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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却摆着剩酒残肴。
和尚们午膳后就禁食的,而这里晚间却仍有酒菜。
高壮的无尘大和尚站在床前。下身穿一条鼻犊裤,上身**,胸前刺青,刺着一双头上长角,尾巴很长的红色怪乌床上、侧卧着一个沉睡的裸女,妙态华陈,薄被掀在一旁,一无遮掩。
夜行人是个精壮的大汉,背上背有长方形包裹。
“见过星主。”精壮大汉向无尘大和尚抱拳躬身行礼。扫了床的裸女一眼,毫不动容,似是司空见惯。
“东西带来了?”无尘大和尚眼光注视着大汉背上的包裹。
精壮大汉立即解下包裹放在矮几上,松了一口气似的:“一切顺利,请星主过目。”
无尘大和尚看也不看包裹一眼,用责备的语气问道:“为何时间耽搁那么久,万一京师那边变了卦,岂不是功亏一篑?副会主那些手下,办事越来越差劲了!”
“星主有所不知。”精壮大汉申辩道:“妙手摘星虽然将玉屏风顺利偷窃到手,但却被绝魂谷及时发觉,派遣谷中高手一路紧追。
副会主怕暴露此地据点,因此派人知会妙手摘星,直接南下苏州,以吸引追捕的绝魂谷高手。“
东西则半途交由接应的人转送林家大院,由属下循水路送呈星主,所以在时间上就晚了些“
“哦!原来如此,等明天派人将东西送往京师交由对方代表收执后,也可了掉一件心事。”
你们有无幻刀朱执事的消息?“
“那天在朝阳坪被擒之后,及至姓沈的离开后,都在本会眼线的临视之下,但始终未发现朱执事的影踪,据白虎星主研判,可能已被姓沈的处决了,但事后在现场附近都找不到尸体。目前仍派遣眼线打探中。‘”那就算了。天色已不早,你可在偏殿客房休息,明早再回去吧。“
“属下的船仍在码头待命,白虎星主明晨就要回功州,属下必须连夜赶回上河镇复命。
“精壮大汉解释说。
“既然如此,你就走吧!”
“属下告辞。”精壮大汉抱拳行礼退出禅房。
无尘掩上门。走近矮几旁喝了两口酒,瞥了床上沉睡的裸女,挑暗灯火,罩上光罩,略一伸张手脚,这才满意的走向禅床。
刚要登床,蓦地灯光乍明。
和尚吃了一惊,倏然转身。身形下挫,站正时手中已多了一把精巧的匕首。
矮几旁,坐着穿了灰色夜行衣,外系灰色披风的一个灰巾蒙面人。灯火已经挑亮,正在泰然自若斟酒,像是禅房的主人,态度平和毫无敌意。
“过来坐,毕竟你是这里的主人。”蒙面人指指对面的蒲团。
“床上的裸女不会在短时闻醒来,不必顾虑她听到你我的谈话,”
蒙面人人镇定从容,自信泰然的神情,把无尘大和尚镇住了,竟然忘记了目已有兵刃在手,忘了扑上先下手为强,甚至忘了发出警讯。
“你是谁?”大和尚的情绪稳定之后。冷静的喝问,并以目光注视着虚掩的房门。
“你不会认识我的,你也不要管我是谁。”蒙面人举杯喝了一口酒:“天杀的,你们风神会真是神通广大,居然连佛门都利用上了。
看了你胸上的刺青,你该是风神会的朱雀天王,也就是朱雀星主罗!贵星座下所辖的袭杀小组回来的哪几个人都还好吧!
天杀的,他们在外拚死拚活,你却在此享受醇酒美人,一点都不体恤部属嘛!“
“你究竟是谁?怎知道那么多?”大和尚惊问。
“我当然知道,因为那些人都是被我射杀的,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原来你是沈野那小子!你实在不该来的,你将会后悔见到了本座。”
“你先别激动,我今夜来此是抱着和平的心意,除非你不以友好的态度相对,因此你应该感激我才是!”
“怎么说?”
“自始至终,我对贵会的一切作为,从未过问,我不是以救人救世自居的菩萨,只要贵会不侵犯到我个人的利益,我是不会对贵会采取任何行动的。
可是贵会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我施展阴谋突袭,我自问没有影响到贵会的任何利益,贵会为何不放过我呢?因此在下要了解原因何在?
