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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起地上的信,她凝视了一会儿,还是笑了出来,把它绑在信鸽的腿上。
白鸽展开翅膀“呼啦啦”地飞了出去。绿波收好先前的来信。
那么远那么远的距离。
绿波在廉贞府中主要从事的是文书上的一些事务。录账、录事、整理信函文案等等,三天时间,她做得全心全力还来不及感受到这份事情是否繁重或者单调,火铃就笑着找到她。
“小绿,准备考试吧。”
“咦,为什么……”她惊讶地张大眼睛。她知道星者是有考课的,每年一次小考,四年一次大考,由成绩来决定奖惩,可是,刚刚入部三天也会有考试吗?
“这是破例的考核,如果通过了就可以迁升。小绿,这是升职的好机会哦。”
“可是,为什么……”她眨了眨眼睛,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功劳,在这么短的时日里就获得了这个好机会?
“别想那么多了,反正是上面决定的事,你好好准备就行了。考试是武论一题,三日之后交一篇文章来就可以了。”
绿波还想问为什么,因为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主管文职的廉贞府要考武论的题目。但是火铃已经笑眯眯地拍拍她的头,转身离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她一个人坐在室内,铺好纸,磨好墨,提笔凝神。
武论。武论啊……
笔端流出几行字,又被置在笔架上。绿波捧来几叠战事纪要,一页页地翻看。
一片粉红飘到卷上,她抬起头,发现是窗外初开的梅花。
端起书卷来到门外的木廊上,她抱膝坐下,托着腮继续读。
早春乍暖,午后的气温十分舒服。院子里刚开了几天的红梅时而飘落下瓣来,淡淡的馨香蔓延了满世界。
绿波眼底流动着谋略、用兵、奇战之类的字眼,脑中却越来越宁静,什么都没装进去。再一下,眼皮也要合上了。
“办公的时间,廉贞府的人都在打瞌睡吗?”
“啊!”她本能地惊叫一声,转过头去,眼睛更是张得大大的。
白麟初突然间出现在那里,神色平板地望着她。
心怦怦直跳,话语惯性地道出来:“怎么一声不响地就出来了?吓我一跳,小初你……”
声音一噎,她发现到语气中的失礼了。眼帘低了一下,她改口:“破军大人,您……有什么事吗?”
他看了她一眼,说:“听说这里有破军府的文函,我过来取。”
“是,我这就拿给您。”
公事间的接触,无懈可击的礼数,却让她的心一下变得空荡荡的。
心又不是胃,为什么空了也会觉得痛?
她无暇多想,飞快地跑进室内,在整理得整整齐齐的一叠文涵中抽出两件,送到他面前。
“给您。”
单薄的纸张递过去,还没被接稳,就已经慌乱地松开,一页页散落在地。
“十分抱歉,破军大人!”
她迅速地弯下腰去收拾。另一只手伸到面前,将地上的纸张一一捡起,垛齐,拿在手中。
“绿波。”他说,“你喜欢这样叫我吗?”
她低着头,半晌之后抬起脸。他看见她轻蹙的眉和满是委屈的眼。
“不喜欢。”她又低下了头去,“可是,不是应该这么叫吗?”
“不用。”他的声音急促了一些,提高了一些,“你不用这样,听得别扭极了,我也不喜欢。你喜欢怎么叫我就怎么叫吧。”
她低垂的眼睛恍然眨动了几下,抬起来凝望他。
“小初……”
那一瞬间,白麟初几乎立刻就要将她抱进怀里。
忍住心中翻涌的冲动,他随意地抿了抿嘴,“你这样看我,有什么不对劲吗?”
“小初,你变了好多哦。”
“哪里变了?我没感觉。”
“真的变了呀。”长大了,变得这样出色。
她望着他撇着的嘴,终于笑了起来。接着指控:“你两年多来都没和我联络,你是不是忘了我?”
