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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玲道:“门主,你别太忧郁了。”
蒋碧欣摇摇头说:“往日天虎山,清晨山岗弥漫,有奇幽灵爽之气。可今日为何不见了?”
她转头瞥了一眼旁边的泉水,说:“你们看,泉水往日可为镜,现在浑浊不堪了。”
众人望去,果见如此。这还不够,泉水在慢漫流走,不知到哪里去了。用不了多久,这些泉便要干涸了。
众人心中充满了感喟。
邱少清笑道:“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说不定玉宫还会成为江湖人眼里的神秘地方。待水干了后,我们仍可以此居住,虽然它已是座死山,可还有正常的生机。”
蒋碧欣笑道:“你是一宫之主,我们只有听你的话了。”
玉玲有些担心地说:“那几个玉奴都逃走了,说不定还会卷土重来,我们要千万小心才是。”
邱少清笑问:“你有些怕了?”
玉玲羞涩地笑了,那么美,如梨花带泪,让人心魂震彻。
蒋碧欣说:“我们不如往下看看,也许会发现什么。”
邱少清点头,十几个人一起向东北方绕过去。
天虎山虽是一座奇山,但奇在何处,谁也说不很清楚,只是有种奇特的感觉而已。现在灵气一散,他们就没有异样的体验了。
一行人慢慢到了山下,忽见一僧人赤脚坐在那里。
邱少清道:“我们向西,不要打扰他。”
蒋碧欣点头,和众姐妹在一棵树旁拐向西。哪知没走几步,那僧人又不知不觉地坐到了她们的前边。
邱少清见此人有意而为,便笑道:“和尚,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僧人“嘿嘿”笑道:“我坐在这儿碍你什么事?”
邱少清说:“你原是坐在东北边的,转眼之间又拦在我们行走的路上,怕是不怀好意吧。”
僧人“哈哈”大笑:“纵是如此,你又能如何?”
邱少清说:“我若不念你年纪大了一些,早把你请一边去啦。”
那僧人一怔,愣了一会儿说:“好,就算我和你年纪一般大吧,你请一下我看?”
邱少清笑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要与玉宫为敌?”
那僧人打量了邱少清一阵,笑道:“也许老夫的名字你可以听,配不配全在你啦。”
邱少清道:“那你实说吧。”
僧人双目如电,直视了邱少清一阵,忽道:“太虚幻境武精。”
说话间,一道雪白的云雾一般的东西直向邱少清胸前射至。
邱少清连忙伸手在胸前旋绕了一下,猛一抓,武精身形巨震,脸色宜黄。
邱少清手一摊,背立而站,轻轻地笑道:“大和尚,你果然不简单,竟练成了上古奇学‘声形气剑’,若不是我的功力高于你太多,几乎上了你的当。”
武精“哈哈”大笑:“奇才呀奇才,邱少清,你可独秀千古,没有人可以和你对敌而胜,老夫虽败犹荣。”
邱少清料不到武精有如此心胸,便抱拳笑道:“多有得罪,还望前辈谅解。”
武精站起身来,笑着说:“你太客气啦,求宽恕的应当是我。你们的玉奴被我放走了,你不会介意吧?”
邱少清笑道:“我原也没打算让他们在此呆长,前辈既然已替我代劳放了他们,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武精“哈哈”两声大笑,扬长而去。
他原想替两弟子找回面子,不料邱少清比他想象的高明,只好找个台阶下来,他虽然口里称赞邱少清,心里却十二分不痛快,但一时又无法可想,自己的绝代神功被破,说明对方不可小瞧,这么大年纪了、没有绝对的把握是不能再下手啦。但他又有些不甘心,败在一个无名小辈手里,实在说不过去,自己在江湖上浪出的经验也比那小子多出几倍呀?他把主意打到众位玉门的女子身上。但又不敢即刻出手,只好欲擒故纵,佯装离去,再寻机会。
邱少清没有感应一下对方的心理,所以不知武精还要对他耍手腕。
他们来到那曾是玉奴住过的石洞。
邱少清道:“这地方不错呀,我们住在此处不是也能很有感慨吗?”
蒋碧欣疑惑地问:“你讽嘲我们吗?”