假如你能给我满意的答复,今晚你是安全的,所以你应该感谢我才是。“沈野心平气和地说。
“假如你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呢?”大和尚反问。
‘那你就会看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阳,当然也永远享受不到醇酒美人了!“沈野斩钉截铁地说。
“混蛋,你敢威胁我!‘无尘大和尚怒骂。
“我从不威胁别人,我只是告诉你实话罢了。”
“本星主却是不信。”
“不信你就试试,但最好不要试!”沈野淡淡地说。
“好,本星主告诉你原因。本会的宗旨是,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本会曾数次找你人会及合作,均被你拒绝,因此不得已铲除你,因为你将会妨碍本会的利益,我说得够清楚了吧!
你意如何?是否愿加入本会?“
“我如加入贵会,你们会给我什么职位?有什么好处?”沈野笑问。
“本会以第二副会主虚位以待,可说是二人以下,千百人以上。地位、金钱、美女要什么有什么,一旦风云际会,且可君临天下,总比你一个人在江湖混口食强上千万倍。”朱雀天王鼓起如簧之舌诱惑地说。
“好处倒是很吸引人的,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希望你先答应。”
“什么条件?”
“贵会的会主是谁?”
“很抱歉,我无法回答你。”。
‘那在下就不考成入会的问题了,连这么简单的条件你都无无法满足我!“
“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无法告诉你。”
“怎么说?”
“我连会主的真面目都没见过,怎知会主是谁?”
“你是风神会的四大星主之一,居然说未见过会主的真面目,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沈野不信地说。
“本星主用不着瞒你,每次晋见会主时、他都是戴黑头罩,怎会知道他是何人?别说是我们四大星主,就是副会主恐怕也未曾见过会主的真面目呢!
沈野沉吟了半晌道:“那你们的副会主是谁?你该知道吧!”
“这不是什么秘密,当然可以告诉你,他就是三十年前的老一辈名宿花面阎罗瞿笑天。”朱雀天王毫无顾忌地说:“你的问题本星主均已回答了,你是否同意人会?”
“我尚要考虑考虑因为我所提的主要问题尚未获得满意的答复。什么时候获得答复,我就什么时候答应入会!”沈野笑吟吟道。
“好小子,你原来是在玩弄花样!要不是会主交代吸收你入会为本会当前之第一要务,本星早就挂了你!”
朱雀天王虎目中杀机怒涌:“你再说一句不愿试试?”
沈野似乎仍然毫无警觉地笑道:“在下说的是实话,何曾在……”
刺目的光华如电,朝前疾剌,双方相向而立,伸手可及,这一匕势在必得。
沈野哼了一声,烂银色的左手硬接匕首。
当!一声,匕首应掌折断。
银光闪闪的右掌乘势切入,直劈朱雀天王的胸腹。
噗的一声,如击败革,朱雀天王应声而飞,跌至墙角。
他斜躺在墙角,满嘴喷血,脸上充满惊俱神色,嘎声低呜吟“银魔手!老怪物的傲世绝技……你……你是报应使者,请补我一指……我不怪你!”
银魔手手至柔至刚,柔可粉碎丝绸,刚可断裂金钢,朱雀天王此际的骨脏业已由烂成一团,生机已绝,所以要来沈野补他一掌,以减少死前的捕苦。
朱雀天王是风神会四大星主之一,也是四大星主中最凶残的星主,阴煞魔罡已达炉火钝青。
纵使以佛门降魔绝学达摩禅功向其一击,亦难对其造成伤害。
沈野在获知他是朱雀天王时,即已提高了戒心。他很清楚阴煞魔罡的威力。
虽然他在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地与朱雀天王鬼扯,事实上早巳暗中凝聚真力,所以当朱雀天王以魔罡御匕发起突袭时,即以银魔手反击得手。
他缓步走近朱雀天王,俯身问道:“你们将玉屏风送交京师何人?”
“那只有副…副会主……一人知道…请补我一指…”
沈野叹了一口气,出指虚点他的心坎。
将玉屏风搭在肩上推门出室,飞身掠上经楼。
片刻,自经楼出来时,身上又多了两只大型包裹。一振双臂,掠空而逝。
那被点睡穴在禅床上的裸女,居然自动起身,边穿衣衫边自语:“银魔手……报应使者……好险!”