“我明明写信了!”少年锁起眉,怎甘心莫须有地被诬陷。
“就那两封信,几个字。两年唉,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白麟初怔了一下,心中霎时涌起一阵微颤的暖意,脸上也蒸起了温度。
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有时他并不敢如此深信,只是他一直都脱不开身。
天知道,他曾经一刻也不想离开她身边。
但他要保护她,不让她再受到伤害,因此必须先成为一个足够值得她依靠的人。
于是他或许有一段时间不能陪在她身边,她或许也还不明白,白麟初身在这里,只是为了她一人而已。
“绿,听说你要考试,是迁升的机会?”他又问。
“嗯。”绿波点头,然后有些奇怪。自己也是刚刚知道,他的消息竟这样灵通?
“听说题为武论?”
“嗯……”听到题目,她的烦恼悄悄然地就爬上了脸。
“写得如何了?”
她叹一口气,“才写出两行。我虽有实战经验,却没学过战术。廉贞府干吗要考武论?”
“你写的拿来我看看。”
给他看?可是那能看吗?几行乱七八糟的字,深浅不通的文句。她根本没写出什么东西来,对这个题目本来就很无知。
纸还是拿到白麟初面前,她在他旁边环膝坐下,先开口说:“这个不算。我正在看书,等到读完了,就能写出来了。”
临时抱佛脚的确不怎么光彩,但谁叫她平时确实不通此道呢。然而不管是考什么,过不了才是最羞耻的,她还从来没在考试上失败过。恶补要紧,她又端起脚边的一卷战事纪要,一字字地努力读。
“给我笔。”
“哦,好。”她站起来“蹬蹬蹬”地跑进屋里拿来一支毛笔递给他,又坐下来埋头看书。
白麟初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转头看看身边的她,叹一口气,起身走进屋里,端出砚台一枚,白册一本,重新坐下。
他手捧白册,略微沉吟一会儿,便下笔了。
“凡用兵之要,在于见机而攻。攻击时,察敌方十四变,击之必败。敌人刚刚集结时,可击;敌方人马未进食,可击;敌方天时不顺,可击……”
没声息的,肩上传来轻轻一压。他偏头,看见绿波靠着自己,睡着了。
手中的笔提着,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刚刚蘸饱的墨“啪”地在纸上落下一点,他急忙将笔放在砚台上,另半边的身体却动也不敢动。
少女玲珑的粉粉的脸枕在他的肩上。他的脑中先前还浮出一丝嘲笑,果然兵书看不了一会儿吧……转眼之后就静得什么也没有了。
他只感觉到她传来的柔柔的呼吸。很好看的脸,很软的身体,很香的气息。
他一直喜欢和她在一起,因为她在身边的时候,他总是舒服又自在的。
然而这时,他却觉得不大自在了。手心里出了汗,脸上是一层一层堆叠起来的火烧云,身体也僵硬得不敢动。
可是要让他现在抽身离开她,却是打死他也不愿意的。
他也许想做些什么,可是什么也不敢做,不能做。
心底有了些慌乱,他被动地来回移了移目光,这一移就落在了腿上刚写了字的册子上,两天前的场景也蓦然在脑中浮现出来。
“破军大人,您这样的要求不合规矩。人员的牵动不能这么随便的,您怎么……”
“火铃,你太清楚我为什么要这样了。其他我不管,人破军府是一定要的。哼,你明知我心意还先把她抢过来。”
美丽的红衣女子面作难色,心下却在猛笑。她望了一眼身后的男子,“大人,您看这……”
儒雅的廉贞星微微笑着,“既然破军大人执意要调任本府的人员过去,必定事出有因,廉贞府也不好断然拒绝。只是那孩子才刚刚到任,又要调动,怕是不太好。”
“不关我的事。她本来就是我的,谁让你们先抢了去!”一说到她,孩子气的固执又在很年轻的破军星身上浮现出来。
廉贞的笑意更深了,“我明白了。这样吧,我们出一个考试,如果她通过了,就以迁升为名,让她调任破军府,你看如何?”
少年想了想,这么一来也算名正言顺了吧,于是答应了。
只是当时他没料到,他们会出这么个题目来为难她。
不过,唉,要来破军府,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考题吧。他叹了一口气,又拿起笔,继续在册子上写下去。这场考试的原因、目的以及预定的结果,他是万万不敢告诉她的。
她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叹气,心虚。
她生气时会是什么样子呢?
目光又偏过去,一个吻终于不受控制地落在少女的额头上。
绿波醒了过来,不是被他咚咚的心跳吵醒的,而是听到了星部里的一声钟鸣。
她抬起头,不明所以地四周望望,又看向他,“怎么了?”
