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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护法以上的人物,可以让下人把饭送到住处吃。小江在饭尚未送到之前,到司马能行院中去了一趟,他回来时,正好丫头樱桃来送饭。
樱桃十九岁,健美而窈窕:算是丫头中相当不错的一个。她放下食盒,把菜饭一样一样地放在桌上。
小江趑趄了一会,当丫头樱桃蹶着屁股拿出最后一盘菜时,“啪”地一声,她的屁股被小江拍了一下。
樱桃大吃一惊,发出尖叫,立刻回身厉声道:“你干什么?”
小江摊手笑笑,却不出声,似乎心照不宣,樱桃不是很随便的女人,哭哭啼啼地出院而去,小江欲坐下吃饭,似乎胃口相当不错。
樱桃报告了夫人,夫人立刻对会主说了;哪知麦遇春点点头道:“嗯……嗯……我知道了……”
陆闻莺道:“你要如何处置他?”
“处置他?”麦老大道:“当然要处置的,这件事你不必操心。”
“樱桃可不是不三不四的丫头,你得给她作主。”
“这是当然,饭后我就去处理这件事。”
饭后他来到小江屋中,小江刚吃完饭在漱口,他躬身道:“会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
麦遇春摸摸下颚的儿根胡须,道:“樱桃说你摸了她的屁股一下?”
小江躬身道:“启禀会主,拍和摸是否有点差别?”
“拍?”麦遇春道,“你是说只是拍不是摸的?”
“不是,会主,没有摸,只是拍了一下。”
麦遇春道:“就算是拍好了,你为什么要拍她那个部位?”
小江道:“会主请看看卑职这双手。”
麦遇春目注院中的滴漏,道:“我知道,我知道。”
小江道:“卑职自被残以后,总觉得这双手很像苍蝇拍,所以看到蚊子、苍蝇或其他昆虫落在自己或别人身上,就会去拍,习惯成了自然,一时也改不过来。”
麦遇春回身望着他一双手,道:“果然很像两把苍蝇拍,那么江护法刚才是在拍什么?”
小东道:“启禀会主,刚才樱桃来送饭,卑职忽然发现她的屁股上有只苍蝇,本能地一拾,哪知拍出纰漏来了。”
麦遇春很平静地道:“这种事如发生在丁香和壮丹身上,我是说不论你拍在她的什么部位,都不会有什么纰漏,你懂不懂本座的意思?”
“卑职有一点懂。”
“本会将来势必扩大编制,人手众多之下,这问题非解决不可,昔年勾践复国前,把犯罪的女人作为营妓,也就是军妓,可能是营妓的最早员史,本座觉得这是最好的构想。”
小江道:“是的。”
麦老大回去对陆闻莺道:“江护法被本座严斥之下,立了誓言,今后不会要发生此事。”
“怎么?摸了丫头的屁股,光是严斥就完哩?”
“你必须弄清楚一点。”麦老大声道,“是拍不是摸,这两种动作的差别很大,不可混为一谈。”
“怎么?拍就不犯法吗?”
“是这样的,那时正好樱桃屁股上有一只壁虎。”
由苍蝇改为壁虎,风波平息,下次送饭的换了丁香,小江摸了三下都没有出纰漏,要不是他应付得当,丁香会赖在他的床上不下床呢!
看来麦会主对丫头们的作风,早已摸得一清二楚了。
这天深夜,马芳芳到小江院落来要杀小江,小江不是敌手,只有逃跑,这事伯庭知道之后,赶来驰援,也不是马芳芳的敌手,别人都不插手。
最后麦遇春出现,马芳芳才停止追杀,他把马芳芳叫入大厅之中,道:“马副会主这是干什么?”
马芳芳道:“此人贼性不改,为了维持本会的良好风纪,像拍丫头屁股这种事,卑职以为不可等闲视之。”
麦遇春笑笑道:“当然,如有人敢再犯,当以会规从事。马副会主,本会规定,入会以前的仇恨,自入会之日起,双方都要放弃,所以严禁自相残杀。”
马芳芳道:“我知道,但身为副会主,对这等风化事件理应杀一儆百,树立威信,”
麦遇春笑道:“马副会主,像这类事件,尚不须严刑峻法,有些事也不必过于计较。”
经过这两次事件之后,小江已不太受人监视,因为他拍丁香屁股的事也无人不知,证明李坛主说他已改邪归正,来此意图不明之揣测过于武断。
至于马芳芳追杀小江,也不是为了维持“天一会”的风纪,而是报小江以前玷污她的仇恨,因而李坛主说他们同来,应有之仇恨已化解云云,显然不是事实。
这天夜里,小江正在入睡,有人推窗而入,小江低声道:“是大小姐?”
