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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御风径自而去。
商杰含怒出了滴水石林,也不晓得自己该往哪个方向找人,干脆信马由缰一路北上。他找找停停走出了好几百里,在天色渐亮时前方出现一座小镇。商杰精神一振思忖道:“老子也走累了,不妨先到镇上找碗水喝,顺带再打听一下小蛋兄弟的下落。”
他收住身形,沿着大街往镇里走去。
一边走,杨挚一边找寻茶馆酒铺。只是天色尚早,路上连行人都没几个,且店铺大多尚未开张,想找个地方歇脚打听着实不易。
忽地,他发现街边有一家酒铺已开门营业,可一进门除了倒在地上的伙计便再无旁人。
商杰愣了愣叫道:“小二、小二!他奶奶的天都亮了,你还睡不醒?”
连喊了几声,那伙计躺在地上毫无反应。商杰顿觉不对劲,上前将他扶起,掌心一股魔气输入对方背心的大椎穴中。那伙计喉结动了几动,茫然睁开眼道:“我这是在哪里,过奈何桥了吗?”
商杰没好气地道:“去你娘的奈何桥!难不成老子还是牛头马面?我问你,你小子怎么放着好好的床铺不睡,大冷天的躺在地上?”
伙计悚然一省,脸色转白的颤声道:“是鬼,是那鬼干的!”
商杰大奇,拽了那伙计起身道:“你说清楚点,谁是鬼了?”
那伙计兀自心有余悸,语无伦次地将昨晚发生之事说了。
商杰听得惊喜交集,又问过两人的长相衣着,已确认是小蛋无疑。至于另外一个青衣少年是谁,他此刻也无心多问,便迫不及待的道:“他们两个喝完酒,往哪个方向去了?”
伙计苦着脸道:“我站在那儿,身上突然一冷就睡了过去,实在不晓得他们去哪儿。”
商杰略感失望,抬头看到桌上小蛋留下的一块碎银,将它塞进伙计手里,恶狠狠地警告道:“这事你不准和任何人说起,连掌柜都不许讲!回头老子还会来找你,万一你走漏风声,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他不理战战兢兢的伙计,快步出了酒铺往街道两头张望,心中略一沉吟,足不点地朝着来时路上回转,速度却放慢许多,时刻留意着两旁动静。
约莫行出五六里地,果然远远看见路旁的一片榆树林边坐着一人。商杰定睛打瞧,不是小蛋却又是谁?
他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去,大声招呼道:“小兄弟,你可让我一通好找!”
小蛋短短几里路已走得气喘心急、两腿乏力,正不得已坐在林边歇息,听到商杰声音不由喜道:“商二叔,你怎会找到我的?”
商杰走到小蛋近前,笑道:“昨晚滴水石林可闹翻天了,现今不知有多少人正在四处找你,却教老子——你商二叔先找到了!”
小蛋笑道:“为了我的事,麻烦商二叔和大家了。”
商杰收敛笑容,摇头道:“咱们找你可不单为了这一桩事。昨晚卫姑娘和杨掌门在滴水石林双双遇害,有人怀疑是你所为。”
小蛋惊异道:“什么,卫姑娘和杨掌门遇害?又为何怀疑是我?”
商杰回答道:“因为有人在杨挚的致命伤口里寻到一枚九雷动天引,据说那是四年前罗夫人赠给你的礼物。”
小蛋心头剧震,喉咙有些发涩的道:“九雷动天引——在杨掌门的遗体上?怎么可能?”
商杰点点头道:“小蛋兄弟,这儿只有咱们两个人。你不妨跟商二叔直说,这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如果不是,咱们就回去说个明白。要真要是你干的——”
他挠挠自己的乱发,苦笑道:“老子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小蛋心情激荡,几乎没留神商杰最后两句说的是什么。他想到昨日看到卫慧和杨挚还好端端的,今天一早得到的竟是两人遇害的噩耗,委实黯然神伤。
更让他感到心惊的是,对方所用的凶器居然是自己的九雷动天引!而这九雷动天引自始至终自己就不曾失落过,除了上次在北海为托鬼锋传信,将它转送给欧阳霓至今未及收回。
他的心底一凉,定了定神道:“商二叔,我跟你回去。咱们马上走,务必将这件事查个明白!”
商杰见小蛋如此回答,心里定了大半。当下他携着小蛋御剑飞返滴水石林,路上又将自己在凶杀现场的所见所闻详细说了。
小蛋听得更加心乱,恨不能立即赶回石林将这事弄个明白。但他的脑海里却始终萦绕着一块挥之不去的阴影,不停暗暗自问:“这事跟欧阳姑娘会有关吗?如果是,我又该如何是好?
