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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生活在这里,是咱们的福分。”
萧雨飞低声道:“你也是我师伯他们从谷外带回来的么?”可情叹了口气道:“唉,从前之事,不提也罢。我幸被老爷带回宫中,做了宫主的贴身使女。宫主对我情如姐妹,我现在过得很好。”
萧雨飞怜惜地望着她,道:“你的大仇报了么?如有何用着我处,决不推辞。”可情避开他诚挚的目光,道:“不劳公子费心。我的事自会处理。你的毒伤好些了么?”萧雨飞道:“好多了,已无大碍。今天真是多亏了你。”
可情道:“公子不必客气,你远道而来,却在梅谷遇险,我纵然救下你,却仍让你中了寒血蜂毒,已是十分失职。”从怀中取出一枚绿玉符令道:“宫主说,既然你中了毒需要休养,就先将你此次带来的东西让我转呈给她过目。”
萧雨飞对着绿玉符令行了一礼,道:“这绿玉符令是宫主信物,武林中人,见令如见宫主,我自该从命才是。只是此次所带东西关系重大,临行前家父再三叮嘱非见宫主本人亲手交接,不得出示他人,望请见谅。”可情道:“既如此,我如实回复宫主便了。我先走了,你今晚运功将余毒排出,身子复原了,就可去面见宫主了。”转身欲走,萧雨飞叫住了她:“你——待会儿还来陪我么?”
可情笑道:“你要人服侍,自有噙香,我是宫主的贴身使女,晚上还要陪宫主到吟露园的溢香亭焚香抚琴,又岂能一直陪着你?”
萧雨飞道:“我的毒伤已无大碍,我能否一同前往吟露园?久闻师妹琴技天下无双,我正好见识见识——也正好可将此行之事办妥。”
可情打断他道:“萧公子,难道令尊没有告诉过你,冷香宫中有几处禁地,其中存放冷香宫开派祖师遗体的‘断肠院’乃第一禁地,擅入者死,而宫主寝居冷香小筑所在的吟露园为第二禁地,男弟子不得入内?”
萧雨飞失望地道:“哦,我一时情急,忘了——”他忽然想起自己有些失言,可情陪宫主弹琴而不来陪自己是理所当然之事,自己“情急”个什么?连忙住口,脸色微红。可情见他神情颇为尴尬,微微一笑,转身飘然而去,只留下一缕幽淡的素香。
好一个幽雅、恬静的夜晚。整个冷香宫沉浸在如水的月光里。淡淡的月光透过竹帘,穿过纱帐,照在萧雨飞身上。他正在运功调息。不知从何处飘来了一缕缕琴音。这琴音脉脉含情,似高山流水,催人遐思。
萧雨飞将真气纳入丹田,立刻想到这是幻月宫主在抚琴,否则世上又有谁有这般琴技。他随即想起了可情。也不知怎的,短短几个时辰的分别,已让他牵肠挂肚,脑中满是可情的一颦一笑、一嗔一俏。一想到可情此时就在吟露园内陪着宫主抚琴,不由心中一热:“我要见见她,哪怕是在暗中悄悄瞧上一眼也好。”冲动之下早已将吟露园不许男弟子入内的规矩抛之脑后,侧耳倾听了一下动静,人如淡烟般掠出。
月下的冷香宫别有一番朦胧之美。夜风轻拂,满地花影颤动。宫中地形复杂,到处都布满机关玄阵。好在萧威海从小就教他奇门八卦之术,给他细细讲解过冷香宫之地形阵法,此时又有琴音指引,他很快就已辩明方向,穿梭于花树假山之间,竟没被巡夜之人发现。
园中果然景色绝佳,小桥流水,花红柳绿,幽香浮动,沁人心脾。园中有一小湖,湖中有一四面环水的小亭,亭内香雾袅绕,在朦胧的月色下平增神秘之感。亭中却没有可情,只有一位面蒙轻纱的雪衣少女正专心致志地抚琴。她轻裳如雪,披着玉色轻罗,乌黑如云的秀发松松披散,纤纤十指拔动根根琴弦。她虽然面蒙轻纱却也掩盖不住那绝世的风姿,雾中观美反而别有一番情趣,姿势之幽雅已足令任何人心醉。
亭中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二顾倾人国。萧雨飞已瞧得痴了。毫无疑问,眼前这少女便是闻名天下的幻月宫主了。月前,李啸天已传书武林各门派,定下了第三女接任宫主之位,待明年她满十八岁生日之时,便要举行继位大典。蓦地,琴音止了。幻月宫主抬起头来,望着岸边低声道:“树后何人?”
