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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树上太危险了。”
“弟是在他们搜过树上之后才上树的。”
“那还是危险,因为搜索的人不止一两拨。”
“是的,江兄,家兄藏在什么地方?”
“小心隔墙有耳。”二人倾听一会,小江道,“那地方应该是最牢靠的地方,也可以说是最危险的地方。”
翁寿一愣,道:“那是什么地方?”
江涵在他耳边道:“会主的内院。”
“这……”翁寿道:“那不是太危险了?”
“基于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之处的原则,我以为那儿暂时不会出纰漏。”
翁寿道:“在下希望见到家兄。”
小江道:“当然,我这儿是不能藏人的,我要先出去看看,搜索的重点在什么方向。”
小江外出,翁寿也不能不防小江一手,十分小心倾听外面的动静,大约两盏茶工夫小江还没回来。
翁寿本就不知小江也是来卧底的,只是刚才看到翁仲来过,但他却知道小江早已改邪归正了,现在他不免狐疑,小江会不会出卖他们兄弟?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正要溜出屋外回避一下,忽然后窗“呼喀”
一声,屋中已站定一人。
翁寿本以为是小江,一看此人很老,再仔细一看此人的双手只有一指,不由心头一惊,来人竟是“一指叟”叶伯庭。
翁寿正要窜出,叶伯庭阴声道:“是‘南海五鲨’翁氏兄弟吗?”
“正是,你是叶大侠?”
“什么大侠,快别肉麻哩!人家都叫我叶老奸。”
“江少侠急公好义,基于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一点,叶大侠应不会大离谱的。”
“少来这一套,我问你,刚才有人搜过这里,你那时藏在何处?”
翁寿知道对方以为只来了一人,道:“就藏在附近。”
“你的运气不太好,本来我只是想来看看我的儿子,合该我又多了一次立功的机会。”
“欲路上勿染指,理路上勿却步。”翁寿道:“叶大侠,不要让令郎轻视你,人总要有起码的格儿。”
“我的格儿早就被狗吃了!姓翁的,你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翁寿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叶伯庭阴笑道:“姓翁的,要我动手还是乖乖地跟我走?不是我小看你,在水底下,我不如你,出了水你就差一大截哩!”
嗡寿道:“叶大侠,请再三思。”
叶伯庭忽然出了手,的确,在陆地上动手,翁寿接了五招就知道连十招也未必能搪过,但他们兄弟都是讲义气的人,既然落入贼手,就绝不妥协,此刻只有硬拼,只攻不守,但实力相差太悬殊,与敌偕亡也办不到。
就在第八招上,叶伯庭堪堪扣住了翁寿的脉门时,人影倏闪、“啪”地一,声,叶伯庭忽然摇摇倒下,来人竟是小江。
翁寿十分惭愧,刚才还怀疑过小江,而人家居然能做到大义灭亲的境界,翁寿抱拳道:“江兄,好险!”
江涵道:“翁兄受惊了。”
“不妨,倒是令尊,不知如何处置?”
小江喟然道:“有父如此,又能如何?也只好在翁兄离去之后再解他的穴道了。”
小江把叶伯庭抱到他的床上、然后叮嘱翁寿一番,这才闭上门出屋。
由于搜索的人已偏重外围部分,他们又很顺利地进入陆丹院中。
陆丹并未表示不悦,还很佩服翁氏兄弟能避过搜捕的人群找到小江。而翁氏兄弟见了面,也啼嘘庆幸不已。
小江把这儿的地形详说一遍,答应他们请陆姑娘绘一详图给他们,小江道:“请问二位能否顺便救出姜姑娘?”
翁氏兄弟道:“当然可以,只是不知救人行动会不会出岔子?如在内部就出了岔子,我们二人就走不了,地形图和这儿的秘密就带不出去。”
小江道:“这的确是必须谨慎的事,应该谋定而后动,两位,我要尽快回去,我们可以随时由陆姑娘联络。”
回到住处,叶伯庭仍躺在床上,这是拍的要穴,神智不清,小江知道这穴道太久不解会魁命危险,即使没有生命危险,也会失去记忆。
他点了叶伯庭另一穴道,解了他原先的穴道,叶伯庭睁开眼来,道:“江涵,你这行为等于叛会。”
“我根本就无意趋炎附势,何叛之有?”
