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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他已策起红云,掠下山坡,只一窜步,已然在七八丈开外,瞧曳阿三、向四目瞪口呆。
阿三愕然喃喃道:“这还算马吗?”
阿四道:“你还是赶快认输吧!这样死得较为轻松些!”
阿三苦笑:“其实……我早知道人不能与马争,我只是想给小邪帮主一点劫后归来的信心!”
阿四奚落:“你最好再去挨两脚马腿!那就更有信心了!”
话未说完,已策马追向小邪。阿三苦笑不已:“也罢!争第一,太嚣张。自居第二,才叫谦虚!”
自我解嘲一番,他已领着手下追了过去。
萧无痕和小七虽收奇袭之效,但毕竟和也先兵力相差悬殊,无法全部拦下瓦刺军,也先在边战边走之下,牺牲了将近三之一兵马,方自脱离追杀,遁向另一隐密地区。
战事从早晨一直到中午才渐渐平静。
通吃帮弟兄已全部会合。小邪吹嘘一番之后,方轮到他们。
阿三道:“我们终于赶得也先没命地逃,也算是大功一件啦!再赶几次,又可升官发财了!”
部队浩汤地往大同城方向行去。战胜之军队,气势当然不凡,难怪阿三一副陶醉样。
阿四道:“我比较实际,不升官也罢,发点小财,赏点狗肉吃吃就可以了!”
小邪甚为惋惜道:“妈的!我本想多拉几只乌龟狗回来,没想到却天不从人愿,全被它们逃了!”
萧无痕道:“小邪帮主,你被狗儿陷害得如此严重,你还不死心?”
小邪尴尬直笑:“没办法,食色性也,自古英雄爱美人,那是‘色’,我比较特殊,爱吃乌龟狗,是‘食人’,‘食’在‘色’的上面,可见要改‘食性’要比‘色性’难得多了!”一副可怜又含有自得样,“我已深陷而不能自拔!”
众人为之一笑。
阿三道:“昨天捉了十几只,只带六只回来,昨晚被阿四干去一只,还有五只,马马虎虎可以过瘾个两三天!”
小邪突然想到昨晚之事,问道:“昨晚折了多少人?”
阿四道:“一百多吧?三百骑已去了一半,小王爷的可能更惨。”
萧无痕道:“也先也着实勇猛,一时之间也不好对付,打打逃逃,损失将近千人,还好你放了一把火调走也先,也趁机捞了不少本回来。”
小七道:“我接获兵部尚书于大人旨令,马上调军支援,还好及时赶来;这一战,也先至少损失两万人,我方大约两千人,以十比一,可说大获全胜。”
小邪稍加颔首:“也先受此重创,必定不敢再轻举妄动,反而是天灵教来得让人担心……”他拿出黑衣女子掉落之面巾,交予小七,道,“你闻闻看,能否猜出这人是谁?”
小七嗅觉与生俱来较为灵敏,但他并未闻出此面巾味道是属于何人,他苦笑:“我闻不出!”
小邪道:“可是我觉得对此兰花香味十分熟悉!”
阿三道:“会是小雨?她最喜欢兰花……”
小七摇头道:“我见过小雨,香味仍有差别,这兰香较偏于温带兰花所散出的香气,比起飘花宫寒带兰花,仍是有显着不同。”
阿四问:“这女人和你有何瓜葛?”
小邪道:“不瞒你们说,当时我被困在木头上,是她救了我,我觉得和她很熟,她却了脸!想偷偷扯下她面巾,谁知道又被头发给挡住?。”
按着他将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阿四恍然:“你是想从她身上探查天灵教的下落?”
小邪点头:“至少要查出她是谁,免得糊里糊涂的遭了殃。”
阿三若有所悟:“乾脆小邪帮主你再给也先捉去困在木头上,然后再叫她来救人,趁此就可解开她面巾,总不会每次都被头发挡住吧?”
“挡你的头!”小邪狠狠地敲他一个响头,叫骂道,“你以为也先那么仁慈,每次都只绑人而已?现在要是被他逮着,不用绑,不用沾酱油,保证一口被他吞了!光会吹?无路用!”
阿三尴尬直笑:“我只是……建议罢了!”
“你的建议是最最最最最差的一个建议!连听都不管听,还想管用?”
