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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阿三一听到有人和他一样要放假,拍着手直叫好,神情甚是得意。
小丁闻言现在就要去,心情好了些,行动总比期待来得令人兴奋,她点头幽幽道:“那我们快走。”
说走就走,小邪也不含糊,一拉小丁柔荑,往阿三吹个口哨,已奔出罗汉堂。
阿四向两位“安慰”一番道:“两位好好休假啊﹗回头我给你们带萝葡种子,保证纯种大萝葡,拜拜﹗”他挥挥手,昂头阔步扬长而去,有如状元回乡,神气已极。
“他妈的﹗”阿三吼叫道:“你们这些”重事轻友“我……我……”他转向小七叹道:“也罢﹗种萝卜去,小七……哈哈……”说到这里他也觉得好笑。
小七苦笑道:“我挑水,你挑肥。”
“去你的﹗”
“哈哈……”两人苦中作乐,笑得也甚大声。
小邪向明心大师说明原因,明心亦认为事不宜迟,立即选调人手,连夜出发,一行百余人,包括三位掌门人,声势浩大直往杭州钱塘江口出发。
严冬刚过,春雪初溶,清溜溜滑下枝头,官道泥泞,满身欲污,马啼纷飞,过客四处躲护,深怕被污泥沾湿衣衫。
春夜亦寒,明月高悬,薄云轻飞,映雪山峦,如幻似真,大地山川徜徉宁静夜,滴流水声蜿蜓潺潺,小草柔姿摇曳舞春风,好一幅如诗如画之春夜美景,“喝喝……”、“得啦,得啦……”、“啪啪……”、“唏聿聿……”
一阵急促声音已从远处传来,数辆马车已不顾寒夜佳景,急燥喧嚣狂奔而过,不必说他们必有急事。
车行辊辊,为首驾驱者正是杨小邪,只见他威武如天神的站在车轩上,左手挽缰绳不时抖动,右手执马鞭,有若灵蛇般咻咻直往马身抽,口中喝喝直叫,筋肌涌现,豪气逼人,十足英勇气概。为了小丁,他可是马不停蹄直奔钱塘江。
次日午时,他们已抵达钱塘江畔,小邪很快找到一艘大船,谈妥价钱,立时放洋往神仙岛驶去。
阳光普照,万里晴空,碧波荡漾,一望无灵,柔浪轻拍,舞首弄姿。船身亦随着小浪轻摆身躯,缓缓前行,忽高忽低,甚有节奏,韵律十足,更令人觉得如喝陈年老酒飘飘然。海鸟飞掠,悠闲展翅,亚亚嬉戏,令人遐想其生活恬淡安详,可惜这群人无此心情去欣赏如此佳境,真可谓:“一日入江湖,三餐皆辣椒。”那有清纯数十年的老酒好享用呢?
驾船者是一名乩髯状汉,四十来岁,浓眉大眼凸唇,貌似张飞,他光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结实肌肉。
船夫三十余名,皆是人高马大,健壮如牛,一见即知是干粗活者。
入夜时分,一片宁静,明月皎洁,海风吹面,舒畅无比,此时此境,最易勾起人们怀念过去。
想着故乡友人……想着昔日趣事……想着种种耐人寻味的人生旅程……想着……想着。
小邪他想着这些年来种种事情,从被捉到“莫塔湖”开始,他就命中注定要踏入江湖,这诡谲变化莫测、危险万分的江湖,虽然他曾经想逃开,但却如羔羊般被困在栏栅里,他本可以脱逃离,可是老头的苦心,小丁的柔情及朋友的友情,他都不能拋弃,因为拋弃了这些,他就失去了一切,所以他又回到江湖,他希望有一天能带着友人过一段常人的生活,这是相当惬意的事。
几次的死里求生,使他觉得江湖虽脸,但本领才是最重要,他很高兴能练成一身不赖的武功。
他也想到真韦亦玄和假韦亦玄,真正派及假正派,这些问题使他觉得,人实在是无奇不有,假韦亦玄虽然是恶徒,但他做的事却是正派中的正派,可惜他壮志未酬身先死,否则以他所作正派之事,该是值得原谅他以前的过失。而渡永天却是不这么来,他干脆来黑的,只要能达成目的,那管人家如何批评,十足野兽行为“胜为王、败为寇”然而他却得不到好下场,难道坏人一定会有不好的下场吗?