“嗯!江大哥,你很会表演。”
“要不是陆姑娘出主意,我在这儿就不好混了。”
“当然,因为很多人怀疑你来此的动机,以及和马芳芳之间的仇恨为何得以化解。”
“是谁提议的?”
“‘王面华陀’冯君实和李占元,因为会主最信任他们二人和司徒孝,不过经你这么一表演,你的形象已坏,你要知道,你的形象不能太好。”
“我知道,因为我过去太坏,如今大好了,反而不易获得信任。”
“而你通知司马能行之后,他立刻就暗暗转达了马芳芳,马芳芳当天就找你拼命。”
江涵道:“若非姑娘呵护,在下必然受到监视,寸步难行,只是在下想不通,姑娘为何帮着外人?”
陆丹倾听了一阵,道:“因为麦遇春不是我的生身之父,他和令尊一样,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透了。”
小江连连点头,道:“姑娘能对在下说这些,在下愿为姑娘粉身碎骨,赴汤蹈火。”
“言重了。”陆丹悠悠地道,“我不在乎一个人曾一度迷失,尤其是年轻人,只要能断然改过,这个人就有灵性,有慧根。”
“我……我有灵性,有慧根?”
“对,在我心目中是如此的,在此会未成立之前,我曾费了数月时间观察你,我以为你有慧根。”
“姑娘,这话我实在不敢当,万万本敢当。”
“你以为我说的是假话?”
“当然不,却以为姑娘夸大了我的优点,没有看到我的缺点,姑娘,你看……”他伸出双手,道,“很多人看了这双手就会讨厌我。”
“我不会。”
小江叹了口气,道:“姑娘对我的知遇之恩,我永世不忘。”
“不必说得那么严重,在私下里,你不必那么拘谨就成了”
小江心头一惊,这怎么可以,谁又能了解他的心?现在他只有喟叹的份儿,陆丹又坐了一会儿才走。
今夜,雨急风斜,在山寨西边附近,距码头甚远之处湖边,冒出一个人头,此人四下张望了很久,“哧”地一声,射出水面,落在岸边草中。
水性深浅,大致以在水中耽的时间长短为准,另外还有最简易的辨别法,那就是出、入水的声音越小越好。
此人的出水姿势和声音,都是一等一的水中高手,他在草中张望了一会,掠向内寨。
洞庭山寨是以地势自然形势为屏障,就像万里长城的方式一样,是起伏不定的,墙高一丈六七,此人一掠而入,轻功却不怎么利落。
由于寨内辽阔,此人掠掠停停,但不久就被人发现,吹起了号角。
小江闻声赶到,他也看到了马芳芳、李婉如和司马能行,只是他们都不站在明处。
这人由于路不熟,一被发现,四面包抄,就迷了方向,到处乱窜,这工夫他掠人一个院落中。
原来这是个空院,因屋子须修缮,目前无人居住,这人往正屋一窜,内间忽然有人说道:“洞庭西望楚江分……”
这我本来要往外窜忽然煞住;低吟道:“不知何处吊湘君?”
这本是李白的《陪族叔刑部侍郎晔及中书贾舍人至游洞庭》七言诗。应该是:洞庭西望楚江分,水尽南天不见云;日落长沙秋色远,不知何处吊湘君?
第一句和未句用作暗语,使暗中敌人摸不透,当然,这种暗语(近似军中口令)只可用一二次,多则有被敌方反利用的危险。
小江低声道:“是哪一位?”
“翁老二翁仲,阁下是……”
“江涵。”原来是江涵先和司马能行私谈过,所以他才知道联络暗语。因为池和司马等人非一道,他是和叶伯庭私约而来的,只是未想到叶伯庭连儿子都骗了。
“江老弟不是和司马兄及马、李二位姑娘一起来的?”
“是的,但翁兄不必怀疑在下的身分。”他低声简略他说了他被父亲出卖,叶伯庭把姜不幸弄来这里的一切。
翁仲道:“在下来此是搜集此寨的的情报。”
小江道:“这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完的,我要送翁兄去一个地方暂避。”
“不知是什么地方?”
