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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谨蜂悠然笑道:“你上次侥幸逃脱,但吃我一掌,想必所受内伤也不轻。现在你居然又受了剑伤。呵呵,是谁用剑刺你,你却不闪不避,心甘情愿让她刺伤?莫不是你爱若性命的语儿?”
萧雨飞大喝一声,手中断肠剑闪电般刺出。他这一剑乃含愤而发,手中所持又是削铁如泥的断肠剑,谢谨蜂不敢硬接,一闪身避过,衣角却被削下一片,不由怒道:“萧雨飞,你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嚣张!你以为你还会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今日你已是强弩之末,纵使你断肠剑在手,我赤手空拳也可将你拿下!”
萧雨飞哈哈笑道:“难道以你的本事,只能趁人之危么?”谢谨蜂道:“你怕我把你擒下当人质,去要胁冷香宫,所以想故意激怒我,逼我杀你对不对?”这几句话一针见血,说到萧雨飞心里去了。他笑道:“就算是吧!但你敢杀我么?”
谢谨蜂瞧了他几眼,道:“生命如此可贵,能多活一该也是好的!我从来就不信这世上真有不怕死的人,我看你也不像。”
萧雨飞淡淡道:“你若不信,为何不试试?”心中忽有一冲动念头,竟真想死在谢谨蜂剑下!“若她知道,我是为她所伤后才会被谢谨蜂所杀,她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流泪?每年清明,她会不会来我坟前祭奠,陪我之孤魂醉饮三杯?”但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暗骂自已:“萧雨飞呀萧雨飞,你得不到她的爱,竟想去骗取她的怜么?如此没有出息,你还算一个男人么?她若爱你,你这一死,叫她情何以堪?她若真不爱你,你纵便为她死一千次、一万次,她也未必后悔,更不会流泪。任你坟头长满野草、尸骨化灰,她也不会去看你一眼!”想到这里,悲从心来,心痛更甚。而伤处之血已开始从指缝中涔涔溢出、滴落。
谢谨蜂摇头轻笑道:“不,我不想试!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痛快!”他眼中闪着凶残而兴奋的光:“我说过,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滋味才叫生不如死!”
萧雨飞笑道:“大雁还未射下,却在那里思量煮之还是烤之,结果大雁却飞走了,岂不可笑?”谢谨蜂道:“你还想飞么?即便你能仗着轻功逃走,这贾府上下百来口人,可都得替你去死了。”
萧雨飞心头一凛,道:“贾神医之医术,举世无双,你聚雄会若杀他家人,他以后又怎肯为你效力?你要的只是我,恨的也只是我。我今日不逃,要想擒我,你自凭本事来,不要滥伤无辜。”
谢谨蜂道:“只要你这只大雁不逃,我又何苦与贾神医结下仇怨。好,咱们再来比过,只要你不逃,我绝不为难贾神医一家老小。”长剑一挺,欺上身来,刺向他左手。
萧雨飞举剑迎住,左手捂在胸上,行动终是不便,只得撤下手来,创口处的血便涌得更快。他若仗着轻功,也许还能一走了之,但谢谨蜂必会血洗贾府以泄愤。他只得留下与他硬拼,心中已拿定主意,今日就战死此地也绝不能落入谢谨蜂之手,成为他要胁冷香宫之棋子。他受伤不轻,却抱了必死之心,自是全力以赴,气势凌厉,短时间内,谢谨蜂竟也奈何他不得。但上百招后,他已是失血太多,足下发虚,剑招虽还未乱,劲力却越来越弱。
忽听有人喝道:“老夫来也!”却是贾神医。原来萧雨飞怕出手太重伤了他,只轻轻点了他穴道,他很快便自行冲解开了,将孩子留在密室之中,赶来相助。
谢谨蜂笑道:“神医医术虽高,武功可不是我对手,又何必以卵击石,为萧雨飞陪葬?”撇下萧雨飞,刷刷刷几剑挥出,剑剑不离贾神医的要害。
萧雨飞脸色青白,冷汗如雨,凝神看那谢谨蜂与贾神医,才只看得十数招,便已明白,贾神医绝非谢谨蜂对手,不出百招必然落败。自思若血战到底拒不受俘,那贾神医必也会拼死救护,还不如束手就擒,免得连累了贾神医。若谢谨蜂真要以他为人质要胁冷香宫,再另寻机会自尽便了,叫道:“住手!谢谨蜂,我和你做个交易。你放过贾神医一家,我不再抵抗,也不自尽,随你处置,如何?”