白麟初强压下剧烈的心跳,脸上匆忙地堆饰上不太自然的冷淡,“是……正殿里主星的招集令。我过去了。”
绿波有点奇怪地望着他逃也似的离开,低头看看,又发现了那本写满了字的册子。
已经成文的一篇《论武锋十四变》。
“呵呵。”她笑,“小初真好。”
第十二回 极北之行
紫坤城的星部里来了不速之客。
双龙玉车驾至正殿顶端的上空,丝毫不受星部中结界的影响。来人从车中信步走下,峨冠博带,衣袂翩跹。他虽然在笑,神态又足够轻傲。
“贺喜了。”他说,“末将念卿狂,鬼族人士,现为北国四将之一。今日前来,是领北国君主之命,道贺七杀破军二星圆满继位之喜的。”
“北国?”殿前为首的天府星公孙宁略一皱眉,“从未听说过此地。”
公孙宁心中警恃。鬼族,国君,都是极为敏感的字眼。对方自称鬼族,但显然不是普通的妖鬼。从相貌上看他与常人无异,从身份上看他决不同于一般出没在山林暗域中愚钝的散妖野鬼。而他口中提到的“北国”,风华大陆什么时候又有了这一处地域?
“你们自然不知。那是我族刚刚建成的国度,地处极北。”
公孙宁神色一重,“鬼族的国度?”
念卿狂笑声冷然,“我族的国度。地方不是抢的,是捡的。那片你们早已遗弃了的荒芜之地,现在成了我族有幸一见天日的家园。”
妖鬼与人类素来为敌。地上是人类的领域,鬼族却从未停止过进犯骚扰。长久以来,部分从黑暗中挤出身形来的妖鬼们都被大陆上的星者们克制着,分散在人烟稀少、偏僻的深山老林,不成气候。
如今,一个鬼族的念卿狂却堂而皇之地跑来星部,一句北国道出,就剜去了人类的一块领地。
就算是丢弃了的荒芜之地,又怎能落到妖鬼手中?念卿狂,若他身为妖鬼,就该知道星部的厉害。他说是前来道贺,然而身在星者云集的地方、当着风华大陆上的主星之面道出如此一番说辞,实在是大胆、狂妄、十足的挑衅了。
但他以国礼前来,又身为来使,就算立时灭了他一人也不济事。公孙宁现在心里想的是,不知那北国已成了多大的气候?而更令人担忧的是星部里至今对此还一无所知。
泱泱紫坤自然不会失了风度。念卿狂被迎进了正殿。天府、天相、廉贞、贪狼、七杀、破军六位主星一一落座在殿中相陪。
念卿狂只身一人,神态自若。他的目光扫视在几人身上,显得兴味十足。
“听说风华大陆上主星共有十四位,为何现在只见六位?”
“其余八星正居于大陆各地,各有职责,不在部内。”说话的是天相星玉白。
这位灰色衣裳的天相星始终垂着三分眼帘,如果不开口,他的存在感实在不强,但事实上他却是辅佐于公孙宁左右的首要股肱。
“原来如此。”念卿狂轻笑一声,“又是去屠杀我族的同胞了吗?”
“只是其一。大多数时候,与妖鬼对战这样的小事务并不会摊派到主星身上去。不过也有例外罢了,毕竟很少。”
玉白的音调始终如一地平板,字字句句却刻毒得很。然而念卿狂却只是轻哼一声,接着笑道:“听说主星的力量来源于元婴。若是失了那东西,是不是就废了?”
“即便未继承元婴之前,主星继承者也可以轻而易举灭掉一城的妖鬼。”
“哦?如果这元婴被别人得去了呢?”
“自古至今,从未有过。”
念卿狂大笑三声,“如此甚好。”他站起身,转向公孙宁,并从怀中抽出一封书信递到他面前。
“天府大人,此次末将前来,除了道贺两位主星继位之外,还有一件要事。北国刚刚建成未久,国基尚弱。我王仁善,现以休养生息为本,更不愿与人类一族相扰。我王愿与紫坤立下盟约,互不侵扰,力图避免干戈,亲善共处。此乃我王诚挚之愿,皆细表信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