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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两利道:“好啊……”忽又觉得不妥,“可是待会要是落水,岂非又湿了………
顶伤脑筋。夜惊容笑道:“送你上岸便是。”
宋两利瞧及岸上追兵火把闪动,苦笑不断:“那么多人,这一上去岂非自投罗网。”
夜惊容一想也对,英眉跳动几下,有了救人救到底意念。
夜无群见状道:“师妹……”有意阻止。
夜惊容道:“见死不救我办不到,我们帮他度过这次难关便是。”
夜无群终于叹笑:“结果总是一样,师妹你太善良了。”
他素知师妹亦是硬脾气,再争下去必伤感情,干脆答应帮她,做个顺水人情。倒是便宜了宋两利。
夜惊容霎时喜笑:“多谢师兄!”转向宋两利,笑道:“你放心吧,我帮你脱困就是。”
宋两利茫然道:“不妥吧,庞家班势力遍江南,尤其杭州城,要是得罪了,恐怕不好混。”
夜惊容笑道:“我们也不好惹!”
宋两利终感激拜礼:“好吧,你们要帮忙,这个恩情我记着便是,有机会再回报。”
说完干脆下跪,磕三响头。
夜无群暗斥:“男人膝下有黄金,说跪便跪!”自觉对方没格调,果真是混混之流。
夜惊容却紧张道:“你怎可如此,快起来!”赶忙前去扶人。直觉除了父母,实不必如此磕头,对方太仁厚了吧。
宋两利当然出自真心,磕完头后,显得无比希望,又被美人扶起,一道体香迎来,直熏得他心神浮动,口中说着多谢多谢,目光却被夜鹚容绝世容颜吸引,不自觉赞声道:
“姑娘好漂亮,就像是闭月羞花……呃,目迷五色!”
他念书不多,一时找不着贴切形容,冒了此句。
夜惊容却被‘目迷五色’所触动心灵,尤其宋两利贪婪又真诚眼神根本错不了,那是她第一次受此拨动。纵使言词眼神有所婪侵,然却毫无邪念,那本意真诚赞美才是最能感动心灵深处。
她竟也失态笑骂一句:“胡扯!”脸面飞红起来。
宋两利笑道:“当真假不了,我见过张美人、庞小珍都很美,但你最美的了。”
宋两利尚待回话,夜无群已受不了两人打情骂俏,冷道:“师妹是很美,可是你是修行小道士,怎邪念不断!”
宋两利一愣,暗道大概坏了这对情人气氛,干笑道:“抱歉抱歉,在下可没抢你女友打算,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大小姐请回吧,免得误会!”
夜惊容一愣:“他是我师兄,我不是他情人!”竟然反应有些激动。
夜无群原暗喜对方把自己和师妹配成对,然师妹反应使他甚觉意外,突地嗔斥:
“凭你也想跟我抢!”当真举掌欲劈。
宋两利赶忙躲向夜惊容后头,苦笑道:“在下不敢,一切都是误会,大小姐你快劝劝他。”
夜惊容道:“师兄你想到哪去,我至少比他大好几岁,把他当小弟还差不多,别再为难他。”
夜无群顿觉失态,道:“就是因为他小,才要教训他口无遮拦,要是到处乱说,岂非坏了师妹名声!”
此话一出,终掩去先前失态。
夜惊容道:“我来说他便可。”夜无群收手。
夜惊容转向宋两利:“下次不能乱说了。”
宋两利干笑道:“怎敢,我会特别留意的!”
一场莫名争风较劲方告落幕。
夜惊容这才叫师兄拿出一件衣衫让他换穿。夜无群原是不愿衣衫受渎,但又不忍拂逆师妹,只好拿得一件出来。宋两利舍不得地脱下道袍,露出一身结实肌肉及数道伤痕,瞧得夜惊容暗自动容,如此年纪已受得伤痕累累,想来命运坎坷,亏他还能若无其事,自得其乐。
见其穿妥衣衫,竟然有些紧身,夜无群胸脯显然不及他挺厚,显得不够英挺。然夜无群自觉均匀最美,反倒觉得那件衣衫受到虐待。夜惊容则觉衣衫一换,宋两利判若两人,倒似雄浑塞外英雄,一点都不年少,看来和自己二十三岁差不多。
宋两利还是道谢连连,然后拧着道袍,想让它快干,毕竟失了神霄宝殿,日后还得靠它讨生活。
夜惊容正想拿出软被让他寝盖,岂如夜无群突地抽出金箫,喝道:“谁在鬼鬼祟祟,还不快出来!”掠向船头,数掌打得水花弹跳甚高。
夜惊容、宋两利顿觉危险,一个拦前,一个缩在后头,夜惊容问道:“师兄,有敌人?”
