发现司马谅少会主正和灵芝苟且,前来捉好,他恼羞成怒就乱嚷嚷。”
梁、李二人看看局捉在一边的丫头灵芝,怯怯地不敢说话,自然相信。
李占元道:“那么这个躺在地上的女人又是谁?”
“噢!”小江道:“这是谁不也是一目了然?由于她受不了严重的折磨而暴毙,所以奉副会主之命,把尸体丢到山谷去喂狼算了!”
梁、李二人互视一眼,没有理由不信,却也没有理由太相信。然而,以江涵的为人来说,梁、李二人绝对不信,他会救姜不幸脱困。
梁士君道:“两位请别介意,我俩巡夜有责,不得不公事公办,可否让我们看看?”
司马多闲道:“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
可是梁李二人似乎非看不可。小江向司马多闲眨眨眼道:“少会主,梁、二位坛主职责在身,就让他们看看吧!”
梁、李二人近前查看,却也防了他们一手,所以二人施袭,并未得手,只是两人的身手比两少逊色。尤其是对小江的李占元,五七招内就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这工夫叶伯庭匆匆出院,向这边奔来,忽见会主向他招手,叶伯庭躬身道:“会主有何教论?”
会主道:“夜晚巡逻的人有几组?”
叶伯庭道:“东西南北各一组。”
会主道:“以后他们年轻人也该编组值夜,不可询私例外。”
“是,会主。”
“新来的坛主和堂主情况如何?”
“启禀会主,大致尚好,有少数浪荡惯了,不愿受约束,这情形不久会有改善的。”
“失踪的石丽人,不必再找了!”
“为什么?”
“只是因为不必浪费人力,她既然想走,留也留不下。”
“是的,会主。”会主离去,叶伯庭来到打斗的院中,发现司马谅刚醒过来,灵芝当然不见了。
叶伯庭道:“少会主,这儿发生了什么事?”
司马谅冷笑道:“你的宝贝儿子叛了!”
叶伯庭猛吃一惊,道:“说别的,本护法相信,要说他叛了,我绝对不信。”
司马谅厉声道:“你不信有什么用?他把姜不幸劫走了!”
叶伯庭又吃了一惊。但是,叶伯庭还是不信江涵会做这种事,他弄不清儿子的动机,道:“少会主,果有此事的话,试问他的目的何在?”
“他是你自己的儿子,我怎么知道!”
“凭他一个人能办得到?”
“还有我弟弟多闲,八成是受了你儿子的蛊惑。”
叶伯庭无言以对,果真如此,八成是江涵蛊惑的。可是江涵的动机何在?如要报复凌鹤,虐待姜不幸,在本会中残害她不是更好?
但由于有司马多闲参与,叶伯庭又认为不会是为了整姜不幸,也许正好相反,只不过叶伯庭绝不相信,小江会救姜不幸。
叶伯庭立即追出,但扑了个空,返回磨房中,果然已不见了姜不幸。再问梁、李二人,印证了这件事。
他忽然感觉会主不久之前和他谈了些不关紧要的事,似有故意绊住他而使二少脱身的意图。
叶伯庭当然不欣赏这一手,但自己的儿子是和少会主一起劫走人质的,似应该向会主请罪。
另外,他也想报告会主一件十分机密而严重的事。
“启禀会主,大子和三少会主共同劫走了姜不幸,罪不可恕,卑职代他向会主领罪。”
会主是在他的卧室外间,这是本庄正中的院落。会主道:“护法坐吧!”