邱少清摇头道:“不是的。我只觉得世间变化令人眼花缭乱,剩下的只有无限的空寂。”
众人皆不语。
邱少清说:“我们先在此地歇一会,那里水流完了,我们再回去。”
蒋碧欣默默点头。
这时,几道人影从别处的洞口飞逝而去。他们正是铁雄、白不败等人,这几个家伙鬼鬼祟祟,不知在搞什么把戏。
胡耳待逃到山下,哈哈笑起来:“那个姓邱的小子这下怕要完蛋啦!”
张子开“哼”了一声说:“不要太高兴了,说不定只能炸死些女子,那小子损伤他不得。”
石七不服地骂道:“少胡说,难道姓邱的小子是神?”
王万和道:“体要争吵,姓邱的确是不易对付,我们要有两手准备才是。”
胡耳问:“什么样的两手准备?”
王万和说:“一是我们要联合些力量再来斗他;一是要快藏好,待会儿若姓邱的不死,我们就快点些溜。”
他率先藏到一块大石后。
胡耳道:“不可,我们用不着在此等候,那小子若不死,定会找我们,他的眼睛可视千里,我们在此岂不自找麻烦?”
白不败道:“不错。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好,先去联合护清教,他们人多势众,也许有办法对付他。”
张子开道:“为了雪恨,只好先和护清教的人打下交道。”
他们几个人意见不一,白不败“哼”了一声,甩袖而去。其他几个也怕邱少清不死找上门来,只好跟上自不败逃走……
在暗处还有一副机灵的眼睛在窥视着邱少清他们走进的那座洞,那是武精的眼睛。
邱少情往床上一躺,蒋碧欣坐在他身边,掩腮凝思。
玉玲等人挤到另几张床上。
邱少清两眼望着石壁,忽觉有个阴影向他靠近,他感到可笑,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我面前耍花招?可等了片刻,那个阴影不进不退了,他连忙凝“慧目”观瞧,这才知大事不妙,来不及叫喊她们,急忙做了个“怀中抱月”的动作,一股极其强大内劲把众女子揽到一处,随着邱少清的身法飞出石洞,这速度之快疾似电光石火。
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响,几乎把半个山炸塌,轰轰隆隆一阵,石洞成了碎石堆里的长龙,众女子连叫好险。
武精在暗处见邱少清如此神勇,只好偷偷走开。
蒋碧欣说:“歹人再来侵扰,我们绝不留情!”
邱少清沉默了许久道:“我们再回到前面看看吧。”
众人只好回转玉宫。
护清教里阴气沉沉。
刁鹏内心焦虑不堪,邱少清的出现,三幻庄的崛起,使他称霸武林的梦想破灭了。他几乎恨不得把天下人宰光,他像只饿疯的兽,两眼放射出灼人的红光,在殿堂内走来走去,四下乱扫。
一个教徒走进来,轻声说:“教主,我找到了‘混沌道人’丁不扬。”
刁鹏眼睛一亮,放射出只有输疯了的赌徒赢了大钱才有的喜悦的光芒。他小声说:“在哪里?”
那教徒是他的心腹,见习鹏如此高兴,走路都轻飘起来。
刁鹏没有告诉任何人,和那教徒便偷偷出了护请教。
两人在通向山里的小路上急奔一阵,来到一道山洞前。
刁鹏说:“这件事你办得妙极了,事成之后,我绝不会亏待你。”
那教徒忙说:“多谢教主。”
刁鹏突然一指,点在那教徒的“命门穴”上,那人来不及“哼”一声,使气绝身亡。
刁鹏道:“别怪我,都是你不好,你不该知道这件事,因为这事对我太重要,只好让你先走一步。我也算对得起你,临死前,让你高兴了一下,世上还有什么比死前非常满足更幸福呢?你充满憧憬,没有一点痛苦地去了,这总是一般人所不能得到的。”
他飞起一脚,把那教徒的尸体踢下深涧。长叹了一声,纵身飞射,如箭一般奔向莽莽山林。
这里是乱石山,所有的石头奇形怪状,没有一块不令人觉得好笑的,有的还有种幽默感。草儿似乎还有点儿讽刺的味道。
在一片枫树林里,坐着一个很老的红衣老道,他衣衫不整,放浪形骸,两眼望着对方,似乎想着什么。他和周围的枫叶红成一片,在碧绿的山色中,像燃起的火焰。
刁鹏到了近前,深感诧异,这季节枫叶不该红呀?难道是他的功夫影响了枫树吗?
他略微一站,飞身跑到丁不扬身边,纳头便跪,口里叫道:“前辈救我!”