夜无群冷道:“走了,他们可能已发现,若要救他,现在得靠岸,免得越围越多人。”
夜惊容颔首:“就这样吧!”
当下师兄妹启舵调头,直往东南岸边驶去。
那几掌击水声果然引得群众注意,岸边一时指指点点,尽往东南方围过来。
另有数船飞追后头。
宋两利脸色大变,急道:“完了,躲不到半时辰,立即见光,大小姐,我看我还是跳水开溜为妙。”
夜惊容道:“不必,你武功差,逃不了多远必会被逮,还是我替你开路便是,你安心等着,没啥问题。”
宋两利直道谢,却一点也不安心,毕竟他搞不懂两兄妹深浅,然已答应要让对方救人,响头又磕了,岂好意思逃去,便一并冒险去了,若罩不住,自己出面顶罪便是。
画舫终靠近岸边不及百丈。
一群人马挤拦过来。
领头者正是庞府总管段秀山,他已发现画舫上的宋两利,冷笑道:“任你躲在哪,仍是死路一条!”
宋两利喝得桂花佳酿醇酒后劲甚强,此时已发作,醉意中感应较为强烈,已感受段秀山果真欲置自己死地,紧张说道:“大小姐,他就是要杀我的人。”
夜惊容含笑而立,道:“我来收拾。”
段秀山瞄向夜氏兄妹,冷笑道:“我乃杭州王庞家军,劝你们莫蹚这混水,免得有所失闪,赔了小命!”
夜无群淡声道:“是他自行上船,我们只是将他送上岸而已。”
段秀山道:“如此甚好!爽快!”瞧向宋两利,冷笑道:“上来吧!只要认错,还有活命机会。”
画舫已不及三十丈,眼看就要登岸,宋两利又闻夜无群所言,心头跳动不安,想着莫要给他卖了,已相准湖面,准备跳水逃去。
段秀山见状喝向后头追船:“小心那小子想跳水开溜。”
追船突然响起庞光宏亮声音:“跳吧,游到我这来,最方便不过!”
宋两利转身瞧去,肥胖如猪家伙竟然逼得甚近,吓得他六神无主,急往夜惊容瞧去,直道怎么办怎么办?双面包抄,去路已绝。
夜惊容仍笑意不断:“上岸便是!”
眼看画舫已逼近不及二十丈。
夜惊容突地喝道:“师兄上!”抓着宋两利掠飞而去。夜无群护在左侧,三人若箭直冲上岸。
段秀山怎将对方放在眼里,冷喝拦下!自个一马当先掠扑拦截。后头数大高手齐扑封挡。
双方一触即打。
段秀山猛打算盘子,想将三人击落。
那黑子颗颗如箭,发出咻咻快飙声,十数颗形成箭网,强劲霸道无比。
夜惊容、夜无群两人共同旋出金箫、玉笛,一道劲风轻易击落算盘子。
接触快速不及两尺之近,宋两利简直亲眼瞧及暗器欲击中自己头身,纵被箫笛击落,他仍吓出冷汗,忽又见及段秀山算盘杀近不及半丈,吓得他大叫:“让开,给我跳落水中当落水狗!”
此话似他情急而喊,相对地其满脑子尽是强劲如此想法,那具有通灵摄脑之能竟然产生脑波而摄住段秀山脑门思绪,他若得命令般应是,竟然莫名施展千斤坠,跳水自杀般撞下,砰得水花四溅。
现场诸人一片愕愣。
宋两利没想到一吼成真。
庞家军根本未料到总管会自动跳水自杀。夜氏兄妹诧愣对手怎突然不见?
幸两人醒得快,趁此机会冲向数大高手,一掌击退,三人得以安全落地,选得方向,往东南方掠奔而去。
船上庞光见状怒喝:“以火墙挡人!”尚差数十丈无法登岸,急得直跳脚。
庞家军听得命令,不敢近身打斗,照着指示,远远拋砸火把过来,一有机会,飞镖、石子全派上用场。
任夜氏兄妹武功高强,在不肯让衣衫被烧灼之下,只有闪闪逃逃以避火把、暗器,逃逸动作已缓。
宋两利则不断想着方才自己一吼,段秀山怎会如此听话?
莫非感应功力大有进步?
