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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刀闪电般劈向凌鹤的头部,而凌鹤反应及体力都已经无法应付这凌厉的一刀了。
“马如飞……”声音虽不大,而且像一串脆生生的银铃,在马如飞听来却是心弦震动,立刻硬生生地收刀退后三步,侧身打量。
左边林中小径驰出一乘紫色彩绣轿衣的四抬硬轿,不一会就在二十步外停下来。所谓停下,并未落轿,只用一根叉棍撑住了叉杆,轿夫子扶住驻棍不必用肩就是了。
“何人多管马家的闲事?”
桥中的女人道:“无怪打老远就嗅到一阵羊骚气味了,小翌……”
轿旁小侍女道:“姑娘有何吩咐?”
“仔细看看,是西北马家寨的人吗?”
“姑娘,应该是错不了的。”
“小丫头,就这么笃定吗?西北马家寨是武林八大家之一是不是?”
“是的,姑娘。”
“可是八大家之一的马家会十来个齐上,合击一个有病的晚辈吗?”
“姑娘,按理说是不应该的,不过有几点可以证明,正是西北马家的人,第一,他们马家精通骑术,个个都是骑着无鞍马……”
“嗯……”
“第二,据说马如飞细皮白肉,北人南相,有点像绸缎庄掌柜的。”
“的确有此一说。”
“第三嘛!武林中人都知道,马家寨的马上骑射功夫高人一等,下了马,论轻功和心法,就不怎么高明哩!”
“这么说,这些人真是马家寨的人罗?”
“姑娘,大概是错不了哩!”
马家的人被人家主仆消遣了个够,马如飞面红耳赤,总算钱山刚才吃过亏,正有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拔下双笔,虎吼着向彩轿扑去。
四个轿夫子连动也没动一下,小翠上前数步接下钱山,没出十招,竟把他的双笔夺下一支道:“既然马如飞在此,你是出的什么风头啊?”掷出那支笔,钱山一接,被震退了一步。
不管他如何狂妄,自己的斤两和人家一比也就有数了,立刻退下。
马如飞心里更有数,这轿中的女人非泛泛之辈,看这小婢也就知道了,立即抱拳道:“请问轿中姑娘芳名可否见告?”
“免!”
马如飞道:“正如姑娘所言,马家寨的人不是全能,除了骑射,其他方面乏善可陈……”
“这么说,你要亮亮骑射了?”
“正有此意,姑娘敢接我一箭吗?”
“就是三箭五箭,十箭八箭又如何?”
马如飞冷笑一声,招招手部下已牵过他的良驹,上了马取下弓箭,道:“姑娘,请出轿准备了。”
只闻轿中的姑娘道:“小翠,打帘子……”
小翠立刻撩起了轿帘,把轿子放下,轿夫已移旁三步。
虽然轿帘撩起,却还有一层洁白的罗纱轿帘。
在正面可隐隐看到一位十分动人的紫衣女子端坐轿中,似乎无意出轿,这一手很唬人,因为在轿中无法闪避。
马如飞道:“难道姑娘就这样接马某的箭?”
“正是!”
马如飞不再说话,两腿一夹,良驹人立而起,他在马上已弯弓搭箭,未牵僵绳,却稳如泰山,然后良驹长嘶一声,向前疾窜。
凌鹤暗暗点头,果然骑术是塞内少见的了,不知这女子是谁?何以要管这档子事?
马如飞在轿前约三十步处打横驰奔,当驰到轿子正中时,“嗖”地一箭射去,箭离弦强劲有力,但到了半途忽然变缓,这样极易造成对方的锗觉。
这是瞬间的事,箭稍稍一缓,再次加速,眨眼就到了轿前,只见轿中的紫衣姑娘单掌竖立,未见那薄薄的罗纱轿帘飘动,那支箭突然无声地掉落地上。
这一手有点玄,但在场将近二十个人都看得清楚,没有弄鬼的可能,这工夫小翠捡起那支箭,道:“马寨主,看看你的箭吧!”
马如飞接住长箭,面色激动,因为两寸半长的箭链,已穹成鱼钩一样,在场诸人也部看到而色变。
内力玄奥还在其次,主要是透过罗纱,而罗纱却能纹风不动竟使简明镞变弯。
马如飞道:“马某败得没有话说,姑娘仍不愿赐告芳名吗?”
“免!”