小邪不由得笑了起来,他随手漫不经心的拍打船边扶手,想着这件奇怪的事“”坏人的下场是不是真的都是悲惨的。
船头、船尾信步踱来踱去,终于他想这了。
不错,坏人的下场都是悲惨的,小邪的理由是:“好人要有好的下场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何况坏人?”就算坏人有善终者,而他的一生必定活在勾心斗角,惧怕惶恐之下,这已是最好的惩罚。因为这种人过得已不是人生,他赔上了整个人生,不就是对他的最好惩罚?
此刻小邪也想到好人和坏人的差别在那里,他发现好人的定义不大好解释,因为并没有实质的东西可以比较,水果完美无缺就是好的,如果烂了一个洞就是壤的,而人呢?
好人?
心是好的吗﹖……,肉是上等料吗﹖……。小邪只好将好人归类为能控制自已私欲,不犯法,能知足的就是好人,再多一些同情心就更完美了。而坏人呢?作奸犯科,危害到别人的就是坏人,不当好人的就是接人。
“他妈的﹗”小邪轻叫道:“什么好人壤人?弄得我头昏脑胀﹗”他有点恼怒竟然想不通这问题,他叫道:“妈的﹗不想啦﹗原来好人和坏人差别不多,除了好人就是坏人,好人也可以变坏人,坏人也可以变好人……谁要去想好人和坏人的结果,就像我一样,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怎么通,这些好人和坏人就由张大人他们有学问的人去想吧﹗”他终于找到良好的借口“”由比较有学问的人去想。所以心情又快乐起来。
小邪心中感到不安,他想:“才到初更,怎么大家都熟睡了?……莫非……”
心中一急立时往船舱冲去,就在此时“”“哈哈……”一阵夜叉般的鸟叫声已传来,这声音是如此狂妄和得意,刺耳难听。
小邪知道已出事了,他倒不再想,静了下来,等待事情到来。
由船舱下走出两个人,一名是乩髯船主,他手拿一捆粗绳,另一名则身着青衣,一头斑白散发、眼眸深陷、门牙外突,一脸奸诈像的老人。
小邪一看这名老人脱口叫道:“”幽灵鬼王“季三笑?”这老人正是天下二毒之一的“幽灵鬼王”季三笑。
“嘿嘿……”季三笑阴恻恻道:“杨小邪你没想到我没死吧?”
小邪左手摸了摸嘴唇笑了笑道:“季三笑你还真会找时间赶来凑热闹,可惜你马上就要死了。”
季三笑冷笑道:“”浪子不归,飞刀无痕“我老人家早有耳闻,既然我敢在你面前出现,我就不怕你了,哈哈……”说完他仰头大笑,音如厉鬼哭泣,入耳难听。
小邪那有不知道他已将所有人毒倒之理?他笑道:“老儿你不要笑了好不好?你的声音不怎么好听,说说看,当时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季三笑阴恻恻道:“你作梦也没想到有人会救老夫出来吧﹗”
“他是谁?”
“不知道,蒙着脸,全身是黑色劲装。”
小邪一听立即笑道:“我可以告诉你,他就是黑巾杀手的首领,中原三秀之一的”
美髯秀士“江振武。”
“嵥嵥……”季三笑叫道:“谁救我已没有关系,最主要的是我还活在这世上而且已经在这船上。”
小邪轻轻笑道:“季三笑你是否还想再尝试一下洗热水澡的滋味?”
季三笑一想到上次在回回谷之事,心头就有恨,他厉道:“杨小邪你少逞口舌之利,今天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语气之间,充满恨意。
小邪哑然一笑道:“你别生这么大的气,我又没说过不让你报仇,我是想知道是不是救你的那位黑衣人要你来船上等我们﹖”
“不错,”季三笑得意道:“天下事没有一样能瞒过他,你准备受死吧﹗”
小邪想的不是人质问题,他想的是为什么黑巾杀手会插手这件事情?这一想,他倒忘了回答季三笑的问话。
季三笑见小邪低头沉思,以为他又在想歪主意,对于小邪,他可真有点怕,一见到此状心头更怕,他吼道:“杨小邪你少打歪点子,只要你敢动我一下,船下那些人一个也活不成,不信你试试看﹗”
小邪被他一叫,也醒了过来,他道:“我朋友在你手中,你要我如何做,你才能放了他们?”
季三笑嘿嘿叫道:“你束手就缚,我就放了他们。”
“来呵﹗”小邪很干脆伸出双手,含笑的站在那里。
“你……”季三笑惊愕不已,他对小邪这么直爽的事动,深怕他又施诡计,迟迟不敢走向前。
小邪笑道:“季三笑你怕什么?反正人质在你手中,你还怕我要花招不成?”