他试着喝向几名玩火者将火把拋向自家人,结果无效。
试得几次方想及既是“试”可能不够全心全意,效果自是不佳,于是决定认真只对付某一人,却发现四周传来无数脑波,捣得他六神无主,怔心直道不好搞。遂对着眼前一人强吼道:“就是你,给我砸!”那人突地中邪似猛砸,目标却是向宋两利,只是用力过猛,砸向宋背后追兵,引来一阵骚动。
宋两利干笑,敢情忘了要对方砸向谁,差点遭殃。然能证实自己脑波能影响对方,自也乐事一件。
他尚待再试几人,忽觉庞光讪笑狂传过来,肥胖身躯已从天下扑:“何人门下敢跟我庞某作对!”
一掌劈来,竟然发现如此漂亮姑娘,心神一愣,劲气已窒。
夜惊容冷喝,玉笛扫成气刀斩向对方。
庞光纵有须弥真气护体,在失神下竟然挡之不及,被气刀打得肚凹身摇,连退数步,脸面诧愣通红不已。
夜无群道:“师妹先走,我来处理!”
夜惊容道声小心,抓着宋两利飞掠人群,逃掠而去。
庞光见状大怒:“一个也别走脱!”强势扑来,须弥真劲怒展。
飞沙走石,劲气暴旋如狂龙。
十丈之内,烈风割人。
夜无群冷哼,身形掠起直射旋风。
宛若强箭猛冲刺去。
金箫直若利锥捣入气流,只见得气流全被吸入金箫般,而从另七小洞孔分射排出,发出强劲白气及呜呜急鸣声,霎是惊险好看。
须弥真气霎时泄光。
庞光大骇:“七龙吞天秘法?”
真气被吸,他想退逃,然已不及,金箫吸足真劲,猝从箫孔射出七道真劲直捣庞光全身要害,叭地一响,庞光闷呃,倒跌三数尺,气喘如牛,身形已软。
夜无群冷笑:“看清楚我是谁,再掂掂自己斤两不迟,我们和那小子并无干系,只是不忍见你以大欺小而已!”
金箫一缩至背后不见,负手而立,身形却若被吸着般直吸着往后飞退而去。
众人见老大都已挂掉,哪敢贸然出手,惊慌躲闪两旁。
夜无群退得潇洒威风,正是他最爱情景。
庞光脸面一阵青白。
此人武功显然在己之上,尤其那‘七龙吞天秘法’已失传多年,怎生这小子竟然会用,自己败阵已是应该,然而在如此多人面前丢脸,他怎挂得住,猛地厉吼:“还不快追!”
自己一马当先追去,却故作方向有失,追追寻寻不断,却越追越远,以掩饰自己并非心生退意,而是追人不着。
眼看对方已失踪,他喝向手下:“饭桶,还不给我搜遍全城挖人出来!”
群众一阵散乱而去,其实只是作样,哪认真得了。
庞光吼了几句已撤退神霄宝殿,毕竟对方已表示和宋两利没关系,一切等天亮再说。
至于总管段秀山则仍满脑子疑惑,怎在险急时刻,搞得失神失意,自动直往水中跳去?当时脑袋实生起宋两利命令自己念头,但自己又非白痴,怎会听他的?
莫非自己当真中邪未解?
段秀山越想越可怖,尤其玄奥灵界实非人力所能对抗,又在此夜黑风高晚上,直觉背后跟了一大堆不干净东西,已自全身发毛,哪还顾得追敌,已溜回宝殿,猛拜神明,以祈解脱恶灵控制。
他开始后悔得罪宋两利这小妖物,更怕报复上身。
夜惊容带着宋两利并未躲入城区,而是掠往城郊附近山区。
她想救至此处较能躲开庞家军势力围捕,宋两利始能安全许多。
方掠至山区古亭下,夜惊容始将宋两利放开,笑道:“你安全了!”拭着香汗,风情万种。
宋两利连连拜谢,就要下跪。
夜惊容急忙托住他,笑道:“又来了,举手之劳,哪容得你一跪再跪!”
夜惊容一愣:“你活了十七八岁,交不到几个友人?”
宋两利顿觉失态,赶忙拎神回来,道:“开封相国寺有几个师兄弟,后来我被赶出门便没了。”干笑道:“其实也非没有,庙观神明都是我友人。”
夜惊容轻叹:“你倒是活得孤苦伶仃。”
她正想说当他姊姊,忽又想及身分有所负担,改口道:“你就把我当友人,但就是不能乱跪了。”
宋两利笑道:“你是恩人,当然也是友人了,否则我是懒得理的!”
夜惊容道:“这么有个性?”
宋两利道:“非也非也,是不敢理,因为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