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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媚娘起得迟了一点,刁赞只好在屋门口等着,他心里在盘算若是笑媚娘发现了什么,只好按兵不动,至于男欢女爱,你也管不得。
笑媚娘起来见刁赞一副笑模样,便问:“有什么喜事把你高兴成这样了”
刁赞趁此机会细细地看了她一眼,没发现有什么异样,悬着心的便落了地,信口胡诌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成了我妈,还吃你的奶呢,所以我爬起来就往这里跑,看看你是不是真是我妈。”
笑媚娘哈哈大笑起来:“坏小子你竟来编排我的笑话啦。”
刁赞一本正经地说:“真的,我真做了这么一个梦。”
笑媚娘说:“你快滚一边去,别惹我烦。”
刁赞故作天真地一溜烟而去。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如何让姬春花不把自己看到的一切说出来。
他到了姬春花的房前,小声叫道:“干娘,你儿给你拜年来了。”
姬春花已经起来,正在屋内静坐,见习赞胡说,便半冷半气地问:“你说什么?”
刁赞推门进去,笑道:“我想认你干娘。”
姬春花笑了,冷嘲地问:“你何时有了孝心?”
刁赞厚着脸皮说:“干娘,你若答应我一件事,我给你磕十八个响头。”
姬春花问:“什么事?”
刁赞说:“就是你昨晚撞上的那件事。干娘呀,念孩儿年幼无知,一时忍不住超出了界限,你就替我保一次密吧。”
姬春花笑问:“你不是风流子吗,怎么怕起这样的事啦?”
刁赞一拍大腿说:“也许该我倒霉,我和小花云雨了两次,忽儿做了一个梦,笑媚娘成了我妈。可把我吓坏了,那样岂不成了奸淫母亲身边的小妇了吗?这太不好听,我有些受不了”
姬春花笑起来:“你是浑,那是梦,又不是真的,怕它何来?”
刁赞把头摇得如拨弄鼓一般,认真地说:“梦十有八九都要应验的,我怕这不是吉兆,干娘,你若真救我这一回,我做你的真儿子也行,你就当生了我这么个儿子吧。”
刁赞的表演天才怕连现在的电影明星们也会相形见拙,那神情实在太也真了,几乎是声泪俱下,字字句句包含着真诚。
姬春花虽然不会被感动,却不怀疑其中有诈,这也是刁赞估计到的。
姬春花笑“咯咯”地说:“你这儿子是个招惹是非的魔王,我可不敢要,不过你放心,你的那些风流孽事我是不屑提的,快去玩去吧。”
刁赞像受了大赦一般,向姬春花鞠了一躬,乐哈哈跑了。
她春花没有提起刁赞与小花的苟且之事,小院里平平静静,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那事一般。
刁赞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天,见平安无事,心中大喜,知道可走下步棋啦,何映对刁赞的一切行动都毫无所知,他以为刁赞根本不会有所为。
小花的内心世界完全变了样,对刁赞的依顺超出了常人所能想象的程度。她已经把刁赞看成了生命的中流砒柱了。
刁赞把她叫道一边,悄悄地说:“笑媚娘前辈身上有种药物,叫‘笑风红玉’,你把它弄来我看一下。”
小花惊了一跳说:“那可使不得,那是她的命根子。”
刁赞叹息了一声说:“我就知你不爱我,看来我自爱你一场。”
小花急道:“你怎么可这样说,‘笑风红玉’与爱有什么相干?”
刁赞说:“‘笑风红玉’能治我的宿疾,当然,我不是吃它,只闻一下味便可,若是吃了它,立时便会七孔流血而死。”
小花不再言语,她在寻找一种既不让笑媚娘知道,又可使刁赞闻一下“笑风红玉”的途径。
刁赞又遭:“算了,你既不愿为我做什么,但也不要声张,就算我没说这事,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小花急了,鼻尖上都渗出汗珠儿,跺脚道:“谁说我不帮你啦,你也要给我个准备空儿。”
刁赞笑道:“好,你说,什么时候有空当儿?”
小花想了一阵,小声说:“明天怎么样?”
刁赞点头答应。
何映到外边转了一圈,回来时刁赞迎上去说:“师爷,我让人准备好了洗澡水,您去洗个澡吧?”