“奇怪——她没理由杀害卫姑娘和杨掌门,更没有理由嫁祸给我!可不是她,又会是谁?”
这样毫无头绪地思量着,小蛋随着商杰回到滴水石林。他被商杰找回的消息迅即传开,众人闻讯齐齐聚集到用忍厅,连养伤的年旃也被惊动。小蛋站在大厅中央,而两旁众人宾主分明各坐一边,只有年旃大马金刀地高踞在正中大椅上。苏芷玉身分超然,在他身旁侧坐。
雷不羁咳嗽一声算是开场,和颜悦色地问道:“小蛋,昨晚你去了哪里?”
小蛋实话实说地道:“一个距离滴水石林约有数百里的小镇上。”
停云真人皱眉问道:“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如何能跑到数百里外的镇上去?”
小蛋沉默了一会儿,情知事关重大不宜隐瞒,便回答道:“是万劫天君。”
天此言一出,大厅里人人悚然动容,私语声响起一片。观止真人怒斥道:“胡说,万劫天君怎会来滴水石林。就算他来了,又为何偏偏找上你?”
小蛋语塞。莫说当着这么多人,他无法将自己和万劫天君昨晚交谈的内容叙述出来,即便只对着观止真人一个也是不能。他静默许久,摇摇头道:“我不能说,总之与杨掌门和卫姑娘遇害的事无关。”
伍端沉声问道:“为什么不能说,莫非你心里有鬼?”
商杰见小蛋不说话,忙高声替他辩驳道:“他没有说谎,先前我在那镇上——”
苏芷玉忽然截断道:“小蛋是否遇见万劫天君并非根本,关键是那枚九雷动天引从何而来,是否为他所有?”
这话不仅令商杰愕然,连正道各派的耆宿也俱都感到意外。他们原本担心苏芷玉会因为盛年、丁原等人情面,暗中庇护小蛋,可她这一开口就直指血案要害,且是极其不利于小蛋的一桩铁证。当即令伍端等人放下心来,暗赞道:“不愧是天一阁主,断无因私废公之举。”
唯有年旃心里嘿然发笑道:“这丫头越来越聪明,都快赶上她那个死鬼老爹了。”
雷不羁顺着苏芷玉的话语问道:“小蛋,九雷动天引是不是你的?”
小蛋一阵迟疑。他将九雷动天引作为信物转交欧阳霓,唯有鬼锋知情,这时即便如实托出如此口说无凭之事,实难让众人相信。
何况她与卫慧、杨挚遇害的血案究竟是否有关犹未可知,在水落石出前,他亦不愿将欧阳霓卷入漩涡之中以免错冤朋友。当下他略微思忖,沉声回答道:“是我的!”
伍端亮红的脸庞上阴沉似水,追问道:“那它为何会出现在我掌门师侄的尸首上?”
小蛋被他洪钟般的喝问声震得两耳轰鸣,深吸了口气平静道:“我也不知道。”
雷不羁昨日蒙小蛋相救,对这少年甚有好感,禁不住为他开脱道:“你好生回忆一下,最近是否有将九雷动天引借给别人或无端遭窃?”
小蛋情知雷不羁在暗中维护自己,心中一暖道:“如果我说了实情,欧阳姑娘就成了疑凶,说不定还会以为这事是我师父在幕后策划指使。”
他正想着,停云真人已喝问道:“说,卫姑娘和杨掌门他们两个是不是你杀的?”
小蛋心头不由自主地一紧,回答道:“不是我。”
观止真人冷冷一笑道:“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如果不是你,那又是谁?总不会是这九雷动天引自己轰进杨掌门的后心吧?”
小蛋无言以对,静默了一会儿后缓缓道:“请诸位给我一个月的期限,晚辈定会查出杀害卫姑娘和杨掌门的凶手。”
钟南山摇头道:“怕就怕一个月后你已溜之大吉。咱们想要找你,只有上忘情宫。”
观止真人一拍桌案:“小蛋,事实俱在,不容你不低头服罪。说,你为何要杀害杨掌门和卫姑娘,是否受了叶无青的暗中指使?”
“啪!”
冷不防有人将几案拍得比观止真人还响三分,震得大厅嗡嗡回荡。众人愕然望去,只见始终未发一言的年旃满面怒容、须发皆张。他冷厉的目光拂过右首正道一众耆宿,骂道:“混蛋,都他奶奶的一堆老糊涂!”
