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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雅座中,小二哥已在大声说道:“大宴小酌,两位女客只管吩咐。”
姹女金燕道:“不要酒,拿几样精致的小菜来。”
忽听外间楼面一人大声嚷到:“呸!不要酒?我老人家来做甚么!”
闻声便知是多九公。原来周洛对这三起人来说,现下巳不惧桑氏姊妹,多九公和陶氏兄妹正派得很,若不是他疑心生暗鬼,以为三人听信师伯白头翁之言,他不但不会躲避这三人,而且恨不得与三人结识,唯一担心害怕,只有隔壁的姹女金燕。是以这两母女进了雅座,周洛即全神贯注,多九公与陶氏兄妹何时上来,竟没注意。
只听小二哥低声下气说道:“老爷子,我可没出声,要甚酒,老爷子只管吩咐。”
多九公说:“凤儿,他没出声?”
陶丹凤扑嗤一声笑,说:“九公,你错怪他啦,当真他没出声。”
多九公呵呵大笑,说:“好小子,原来我错怪你啦!好!替我快报上酒名儿来。”
小二哥说:“江南名酒,小店都有:女真,女儿红……”
多九公说:“呸!呸!呸!我老人家没儿没女,这半个徒弟要嫁还早得很。”
陶丹凤跺得楼板一声响,说:“九公,你……”
多九公呵呵大笑,小二哥已抢着说:“老人家要不喜欢女真、女儿红,小店还有茵陈绿,状元红。”
多九公说:“怎么不是红就是绿,我老人家也不赶科场,不要,不要。”
陶六如笑着说:“九公,别难为他了,伙计,拿一缸上等白干来,再配几样下酒菜。”
想是那小二哥经梅辛吩咐,说明有个老花子来,要他好生侍候,而且多九公与陶氏兄妹前来,更显然不会真是个老花子,有道是一朝经蛇咬,十载怕井绳,是以那敢有半点违拗,连忙称是,去了。
那桑氏姊妹想是自己瞧见了后来的这两起人,自是大气也不敢出,周洛瞧了梅辛一眼,梅辛却毫不在意,对他微微一笑,向右边雅座指了指。
只听有轻微脚步自右面雅座门口走回桌边,是黄衣少女,有似耳语的声音说道:“师傅,这老花子是谁啊?”
姹女金燕说道:“多九公这老花子也妄想插上一脚,他是活得不耐烦啦。”
虽说她不将多九公看在眼里,但话声却低得很。
周洛心下自是偏向多九公,暗里哼了一声,心想:多九公不见得比你差多少。再说有陶氏兄妹在,你不一定能胜得过二人。
他心下同时升起了一个念头,忖道:“若然多九公与姹女金燕恶斗,而在陶氏兄妹相助之下,仍不是这女魔的敌手,我是帮他们三人不帮?”
但他想到多九公武功实又高绝之圾,他那掌力之了得,巳到了收发由心的地步,威猛更无与伦比,尤其他那一手分光捉影多九公那晚在桃花坞桃林之中,周洛被桑氏姊妹歹毒的雪山冰蚕袭击之下,周洛虽然乃然受了伤,但多九公之能抢入将他救出,后来才知是用的分光捉影。这分光捉影乃是一种出神入化的武功,对敌之时,抢夺对方兵刃,有如探囊取物。
他忽然想到多九公分光捉影,其实是他不觉在替陶丹凤担心,暗里将这两起人的武功,作一个比较,忽觉一阵淡淡的幽香拂面,那梅辛又已凑近他身边,说道:
“这三起人都到齐,我们也该走啦。”
按说周洛只怕不能脱身,哪知此刻闻言反而一怔,梅辛道:
“待会我打前面出去,你趁机从窗上落街,即奔西北,我自会前去寻你。”
周洛道:“你不怕?”
梅辛笑得嫣然,说:“别担心,你怕他们不打得热闹,我脱身容易得很。”
周洛心下怀疑:这梅辛行事太以怪异,他约这三起人前来,端的为何?
这一阵工夫,桑氏姊妹始终不敢出声,那姹女金燕母女也一声不响,只多九公在酒到杯干,不停地打哈哈,和陶六如谈古说今,但却没提及今日被约之事。
梅辛巳在继续耳语道:“周大哥,你瞧我像不像你啊?”
