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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开看着手上的秘笈,问道:“里面所载的究是什么?”
白瑞雪徐徐道:“咱们到外面坐下再说。”
六人围着石桌坐下,只听白瑞雪道:“关于这秘笈之事,其实我也是所知有限,是真是假,我也不敢说实。”接着转向上官柳:“或许你比我还要清楚呢。”
上官柳摇头道:“江湖上的传言,直来以讹传讹,实不能尽信。便如有些人说,这”贯虹秘笈“是在华山派手中,谁料到会在这里呢。”
白瑞雪道:“听说这贯虹神功,乃是专吸取别人内力,继而化为己用的一门武功,内里是否和传言一样,我便不知晓了。”
罗开轩眉道:“世上竟然有这种武功,将别人的内力化为己用,岂非不劳而获,这等霸道下流的手段,算是那门子武功!”
上官柳道:“这门武功虽然霸道,但回心细想,只要用得正当,不用以害人,也算不上什么。但若然落在奸邪之手,事情可不同了。”
罗开听得不住点头,白瑞雪道:“据说这贯虹神功,是吐蕃神僧尼尔巴所创,这个尼尔巴,后来收了一个弟子叫萨多,尼尔巴便把一身武功,尽数传了给他,当萨多学有所成,尼尔巴不久便死了。原来这个萨多天生聪明过人,天资颖悟,把师父所授的贯虹神功,再加以推究,居然别寻蹊径,从中给他摸索出吸人内功的门径,萨多日夜忙碌,潜心练武,终于给他练成这门奇功。
“这个萨多既练得神功,遂起了称霸武林之心,便千里迢迢来到中土,孤身向中原各门各派挑战,竟无人能敌,当时死伤在他手上的人,可说不计其数,而他因能吸取别人的内力,武功一日比一日厉害,一场武林浩劫,便此掀起。
“那时各派知道此人不除,武林将会永无宁日,便以少林为首,相约萨多决一生死,听说当日战况非常惨酷,各派死了数十人,连少林方丈也身受重伤,幸好还是把萨多杀了,而在他身上,搜出了一本梵文书册,当时无人得识,便由少林僧人带回寺中。后得知少林把那梵文书册,译成了中文,便是这贯虹秘笈了。
“如此过了数十年,那梵文译本竟给一个少林弟子盗了去,自此那译本便消失无踪,再没在江湖出现过。但约在十年前,忽地有人传言,这贯虹秘笈落在华山派手中。华山派上一代掌门,曾多次作出否认,但江湖中人又哪肯相信,在这些年间,也不知有多少人赶到华山去,不是要明索,便是想暗盗,弄得华山派无日安宁。”
上官柳笑道:“现在想来也真可笑,那些人你争我夺,觊觎已久的贯虹秘笈,竟然是在这石室里,只不知那个方腊是如何得来的?”
董依依道:“那还不是抢来的,但奇怪的是,这本秘笈如此珍贵,他们又怎会随随便便的丢在铁箱里,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是武学秘笈?”
白瑞雪微微一笑,道:“他们当然知道,要不然早便把它毁了。但方腊这个人,只是个神棍莽夫,举事之前,却是个漆园商人,于武学一道,相信是半点不通,便是会武,也高不到那里去。他虽知这是武功秘笈,但对他来说,也没多大用处,只觉弃之可惜,所以便和这些财宝一块儿藏起来。”
上官柳点头道:“瑞雪姐所说的话,瞧来也相差不远。”
白婉婷道:“这个石室如此隐秘,且建得这么奢华,又藏了这么多财宝。但如何看也不似有人居住过,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上官柳道:“自我进入这石室后,再看见眼前这种种事物,让我想到一个答案。方腊兴兵作乱,时日并不久,而这个石室工程如此巨大,建造的日子,必定相当费时,决不可能是一年半载便能完成的。依我来看,这石室完成不久,方腊还没入住这里,便已经兵败受擒,并留下这一批财宝。”
罗开道:“这里的财宝,咱们应该如何处理?”
白婉婷揜口笑道:“这些财宝当然是你的,这个还用说。”
罗开摇头道:“这个怎能够,这些都是不义之财,咱们又怎可能要。”
白瑞雪道:“没想到罗开弟是个如此迂腐拘泥之人!我想先问你,你想怎样处置这些财物?”
罗开一时难以回答,心想这么多财宝确难处置,要是交给官府,似乎又觉不妥,但这一些财宝,敢情是方腊抢来的民脂民膏,若据为己有,自己与方腊又有何异!