临河客栈,三进院靠东的上房内。
雷霆剑客正在接见一位黑农人,宾主间意见似乎相左,因此气氛并不十分融洽。
雷霆剑客沉声道:“当初协议时,贵会答应不干涉在下的任何私人行动,如今却出尔反尔,贵会究竟是什么意思?”
“少庄主请勿误会,本会组对无意干涉你私人的任何行动,只是希望你暂缓对华阳山庄的司徒玉凰采取报复而已。
目前咱们共同的敌人是沈野那小子,他不但已阻碍到本会的发展,亦已妨碍到少庄主的利益;你难道忘了他加诸于你的侮辱?
假如你先不摆平他,纵使你将司徒玉凰弄到手,他仍然是你未来的祸患!“黑衣人阴笑说。
一提起那天在小食厅被沈野痛揍的事,雷霆剑客就怒火中烧。
“谁说我忘得了那小狗对我的侮辱?我恨不得剥他的皮抽他的筋,告诉我那小子现在何处,我绝饶不了他!雷霆剑客咬牙切齿地说。
“他已返回南京府城的平安宾馆,据说他手下有好几位随从,你去打听一定可找得到的。”
不过那小子身手高绝,你要好好地考虑下手的方式,否则打蛇不死反成仇,那就后患无穷了!“
“其实那小子并不怎么了得,只是手快而已。
本庄的四大金刚及其他高手巳陆续赶往府城,我会好好回报那小狗的。“他毫不睑红地说。
黑衣人自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道:“这是本会致送少庄主的一千两银票,供少庄主在南京活动使用。
俟少庄主到达南京府城后,本会将会派人与你连络,商讨各项行动细节。“
他将银票置于桌上,长身而起告辞出房。
雷霆剑客手执银票,嘴角噙着一丝冷笑,面色瞬息万变。
位于北大街的金陵镖局,为南京规模是大的镖局。
自晌午起,镖局内之气氛似乎有异往常,原来在门口招呼客户的伙计换成了镖师。
后进院内厅,总镖头金刀司徒燕召集副总镖头摩云手剑三全,以及五位镖师正在议事。
金刀咳了一声,清一清嗓子道:“老夫刚才在布政司衙门与来自中都的专使见过面了,整个构想是;将那批由中都商贾乐捐赈灾金二十万两银子,先以陆上运至南京,再由南京顺江下放至武昌,在武昌购妥粮食后,仍以水运至陕西灾区。
布政使施大人坚持将由中都至南京的陆上运输以及南京至武昌的水上运输,委托本局护送。
另外考虑到长江水寇猖獗,在南京到武昌这段水程,特协调陆都指挥使同意派官兵支援,协助本局随船护送。
这趟缥风险非常大,因为中都那边风声已走,闻风而来打这批银子主意的牛鬼蛇神已为数不少。光是府城里外的客栈及可住人的地方,均已住满了许多身份不明的人物,只是不晓得他们在何处下手而已。
无论是站在本局的声誉或立场上,以及基于施大人的面子。
这趟镖本局是接定了。下月中旬将由中都启运,尚有四十天时间可供部署准备,但时间愈长,风闻而来的人会更多,风险也相对提高。
老夫准备敦请亲朋好友拔刀相助,并请副总键头刘兄于明天北上,连络沿途的朋友照应。“
摩云手剑三分裂道:“这趟镖水路比陆路长,但水路因有官兵护送。劫镖者就要考虑到水上交通工具的问题,以及要冒着被抄家灭族的风险,所以可能性不大。
陆路虽短,但仍需七、八天时间才能到达南京,但由本局护送,劫镖者就没收有被抄家灭族的顾虑,而且也不需准备水上工具。
因此在下研判劫镖者在陆上下手的机会比较大。
在下奉命前往中都,沿途自当小心从事,并尽力办好总镖头交代的各项事情,务使镖银安全运达南京。“
“刘兄的分析相当正确,但咱们亦应考虑到意外的变化,当今天下汹汹,不怕死的人太多了,何况二十万两银子多么令人眼红?别说是官兵协助,就是天兵天将采押运,他们也敢冒死去抢劫!
晚膳后老夫要独自冷静地考虑一些问题,谢绝一切访客,局内一切事务由副总镖头负责,切勿打扰老夫。“
傍晚时分。
沈野与酒狂师徒自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