现今可说是强敌环伺之中,他突然这么发问,周洛更是奇诧,但不由望了他一眼,当真他衣衫破烂污秽,又撕去了两支袖管,确有几分相像,心想:
“我倒要瞧他出甚花样。”说:
“像我有些像,只是……”他指了指头发,又指了指两臂上的鞭痕。
梅辛抿着嘴笑,眼珠子转了两转,把头发抓得蓬松了,再拿筷子在菜碗捣了捣,然后向两臂上一阵乱摸,臂上登时出现了一条红红黑黑的痕迹,真像是他臂上的鞭痕一般。
周洛忽然心中一动,原来他先前在城外撕破衣衫,是有用意的,但他扮得象我一样,却是为何?
他好奇心一起,更不想走了。目光一扫之下,见那雅座门上有一块匾,心下立即有了主意。
梅辛瞧了瞧周洛,又瞧了瞧自己,笑道:“现下再无破绽啦。你说:我要是突然奔出,他们蓦地一见,不是更分不出真假了么?”
周洛才一点头,梅辛在他耳畔说了声:“回头见。”
向窗外一指,示意他快走,全没见他作势,身形霍地腾起,向左面雅座隔扳上翻去。
周洛早作准备,梅辛这里身形才腾起,他也不怠慢,先腾身翻入门头匾之上。
只听桑氏姊妹同时一声惊呼,梅辛啊呀一声大叫,随见左面雅座门帘一掀,梅辛已奔出楼面。
冰魄寒光闪动,桑氏姊妹跟踪追出,多九公早瞧得明白,大喝一声:“好小子,原来你在这里!”一按桌子,飘身截出。
陶丹凤咦了一声,几乎已和多九公同时离桌,陶六如朗朗笑道: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折扇拍地一声,斜刺里抢出,折扇扇起一股劲风,向梅辛身后追出的桑氏姊妹拂去。
这不过是梅辛现身的刹那,他装得真像,像是被桑氏姊妹掳获之下,得机脱身,不料陡又遇到多九公与陶氏兄妹,早又惊惶之极地叫了声:“啊呀!”呆得一呆,多九公巳似从天而降,向他抓来!
只见冰魄寒光闪动,桑虹首当陶六如那一扇劲风,旋身滑步,堪堪躲过。桑青身形一闪,陡见点点银星自她手中飞出,向多九公打去,她岂能容他擒住梅辛?
果然这五人全都将梅辛认作是周洛了。多九公武功虽远在桑氏姊妹之上,但他身在虚空,雪山冰蚕太以歹毒,却也不敢轻视,左掌一翻,霍地向桑青打来的冰蚕劈去,右手仍然向悔辛抓去。
陶丹凤一见桑青打出冰蚕,恰也同时出手,扑嗤一声响,红绸如匹练,巳向桑青拦腰卷去!
一乱之下,梅辛眼看多九公抓到,距离他肩头不到五寸,这才脚踏五行。他那须弥遁形当真神奇至极,身形一晃,多九公抓了个空,他却已转到了桑虹身后。
陶六如身形飘风,扇如雨落,一招点她胸前三大穴,叫道:“周老弟,我们是为你好,怎么你倒老躲着我们?”迫退了桑虹,陡地张扇一扇,身形已到梅辛面前。
多九公在抓空之下,不由一怔,心念一动:“这小子身法怎会突然这么神妙?”
那一面,桑青已冷哼一声,但见冰蚕寒光闪动,退身一个盘旋,向陶丹凤打出一把冰蚕。陶丹凤—挫腕,红绸倒卷,那数十点银星登时有如石沉入海。但桑青却早抢身梅辛身侧,纤掌一翻,人未到,掌先到,直劈梅辛,这着显然大出当场各人意料之外!陶六如本巳伸手想擒住梅辛,迫得变招,横里拍出一掌,硬接桑青一招!
多九公怒道:“好!你这个狡狐狸,六如,你上当啦。”
要知多九公是何等身份,他一见陶六如与陶丹凤出了手,自然只能站在一边,何况他知陶氏兄妹武功皆不在桑氏姊妹之下。
果然桑青这一掌,并非真要伤梅辛,而是看准陶六如也不容她伤他,势必相救,他自己不能再擒梅辛。她心思狡狯之极,当真陶六如舍了梅辛,变招迎敌!
桑青早哼了一声,右掌倏撤,陶六如不防她这是虚招,几乎收势不住。桑青身法却快如电闪,反而欺近梅辛身侧,已探臂扣腕。
她与陶六如错身之间,两人巳互相掉了个位,说时迟,那时却不过是多九公出声的同时一刹那,陶六如发觉上了当,要想阻她得手,已是来不及。饶他平素有如野鹤闲云,此刻也不由他不又急又怒,折扇雷地张开,猛可里扇出!
陶丹凤那面飞绸才将桑虹逼退,一见大急,叫道:“哥啊!别伤了他!”陶六如扇巳出手,也自惊觉,这一扇若能伤得桑青,梅辛必也难幸免,霍地挫腕收扇!