观止真人勃然变色道:“年旃,你嘴里不清不楚的是在骂谁?”
年旃横眉冷目的冲他哼道:“老子爱骂谁便骂谁,难道还要先请示过你?就在昨日,这娃儿为了拦住灭盘老贼入洞扰我清修,不顾性命的与他厮杀,被打得头破血流都不肯让开半步。
“这样的少年,会从背后突施冷箭杀死与他无冤无仇的越秀掌门?会当面一剑害了身怀六甲的孕妇性命?说出来哪个会信?老子明知这事蹊跷,听人胡说八道乱放屁若还不骂,这日子还不活到狗身上去了?”
几句话直气得伍端等人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偏又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辩驳。
观止真人按捺住怒气,冷然道:“那依你之见,凶手是谁?”
年旃一翻眼道:“这老子可管不着。总而言之,在我南荒的一亩三分地上,谁想动小蛋一根寒毛,先问问老子的九宝冥轮答不答应!”
停雪真人气急败坏的道:“年老魔,你这不是存心搅局庇护凶手吗?”
年旃满不在乎道:“是又如何?格老子的你捱上两下化血轮试试,能活着喘气就算祖上积德,还能从床上爬起来一连杀了两个人,当我年旃是傻瓜吗?”
停云真人摇头道:“年老祖你这是在强辞夺理。假如小蛋真无力杀害杨掌门和卫姑娘,又为何能在一夜间逃出数百里外?”
商杰叫道:“我早说了,小蛋是被一个青衣人挟持到那小镇上的。商某找到他时,小蛋兄弟正独自一人往滴水石林的方向回返,却连走路也是无力!”
观止真人嘿嘿笑道:“难保他没有帮凶,说不准便是叶无青。所谓的青衣人也好,万劫天君也罢,不过是他为了遮掩事实而编造出的谎话。”
雷不羁哈哈大笑道:“有谁在说谎时会把自己跟万劫天君牵连在一起?总之你们不信他的话,我信!”
魔道群雄闻听雷不羁此言,纷纷高声叫道:“我也信!”
、“老子也相信凶手不是小蛋兄弟!”
更有人趁乱起哄道:“龟儿子才不相信!”
随即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小蛋听着年旃、雷不羁、商杰等人为了保护自己,不惜公然与正道四派的名家宿老翻脸争执,眼眶不由一热道:“无论如何这事是因我而起,绝不能累得南荒群豪与正道各派再起纷争。
“我现下手里无凭无据,说什么都不管用。盛大叔说过,千金不如一默!我唯有寻找到真凭实据查明真凶,方可洗刷冤枉、为杨掌门和卫姑娘讨还公道。”
忽听商杰问道:“小蛋兄弟,那九雷动天引到底有没有借给别人又或丢失过,你倒给句痛快话啊!”
小蛋望着商杰一脸迫切焦急的神情,咬牙道:“我不能说!”
商杰急得一跺脚,唉声叹气道:“这都到什么节骨眼上了,你还云里雾里地跟咱们绕弯?”
伍端哼道:“他既不肯说,要嘛是为了庇护某人,要嘛凶手就是他本人!无论如何这事和小蛋总逃脱不了干系,怎么着他都是本案的第一嫌凶。”
观止真人铁青着脸道:“苏仙子,你对此事有何见解?”
经他这一问,大家才想起苏芷玉已很久没有开口,又纷纷将目光重新聚焦回她身上。
苏芷玉清澈平和的眼神,不紧不慢地环顾厅中的每一个人。说来也怪,在座宿老枭雄被她这般轻描淡写地拂视而过,激动生火的心绪都为之一清,先前的冲动怒气亦不知不觉退淡许多。
只听她徐徐道:“我昨日曾数次诊断小蛋的伤势,他体内真气郁结、经脉损伤严重,只宜卧床静养根本无法与人动手过招。
“如果不是发生了昨夜血案,过得两日我便要携他回返南海疗伤,好用天一阁特备的灵药化去化血轮中蕴藏的腐毒。”
众人静静听着,有些心思缜密的人已从苏芷玉话语里品出了些许味道。
苏芷玉顿了顿,继续说道:“芷玉驽钝,目前尚无从判断真凶是否就是小蛋,抑或他另有帮凶,甚而是遭人有意陷害。”
说到这里她温婉的笑了笑道:“所以,请诸位宽限芷玉三个月的工夫。一来我要带他前往天一阁治伤,二来也好借此期间查清楚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