“翁兄,由于来此投靠卧底的人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怀疑,所以我们这些人的住处都不保险,跟我来吧!”
翁仲听说过叶伯庭父子,自然也听说过小江改邪归正的事,但凌鹤那边的人,都不知道小江也来洞庭,所以翁仲半信半疑。
小江领先转弯抹角,行行停停,躲躲藏藏,因为他知道哪里有卡哨,竟来到内宅,巧的是,麦遇春听到号角声,知有奸细入侵,等了一会却未听到已捉到奸细之号角,放心不下,也到外面去了。
而麦遇春一出动,守内宅的人手也跟去了一部分,因此,小江顺利地来到陆丹院中,轻弹窗棂。
“谁?”
“我是江涵,姑娘请开门,有急事相求。”
门很快就开了,小江带进一个人,陆丹愕然道:“江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老实说,这位是凌大侠那边派来踩盘子的人,姑娘如愿帮忙,请容他藏一两天,如感不便,在下只好另想办法。”
“快把门闭上。”陆丹道,“江大哥,别人我不敢说,你是信得过的。”
小江闭上门这才为她介绍了翁仲,知道翁仲也非泛泛之辈,“南海五鲨”算是字内水中顶尖好手,当翁仲知道陆丹就是“天一会”会主之女时,也大为惊奇,小江说了他们父女并无血统关系以及陆姑娘从母姓,极讨厌这位继父的事。
好在陆丹这院中有正屋也有厢房,她叫翁仲住正屋,丫头也和翁仲住正屋。丫头小芙本不愿和翁仲同住正屋,但小江以人格担保,翁老二是君子,况且正屋三间,又不是同住一间内。
一切安排好之后,小江才返回他的住处,没多久,院外有入叫门,而且立刻有两人掠了进来,其一为马芳芳,另一个是司徒孝,他怕小江把人弄走,来不及等待开门就掠进,马芳芳也跟了进来。
如果翁家兄弟真的藏在这里,司徒孝这条小命就危险了,但这工夫小江站在卧室门外道:“司徒小侠,你……”
司徒孝瞅牙冷笑道:“江护法知不知道有奸细混入本寨了?”
“听说有这么回事,莫非要搜我的住处?”
“很抱歉,为了本会的安全,不得不如此。”
小江道:“是不是每一位护法的住处都要搜?”
马芳芳大声道:“少和他罗嗦!搜!”几个堂主一涌而入,搜得很仔细,当然没有发现什么。
小江道:“司徒护法不该说声‘对不起’吗?”
司徒孝道:“我看没有必要。”马芳芳率众出院,司马能行走在最后,他回头看了小江一眼,小江作了一个司马能行可以体会的表情。
只是司马能行微愣了一下,似乎不知他把人藏在何处,小江此刻自然无暇也不便解释,只是作样子,“哐啷”一声闭上院门诅咒道:“妈的!拿着鸡毛当令箭。”
他在门上倾听了一下,摊摊手心想,要不是认识了陆丹,翁老二八成是磨石掉在鸡窝里——砸了蛋哩。
他回到屋中,不由猛吃一惊,道:“翁兄你怎么又回来了……”但仔细一看却又不是翁老二,却也很像翁仲。
“在下不是翁仲。”来人也是一身水衣水靠,看年纪比翁老二少三五岁,“在下是翁老四翁寿。”
小江急忙闭上门熄了灯道:“贤昆仲来了几位?”
“只有家兄翁仲和在下,江兄,小弟是暗暗跟着家二兄进入内寨的,所以知道江兄似乎把家兄藏起,小弟无处可躲,只好又来麻烦江兄了。”
“不要紧,不要紧!”小江道,“翁兄,令兄确已被在下藏起,不知翁兄有未被人发现?”
“有。”翁老四道,“但在下以为,发现在下的人可能把在下和家兄当作一个人。”
“那就好,不过这儿总是危险。”小江道,“翁兄有未看到不久前有人搜我的屋子?”
“知道,那时我就藏在此院右侧的树上。”
“藏在树上太危险了。”
“弟是在他们搜过树上之后才上树的。”
“那还是危险,因为搜索的人不止一两拨。”
“是的,江兄,家兄藏在什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