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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在江湖-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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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鹤道:“江兄,人溺已溺,好歹咱们也要尽点心意。”
  “当然,当然,不过凌兄你大仇未报,巨书尚无下落,而且强敌环伺,明哲保身,咱也们要留点盘缠。”
  “少留点就成了,咱们去看看有没有赈灾的……”
  走出不远,发现墙头上贴着招贴,大竟是黄河水灾,仅山东及河南即有灾民数百万,朝廷已决定赈灾,但赈银还在押运来此途中,远水难救近火,今有无名氏善人二人出赈银各十万两预赈,在此孟津县城东西关外即日发放,每口五钱,有一口算一口……凌鹤道:“十万两银子可以救二十万人,可见为富未必不仁了……”
  江涵道:“的确,世上好人还是不少的,看来我们也不必操这份心了……”
  “不,江兄,既然来了,反正不远,咱们也去看看,是哪一位大善人人?”
  江涵道:“那告示上不是写明是两位不具名的大善人吗?咱们怎么会认识?”
  凌鹤道:“善欲人知不是真善,这样的善行才是难得哩……”
  二人来到东关外,果见灾民排成三行,迤逦一里之外,领取赈银,发放赈银的有五六个汉子,其中一个汉子看来颇熟。
  搭了个临时的小帐篷,里面有位姑娘坐在桌边拨算盘,凌鹤望着那个面熟的汉子,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那不就是洞庭居士萧辰的船夫吗?因而他向帐篷内望去,这才发现这姑娘正是萧娟娟。
  “怎么会是他?难道吝啬刻薄的茹辰会……不,不,绝对不会……”他立刻进入帐篷,小江摇摇头,似乎不同意他这种不顾自己专管别人“闲事”的行为。
  “萧姑娘……”
  萧娟娟微微一震,他的父亲交代过,不可暴露身分,怎么会有人认识她呢?抬头一看,原来是凌鹤。
  “凌大哥,真巧,居然又遇上了……”
  “是啊!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萧姑娘,这预赈的大善人是……”
  “凌大哥……我们是代人效劳的……”
  “谁呀?”
  “凌大哥,何必多问!”
  “莫非是萧前辈?”
  “凌大哥……小声点,家父交代不要宣扬……”
  “真是萧前辈?这……这……”他实在不愿相信,但娟娟在此综理预赈,这善人还会有谁?看来“八臂嫫母”高丽花对萧辰的看法是对的,这个人不拘小节、紧要关头作善事绝不后人。
  “凌大哥,其实西关外也有人大开善囊预赈哪!”
  “萧姑娘,令尊真正作到了‘直躬不畏人忌,无恶不惧人毁’的境界,在下佩服之至哩。”
  “凌大哥,家父每年都有这类赈济,只是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当然……”他取出二两金子道:“萧姑娘,我是借花献佛,也捐二两吧!”
  “不,凌大哥,我知道你并不宽裕,还是留着用吧!如果十万两不足,家父说可以再加五万到十万……”
  凌鹤还是留下二两金子离去。
  “凌兄,捐了多少呀?”
  “二两。”
  “二两。”
  “凌兄,盘缠用完,再去找送十两金子的人可就难了!”
  “金钱为身外之物,何必介意,咱们去看看西关外的预赈者……”
  哪知来到西关外一看,这主事人也似曾相识。
  四个汉子也好像在哪里见过,而这主持人居然也是一位年轻的姑娘,他猛然想起,这少女正是张不幸身边的小翠,而那四个汉子,不正是四个轿夫吗?“小翠姑娘,想不到你是一位大善人哩!”
  “噢,是凌少侠,这可不敢当,善人不是我……”
  “是张小姐吧?”
  “本来小姐是绝对不许我说的。”
  “有你们这些善人,灾民有福了,也是十万两吗?”
  “小姐说,赈灾嘛!虽然我们不是富可敌国的人,但如果尚有少数灾民未得到赈济,小姐会考虑酌加五到十万两的。”
  凌鹤心想:“两个为善不欲人知的大善人的意向完全相同。”这时想起小江,回头望去,不知到哪里去了。
  “凌少侠,我们小姐希望见你一面。”
  “张小姐在何处?”