谢谨蜂一剑逼退贾神医,笑道:“怎么,你不负隅顽抗了么?你也怕死了么?”萧雨飞道:“好死不如赖活,我既已落在你手中,你也遂了心意,何必再造杀孽?”谢谨蜂道:“好!成交。你若死了,倒不好玩了。你先把身上冷香丸交出,再服了这包内力散,我就放过贾神医一家。”说罢,从怀中摸出一包药来递了过去。
萧雨飞笑道:“我能令你如此小心翼翼,纵然被擒,也已风光得很了。”从身上取出一瓶冷香丸递了过去,接过那包药,看也不看,仰首倒入口中。贾神医惊道:“不可!”想要上前阻止,却被谢谨蜂刷刷几剑逼开。萧雨飞道:“神医,事已至此,敌我悬殊,你也不必再作无谓之争。只是,冷香宫中人赶来之时,你只说我不敌被擒便了,且不可说我负伤在先。”
谢谨蜂笑道:“直到这个时候,你还替她着想,真是难得。只可惜,她却并不领情。现在,她只怕正与白无迹卿卿我我,花前月下,如胶似漆,恩爱无比,哈哈哈——”
萧雨飞目中忽然射出凌厉的光来,锐利如刀,直刺在他脸上。他不由心中一凛,抬脚将他踢倒在地,随后点了他的“软麻”穴与“哑”穴。贾神医还想拼力阻止,突然身上一麻,已不能动弹。
一阵微风吹过,眼前已多了一个风神俊朗的黑衣蒙面人,他一双眼睛亮如北极星。虽然他的穿着打扮,与其他黑衣人并无不同,但那种从容的气度,却足可令他鹤立鸡群。他微笑道:“神医,稍安勿燥。虽然你不愿为我所用,但我还是不想为难与你。”转头对谢谨蜂道:“现在,你已看出萧雨飞的弱点在哪了么?”
谢谨蜂恭声道:“孩儿已明白了!对付萧雨飞,最好的武器就是情感,攻心为上!”贾神医大惊,难怪这蒙面人武功如此之高,也未见如何出手,自己就已不能动弹。原来他就是那武林中人谈之色变的聚雄会主!
聚雄会主道:“对付花溅泪也一样!对付他们,不能用武力,也不能用心机,而只能用情感!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他们之所以会败就是因为他们太重感情。”谢谨蜂道:“孩儿明白!孩儿一定会从中吸取教训,决不心软,更不多情!”聚雄会主看了萧雨飞一眼,道:“把他带回去,但不许把他弄死或是弄残了!”谢谨蜂道:“孩儿遵命!”一挥手,两个聚雄会弟子立刻架起萧雨飞往后门走去。
贾神医看着聚雄会主,忽然叹了口气,道:“我总算明白聚雄会的势力为何会日益强盛了!有你这样的会主,聚雄会又怎会不强盛!”聚雄会主笑道:“是么?多谢神医夸赞。”
门外突然有人怒喝道:“把人留下!”聚雄会主略一皱眉:“不好,是李啸天!”话音未落,人已到了门外。
来人果然是李啸天,还有一个却是萧威海。自花溅泪负伤,被月丽人送往镇江后,李啸天终不放心,也随后跟来。萧威海却是想来找花溅泪询问,她与萧雨飞之间究竟出了什么事。不料刚进院门,便远远瞧见两个蒙面人架着萧雨飞往后门走去。萧威海见爱子血已浸透衣衫,也不知是死是活,又是担心,又是惊怒,正要出手,却已被两个人挡住!一个带着青铜面具,一个面蒙黑纱。
李啸天沉声道:“来者何人?”聚雄会主道:“我便是聚雄会主!”
“我便是聚雄会主”,这几个字他说得极为平淡,便像是在叙说一件与已无关的小事。但李啸天与萧威海的脸色已变了!就是这个人,悄然不动声色,短短十余年间,竟组建了一个已隐然可与冷香宫在武林中分庭抗礼的组织聚雄会。武林中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有关他之种种传说,早已传遍江湖。
聚雄会主就随便地站在那里,姿势毫无特别之处,却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心智过人,持稳凝重,武功高绝的人。面对着他这样一位敌手,有谁敢轻举妄动?然而眼见萧雨飞已被两个蒙面人架出后门去,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忽地同时出手!李啸天击向聚雄会主,萧威海击向谢谨蜂。
萧威海刚与谢谨蜂拆了几招,便发觉他的武功的确很高,自己虽能胜他,但短时间内却是奈何不了他,他偷眼看了李啸天一眼,不由暗暗吃惊!