这道人正是他渴望想见之人丁不扬。
老人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刁鹏,你来做什么?我虽和你的师傅情同手足,可没有把你视同门人呀?”
刁鹏急惶地说:“前辈有所不知,江湖上出了个谁也惹不起的小子,他指名点姓要来斗你,这不,追上来啦。”
“混沌道人”丁不扬是前辈奇人,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实在了不得,可他做梦也想不到刁鹏敢打他的主意,更不知刁鹏此时的用心。他仗着武功神奇,没有把问题看重,似信非信地一转头。
刁鹏出手如电,拼尽全部功力,点向丁不扬的“肩井穴”。等丁不扬感知不妙,为时已晚,他急忙滑身反掌。刁鹏的“烈火指”已点中了他,虽然他也把刁鹏击出丈外,但他却不能动了。
刁鹏嘿嘿一阵奸笑,说:“前辈,你别怪我,都是那邱少清所逼,万不得已,我才打你的主意。”
丁不扬阴沟里翻船,老脸气得惨白,骂道:“怪我瞎眼没有看透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刁鹏笑道:“前辈,你骂对了,我若不狼心狗肺,别人便狼心狗肺,反正总得有人狼心狗肺,我替了别人,多少也有点儿高尚。再说,我也不是故意的,你活了这么大年纪了,再活下去也没什么趣了。不如成全了我,将来我一统了武林,逢年过节多给你烧些纸钱便是了,像你们这样的老人,图的还不是这个么?”
丁不扬几乎气死,可他穴道被点,没有办法反抗。
刁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轻轻地说:“你看看这个就知道我要做什么啦。”
丁不扬不知是计,向前一凑,忽闻一股奇香味儿,他一惊,脑中刚闪一个。“不妙”的念头,身子便软绵倒地。他这时懂得了刁鹏的意图,就是不让他自杀。现在,他一丝力气也没有啦。
刁鹏说:“你身上有幅‘偷髓索旨图’,那是我必得之物,快把他交给我吧?”
丁不扬没有理睬,刁鹏只好自己搜身。在丁不扬胸前,果然找到几页的小册子。刁鹏大喜。他连忙如饥似渴地读起来。
“偷髓索旨图”上的武学心法叫“盗神阳”,是一种专门盗取别人功力的奇法,虽然它有点儿阴损,但作为武学奇技,它还是极其上乘的,能创出此法的人,定也是个武学大天才。
刁鹏早就知武林中有此神功,但直到不久前才知道此图落到了丁不扬手中。这功夫虽然神妙,但却不易掌握,像刁鹏这样的枭雄,自然一看就会。他功力深厚,在旁边演修了一会,便懂得了要旨。
他收功走到了不扬身边,右掌“劳宫穴”对准丁不扬的头顶“百会穴”,神功一运,丁不扬身子一震,体内的真力如泉般外流,丁不扬立时虚脱了。他那精纯无比的内劲源源不断地进入刁鹏的丹田,皮肤也随着内气的流失枯朽粗糙了。慢慢地,他感到整个生命被赶到头顶,马上就要离体而去。
刁鹏又一用力,丁不扬“哼”了一声。就像盏灯儿似的灭了,身体片刻间老朽不堪。他所以能活到现在,全是内气旺盛之故,内气一竭,自然即刻死亡。
刁鹏精神格外充沛起来,他站起在一旁走动了几步。略做意守,便使吸收的内力与他的功力浑成一体,没有不适之感,他像喝饱了血的狼一样,在山上嗥叫起来,声音中有得意也有狰狞。他哈哈一阵狂笑,飞身而去。
丁不扬死了,这座山对他来说,确是“落日山”了。
刁鹏刚行不远,忽见一个人影奔向丁不扬。他马上腾着鸟疾,闪电般射过去。待靠近了丁不扬的尸体,他才看清来人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阴山老仙”童川。
但见他在丁不扬的尸体旁走了几圈,自言自语地说:“奇怪,世上有谁能把他顷刻间去死?我刚才路过这里时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刁鹏在暗中一笑,身子向他飘去。
在他没有吸收丁不扬的内力前,他施展轻功欺近童川,也许会被发现,但此时不同了,他凭空增加了二百多年功力,身子便如轻烟一般了。
童川觉有阴风袭体时,刁鹏已出其不意地点了他的“玉枕穴”,身子一木,他再也不能转动了。
刁鹏嘿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