“江涵,你要杀父?,”
“我江涵还不会那么绝,虽然爹的罪孽……”
“死有余辜?”
“别人必然那么想,相信爹心里也有数。”
“你打算把爹怎么样?”
“爹要委曲两天,躺在我床上好好休息一下。”
“江涵,以爹的身分,失踪两天,会不被人发现?”
小江道:“有人如发现爹在这儿,我就说爹要和我同室而居,以叙离衷。”
叶伯庭不出声,小江道:“爹,很抱歉,我要点你的睡穴了。”
叶伯庭道:“且慢,你把姓翁的藏在何处?”
小江道:“已经送走,这件事你也不必操心了。”点了叶伯庭的睡穴,小江带上门来见司马能行。
两人在屋中熄了灯低声交谈,司马能行道:“江老弟,人呢?”
“在会主千金陆丹处。”
司马能行一愕道:“怎么会在那儿?”
“那儿最可靠,而且是翁老二和翁老囚二人。”他说了制住叶伯庭的事。
司马能行道:“江老弟,这一点在下十分佩服。”
“嗨!司马大侠,有这样一位父亲,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司马能行道:“何时送翁氏兄弟离开洞庭?”
“不能超过两三天,第一,家父躺在我的床上太久不是办法,其次,两位翁兄在内院中也很危险,因为陆丹的院落至少三个人可以去,那是会主夫妇和会主之徒司徒孝。”
“对,久则危险,但搜索后未找到人,大多数的人不会以为奸细已经离去,所以早走也有危险。”
“司马大侠,有件事在下以为可一并进行,那就是设法救出姜姑娘,让翁氏兄弟带回去。”
司马能行道:“如果内部救人有把握,翁氏兄弟二人应能把她弄回去。”
小江道:“这件事当然又要求助于陆丹姑娘,有她参与就有可能。”
司马能行道:“老弟有什么可行之法?”
小江道:“在下以为李婉如李姑娘是‘恶扁鹊’之徒,对施毒必然在行,劫人时可以把守护者迷倒。”
“对,这一点我却没有想到。”
“但有一点在下必须奉告大侠。”小江道,“这件事最好先不要告知马姑娘。”
“这是为什么?有她参与不是更有把握些?”
小江喟然道:“人与人之间的情感非常微妙,马姑娘迷恋凌大侠,但凌大侠没有意思,马姑娘却十分执著,这事如征询她的意见,她绝不会同意,必然以冒险大大等借口阻挠。”
司马能行道:“老弟观察入微,这一点在下并未注意。”
小江当然也不便说出娟娟被囚的事,小江怕他不信,道:“司马大侠,如你不信,可以探探马姑娘的口气,但别说是在下的意思。”
“为什么?”
“因为她对在下余恨未消。”
“好,我马上就试试看,如她不反对,那就最好。”
“司马大侠,那是不可能的。”
司马能行立刻就去印证这件事,因为今夜搜索奸细,大家一起出动,这么晚在外走动不会有人怀疑。
他见到了马芳芳,也说了翁氏兄弟被救,藏在陆丹院中的事,马、李二人十分惊异,道:“江涵有此本领?”
“他说陆丹十分仇视她的父亲,所以愿意帮忙。”
“他居然搭上了陆丹。”
“不是搭上。”司马能行道,“马姑娘,据在下所知,江老弟十分自卑,他把自己当作怪物。”
马芳芳哼了一声,司马能行道:“翁氏兄弟不宜久留,但也不能马上离去,两天后最好,马姑娘,翁氏兄弟以为,如能设法把姜姑娘救出,岂非一举两得?”
李婉如在一边一瞬不瞬地睨着马芳芳。
马芳芳挥拳道:“对,应该趁翁氏兄弟回去之便救走姜姐,这太好了!只不过,要救出姜姐谈何容易,万一弄砸了连翁氏兄弟也会陷在这儿。要知道,将来破洞庭‘天一会’,翁氏兄弟五人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小不忍则乱大谋,司马大侠以为如何?”
司马能行暗暗叫绝,小江还真有识人之能,道:“马姑娘说的也是,这事非同小可,必须谨慎从事。”
第二天司马能行俟机对小江说了,道:“老弟,你的阴阳八卦还真灵。”
小江道:“司马大侠,你说,我们撇开她,救姜不幸如何?”