李啸天是他师兄,武功之高他很清楚。而此时李啸天全力进攻,却丝毫占不了上风。聚雄会主却是应招从容,游刃有余。这聚雄会主武功之高竟远在他意料之外!只见李啸天一掌挥出,掌风凌厉如海啸,却一沾到聚雄会主的衣袂,便被他不知以什么手法从容化去。他的人似被一根极具收缩力的无形的线牵在了李啸天的掌上,掌动人动,让李啸天的每一掌都似如泥牛入海,不知去向。
聚雄会主与谢谨蜂配合极为默契,两人便如一道无形屏障将李啸天与萧威海阻住!他们眼睁睁瞧着萧雨飞被架上门外马车,马鞭轻扬,马儿长嘶一声箭一般飞驰而去,却无能为力。
聚雄会主似乎并未用尽全力,只与二人缠斗,耳听马车声远去、消失,他眼中露出一丝微微的笑意,忽地双袖一卷、一拂,两股沉猛的力道悄声无息地涌至李啸天与萧威海身前,两人被迫后退。就在这时,聚雄会主弹出了一枚烟弹,携着谢谨蜂瞬间失了踪迹。
萧威海二人连忙追出门去,只见门外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李啸天脸色凝重,道:“想不到聚雄会主武功这么高,难怪飘儿不是敌手!师弟,我须得立即将此事禀明师父,请师父下山,这里的事就先交给你了。”
萧威海道:“这聚雄会主的武功绝不在师父之下!唉,飘儿落在他手中,这可如何是好?”
“别担心,”李啸天道:“他们暂时绝不会对飘儿下毒手的!我们慢慢想办法救他不迟。只是此事要不要瞒着秋儿?”萧威海摇摇头:“瞒是瞒不了的了!就算我们不告诉她,谢谨蜂也会去告诉她。师兄,你明日便去请师父下山,我去找秋儿商量营救之策!”
这是一个很深的洞,洞在山腹中。洞中光线很暗,点着四盏长明灯。谢谨蜂半躺在软椅上,端起一撙美酒笑道:“萧雨飞,阶下之囚的滋味如何?”
萧雨飞倚着石壁坐着,衣衫褴褛,乱发蓬松,手脚都戴上了沉重的铁镣。笑了笑,道:“好像还不错。”
谢谨蜂放下酒撙,走到他面前,将他腰间玉箫解下把玩了一阵,道:“这就是她送给你的定情信物么?哈哈,没想到她差点儿要了你的命。不过,我还是很感激她。若不是她,你就算敌不过我爹爹和我,逃还是逃得了的。你们冷香宫‘冷香暗渡、花落无声’的轻功身法,倒真是天下无双的绝技!”
萧雨飞心中一阵刺痛,却微笑道:“你又何必自谦,能趁人之危,也是一项本事。”谢谨蜂将玉箫系在自己腰上,道:“它对你已没有意义,不如给了我,也免得你睹物情伤。”
萧雨飞道:“你拿去更没有意义,乌鸦披上孔雀毛也还是乌鸦。”谢谨蜂反手一掌掴在他左颊上,冷笑道:“我知你一惯性子孤傲,可如今你已是我阶下囚,再孤傲就只能是自讨苦吃。你信不信,要不了多久,你的一身傲骨,就会变得像一滩烂泥般又软又卑贱?”
“不信!”萧雨飞道:“你可以触及我的肌肤,我的筋骨,却触及不了我的心!我虽已落在你手中,但在我心里,”他笑了笑,缓缓道:“你永远是个失败者!”谢谨蜂道:“成败不由你说,也不由你想。成王败寇,现在,我便是王,你便是寇,我想打你耳光就打你耳光,想把你怎样就怎样,你又能奈何?”萧雨飞平静地道:“无妨!龙入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谢谨蜂反手又是一掌重重掴在他右颊上,厉声道:“住口!”萧雨飞身子一斜,嘴角鲜血直流,却面不改色,淡淡道:“你若不爱听,何不将我的哑穴也一并点了?”
谢谨蜂敛去怒色,笑道:“让你嘴上讨点便宜也无妨!”他伸手摘下他颈中那根银链:“我且看看,你这么宝贵的东西是什么。”只见链上系着一小小荷包,暗香四溢,念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呵呵,那未明言的下一句不正是定不负相思意么?难怪你如此珍惜,当作无价之宝贴在胸上,如今却已染上你的血了。”
萧雨飞想起那个与花溅泪执手相对、默默相坐的雨夜,心如刀绞,一字字道:“还给我,把它还给我!”谢谨蜂目中却忽然射出了刺人的凶光,恨恨道:“休想!她的东西,我宁可毁了也不给你!”
萧雨飞看着他,脸上忽然现出一种奇怪而复杂的神情,缓缓道:“哦,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