“叶护法,老实说,劫来姜不幸而要她推磨,本座本就不大赞成,只是已经劫来,而且副会主也本反对,所以本座也不便说什么。但再过几天,本座本打算放了她的。”
“会主宅心仁厚,卑职望尘莫及,”
“说来惭愧!老大的惨死,足证本座私德有亏,报应不爽。”
“会主何必自责,那凶手也太狠毒。”
“关于姜不幸被救走之事,本座不想深究,如他们回来,可以向自己人施袭之罪名,各禁足五日示敬。”
“是。”叶伯庭斟酌再三,那件事一旦发生,对他们父子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虽然他算是副会主的心腹,他忽然压低嗓音道:“会主,卑职有重大机密之事禀报。”
会主忽然轻轻一挥手,“跟我来!”会主领先上屋,状似亲自巡查岗哨,却来到庄外,而且在空旷之处停下。
叶伯庭躬身道:“报告会主,有人想欺上谋反,居心至毒。”0
会主居然十分平静,道:“什么人?”
叶伯庭道:“属下恐怕会主震怒。”
“不妨,请说。”
“是副会主。”他本以为会主必然惊异,出乎意料地,会主漠然道:“请说得详细点。”
叶伯庭把在庄外偷听到另一蒙面人和马芳芳密谋杀会主之事都说了。
会主当然知道叶伯庭告密的主要原因,他恨马芳芳残害江涵,虽然他和江杏早已分手,但江杏之死,也是马芳芳一手造成,他们是势不两立的。
所以,会主暂时不怕叶氏父子倒戈。道:“叶护法,你可有除好计划?”
会主道:“叶护法,梁、李二坛主是因副会主而参加本会的,你看他们二人……”
叶伯庭道:“当时他们决定要在三日内发动,已过一日,谅必在两日内发动。”
会主道:“叶护法,梁、李二坛主是因副会主而参加本会的你看他们二人……”
叶伯庭主道:“他们二人这次必然站在副会主那边,毫无疑问。我们这边若加上两位少会主以及新来的一些坛主和堂爸应不逊他们。”
会主道:“叶护法,千万不可轻敌,马芳芳尽得门罗所学,本座试过她,三百招内,本座未必能胜她。”
叶伯庭不由暗惊。马芳芳居然在两月左右跻身武林有数绝世高手之列,真是教人无法置信。
叶伯庭道:“副会主和马芳芳的合作称之为‘连横’,会主何不效法古人之‘合纵’?”
会主道:“叶护法说说看。”
叶伯庭道:“凌鹤虽然武功尽失;今生已不可能恢复,但他身边的有些人物却不可轻估。”
“对,如‘恶扁鹊’师徒和姜子云,如今麦秀、高丽花和余大彩也都和凌鹤在一起。”
“是的,会主,而这些人不都恨副会主人骨?他们都以凌鹤之父仇为已仇,所以届时如能善自利用这股实力,绝对可以击垮他们的‘连横’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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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忠仆报仇理能容 爱女知理父也从
姜不幸被放在床上,数日的推磨苦役、寝食不足以及狠毒的鞭打,众人已经都不认得她了。
姜子云首先悲号数声晕了过去。凌鹤抖动着手扶摸她的面颊,失神地道:“这不是人类的行为……这是兽行……这是兽行……”最后一句是嘶吼着的。
屋内一片唆咽声,尤其是抱着孩子的娟娟,悲痛已绝,不能自己。
小江跪在床前,司马多闻站在小江身边,好多双殷红的眸子在他们身上扫过。“为了表示奴才从今以后绝对和家父‘一指叟’不同,这半根唯一的指头,我也不能留它……”小江真够狠,“格崩”一声,把仅有的半根小指齐根咬断。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必然是彻底猛省,才有此举措。凌鹤道:“曲兄,请为江兄止血包扎。”
这时姜不幸已醒来,她那茫然的目光,缓缓地扫过众人,先在凌鹤脸上停了一下,继而停在娟娟怀中的凌小鹤脸上。
她忽然坐了起来,夺过孩子道:“你为什么要抢我的孩子?”
娟娟道:“不幸姐,小鹤饿了,你该喂他吃奶了!”
姜不幸愣了一下,又把孩子交给娟娟,道:“奶娘,你来喂他,我要去推磨……”
下床往院中走,还边走边道:“磨房呢?今天推不完一石谷子,我要挨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