马如飞挥挥手道:“弟兄们,咱伴走……”
“慢着!”此刻这姑娘的任何一句话,都具方无上的威仪,马家的人停了下来。
那姑娘道:“马寨主,你真以为自己比凌少侠高明吗?”
马如飞冷冷地道:“马某不久前和凌鹤动手,有目共睹”那是因为凌少侠身有宿疾,时好时坏,而不久之前马寨主和部下一齐上,也没有占到半点便宜,但为什么不久凌少侠就不济而马寨主则占尽了上风呢?“
“姑娘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吧!”
“如果马寨主和部下再次动手,胜他一招半式,那才证明凌少侠技逊一筹……”
马如飞恨透了这女人,他也看出,凌鹤似也不认识这个女人,不过刚才的事,的确显示凌鹤是有病的征兆,反之,一个年轻人不会在招术精奇,游刃有余之下,才五六十招就完全走了佯了。此刻正是羞刀难入鞘,就此一走,部下会脆不起他,如动手,还真没有把握,他道:“马某今夜已经栽了,实无必要再作印证……”
凌鹤虽感于这姑娘临危援手,却也不愿听人摆布,道:“马如飞无意动手,在下也不勉强。”
钱山道:“姓凌的,谅你也不敢!”
——凌瞩本想邀战,但想想了性大师要他到麦家堡学艺,咬牙接受千余次的受创,寓意深远,实不该招摇。
而他却感觉不解,这一会已不再头晕眼花,手也不发抖了,至于逆脉上冲现在也已消失了。
他几乎深信,此刻动手,必然体力充沛,得心应手,但他淡然道:“敢与不敢,终有一天可以弄清楚……”
哪知马如运突然打消去意,道:“凌鹤,你敢再印证一次吗?”在马如飞来说,这一手是不大明智的。
凌鹤道:“马如飞,如果我是你,就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幸亏你不是,而你永远也不能变成我,你小子已引起武林公愤:人人必得之而甘心,你活不了半年的。”
“这是在下的事,不劳操心。”
“小子,你再接我十招……”这次是骑马冲了过来,马上挥刀,威力倍增,但龙头鳞尾鞭呼啸而起,一圈圈的光弧在人类视觉极致下,使马如飞的大刀不断地发出呻吟。
行家闭上眼也能听出来,那是鞭击刀身而不是刀击鞭身所发出的声音,人喘马嘶,同样负荷着无边的压力。
整整第十招,灵蛇似的鞭在马如飞腰上一缠,旋即收回,“刷”地一声,马如飞一件薄绸长衫齐腰一截两段,下半段由于没有扣子,冉冉飘落地上。
在轿中女子的“格格”娇笑声中,马如飞率众狂驰而去,现场上已静下来,只有奔马扬起的尘上缓缓降落。
凌鹤收起龙头鳞尾鞭抱拳道:“多谢姑娘援手之恩。”
“凌少侠不必客气,本姑娘只是以为这样败给他太不公平罢了。”
凌鹤道:“在下甚是不解,在下是宿疾,并非姑娘所说的时好时坏,而是与人动手稍久,就会复发,不知刚才力战马如飞为何没有再犯?反而真力澎湃不绝,大有取之不竭之势呢?”
那姑娘微微一笑道:“凌少侠,请到里面来谈吧……”
轿子抬入破庙中放于正殿内,轿夫退出庙外,凌鹤立于正殿外,现在他已看不清这女子的面貌了,只知她的发上有一朵小白花。
“正是,在下受人之恩,不能连人家的芳名都不知道。”
“你是知道,本姑娘是在此经过,适逢其会,并不要你报答。”
“姑娘施恩而不望报,在下却仍要铭记在心,俟机图报。”
“好,现在先谈点别的吧!武林传言你在麦家堡卧底?”
“确有此事,因盛传麦秀昔年参与谋害家父,在下潜于麦家堡侦察,且自武功方面予以印证,双管齐下,以免有误。”
“风传凌少侠在麦家堡纵火杀人,且旁及八大家的人物,可有此事?”
“这是不正确的,出事之夜在下和马夫因事离堡,而麦家父子又外出收祖……”
“凌少侠,传说你在麦家堡六七年之中,凡有大敌必由你接待,因而负创一千余次,几乎体无完肤?”
