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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翻身下马,吃惊地打量他,忽然手臂一挥,那长剑朝金遗龙分心刺到。金遗龙不闪不躲,手臂一伸,顿将那人长剑捉来手中,如整以暇欣赏着,再看那人怔怔地一动不动,似已吓昏了头。他低笑了一声,从那人身边擦过,扬长而去,那人却仍然一动不动地呆在当地。
人去远了,这人才如梦初醒地跳上马背,没命地驰骋而去,他急切要通告他的伙伴,江湖上又出现了一位神秘莫测的怪人。
这天,日正当中,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河洛城街市上车水马龙,游人如织。奇怪,往常的河洛城并没有这么热闹,今天为什么呢?是佳节?是新春过年?不,都不是……
一个摆设小摊的老人喟然叹息道:“正派人士选拔第一高手了,唉,他们是应该好好地干一番了,七年来,他们一直忍气吞声地让邪道中人获盟主宝座,唉,但愿他们这次能够选出一个惊天动地的人物,咱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旁边围着一大群人,但都神色黯淡,摇头叹息。其中有一位生意人打扮的中年人讥笑道:“哼,振作,振作,那些正派侠义高手一天到晚吹牛,说要打垮对手,哪知一经交手,场场失败,哼,我敢讲这次选出来的人,定又是失败的居多。”
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苦笑道:“你说得对,我也有这个感觉,要不是我没练过武,哼,就是拼了命也要跟邪道高手拼一拼,看他们再跋扈多久。”
另一个人耻笑道:“算了吧,小六子,你的底细我还搞不清么?还不是跟那些正派高手一样,只会叫口号,事到临头,泻气丢人,哼!”
小六子大怒,眉毛一挑就要动手,就在这时,忽听一人道:“请问老丈,这次正派人士比斗选拔第一高手的地点在哪里?”
老人怔了一怔,其他众人也奇异地瞧着他,那小六子道:“咦?你这人倒奇怪,如此盛会,谁人不晓,唯独你……”
他本想讲出“唯独你孤陋寡闻,才不知道”,忽见这问话的少年人眼射两道神光地看着他,心中一惊,忙把将要说出来的话吞下肚去,改换一张笑脸道:“嘿嘿,这个吗——……只要你向东边走出五里以外,就可以看到,那里的地名叫做曲服山,离我们河洛城最近。”
众人哈哈大笑,小六子面红耳赤,低下头去。
那问话的少年神俊丰朗的面上露出一丝笑容,抱拳道:“多谢朋友指引。”
这人正是初从荒山古洞里出来的金遗龙,问明地点之后,含笑而去。
五里路,在他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一回事,只消片刻时间,就走出四里开外,佘下一点路程,他慢慢地步行,一边览视四周景色,低声吟哦道:“客路青山下,行舟绿水前。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海日生残夜,江春人旧年。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
正值他忘神吟哦之际,身后忽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这时,金遗龙非往昔可比,十丈之风,飞絮落叶,都休想瞒过他的耳目。他微微回过头来打量来人,但觉眼睛一亮,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低头走着,全身碧绿装束,长发披肩,足登鹿皮小蛮鞋,微风拂面而过,那纤细的躯体己然表露无遗,金遗龙虽然看不到她的面,但直觉仿佛告诉他,此少女不是美到极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金遗龙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他要看清她的面目,于是他提高声音吟哦道:“远渡荆门外,来从楚国游,山随平野尽,江人大荒流。月下飞天镜,云生吉少楼,仍怜……咦?底下的两句是什么,我竟给忘了!”
那少女微仰起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她怔住了,又看了金遗龙一眼才匆匆低下头,带着两片红晕,从他身边走了过去,飘起一股淡淡的少女特有的幽香。
金遗龙在她仰面的时候,已然看清她的脸孔,不禁暗喝一声“好俊”,见她匆匆走开,心中又是微微失望,可惜,以她这样美的人竟不懂李白渡荆门送别的诗。唉!太可惜了!
心虽这样想,仍然不死心地道:“啊!我想起了,下面第一句是仍怜故乡水但是第二句呢?这里难道没有一个懂涛的人?”
他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白的表示出来了,那少女亦是聪明的人,哪里会听不出他的话中含意?回眸一笑,轻声道:“告诉你,下面一句是万里送行舟。”
一言才毕,足尖一点,人如海燕一般飞掠而去,待金遗龙发现自己思想错误之时,也只有看到她摇曳的乌细长发了。
远远地,他已听见响亮的喝叱声,那绵延不绝的山岭,离他只剩下半里来路,只消几个纵跃,人已到了半山腰山路旁了。两个大汉迎面走来,抱拳道:“朋友尊姓大名,是来参加第一高手逐鹿的吗?”