司马能行道:“老弟,我知道,你对凌大侠有一份特殊的情感,而我,也很敬佩他的为人,既有这种机会,我愿一试,但必须仔细研究计划才行。”
小江道:“司马大侠,依你看,如你把我们的计划偷偷地告诉李婉如李小姐,她愿不愿助我们一臂?”
司马能行道:“看来李姑娘和马姑娘私交甚好。”
小江微微摇头,道:“实际上李姑娘变成了马姑娘的附庸,但绝非一条心。”
“你是说李姑娘不完全听马姑娘的?”小江点点头,司马能行道,“何以见得?”
小江为了救人,终于不得不说出马芳芳囚娟娟,而李虽同情娟娟,却不敢放她,而他虽知娟娟被囚,却也没有救她。
司马能行道:“为什么老弟不救娟娟?”
“因为我暗中发现娟娟是装疯的,她自己必能脱困,所以我要先去找姜姑娘,却又因我的自卑而误了大事,司马大侠,姜姑娘一天不脱魔掌我就一天不能安心。”
司马能行点点头,道:“这么说,我可以私下问问李姑娘,如她不愿参加,也不愿给我们毒药,相信也能故作不知的。”
小江道:“在下以为李姑娘确能做到这一点。”
“看来马姑娘尚未谅解你,你也讨厌她……”
“错了!司马大侠,我非但不讨厌她,反而十分喜欢,当然,这话我只能告诉你,任何人我都没有说。”
“老弟,你居然不忘旧情。”
“遗憾的是,当初所使用的手段不对。”小江稀嘘不已,而司马能行也暗暗称奇,想不到这小子迄今还在爱着马芳芳。
这天晚上,小江把救姜不幸由二翁带走的事对陆丹说了,道:“姑娘能不能助一臂之力?”
陆丹道:“我当然能,但必须周密斟酌细节,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小江道:“这是当然,但第一步必须征得你援手的承诺才敢下手。”
陆丹道:“我以为把姜姑娘救出牢房,这第一步并不太难,因为‘烈火无盐’王色和‘夜叉’阿九二人不难撂倒,问题是救出之后弄到湖边,或上了快船之后如何能使其他快船追不上而逃出对岸。”
小江道:“只有除了我们控制的一艘之外,其余的全部破坏。”
陆丹道:“江大哥,这一手很难做到,因为要在短时间内破坏三十艘快船,我们的人手不够,不能在短时间内一起破坏,就会露出马脚,被其事先发觉而生警惕。”
“这顾虑很对,这的确是一难题,是不是有专门看守快船的人?”
“当然,一有人抢船或破坏船,就吹起号角。”
“这三十艘快船部散布在此岛四周?”
“对,不过我以为,要在夜间除去这二十九艘船上看守快船的人并不难,有你、我、司马大侠和李姑娘四人,每人平均若七艘左右,应该不会耗多少时间。但是包括破坏快船、救人以及上船行驶这段时间,绝对不能超过一个时辰,甚至半个时辰更好,因为在这段时间内如有人要乘快船出岛,发现一艘坏了,再去找第二艘也坏了,然后发现第三、四……立刻就罩不住了。”
小江道:“对方此刻应能猜出我们的动机,只要此刻我们已把人救出上了船,就不要紧。”
“只是还有一关。”
“还有什么?”
“必要时这边会射出火箭作信号,联络埋伏在对岸的人拦截。”
“对岸还有高手埋伏?”
“并不是什么高手,相当于坛主的人物有十来个,相当于堂主的有三十余人,所以出岛后,我们还要面对他们。”
小江道:“我们又多了一人,家父也算一份。”小江说了叶伯庭被制住的事。
陆丹道:“这一手我很欣赏,也希望有一天我能亲手制住麦遇春。”
“希望有这么一天,我也很佩服你的勇气。”
“你怎能说服令尊帮我们而不会临时倒戈?”
“我当然要想个使他无法倒戈,只有向前蛮干的办法。”
陆丹“哧哧”笑了起来,停了一会,道:“不知我爹如今怎么样了?”
“姑娘是不是指萧辰萧大叔?”
“是啊!这本是爹数十年辛苦经营的基业,如今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