  “在兴隆客栈的最后左跨院中……”
  第四章 危难之中仙人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
  张不幸很美,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心中仍被麦俐占据了吧,也无法昧着良心说张不幸没有麦俐美。
  “凌少侠,你能来看我真不容易。”
  “你是我的恩人,这话不是太……”
  张不幸轻挥着手,道:“别谈那些俗气的事,如果麦姑娘在此,你还能来看我吗?”
  “张小姐认识麦俐?”
  “请先回答我的话好吧?”
  “当然能,麦俐总不能要我忘恩负义吧?”
  “凌少侠这么快就北上,一定有什么急事。”
  “一言难尽,不说也罢!”
  “是找麦俐姑娘吗?”
  “那只是几个原因之一。”
  “可惜我没见过麦姑娘,要不,我也许也能代为留意找寻。”
  “张姑娘,这儿有一帧画像,十分传神……”取出那余大彩的手笔,可是说了这话,又有点后悔,但已经拿出来了不能反悔。
  “噢!好美……”张不幸缓缓展开掷起的画像,一边赞美,道:“好像……”
  “张姑娘,麦俐没有你美。”
  “哟……凌少侠可真会奉承人……”张不幸笑起来更美,而且隐约看出她颇像一个人,今天穿了一身缟素,更有一尘不染、不食人间烟火的风韵。
  “我说的是实话,张小姐穿素色的更美……”
  “噢!我本来是偏受紫色的,这是为家父戴孝。”
  “令尊大人仙去,居然还在此赈灾,真是失敬了!”
  “家父临终时表示,要尽孝道和哀思、不必为他的后事铺张,届时自有人代为照料,而且越简单越好,所以我就以赈济来实践家父的遣志。”
  “好一位孝顺的女儿……”
  “噫?麦姑娘的身子……”
  凌鹤面色一变,悻悻地道:“画像的人这么画的,他说麦俐本就如此,真是一派胡言,提起此人,张姑娘也许知道。”
  “什么人?”
  “‘鬼手丹青’余大彩。”
  “他?当然听说过,出自此人手笔,就难怪如此传神哩!”“张姑娘不是没见过差俐,怎知传神?”
  张不幸道:“我刚刚不是说过好像最近见过麦姑娘一次吗?只是不敢享准儿!”
  “在哪里见过的?”
  “让我想想看……是不是华容县?不……好像是……对哩!就是这儿。”
  “在哪里见过的?”
  “对!没错;好像是前天晚上,看到一位很像这帧画像的姑娘,乘马车在悦来栈门外停车进入栈中,那时我正好经过悦来栈门前。”
  “悦来栈?张姑娘是说只有麦俐一个人乘马车停在悦来栈门外?一个人进去的?”
  “对,只有一个人,正因为发现她很美又是一个人,在当时并未注意她的身子有了几个月的身孕。”
  “张姑娘,虽然我希望马上找到她,可是我又以为不大可能。”
  张不幸道:“仔细想想,的确不大可能……”
  “张姑娘,看你的身手和气派,必是武林豪门,可否见告令尊大人的大名?”
  “凌少侠,由于家父昔年在武林中的风评不佳,不说也罢!不过家母倒可以相告。”
  “谢谢张姑娘。”
  “梅逊雪……”
  “啊!原来是号称‘武林第一花’的梅前辈?”
  “是的,但因生我时难产血崩……”
  “张姑娘,我不该提起使你伤心的事来。”
  “不要紧的。”
  “张姑娘,我们在此还要盘桓几天,也许还会来看你……”“凌少侠,非常欢迎。”
  出了兴隆客栈,凌鹤以为张不幸看到的绝不会是麦俐,但现在反正没事,何不去问问看呢?找到了悦来栈,一问帐房,这帐房上下一打量,是个正人君子模佯,似乎被叮嘱不敢乱说,道:“这位贵客和那位姑娘是什么关系?”
  “亲戚。”
  帐房还在犹豫不定,凌鹤取出那帧画像,才展开一半,帐房一惊,道:“正是这位,贵客画像找人,是不是有什么……”
  “对,我这位亲戚被歹人诱拐,我是会同官方来寻人的,千万不可声张,就请装着没事一样。”
  “是的,贵客,这位姑娘就在楼上最后的客房中。”
  在那客房门外,凌鹤听到了一男一女交谈之声。男的道:“他居然花了五两黄金零三十两银子,为你画了一帧像,把你当作至洁至圣的玉观音了!”
  女的“格格”笑道:“真正是老太婆上鸡窝——(奔)笨蛋哪!”