何映笑道:“难为你想到这些。看来你不光是无赖顽皮,有时也懂一点人事。”
刁赞“嘿嘿”笑起来:“我向来把师爷看成最亲近的人,所以我要尽子孙之孝啦。”
不管刁赞内心如何想,但他的话使何映心里暖洋洋的,如果不是刁赞一惯喜欢肉麻地胡说八道,何映也许会有所警觉,但刁赞作人如此,何映便不会对他的殷勤往深处想,他自信经过风浪,浅滩小沟里还会翻船吗?
何映到屋内收拾一下,穿着便服走进另一间屋子,脱光衣服,坐进大木盆里。撩起一点水往身上一泼,惬意地吸了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充分享受那爽快的温馨。
刁赞见一切按自已设想的发展,欢悦无比,同时,也紧张万分,倘若稍微有不慎,那便坠入万劫不复之境。
他窜入何映的住房内,轻而易举地盗走“冰诠”。昨天,他和小花密谋偷笑媚娘的“笑风红玉”,终于得手。刁赞此时恨不得插翅飞走,唯恐笑媚娘事后发觉。笑媚娘平时对“笑风红玉”是看护得很紧的,从来不离身,可她料不到小花会出卖她,所以马失前蹄,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何映同样也疏忽大意,心存侥幸,以为洗澡不过片时功,还能出什么差错呢?
刁赞离开了他就不露面了,他忽觉有些不妙,高度的警觉使他的心狂跳起来,莫非这小子起了图谋“冰诠”的歹意?
他急忙冲进他的住房,心忽地向下急沉,很明显,房内被人翻过了,他伸手一摸铺底,“冰诠”不翼而飞。他跳到院内大叫刁赞,哪里还有刁赞的影子。
笑媚娘和姬春花闻声过来,何映惶急地说:“刁赞这个王八羔子是个彻头彻尾的笑面虎,他偷走了我的‘冰诠’。”
笑媚娘一怔,瞬时周身大颤,忙问小花“笑风红玉”在哪儿,小花胆怯地说:“我把它放在你铺上了,以为你拿去了呢?”
笑媚娘顿时五雷轰顶,怪不得刁赞这小子几日来这么殷勤,原来和他爹一丘之貉,处处不安好心。
何映道:“这小子若修成毒功,可没人能制了。”
姬春花好生后悔,早知如此该揭了刁赞的底,那小子定是利用小花的弱点,寻找机会下的手。
何映道:“我们赶快分头去找,一个时辰再来此碰头。”
三个人相继而去。
小花此时在暗自埋怨刁赞,不该背着她把“笑风红玉”拿走,但她还没感到问题的严重性。
坠入情网的少女她总是把自己的情人设想得那么美,时时想到爱人就是为了她也不会做出多么过分的事,这确是带有点悲凉味道的一厢情愿,实际上对方从没有以她为中心,她不过是达到其目的的跳板而已,过去之后,那“跳板”便飘荡在水中无人问津了,想起来让人下泪。
但可悲的是陷入此境的少女大都执迷不悟,仍希望生活中充满令人吃惊的奇迹,使她重新回到昔日的欢快中去。
不管愿望多么善良,现实总是不带虚伪色彩的,它总是要把那矮揉的伪装击碎。
当小花看到刁赞时,她流下了泪水,她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她觉得一切都回到原来的模样。这是何映等人离去半个时辰后发生的事。
刁赞嘿嘿笑道:“哭什么,我这不来了吗?我怎么会丢下你呢?”
小花笑了,问:“那东西闻过了?”
刁赞长叹一声说:“实在倒霉,我刚要闻时,被一个乞丐抢去,他的身法诡奇无双,我追不上他,只好看着他把那东西拿走。”
小花急了:“那怎么可能呢,你让我如何交待?”
刁赞似乎有些难过地说:“世上的事不如意十有八九,你怨我也迟了,就像昨天的事决不会出现在今天一样。”
小花一跺脚气道:“你怎么可这样?”
刁赞道:“我原也不想这样,可命运跟我开了一个玩笑,你让我如何办呢?”
小花说不出话。
两人相对无言。等何映三人回来时,才打破了沉默。
他们自然在外面没找到刁赞。
何映见了刁赞,气就不打一处来,两眼毒光烁烁,似乎要把他吞下去。
刁赞却毫不在乎,他胸有成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何映道:“刁赞你把老夫的‘冰诠’弄到哪里去了?”