萧雨飞见行迹已露,也不再隐藏。幻月宫主见树后突然走出一少年男子,斑驳的月光正照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不由一惊,随即镇静下来:“阁下可是萧师兄?”她的声音是那么美,同她的人一样有着一种无法形容的魅力,让人听了觉得仿佛近在耳边,又仿佛远在天上。
萧雨飞为她风仪所慑,不由自主地轻轻道:“在下正是萧雨飞——只是你如何知道?”幻月宫主道:“我宫中男弟子从来不敢擅入吟露园半步,除了萧师兄你,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么好的功夫。”萧雨飞脸上红了红,却笑道:“师妹取笑了。我被琴声吸引,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只怪师妹的琴声太美。”
幻月宫主微微一笑,道:“师兄毒伤好了,真是可喜可贺。既然来了,何不入亭一叙?”萧雨飞道:“恭敬不如从命。”身形拔起,白鹤般掠入亭内,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这一来两人都把对方看得更真切了。他隔着面纱也能感觉到她脸上充满摄魂夺魄的笑意。
只听她道:“听可情说,你们遇上了月夜留香蜂?”萧雨飞道:“不错。梅谷虽是武林圣地,一般武林人士都不敢越雷池一步,但这谢谨蜂武功太高,竟悄悄潜入了梅谷,也不知意欲何为?难道他就是冲我此次所带的这份东西而来么?只是此事十分机密,除了我爹与我谁也不知,不知消息怎会泄露出去?”
幻月宫主道:“最近武林中表面上还算得风平浪静,实际上却已隐有危机。你也知道,武林中忽然崛起了一个秘密庞大的组织‘聚雄会’,积聚了天下的武林败类。这谢谨蜂正是聚雄会的少主。想要伺机在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风。为此事,我爹爹与哥哥都已离宫数月四处查访去了。我虽在宫中,心里却半刻也不得安宁。”
萧雨飞道:“师妹也不必太过担忧,邪派势力终究压不过正义。我这次前来,就是为了将我爹爹这几年来安排进聚雄会中的三十六名死士的名单交给你。此事事关重大,临行前我爹再三嘱咐,要我亲手交到你手上,好在一路上有惊无险,总算不辱使命。”说罢,从腰带中取出那对相思断肠剑,在剑柄上一按一扭,从露出的缝隙中取出两片薄薄的绢片,递于幻月宫主。
绢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奇怪字符,用的正是冷香宫专有的暗语。除了那三十六名死士的名字外,还有其身世、性情、特征与各自的专长等详细资料。幻月宫主仔细看了一遍,眼中露出欢喜之色,道:“太好了,没想到师叔暗中不动声色地安排下此等策略。只是聚雄会主老谋深算,也不知是否在我冷香宫与各大武林门派安排下了同样的死士?”萧雨飞道:“这也在所难免,只有在暗中查访,多加留意了。”
两人谈了一会儿武林中事,气氛渐渐融洽。萧雨飞记挂着可情,忍不住将话题转移了过来:“怎么师妹独自一人在此抚琴,也没人相陪?”幻月宫主道:“我一向夜晚都由可情陪伴,今天她出谷接师兄回宫,我念她辛苦,叫她先歇息去了。”萧雨飞道:“今天若不是可情机敏,只怕这份名单就落入了谢谨蜂之手,那我百死也难赎其罪了。”幻月宫主道:“可情这丫头聪灵机智,是我的得力助手,有她办事,我一向放心得很。”
萧雨飞试探着道:“师妹,你手下四位护花使女个个才貌双全,也不知当今武林中有哪几位少年侠士能够匹配得上。”幻月宫主沉吟道:“我这四个使女都已过及笄之年,又都是万里挑一的人儿,自然都早已名花有主。”
萧雨飞心中一跳,脸上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道:“哦——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是不知都是哪些武林子弟有此福份?”幻月宫主敏锐的目光凝注在他脸上,似已看透他的心里,缓缓道:“有劳师兄关心。她们四个的终身大事自然都由小妹作主。尤其是可情,虽然相貌平平,却是兰心慧质,一直是最得我宠爱的一个,宫里宫外,也不知有多少人想求之为偶,目前我心中已有几个人选,正准备让可情再从中挑选。”
萧雨飞心慌意乱,讷讷地道:“不知她最中意的是哪家子弟?”幻月宫主收回目光,岔开了题:“久闻师兄雅知音律,且听小妹再抚上一曲为师兄洗尘如何?”萧雨飞心中怅惘若失,却又不便多说,口中应道:“也好。”
琴声响了起来,在他耳边袅绕。能独自一人与幻月宫主相对,聆听那天下无双的琴音,这正是天下武林人士都梦寐以求的时刻,萧雨飞目光呆呆地凝视着那具七弦琴,似已听得痴了。余韵却突止,幻月宫主压住琴弦,不悦地道:“师兄,你在想什么?”萧雨飞如刚从梦中惊醒般一愣,随即红着脸道:“没什么,我在听师妹弹琴——你的琴艺真好。”
幻月宫主纤指从七弦上一一划过,发出一串叮咚的响声道:“你不用瞒我,你的心思逃不过我的眼睛,你在想可情,对么?”
