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成家忽然握住她的手,就连她的手,也和昔年的百里绛去一样;她似乎没有什么持殊的表示,或者是因为他此刻意乱情迷,并不能确切看清一切。“
握手虽是他这些日来所响往,甚至认为不可企及的,但握了手之后,自然并不能以此为满足。当初在“和尚”之上加上“不了”二字,就等于为自己留了一扇方便之门。
心地光明,暗室中有青天,念头暖味,白日下有厉鬼。白成家此刻就算要下地狱,也得先获得他等了数十年的尤物再谈其他。他的嗓中不知发出什么声音,他忽然紧紧地箍住了她,那身罗衣及那罗衣内无骨、腻滑而柔软的胴体,把他所有的都瓦解了。
此刻他唯一的感受是,一切都是空的,只有色不是空的,如果另外还有感觉,那就是他已变成一个火球。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摔出去的,反正是马芳芳把他推出去的,现在的马芳芳和他相差的只不过是火候而已。
他的后腰撞在八仙桌角上,痛楚使他清醒了,他知道已到了万劫不复的边缘。马芳芳指着他的鼻尖,大声道:“你要干什么?白成家、你说,你是人还暴畜牲?”
白成家感觉自己这团火球已在冰水中发出“嘶嘶”声,一切一切都从自我陶醉的幻象中回到现实中,本来嘛!他这种年纪,马芳芳的岁数,怎么会有可能?“
李婉如站在门口,她怎会适时出现,在此刻脑中装满了浆糊的白成家来说,自然无法想通。
“婉如,你说,我怎么做人?虽然还没有发生什么,可是人言可畏,万一有人乱嚼舌头,说是我是以什么换来的武功怎么办?”马芳芳奔向李婉如,抱住她悲呼着:“你说!我还能活吗?天哪,我不能活哩!”能不能活并不是嘴皮子上的事。
李婉如自然是位“搭子”,眼见马芳芳这两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感脚板发痒,她相信她永远也做不到这种炉火纯青的地步。
她搂着马芳芳,拍着她的背部,道:“你不能活?为什么不能活?又不是你的错。
老实说,要不是你冰清玉洁、心坚逾铁,那可真没有人敢打保票不会有什么破色戒的和尚和道士哩!“
“呜呜呜……我要去死……放开我……婉如……你怎么这么爱管闲事?放开我呀!
我要找个地方……呜呜呜……“
白成家木立在原地,本来他相信,他的寿命还长得很,至少再活二十来年不成问题,但现在他知道,命儿八尺,难求一之,一切都早已注定。
过去,任何人在他面前大叫“不了和尚”,他都不会在意,因为的确他有余情未了,这个他一点也不忌讳,和尚之上加“不了”二字,比加个“花”字好多了。何况,和尚追求名利,经过多少年的东砍西杀,可以坐上龙椅受万人膜拜,他这“不了和尚”就比上述的两种清高得多。
然而,如果马芳芳真的要寻死全节,李婉如就是证人,白成家就可能被称为淫僧,这是他万万不敢接受的,他对不起列祖列宗和历代师祖。
“马芳芳,你不必哭了。这事的确是我的错,只不过,近来你爱打扮,着重衣饰,而且处处模仿百里绛云,这又是为了什么,算了,这一切都不必谈了。”他长叹一声,又道:“有所谓:淫奔之妇,矫而为尼;热中之人,激而入道,清净之门常为瑶邪之渊薮。”这话表面上是指尼、道,或指他自己,骨子里却在暗示马芳芳心怀叵测。
马芳芳悲呼道:“怎么?我打扮修饰也错哩!世上的女人哪有不爱打扮的。婉如,你说……我差点失身、还不能哭……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放开我……放开!”
她撒泼吼叫。
白成家忽然决定了一件事,道:“马芳芳,我教你武功,是我自愿,如今我一无所求,有一天我去了,你也不必说是我的门下,只求你为我做一件事。”
马芳芳哭道:“你只要正正派派、规规矩矩,好歹你也成全过我,不要说为你做一件事,就是十件八件也是应该的。”
“这些都不必说了!”白成家道:“有一天我走了,只求你给我做个不太大的坟墓,立个不大不小的石碑,上有‘已了和尚白成家之墓’字佯,也不必有立碑者的名字,你能为我做这件事吗?”