白瑞雪见他久无回答,续道:“凌云庄既是你的产业,庄内的一切事物,自是你的了,况且这些财宝已无物主,要送还是不可能了,现下这一批财宝,比之你师父留给你的金银,足多上好几十倍,除了可帮助你成大业外,还可用来制造多些工作,救济一些有虽要的穷人,这不是很好吗?”
罗开听后,顿时精神一振,说道:“关于这批财宝,咱们容后再说好了。”
董依依道:“罗开哥你还不快看看这秘笈,或许有什么厉害的武功呢。”
罗开笑道:“这等吸人内功的武功,不学也罢。”说着便把贯虹秘笈放在石桌上,道:“你们有谁想看,便取去看好了。”
上官柳听见罗开这番说话,方发觉罗开虽有点迂腐,却不失光明磊落,知道再劝他也是没用,又恐让人怀疑自己有觊觎之心,便道:“既然你这样说,这本秘笈便交由瑞雪姐先行保管,你是否练比武功,日后再说不迟。”
白婉婷道:“罗开哥,我还没有问你,究竟那铜门是通到哪里去?”
罗开给她一提,方记起这件事来,便把刚才所见的说了出来,又道:“这里不知还有多少个出口?”
董依依跳起来道:“这石室咱们还没看完呢,现在再去看看好么?”
众人同时站起身来,再继续未完成的事,终于把整个地下石室全走了一遍。
最后凭着董依依的记号,已把地下石室的数目计算了出来。原来这里共有八个厅子,三十二个房间,大少设计完全相同。
每个厅子,均有通道相连,而每一扇铜门,分别通往外间不同的地方,除了最先发现的两处外,其中一处,是通往凌云庄后花园,便在玉泉之旁。其余五个出入口,均在凌云庄外。一处是庄外的竹林;一处位于庄外以东的“曲院风荷”;一处位于庄南的“兰花茶园”。余下两处,距离凌云庄较远,一处是里许外的北里湖边,而最后一个出入口,也是最远的一个,竟落在凌云庄以西二里处,却是一个林木葱茏的小树林。如此浩大的工程,委实令人咋舌。
罗开回到自己的房间,见彩儿伏在八仙桌上打盹,罗开不想弄醒她,轻手把房门掩上,才转过身来,脑子里忽地想起方姮的伤势,便即打住脚步,再推开房门,迳往凌波阁走去。
当罗开来到方姮的房间,房门倏地打开,见方姮步履袅娜的走了出来,她看见罗开,不由脸上一红,低头道:“罗少侠。”
罗开微微一笑:“方姮,我不是说过,叫我罗开便行了么。”
方姮听见,不由把头垂得更低,心房不停噗噗直跳。
罗开道:“休息了一天,伤势好点了没有?”
方姮螓首轻点,低声说道:“好多了,多谢罗开哥关心。”
罗开见她娇羞迎腮,知她必定为了昨日赤裸疗伤一事,现在想起来,连罗开也大感难为情:“这样便好。但你昨日伤势不轻,还是多点休息好。”
方姮道:“镇日价睡在床上,连脑袋也睡得胡涂了,我见内力已渐渐恢复,所以想出来四处走走。”
罗开道:“走走也是好的,但切记不要莽动真气。这样吧,若你不嫌弃,我带你四处看看如何?”
方姮听后暗自欢喜,便点了点头。
二人并肩缓缓走出四合院,穿过凌霄阁,来到庄前的大庭院。
这时日色向晚,天边丹霞似锦,把院中映得一遍徘红。
罗开垂眼望向身旁的方姮,只见她抬眼望向天上的云霞,柳眉轻蹙,在霞光的映照下,更觉她娇艳无伦,温文可爱。
旁晚的寒风,一阵阵的吹了过来,把她柔长的青丝,吹得不住往后飘扬。罗开见方姮衣衫单薄,微显颤抖,便低声道:“方姮,你冷么?”
方姮道:“还好。”
罗开除下外衣长袍,道:“你披在身上吧。”
方姮心里一甜,抬头望了他一眼:“不用了。你自己不冷么?”