季三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眼睁睁的盯着小邪,不久他才向船主道:“童英你上去将你捆起来。”
“是﹗”他当真勇气十足的向前走去。
“啪啦”两声急响,小邪已不客气的打了他两个耳光,打得童英口角挂血满面怒容吼道:“臭小子你不要活命了?”话未落他已扬拳击向小邪腹部,这只蛮牛武功虽平平,但全身蛮方可不小,他这愤怒一拳,普通人可禁不起他这么一打。
“死来﹗”小邪沉吼一声,右手探出匕首,奇快无比的砍向童英那只右手。
“哇﹗”童英惨叫一声,右手已像甘蔗披切成两半一样,齐肘由手掌切到尺骨,痛得他在地上打滚,有若伤犬般扭曲着。
小邪不理他,反身走向季三笑,口中不断发出笑声。
季三笑见状不由得心中起了毛,疙瘩一个个如鸡皮,惊骇万分的往后退去,他是真的怕了,没想到小邪不吃这一套,傻眼楞楞的一点办法也没有道:“杨小邪你再走上前一步,我就下令杀了他们。”语气已甚软弱,没有先前那样凌厉逼人。
小邪耍耍刀子笑道:“你如果不要命的话你就试试看,只要你说话声太大,我的飞刀可不长眼睛:季三笑你本不该来找我,这是你自投罗网,怪不了谁。”
小邪他虽然如此作,他已是在拼命,他将小丁他们的命押下去了,因为他觉得现在是在船上,自已如果失去自由,那大家根本就没机会逃出魔掌,倒不如来个攻心为上。
人都是想活命,季三笑更想,小邪就是利用这一点,来打个赌,押个庄,也只有如此才有机会救出大家。再则小邪认为季三笑一定是用了迷药或毒药将他们迷倒,小丁和阿四服过蟒蛇内丹,恐怕不久就会醒过来,尤其是小丁一身医术已尽得欧阳不空真传,相信她一定会安然无恙。小邪不愿太逼人,也不愿太放松,他在拖时间,多一点时间多一分胜算。
季三笑对小邪的话半信半疑,但他老奸巨滑,没有十分把握,他可不敢拿自已生命开玩笑,他叫道:“杨小邪你的同伴中了我的”九阴断魂散“,如果不在三个小时内治疗,等毒性一发作,他们就没命了,我看你还是束手就缚的好,觉得你朋友死不瞑目。”
小邪道:“我本来是想束手就缚,但我想了想,我一失去自由就不能干涉你的行动,这样一来你如果不替他们解毒,我不是死得很冤枉?世上都有这样傻的人?你逼急了我,我可六亲不认和你拼个你死我活。”他先在形态感觉上,使季三笑觉得自已占在上风,还有一点控制的能力,这样一来季三笑才不会硬拼。
果然季三笑闻言军心大定,他道:“杨小邪你原来是为了这种事?你别忘了你是占在下风,凡事都得将就点,老夫保证在你束手就缚后就给他们解毒。”
小邪道:“你的保证我能相信吗?虽然你是占了上风,我也不含糊,至少你这条命我一定能够解决,你还是赶快想办法吧﹗他们活不到三小时,你也一样,或许会更早一点。”
现在季三笑可绞尽脑汁;他没想到小邪会来这么一招,本是小邪要想的方法,却丢在他身上,他是够倒霉了。
在双方互不相信之下,就这样干耗下去。
时间一分分过去。
季三笑已有点紧张,他还是没想到良好的计策。
小邪也差不多,他不知道船舱里僧形如何,为什么小下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他也不怎么好受,心中忐忑不安。
月亮依旧明亮照人,海风依样轻拂脸颊,大船依样轻晃而沉静,人却不再舒畅,而是充满杀机。
一条船上出现了死敌,双方又握了王牌,没有人敢先动手,也没有人敢先放弃,而他们之间的时间已剩下一刻钟就满三个时辰,很急了。
季三笑额前已冒出冷汗来,双目不时往船舱门口望夫,身形也慢慢往船边移,他想趁着小邪不注意时,跳入海中逃遁。
小邪那有不明白之理,他叫道:“季三笑你再走一步,以后就不必再走路了。”说着右手已捏起匕首,煞有一触却发之势。
季三笑果然僵住不敢再往旁边走去,怒瞪小邪一眼他厉道:“杨小邪你当真不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