“不瞒姑娘,确有此说。”
姑娘叹道:“人身受伤千余次,这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多的了,也正因为这痛苦而得宝贵的经验,凌少侠出招,实战经验太丰富,招各大家武学精英的缺点都改正过来了,而对方却又认不大清楚,不久前的马如飞就是一例。”
凌鹤心头一动,道:“姑娘可谓是有心人了……”
“是的,我是有心人,凌少侠,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答不答应?”
“姑娘提出之事,凌某能力所及一定作到。”
“那就请脱掉外衣,让我看看人身一千余条疤痕是什么样子。”
凌鹤面色微变、道:“姑娘,这举措对姑娘是一种猥亵,在下不能从命。”
“本姑娘不以为是猥亵,凌少侠不必矫在过正。”
小翠道:“况且,内裤不必除去。”
“即使如此,也极不妥……”
姑娘道:“凌少侠,你刚才还口口声声要报援手之恩,言犹在耳,说了不算啦?”
凌鹤喟然道:“受人之恩,夫复何言,在下从命……”立刻脱了外衣,只剩下内裤,而小翠已亮起了火把子。
只闻姑娘赞叹地道:“人类身体上有三五道疤痕或一二十道疤痕,那是十分难看的,但千余条疤痕所构成的图案,那是一种极为巧妙的纹身奇观,而且由于皮肤是白的,疤纺是绊红色的,更是鲜艳夺目,自少侠以后,就不会再有第二人了,真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凌鹤听了这话却并不领情,虽然麦俐过去和他私下相处,喜欢摸他那些纵横交锗的纹痕,却从未说那些疤痕像巧妙的纹身这类的话。
他以为把裸体呈现在一个陌生女子面前,在他也算耻辱,只是为了报恩,他不能拒绝,况非全裸。
凌鹤穿上衣服,姑娘道:“我叫张不幸,因为家母生我难产去世,我却无碍、而且我的外公、外婆也在同日去肚,就为我取了此名。”
“姑娘的武功奇特,不知是哪一派?”
“我们的武功不在八大家之列……”张不幸道:“凌少侠缺少盘缠,小翠,这是十两……”
小翠接过,凌鹤道:“张姑娘关注之情在下心领,其实在下山下缺……”实在说不出口来。
小翠道:“我们小姐说的没错,你必定是盘缠不足,要不怎么会宿在……”
“小翠,谁叫你多嘴多舌的?”
小翠把东西往凌鹤手中一塞,凌鹤不由一震道:“怎么,是金子?”,小翠道:“你这人可真小气,十两金子也值得大惊小怪地……”
张不幸道:“凌少侠,这算不了什么,请不必介意,小翠,起轿!”
小翠连击三掌,轿夫进入起轿,张不幸道:“凌少侠,咱们后会有期。”
凌鹤道:“张姑娘临危援手,容当后报……”
彩轿出庙不久,消失山野之间。
凌鹤站在庙处愣了很久,他想不通,不久前为何能在和马如飞第二次力拼之下未犯毛病?而现在,似乎又有那种双手微颤,浑身无力的感受了。
这位张不幸姑娘有此身手,应该极为出名才对,为何从未闻其名?想想不久前十招内击败八大家之一的马如飞,恍如隔世,我真有这等功力吗?张不幸固然不幸,难道她会比我更不幸吗?不幸者遇上不幸的人,多少会产生同病相怜之心。
第二天还未到晌午,他就提早去了丹青馆,道:“在下反正没事,早来一步,先生莫怪!”“不妨,兄台请看……”展开面部底稿,凌鹤略感失望。因为画像中眼睛是最重要的,眼睛不传神,就算其他部位像,也是不成功的。
“兄台之意我懂,不像是不是?”
“是的,她的眼睛略大些,是属于细长而略弯那一类型的。”
“好,请兄台明日再来。”
凌鹤道:“如果先生能画得传神,愿另加黄金五两。”
“一定能,兄台请勿失信。”这人自是喜出望外。
“不会的,只怕先生言过其实,未见其人而能画得传神,未免太玄了吧!”
“兄台不必言之过早,在下如作不到,分文不取……”
出了丹青馆,凌鹤以为这人外表懦雅,说话却不着边际,未见过面的人如何能为其画像,而且那论调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嘛……本来他遇上此人极为高兴,现在却又以为那是作不到的,也说不一定,此人在此租屋而居,明天也许已溜之大吉了。
“凌兄……凌兄……你慢走……”仅听呼叫声就知道是谁了,果然是小江呼呼喘着奔来,道:“凌兄……老……老远我就发现那家丹青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