“那……那我也没办法了……”
小邪瞪眼:“闭上你的嘴,就是最好的办法。”
阿三伸手捏住嘴巴,倒也不敢再多言。
小七道:“小邪帮主,不如你回去一趟,问问老爷子,说不定他可以给你一个答案。”
小邪沉思半晌,点头:“也好!反正有你和小王爷在,也先也不敢乱来,我要是拔掉天灵教的根,他得不到支援,只好退回塞外老巢!”
他并非想问欧阳不空这兰花香,而是想问清黑衣女子所用之武功招式出自哪里?
萧无痕道:“小邪帮主,你可要快去快回!战场上少了你,也没什么威风好耍了!”
小邪呵呵直笑:“唉呀!老是打打杀杀没意思!现在要斗智!来暗的!你们只要啦哩啦喳吃吃点心就成啦!”
阿四猛点头:“对!论武功,小邪帮主胜过也先多多!现在要比智慧,把也先当大棵呆般耍,这才叫过瘾!”
阿三甚为自得:“我也参加‘斗智’行列!最近我算得很准!该没什么问题啦!”
“算得准?”小邪白眼,“再被你算下去,我迟早会被也先给吞进肚子!”
阿三乾笑:“孙悟空不也曾被吞入铁扇公主肚皮里?我还是认为你的本事比孙悟空大!”
被拍了马屁,小邪想不陶醉都不行,呵呵直笑:“好吧!要是真的被也先吞了,你是第一个!回去后,别忘了戴上尖利头盔,省得进了肚子而逃不出来!”
阿四奚落道:“抹点泻药不就成了!”
“这么没卫生!”阿三刮他一个响头,骂道,“简直在破坏通吃帮形像!”
刮完响头,阿三已策马往前逃窜,笑得更是谐谑。
阿四冷不防挨了响头,想追已是不及,气上心头,叫骂不已:“你逃?看你能逃到哪里!”
纵马斜掠左军,立时调过那尊火炮,瞄准阿三,冷笑不已,点燃火炮,已轰了过去。
炮弹虽没直接命中,却轰向马后腿不远,吓得马匹滚摔于地,阿三也跌了个狗吃屎,狼狈不堪。
阿四已呵呵笑起:“看你多会逃?也禁不了本将军马后一炮!呵呵……”
众人为之一笑。
阿三气冲冲奔回,想找阿四算帐,却被小邪喝止:“人家已上马后炮!你还耍什么?”
阿三不服:“我将军不要,总可以了吧?”
阿四盛气凌人:“管你是谁?照轰不误!”
小邪叫道:“再吵,就送你们每人一尊大炮,扛着走!”
阿三、阿四闻言,方自憋起怨气,帐好算,大炮可不好扛,只好装出笑脸“以解怨隙”
了。
小邪见两人已“和好”,才转向小七和萧无痕:“时机不可拖,我现在就走!”
小七道:“好!我们大同城再碰头。”
萧无痕目露喜色:“小邪帮主你要回京,那匹红云……”
如此骏马,何人不喜爱,尤其又是将军世家出身之萧无痕。
小邪轻轻一笑:“红云是宝马!所以我不想加马鞍,我疼它呀!我也不想把它带回城,我都憋不住,问况是它?我要放它走!只要我需要它,它会赶来帮助我的!”
手抚马鬃,红云通灵地回首舔着小邪手背,深情流露两者之间。
小邪道:“我放它走,它愿意留下来帮你忙,我也欢迎!”
说完,小邪已掠下红云,亲昵地抱紧马首。若小丁在场,保证会醋劲大发,天地间似乎只存着他俩。不久,小邪已松开它,红云轻轻昂首低嘶,绕着众人一周,含情地再望小邪一眼,甫自举足奔去。
如此灵异宝马,萧无痕再也不忍心将它据于胯下,那是何等残忍之行为?
小邪摊摊手,轻笑道:“走啦!小王爷你只好失望了!”
萧无痕轻笑:“走了也好!否则骑在它身上,将不知内心何等之愧疚!”
阿三瞪大眼晴:“哇卡!原来好马是不能骑的?那……小七!快放了乌龙马!”
小七轻轻一笑:“乌龙马野性已失,你放了它,它反而不习惯!将就点吧!”
阿三道:“放久以后,不就恢复野性了?”
小七笑道:“到时你就逮不着它了!”
“可是小邪帮主……”
小邪自得而笑:“我是替它治伤,它感恩,才会听我的!”
“那我也要刺伤乌龙马,再替它治伤!”
小邪睨眼邪笑:“你刺吧!刺了以后,它不恨你一辈子才怪!”
阿三瞄向乌龙马,表情十分奇特,似惋惜,又似无奈,终于冒出一句:“我想斯文的人是不会去骑野马的!”