罗开摇头道:“不,我不怕冷,你内伤还没有全癒,不能再感受风寒。”
方姮心下感激,便让罗开把长袍披在她肩上,立时发觉一阵温暖,还夹着罗开身上的气息,心中又是一荡,甜丝丝的,忍不住低下头浅浅一笑。
二人徐步缓行,来到大楼外的大池塘,只见水面黄叶浮动,七彩缤纷的锦鲤,在水中悠然地游着。
迎着微风,两人步上白玉栏杆的石桥,罗开道:“方姮,我已经听到你姐姐的消息,她已经来了杭州。”
方姮一听此话,立时停下脚步,连忙问道:“姐姐她……她来了杭州。”
罗开低头望着她兴奋的俏脸,点了点头:“我正在想方法,找机会让你们二人见面。”
方姮怔怔地盯着他,见他剑眉轻轩,脸现沉郁,不由心下奇怪,问道:“我姐姐她在杭州哪里,你能带我去见她吗?”
罗开不禁踌躇起来,心想:“方妍正在湘王府中,又怎能带她到那里!该怎么办才好呢?”
方姮见他只想得入神,久无答覆,不免心里着急,又问道:“罗开哥,是否有什么难处?你不妨与我直说。”
罗开笑道:“不是,你不可胡乱猜想,我只是想该怎样约会她罢了。”
方姮听了,才放下心来,脸上立时露出一抹可爱的笑容。
便在这时,突然庄外隐隐传来刀剑碰击之声。罗开循声望去,却看不见甚么,打斗之声愈来愈响亮,靠近庄门的几个武师也已听见,连忙从背上抽出钢刀,严神戒备。
方姮道:“庄外似乎有人正在打架,咱们过去看看好么?”
罗开点了点头,便与方姮朝庄门方向行去。罗开道:“听兵刃之声,打斗的人并不很多,一会儿你站在我身旁,万万不可走开。”
方姮点头应允,这时白家姐妹与笑和尚已从大楼走出来,看见罗开二人,便即使开轻功,掠到他们跟前,白瑞雪道:“罗开弟,来人不知是什么人,千万要小心,暂时不要出庄去,或许外面已早有埋伏。”
罗开也觉她说得对,接着十多个武师也奔了出来,跑到白瑞雪跟前,只听白瑞雪道:“你们分散在庄门附近守着,不可轻举妄动。”众人领命去了。
忽地庄外响起一声娇喝:“你们不要倚着人多,本坛主便会害怕。”
一把粗嗄的男人话声道:“方坛主,门主早便知晓你会来这里,看你还是跟咱们回去吧。”
罗开一听这句说话,顿时面色一变,心想来人竟是方妍。当下向白瑞雪道:“瑞雪姐,麻烦你帮我照顾方姮。笑和尚、婉婷,你们跟我来。”话讫,脚下立时发力,飞也似的向庄门而去。
白婉婷与笑和尚看见他的神色,便知事情有异,也不敢迟疑,连随抽出兵刃跟了上去。
正当罗开赶到庄院的围墙下,忽见一个身影自墙头跃下,罗开猛然一惊,打住身形,定眼望去,见来人却是一个白衣女子,竟然便是方妍。
罗开一看见是她,高声叫道:“方妍。”
方妍见罗开站在眼前不远,心里一喜,正要奔过来,突然围墙上一声猛喝,随听嗤嗤声响,数柄飞刀直往方妍射去。
罗开大吃一惊,也不遑多想,飞身抢去,这一下去势犹如追星赶月,疾速无比,他竟然后发先至,拦腰抱着方妍着地一滚,听得噗噗噗几声,数柄飞刀全钉在刚才方妍所站之处。
罗开回头一望,也不禁大骇,见这些飞刀竟能直透地面。要知那处地面是以青石铺就,坚硬无比,若非内力有相当造诣之人,决难以飞刀贯穿石块。
此刻白婉婷与笑和尚业已赶到,罗开放开方妍,翻身跃起,抬头一望,见墙头之上站着一个黑衣人,此人蒙头盖面,襟上一头血燕清楚可见,当下说道:“阁下既是血燕门之人,怎地对贵门方坛主如此不敬?”
那人冷笑一声:“你便是这里的庄主吧,咱们血燕门的事,旁人莫要多管。”
罗开给他言语一撞,也再不客气,朗声道:“这里是本人的地方,你等敢擅自进来生事,我自然要管,你回去给我带个口讯给门主,要是你们再敢踏入此庄一步,莫怪我心狠手辣,把那人一刀劈了。”
罗开所说的那人,虽无言明,自是说湘王朱柏了,墙头那人又怎会听不明,顿时呆了一呆,遂道:“好,万事好商量,我便带话回去是了,倘若你敢动他一条头毛,咱们血燕门要你全庄上下鸡犬不留……”
那人说话刚完,倏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