这一下形势突变,多九公要救也来不及了,要知桑氏姊妹要想胜得陶氏兄妹亦难,何况今朝还有多九公在,但梅辛若被桑氏姊妹擒住了,情势便立即变易,那时投鼠忌器,有如适才陶六如一般,怕伤了梅辛,那时怕不更被桑氏姊妹得了手去,多九公此时更是不敢发掌,眼看梅辛即要被桑青擒住!
周洛在匾后看得明白,知道三人的心意,恨不得说破他们看错人了,但知梅辛须弥遁形神奇之极,桑青绝擒他不住,便又忍住。
果见梅辛装得手忙脚乱,又是一声啊呀,不知怎地一斜身,早转到右面雅座门口。
多九公哈哈一笑,右掌一翻,向桑青拍去,左手一探,向梅辛抓去,原来梅辛这一转,相距多九公倒更近了。
周洛暗里瞧得明白,心中一急,他并非担心梅辛会被多九公抓住,而是他对多九公最是敬重,生怕梅辛没老没少,会戏弄多九公。
梅辛见多九公向他抓来,装出惊骇之状,叫道:“哪个救我?”他缩身一闪,陡见门帘飘动,梅辛适才站处,出现姹女金燕,简直快得有如她原来就站在那里一般,几乎瞧不出两人巳掉了个位。
但多九公是何等人物,陡见人影一闪,巳急忙缩手,微微一怔,说:“是你!”
金燕娇笑道:“不错,是我,难为你这老花子竟还认得我。”论年记,她不在多九公之下,但她的娇媚美色,却还在桑氏姊妹之上,与陶丹凤简直分不出轩轻。
她嘴里在说,目光却凌历地向桑氏姊妹扫去。
桑氏姊妹倏见姹女金燕现身,呆得—呆,显然她两人已知今天是绝望了,桑青低低地说丁声:“走!”冰魄寒光一闪,周洛身下门帘飘起,顿失踪迹,姹女金燕分明见两人走去,却只哼了一声,目光只注定多九公,却听窗门边黄衣少女的声音说道:“今天可不让你们逃走啦!”话声入耳尚在窗口,但话声落时,已自远处传来,就知是黄衣少女追赶桑氏姊妹去了!
周洛心想:“难怪她没现身,原来竟是守在窗口,算准两人要追去。”突然想起那怪老人所托三事,要他照顾黄衣少女,现今她孤单单一人追去,这桑氏姊妹武功可不等闲,她要是有个好歹……
他心念未动,多九公已哈哈笑道:“我老花子不但认得你,且知你在天目山中享福。哈哈,不料你有福不享,却也要来插上一脚。”
这正是适才姹女金燕说多九公的话,分明多九公早巳听到了,只是那时假装不知。
陶氏兄妹想是已从多九公的话,猜出她是谁来,两人不约而同向多九公身侧后移去。
姹女金燕本来面若娇花,多九公话声未落,面上寒霜陡降。
她这些年来躲在天目山中苦练黄粱功,只道没一人知晓,尤其她将黄粱道人的单传弟子诱困于山腹,更怕人知,最怕传入黄梁道人耳中,她现下尚未将黄粱功练到火候,不敢惹他,是以听多九公一说出天目山三字,她面色陡变!
但她却仍面露微笑,点了点头,道:“你耳目倒聪灵得很。告诉我,你是听谁说的?”
多九公大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再说,你要是怕,就该别作。”
这几句话工夫,梅辛本是站在一旁动也没动,象姹女金燕一现身,他即骇呆了一般,这时忽然移近她身边,说道:“这老花子不但知道,而且告诉黄梁道人啦!”
他说得语声甚轻,象是耳语一般,但楼中各人听得清清楚楚,周洛闻言一怔,心道:
“他这不是在挑拨么?”
姹女金燕目中有冷光一闪,多九公怔道:“好小子!”陶氏兄妹也目瞪口呆,尤其陶丹凤面容惨淡,那梅辛却面现得意之色,嘻嘻一笑。
这瞬间,各各面色不同,周洛急得想跳下去,说明那是梅辛,不是他,他怎能眼看他所敬重的多九公,敬爱的陶丹凤对他误会。
哪知他心念才动的这一刹那,姹女金燕忽然掉头向梅辛说道:
“好!你跟着我,准有你的好处。”
说着,伸手将他握住,梅辛更听话之极,不但让她握着手,而且挨近身子。
多九公单怒吼一声,显然他怒不可遏。他将梅辛认作周洛,本有意成全他,而今见他不但挑拨不说,而且还投到这女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