马芳芳道:“小事一桩,我当然能。”
白成家缓步进入自己房中,马、李二女许久未听到他的声音,本以为他在闭门思过,但又过了好一阵子,李婉如在门外撩帘一看,立刻惊叫起来。
白成家自断舌根而亡,身边仍然留下一封遗书,内容非常简单,意思是他死而无憾,但从此以后,不要对任何人提及这一段授艺之事,因为他还有一位比师叔还厉害的师兄;名叫萧健,此人嫉恶如仇……。
马芳芳看了信哂然道:“笑话!这一段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提它做什么?”
李婉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了和尚变成“已了”和尚,仅一字之差,蕴含了多少辛酸?人已死了,居然没有博得她的一声叹息,李婉如忽然发现芳芳有点可怕了。
“婉如,你看怎么办?”
“芳芳,不管怎么样,他把所有的都传了你,此恩非同小可,既然池叮嘱以后不提此事,就照他的话去做,日前当务之急是立刻为他办理后事,”
数日后,在镇外不远处山坡上,多了一座规模不大不小,石碑也不高不矮的墓碑,上有“已了和尚白成家之墓”字样。
李婉如却发现了一个小秘密,白成家尸骨未寒,夜晚上了床,马芳芳竟把凌鹤那件内衣贴身穿在身上睡觉、
李婉如当时愣了半天,她没有见过如此死心眼,对男女情感表现得如此激烈的女人,但有一点她不能否认,马芳芳不这样做,又怎会有今天?当今武林,又有几人是她的敌手?
“前辈,可否准我回去一趟?”
“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吗?”
“前辈,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不过晚辈的内人姜不幸得了失心疯,终日浑浑噩噩,实在放心不下。”
“好吧!速去速回,估计和不了和尚的决战也不过半月左右了,你要加倍用功,为我争这口气。”
“前辈,晚辈如果胜不了马芳芳、愿自作了断。”
百里绛云静静地望着他、自他的银灰头巾及飘带上、银灰长衫、裤子,以及银灰快靴上掠过的目光,柔柔地,轻如羽毛,暖如夹纩。
凌鹤近来每天都会看到这种目光,他当然无法理解这是一种什么目光。他回到“穿山甲”刘大谋府上,萧娟娟很兴奋,但她尽一切可能抑制内心的激动。
姜不幸看了他一眼,那目光是茫然的,可是尽管他已不再得到她的关切,也没有过去那种清丽、美艳,但是,在凌鹤心目中,她还是那么可爱,还是那么动人。
就算她篷首垢面,赤着一双泥脚,她还是那么使他牵肠挂肚。
萧娟娟很识趣,让他抱抱小鹤、亲热一阵,然后远远抱走,让他们尽量热乎一阵子,其实自阿幸变得痴呆之后,他们只热乎了一次:其目的不过是希望在激情中唤起她的回忆,霍然而愈。
既然那办法也不灵,在阿幸前事尽忘,浑浑噩噩之际来做那件事,他于心不忍。
他抱着她、吻她,以面颊摩蹭着她的面孔,说不出的温馨,也有说不出的悲戚。严格他说,使她得病的是百里松和叶伯庭二人,但由于百里松蒙面是为了陆丹,而陆丹又是听命于麦老大,所以真正的仇人还是麦、叶二人。
看在百里前辈面上,他已不再追究这件事对于百里松所应负的责任,也只有他和阿幸独处时,才觉得过去所吃的一切苦头都无所谓。就算她的秀发由于日久未洗有点汗酸味,他嗅起来也特别纯正,就像女人头上本就该是那种味道似的。
阿幸在他怀中哼着儿歌,没有烦忧,也没能激情,好像阿鹤抱的不是她,吻的也不是她似的。
此情此景,都在一双十分关切、好奇或杂有其他情绪的窥伺目光之下,此刻她的心情之复杂,除了此人之外,无人可以体会。这个素影一闪而没之后,不久又来了一个。
她们窥伺凌、姜夫妻二人的亲昵,羡慕姜不幸,但都没有嫉妒,因为她们并不能接受凌鹤的体贴。
后来这个是马芳芳,她常常在暗中偷看人家夫妻的家居生活,她虽然不嫉妒姜不幸,却对娟娟十分不友善,她总以为娟娟是她的很大威胁。
这工夫“恶扁鹊”等人外出归来、听娟娟说凌鹤回来了,大家都到这院落来。凌鹤——见礼问候,对“恶扁鹊”道:“老哥,可曾见到小江?”