萧雨飞心中一惊,却笑道:“你怎知道?”幻月宫主道:“你一入梅谷,言语行动无不在我掌握之中。何况你适才言语中的弦外之音,难道我还听不出么?”
萧雨飞心事被说破,也不再羞涩,叹了口气道:“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明明才相识一天,我心中竟会——总想着她。”幻月宫主道:“也许你这是一种错觉。以前你从未与女子交往,可情活泼可爱,容易亲近,一天之内又对你有两次救命之恩,你心中感激,所以就对她念念不忘。但萧师兄乃师叔独生爱子,品貌俱佳,武功卓绝,不是天下无双绝色不堪以配,可情相貌平平,恐非佳配。”
“不,”萧雨飞不知不觉中已把这才见面的师妹当作了知已,把自己萌动的少年情怀毫不隐瞒地说了出来:“我喜欢的女子,一定要是秀外慧中,能从心底深处吸引我的奇女子,外貌倒非头一等紧要事。我们虽只相处一天,但我见她出手对敌时,谈笑间意态从容;温柔待人时活泼而又优雅,一举一动无不令我赏心悦目——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缘份吧!”幻月宫主道:“只可惜你们这却是孽缘!师兄难道忘了,你已订过亲了?我怎能把可情的终身托付给一个有妇之夫?”
萧雨飞道:“我爹替我订亲时,我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我这次回去就会去解除婚约。待我有了求亲的资格,我会再来找你。”幻月宫主道:“久闻师叔家教极严,你身为人子,当遵父命。你要退亲,师叔若不应允,你又当奈何?”
萧雨飞道:“这是我自己的终身大事,我要自己做主。只有抢亲的,没有逼娶的,我自会想办法说服我爹。”幻月宫主道:“师兄想得太简单了,苏州月家乃名门望族,你萧家也是武林世家,退亲之事可非比一般。”
萧雨飞道:“月家既为名门望族,当不会不通情理,强人所难吧?其实,退亲之念我早已有之,而遇上了可情,只不过更坚定了我的想法而已。也不知怎的,从在酒店中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心中便模模糊糊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一天相处,那奇异的感觉更深了。这莫不就是一见钟情?”
幻月宫主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似娇羞,又似感动,喃喃道:“一见钟情,一见钟情?”又沉默了不知多久,起身抱起七弦琴:“师兄,小妹还有事,先行告退。”一阵风拂过,幻月宫主长纱飘飘,已随风消失在了朦胧的月色里。
萧雨飞呆呆立在亭中,象是刚刚做了一场梦,只有亭内那袅绕的檀香在证明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师妹她本是一个不俗的雅人,为何要熏这么浓的香呢?”
次日一早,萧雨飞被一阵清脆悦耳的鸟叫惊醒。这才发现太阳已爬上了树梢,将一缕温暖的金光投射在雪白的墙壁上。他掀开被子坐起,暗笑自己竟睡得这般死。
洗漱之后,端起噙香沏来的“雪蕊莲子香”,凑近鼻前闻那异香,忽然,一只手按上了茶杯一推,茶水顿时都呛进了鼻子里。耳边响起了可情的欢笑声:“萧大公子,你的鼻子也太小心眼了,见到你的嘴居然喝着这么好的茶,心里不服气,就争着尝了一口,怎么样,滋味可好?”她身法太快,萧雨飞又未曾提防,所以才着了道,本想反唇相讥,无奈这一次呛得太惨,一时竟开不了口,啼笑皆非,好生狼狈。
可情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恼了,忙柔声道:“你别生气,我只不过闹着玩儿。”一面掏出自己的丝巾递给他。萧雨飞本想故作生气逗她一逗,无奈太不争气,听她第一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