  两人笑作一团,女的道:“说正格的,这个人还真有点隔路,没有人受得了的苦,他受得了,没有人相信的事,他会相信。”
  男的道:“你别轻估了他,身上的一千零八十道疤痕使他变成了绝世高手,要不是血脉逆冲,双手发抖,浑身无力的话,两个八大家的掌门人也应付不了他。”
  “有那么厉害?”
  “哼!要是再找到那部巨书,恐怕……”
  “恐怕怎么样?”
  “算了,还是聊聊咱们的事吧!”
  “有什么好聊的?你看,都五个月哩!你有什么打算?”“我说过把他打掉你却不听,就连家师也以为你挺着大肚子极不方便。”
  “可是打掉很危险哪!”
  “你和他比起来太差劲了,他能挨一千多刀剑,你却不能拿掉一块肉……”
  凌鹤逆血上冲,摇摇欲倒,人类的虚伪竟到了这般地步,爱情和友情竞被如此污蔑,怎不叫他窝囊痛心?他想进去杀死这一对败类,可是现在,他会送死。
  他可以死在任何人手中、绝对不能死在这两个人的手下。他忽然想到了“鬼手丹青”
  余大侠,那时候余大彩的暗示如何能产生说服力呢?他也想到高丽花以及张不幸,她们都曾有意无意地暗示过他,身边的人也不可太推心置腹。
  他要马上离开这儿,这两个人的声音,对他的听觉是一种侮辱。要杀他们实在并不难,但还有很多的事须他立刻去办。
  他不知道是如何走出这家悦来客栈的,他边走边看那帧画像,最初是不断地冷笑,最后却是狂笑。
  越是关系亲近的人的仇恨越是深沉,而出卖他的,一个是他曾深深挚爱的女人,一个是他推心置腹的朋友。
  不知不觉到了郊外,他本来要去打萧娟娟或张不幸的,忽被麦秀父子及八大家之一的仓州李占元迎面拦住。
  “这就是纵火杀人,以及盗取八大家武功的血贼!”麦老大指着凌鹤,目红似火。
  李占元道:“这小子简直就是当年凌翎的影子嘛!”
  麦秀道:“李兄,老实说,这小子在麦家纵火杀人,这还在其次,昔年为了姜子奇那八本秘复的事,如今想来,私藏第九本的人,八九不离十儿就是凌翎。”
  李占元也熟知凌翎为人耿直,道:“何以见得?”
  麦秀道:“李兄,你想想看,八大家的武功相若,而秘笈也各有一本,成就应该也差不多才对。这小子在本堡卧底,充其量多学了本堡的武功,他的成就不该过分悬殊才对。”
  “理应如此,莫非……”
  “风闻西北马家的人全部栽在这小子手中。”
  “有这种事吗?”
  麦秀这么说,可以为自己不敌凌鹤的事遮羞,道:“李史,我是说马如风和手下大将‘无双笔’钱山等十来个齐上,都弄得灰头土脸。”
  李占元斜着眼打量凌鹤,道:“麦兄,李某以为,麦兄多少有点夸大其词。”
  “李兄,这话怎么说?”
  “身手高底及阅历之深浅,只看一两眼便知分晓。身手高,阅历深的人,必然是气定神闲,英华内蕴,可是此子一脸狠恚之色,步履蹄珊,精神涣散而不疑,看来身手必然有限……”
  麦老大道:“李大侠可别看走了眼,不信试试看!”
  李占元道:“凌鹤,你为何在麦家纵火,杀死八大家的部下?”
  凌鹤看也不看李占元上限,道:“麦秀,你可是在找你的女儿吗?”
  麦秀道:“麦家的事你少管!”
  凌鹤道:“如果要找你的女儿,我倒可以指人一条明路。”“我说过,这是麦家的家务事……”
  李占元道:“凌鹤,莫非你劫持了麦姑娘?”
  “那当然不会,凌家的人不会作这种事,而是麦大小姐跟麦家堡的马夫麦基私奔了……。”
  “这……”李占元一愣,尴尬地瞄了麦家父子一眼,道:“麦姑娘怎么会……你这小子不可败人名节!”
  “喏,李大侠看看,这是不是麦俐?”那帧画像缓缓飘了过去,李占元接过一看,道:“这果然是麦姑娘,可是……你怎么可以把她绘成怀孕的样子?”
  麦家父子惊愕地互视了一眼,凌鹤道:“李大侠,你以为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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