“没有。”喟然道:“一个人一旦改邪归正就完全不一样了。”
凌鹤道:“江涵身手了得,一般高手招呼不了他,这一点请老哥哥放心。”
余大彩道:“凌老弟,你为百里绛云代战的日子不多了吧?成果如何?”
凌鹤道:“百里前辈正在传我武功,我也正在加紧地学,反上总会尽力而为就是了。”
麦秀道:“对手是谁?”
凌鹤喟然道:“据晚辈猜,必是马芳芳。”
萧辰道:“不了和尚成全马芳芳,要她为他的情仇而战,百里绛云成全了凌鹤,这两个年轻人不知推行谁不行。”
曲能直道:“老弟,你自己以为有几成把握?”
凌鹤摇摇头道:“无法估计,因为不知不了和尚传了多少给她。”
高丽花道:“这还用问?双方都希望代战人能胜,:良然不遗余力了。”
妻子云叹道:“可惜不了和尚并不知马芳芳的为人、此女的武功越来越高,对武林恐怕不是一件好事。”
“你他娘的就会明着戴高帽,阴着穿小鞋。你七大姑八大姨的身手高了些,你就怕天下大乱,你的大哥、三叔和二大爷武功高了就永远不会出继漏?”
姜子云道:“高大姐,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春天快到了,阳气上升,有一点……”
“你说!说呀!老没正经,看我不卸下你几根肋骨!”
余大彩道:“猪八戒啃猪脚——自残骨肉,你们这是何苦?”高丽花追打余大彩,他们烦闷时,这往往是使心情开朗的一种方式。
凌鹤道:“老哥哥,阿幸还有复原的希望吗?”
“恶扁鹊”道:“当然有,只是老哥哥不敢保证要多久才能恢复,老弟,有件事我阜就想提出来,只是一直有些横逆之事,也没这份心情。”
凌鹤道:“老哥哥请说,”
“老弟,这件事我不说你也清楚,娟娟这一年来照料小鹤、阿幸和你,任劳任怨,任何人都相信,她今生已不作第二人想,我说老守财奴,”“恶扁鹊”面向萧辰,道:“你有没有意思把娟娟嫁给凌鹤?”
萧辰是一百个愿意,却道:“年轻人自己愿意,老夫不愿作梗,只不过娟娟可不能做小。”
高丽花道:“这件事好办得很;阿幸整天浑浑噩噩,她可不在乎作大作小……”
姜子云道:“阿幸有病,可别欺负她,就算她不知不觉,我也反对她作小,因为她根本就是大的。”
凌鹤抱拳道:“各位长辈对晚辈的事如此关切,晚辈感佩不已,在目前晚辈绝对不谈这件事,相信各位也能体谅我的苦衷,时已不早,晚辈必须回去,阿幸母子还希望各位多多关顾。”
凌鹤出屋,娟娟就站在门外抱着小鹤,二人四目一接,都有千言万语,却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凌鹤呐呐而止、叹了口气匆勿走了。
今天就是凌、马两个代战人决战之日,但不了和尚一直没有再和百里绛云联络,百里绛云也有点纳闷。
百里绛云找到马芳芳和不了和尚的住处,一问之下,说是不了和尚已经涅盘,她简直不信,当即派百里松到白成家墓地去看了一下。
“姑姑,的确有白成家的墓。”百里松道:“但墓碑上却是‘已了和尚白成家之墓’字样。”
“已了和尚?”
“是的,姑姑,我看得十分清楚,他过去‘未了”!的是什么?如今’已了‘的又是什么?“
百里绛云自然不便回答这个问题。
马芳芳道:“未了是指昔年和百里前辈之仇来了,已了是因为他已将所有都传了晚辈深信晚辈能为他争这口气,所以表示心事‘已了’之意。”
百里绛云道:“他已倾囊相授了?”
马芳芳道:“我想是的,所以他心愿已了,立刻坐化涅盘。”
百里绦云看看马、李二女,心虽怀疑,却也无法反驳,只是她想不通、白成家成全马芳芳,代他争这口气,为何不等着看她的战果而提早走了呢?
李婉如道:“前辈不必多疑,白大师之所以提早飞升,实在是因为对自己传与芳姐的武功有信心之故。”
百里绛云晒然道:“自信是好的,但不可过分自信。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