说完已自认“斯文”人而沾沾自喜。
小邪也不再绕着此问题转,稍再商讨之后,已领着阿三、阿四往京城驰去。
小七和萧无痕亦将部队带往大同城方向行去。
两天后。
小邪已返至京城丐帮分舵那栋大古宅里。
欧阳不空和小丁并没离去,双方谈谈,重心仍放在黑衣女子武功招式。
为了证实,众人已聚集业已荒废,但仍满长条尺宽灰石块之庭院天井。
阿三、阿四很快拔去石块缝中冒长之长草,让出五丈方圆。
小邪照样划葫芦比着招式,但这只短短几个动作,就像把花瓣往空中撒去,再点落其中一瓣,如此而已。
耍了几次,欧阳不空仍看不出所以然。
小邪又急又无奈:“就是这样而已!她先化出七尊人影,可能左边第三尊是真的,然后只这么一闪,就溜向背后了!”
欧阳不空突然脸色吃重,青色素袍微微凛动:“她化了七尊人影?”
“对呀!”小邪道,“凭我的大悲掌法都差点落空,只能抓到偏锋,憋透了!”
欧阳不空稍拂长髯,已然走往小邪,道:“我们来对招试试。”
小邪瞄向他白髯,吃吃笑道:“老头,你是不是暗示我,你的胡子太长,要揪掉几根?”
欧阳不空霎时松手,对小邪的苦头,他可吃了不少,轻笑道:“好险!不准你揪我胡子,这有失欧阳大侠的面子!”
他知道只有先认输方能自保,否则惹起小邪性子,不必说胡须,头发眉毛能保住已是幸运了。
小邪轻喝一声“好”,音起人走,宛若啸起海边那道白浪,充尽力道和速度,卷掠翻腾,无坚不摧般涌向了天地间,塞满二十宽广之庭院。
欧阳不空不敢大意,双掌运足神功,衣衫咧咧有声,大悲掌幻起无数掌影,似如千万只手掌编成之巨网,罩向了小邪全身。霎时间网已暴缩,像要勒紧小邪似地,滚缩而颤旋。
小邪身如鬼魁般暴升三尺,豁然如龙卷风般旋转,周围气流似也被旋动,呼得在旁众人发动衫掠,不自禁往后退去。
就在这瞬间,两人已相互对掌,啪啪然响声不停,掌影幻裹全身,忽地欧阳不空倒掠七尺余,似禁不住凌厉气旋压力才闪避而去。
小邪身如骇浪倒卷,划过一道弯月般弧度,看似悠雅却快捷无比,右手一探,足可抓尽天下所有活着之东西,扣向了欧阳不空头上发髻,用的正是以前对付天灵教主那招式。
欧阳不空轻喝一声,蓦然身幻七尊人影,钉于地面双足未动,上身则猛晃不已,如敞开之孔雀亮丽羽毛,支支相同,煞是耀人心眼。
他竟然也会此种功夫?
就算不会,也相差无几了!
小邪见状,赶忙照样旋身探出左手,往虚空之左侧点去。
欧阳不空身形乍闪而至,登时暴退三尺以避开小邪指劲,整个脸已骇然而抽动:“分功化影神功?!”
一个倒翻筋斗,已落在原先站立位置,但却身形不稳地晃着。
小丁急忙趋前想扶着他:“老爷爷您受了伤?!”
欧阳不空顿觉自己失态,赶忙稳住身形,慈祥一笑:“我没关系!”
虽言如此,但其冒汗之额头及较为苍白之脸容,实让小丁难以放心。
小邪亦走前,怔然道:“老头儿你禁不起了?”
欧阳不空摇头苦笑:“我很好!只是久没动手,喘了些而已。”
他已渐渐恢复原有之宁静,众人方自放心不少。
小邪轻笑:“我说嘛!辣椒还是小的辣!你该退休享福啦!”
欧阳不空苦笑一阵,才慎重问道:“你认定那人是用此种身法?”
小邪睨眼:“老头你也真是!我是你一手带大,怎么连我的眼光,你也感到怀疑?”
“不是怀疑!而是慎重!”
小邪神态一种:“怎么?你猜出来了?”
小丁道:“不是猜出,老爷爷似乎也会此功夫!”
欧阳不空苦笑:“就是觉得太像,所以才会吃惊。”
小邪追问:“像什么功夫?”
“分功化影神功!”
小邪愕然:“飘花宫的绝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