刁赞笑道:“师爷,你这是怎么了,你的‘冰诠’和仙子的‘笑风红玉’不就是跑到我肚子里去了吗?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这两种东西就是供人吃的么?刚才我仔细看了它们一会儿,见上面写着我的名字,我才把它们眼下,这是无意呀。”
“放屁!”何映气愤之极地说,“那上面怎会有你的名字?”
刁赞轻轻一笑说:“师爷,你怎么越老越憨了,那上面没有我的名字,我不会刻上去么,只要上面有了我的名字,服食便名正言顺了。”
何映气得两眼冒火,可他不敢随意出手。刁赞既然修成毒功,就不可等闲视之了。
笑媚娘说:“你也太下作了,把点子想到女人身上。”
刁赞笑道:“这正是我过人的地方。古人不是讲标新立异吗?我这就是不大不小的创造。你们都是成名人物,失此一棋着实不该。你们也不思想,我生长在什么家庭,从小受着什么教育,我耳闻目染的都是什么东西?我父亲是一代枭雄,武功心智都是人中之上上之选,青出蓝而胜于蓝,我能不狡猾吗?哈哈……”
刁赞在为他的成功和演说高兴,是啊,我确是了不起的人。
姬春花冷冷道:“你和你爹没有什么两样。”
刁赞摇头道:“你说错了,我们父子是有许多不同的,至少他杀人时脸色铁青,冷冰冰的,我害人时,喜笑颜开,有时还要向被杀的人道歉。”
何映感到事态有些严重,这小子已是毫无顾忌了,竟把内心的肮脏话也都道出来了。
笑媚娘恨恨地问小花:“是不是你这小贱人偷给他的?”
小花后悔地点点头,她内心矛盾极了,弄不清习赞的话对她意味着什么。
刁赞反而说:“仙子,那药其实不是她偷的,而是我,没有我这个高明的主谋,她怎么会做伤害你的事呢?我的手段够高明的吧?”
笑媚娘“冷冷”一笑,嘲讽道:“虽然高明,就是太缺德了。”
刁赞不以为然地说:“那有什么关系,我不缺德,别人怎么能有美德呢?这是大千世界安排的,怪不得我。”
何映道:“小子,你打算如何?”
刁赞笑道:“我只想借你们点东西,并无他要求。”
姬春花道:“惜什么?”
刁赞佯作不好意思地说:“就借你们一点功力,等我争到武林第一高手的名头,独霸了江湖,再还给你们,如何?”
三个人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们还不知道刁鹏也是想的这个法子,否则便会说,你们真是父子,连损人的点子都想到一块去了。
姬春花冰冷地问:“你是非要想这个点子不可了?”
刁赞笑道:“那也不是,天下没有绝对的事儿,只要你和仙子答应做我的夫人也成。”
笑媚娘趁此“咯咯”笑起来,她想用自己独特的笑功伤他,可是,刁赞已把“毒功”练就,她的“笑功”也无能为力了。
姬春花冷笑道:“我们做你的母亲也够了,你怎么会想起这种歪主意?”
刁赞笑着说:“世人都知娶小妾美,我们过而行之,这也算标新立异吧。”
笑媚娘问:“你以前就有这想法?”
刁赞摇头道:“这种处处想做事以奇为美的想法刚刚产生,不过,我相信这念头是顽固的,而且也很对。”
一旁的小花却如被重锤击中了一般,泪扑扑而下。她想扑向刁赞,可当着笑媚娘的面她不能够如此做,痛苦的潮水打湿了她的不幸的额头。
何映料不到刁赞会打起笑媚娘和姬春花的主意,听他一说,格外吃惊,随之佯装沉思了片刻说:“你既然打起她们的主意,那老夫告辞。”
何映认为习赞不好对付了,不如先行离去。刁赞笑道:“师爷,你难道还怕我吗?我有什么本事,你不要大胆小了。”
何映哈哈大笑起来,“老夫闯荡江湖近百载,还不知何为怕呢,只是老夫比不得你们小辈,闲来无事,看蚂蚁上树,我还有许多事待办呢。”
刁赞摇晃着头说:“不对,你是怕我了,你的腿都有些颤抖了。”
何映几乎气晕了,以他的身份被人品头论足还是头一次。这正是习赞狡诈的地方。以何映的轻功,他若不顾一切飞驰而去,刁赞也奈何他不得。他虽然修成极其奇怪的“毒功”,可毕竟不太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