金遗龙回了一礼,含笑道:“在下金遗龙,想来碰碰运气。”
两个汉子眉头同时一皱,道:“金朋友,你没带兵器?”
金遗龙笑道:“在下与人交手一向不用武器。”
说着,擦肩而过,耳畔还听那两人咭咭称奇道:“贤弟你看,这小子未免太狂了点,参加这种场合,竟不带兵器!”
“哼,小伙子眼高过顶,终究会吃大亏!”
金遗龙哑然失笑,也未把他放在心上。这时,山顶喝叱之声更甚,仿佛两个参与比试的人搏斗已至白热化,他为这洪亮喝叱之声,激起一股莫名的雄心。
眼看就要到山顶了,来往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所看到的一个个都是雄纠纠,气昂昂,器宇不凡的人。金遗龙暗想:“自己可以大开眼界了,这些人平日都是各方好汉,扬名江湖已久,倒要看看究竟有多大气候。”
经过一棵树木,一张整齐排列的桌子后面,坐着一连串服装各异的老人,有的长发浓髯,有的相貌清奇,金遗龙方一举步,就有一个白发斑斑的老人问道:“小友止步,你亦有意参加逐鹿么?”
金遗龙点头,那老人微微一笑道:“有出息,年纪不大,雄心可不小,报上名来。”
金遗龙道: “晚生金遗龙,金子的金,遗传的遗,苍龙的龙。”
那老人取过一张白纸,把他的名字写了上去,然后递过一面竹牌,道:“小友,你的编号是一七二。”
金遗龙看了竹牌一眼,见上面写着“一七二”三个字,不由笑着问道:“请问老前辈,现在比斗已经轮到第几号了!?”
老人笑道:“小友别急,现在大概是一六五号了,再经过六个人下场之后便轮到你了。”
金遗龙道了声谢谢,他虽有恃无恐,但未免有了点紧张,这也难怪,初入江湖的他,第一遭就遇到这么个天下精英齐较量,实在难得。
才踏上曲服山顶,就看见一块几十丈方圆的广场,围满了远从各方赶来的英雄豪杰,但见人头攒动,人山人海,沸鼎嘈杂,吼声如雷,真个四海英杰汇聚一堂。他左右看了两眼,才微微一笑,排众而入。
一个响亮的嗓音倏然响起,铿锵地送人各人耳朵里:“各位英雄好汉,玉面飞戟已接连击败十七位同仁兄弟了,如果再有十场比斗属他胜利之后,这第一高手的名位就要被他连任下去了,各位如果有身怀绝技而尚未报名的人,请快去报名,免得错过良机!”
第四章 孤独人遇孤独人
金遗龙向斗场中央望去,只见一个修长身形的剑客倨傲地环视大家,并如整以暇地掏出手帕,轻拭着面上的汗珠。
这修长身形的人好一副出色的仪表,长眉风目,面如敷粉,两只神光湛湛的眸子顾盼有威,加了他身佩长剑,衣着雪白长衫,走动间颇为潇洒。金遗龙却无由地皱了皱眉,暗忖:“此人眉含紫气,嘴唇削薄,必是一位心性刻薄之人。”
大家静默了一会,适才那响亮的嗓音又自传来:“休息时间已过,请一六九号上场比斗!”
此声才毕,众人群中忽有一缕淡影飞身而起,疾如苍隼,人至半空,忽一个九十度大翻身,飞落斗场之中。这人一连几个动作皆在霎那间完成,轻灵曼妙之极,若不是眼睛极锐利的人,是无法看出他轻功的变化的。
那人在动手之前,先抱拳一礼,说道:“在下金戟铁剑不自量力,领教阁下高招,尚望手下留情!”
这“金戟铁剑”四个字才落人众人耳里,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不知哪个人高声呼道:“来了,来了,玉面飞戟对手来了,这次咱们可有好戏看了。”
金遗龙暗想:“瞧他轻功,倒是上上之选,不知他内功、掌法、剑术如何?”当下注视场中,凝神望去。
那修长身形的玉面飞戟冷冷一笑,说道:“阁下就是闻名关洛的金戟铁剑?幸会,幸会,久闻阁下右戟左剑打遍关洛无逢敌手,素有怪杰美称,叶某何许人也,倒是阁下手下留情为是。”
金戟铁剑听出他话语之中有讥讽之意,脸色一红,抱拳道:“阁下太客气了,请赐招吧!”
玉面飞戟摇首道:“叶某与人过招向例不愿先行发招,你先请吧!”
金戟铁剑也不客气,喝了声“留神”,轻轻击出—掌,看似轻描淡写,柔弱无力,然而玉面飞戟却连连退了三步,眉毛微扬,也自双掌一缩一翻,金戟铁剑不进不退,两足钉地而立,就在玉面飞戟手掌一翻之时,倏然一个铁板桥势子,平仰而下,那硬生生的肌肉运转,竟使他一个身子与地面几成水平线。
众人被他罕见的肌肉运转引得如雷掌声,金遗龙看见他裤管腿下衣衫狂飘,紧紧贴着大腿,心中微惊,暗想:“玉面飞戟果然武功超凡,竟然将内家气劲练成无声无影的巅峰地步!”
两人一触即分,金戟铁剑暴喝一声“好掌法”,即在广阔的斗场上游走起来,他脚上似绑着千斤大锤,每走一步,必深深印下一个足印,众人看得目瞪口呆,金遗龙也是暗暗担心起来。
忽然,两声震撼山岳的巨吼划破长空,几乎同时地,两人闪电般地对上一掌,“轰”、“轰”沙石激飞,灰尘飘扬,金戟铁剑目光如火,紧紧瞪在玉面飞戟微白的脸上,半晌,金戟铁剑突然叹了一声,一拐一拐地走回自己的位置。
高手过招,皆在霎那之间完成,众人甚至连看都没看清,金戟铁剑已然颓丧地走回人群之中,适才响亮的嗓音又自传来:“一六九号金戟铁剑已败阵了,下一场应征的一七O号请准备,玉面飞戟再度获胜,以下只剩下了末九场了,请有意参加而未报名的人快去报名,良机稍纵即逝,千万珍惜。”
玉面飞戟又在拭汗,但那胜利者骄傲的目光却一秒不停地环顾场下,似乎在找着看有没有能使他担心的人物。
当他眼睛扫过金遗龙的一瞬间,他突然激动地想纵掠过去要和他分个高低。
然而,他是一七二号,当着各方群聚而来的英雄豪杰面前,他不能做出超越规矩的举动。
他忍住这一口将要爆发的闷气。
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本来很短,但是落在这处于紧张气氛中的众人身上,却远比一年还要长。
一七O号是一个年约七旬的老者,他怀着悲愤填胸的满腔热血而来,却力不从心地失意而归,他老了,是的,他承认自己老了,仰望着天边落日余辉,他领悟一代新人换旧人的真谛。
这时,正当玉面飞戟得意洋洋之时,突然由旁边人群中跳出一位年约七旬,鬓须全白的龙钟老人,带着满面泪痕,悲恸地朝着场下众人呼喝道:“我们还有希望吗?我们还有希望吗?你们数百人难道就没有一位胜得过他?啊,天啊,他已是第二次得胜了,这次再让他选上,我们还有希望吗?啊,你们太没出息了!”
玉面飞戟先是一愣,待听完老人一番激动的话语之后,一张玉面顿时红透耳根,怒狠狠地瞪他一眼。
场下数百人全都静默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有羞愧的表情,有的叹息,有的垂首不语,有的闪动着悲愤的泪水,老人厉声骂着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回骂,或者是动武征戒,他们的心情比铅还重!
老人仰天长叹几声,手掌一曲,自拍天灵盖。
这一个举动,没有一个人发觉,他们全都沉浸在悲哀的思想里,待金遗龙偶然瞥过他时,大吃一惊,想解救也来不及了。
老人死了,数百人默默无声地都扭动着面部的肌肉。
忽然,人群丛中,有人娇呼一声“爷爷”,一条绿影,如飞掠去,扑伏在老人尸体上哭泣着。
“一七一”,那适才响亮的司仪嗓音也有点嘶哑。
接着,那团绿影突然一挺而起,纵入场中。
玉面飞戟含笑而立,神色之间不但毫无羞愧之容,反而因为老人的死,浮起一种幸灾乐祸的喜色。
金遗龙暗骂一声:“此人果然阴损刻薄!”
看清那一七一号应征的人时,他不禁大吃一惊,心想那不是适才遇见的绿裳少女么,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