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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眼神渐变,瞳孔似乎在慢慢扩大,更黑,更亮,更深邃,焕发出一阵奇光,一种令人心悸的奇异光芒。
金刀司徒燕看到了这种突变的异象,似乎想起十什么,心中悚然大惊。
幻刀见施展了分筋错骨法,仍然不能使沈野招供,甚感颜面无光。
于是神色狰狞慢慢举起左手:“小辈,你倒是挺能熬刑,看你能否再承受得了我的七阴手?”
金刀见状急忙阻止:“李兄,且慢!”
“司徒兄有何指教?”幻刀放下已提起的左手,回头问道。
“李兄。”金刀面色凝重地道:“刚才那位老弟在你的分筋错骨手法下,仍然不承认与坐山虎等人有关,可见他确是无辜的。再说李兄的七阴手法名震武林,施展之后全身经脉将会坏死,纵使留得住性命,亦将终生残废,假如他确实是无辜的,到时如何收场?”
“司徒兄,你不知道。”幻刀神情傲然,以权威性的口吻说:“他这种江湖小辈,自以为一身傲骨,如不施以雷霆手段,他也是死不承认的。人是我托朋友抓来的,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你就不要管了!”
语落转身,脸上再次涌起狰狞的笑容,缓缓提起左手,走向沈野。
原本毫无生气的沈野,突然抬起头来,紧接着响起一阵金铁断裂声,扣在他四肢的铁环全部断裂。
幻刀的手刚触及他的身体,突变已生。
“劈啦!”耳光声振耳。
“哎哟……”幻刀惊叫,仰面摔倒。
沈野双手插腰,天神般站在众人面前,那像是曾受分筋错骨手法折磨过的人?
“狗娘养的王八蛋!”他破口大骂,“你这贼王八先用恶毒的分筋错骨法折磨我,我已默默承受了。居然还要用更恶毒,绝子绝孙的七阴手,来对付一个无辜的江湖晚辈,你还有人性吗?你算是什么狗屁的天下九大高手?”
众人都被这突然的变化惊得呆了。但他们到底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应变非常快速。追魂笔与七星剑身形闪动,兵刃齐出,齐指着沈野,以免幻刀继续受到攻击。
金刀司徒燕却因不满幻刀的作为,以及刚才看到了不平常的异象,不但未参与阻截,反而远远地退到墙角。冷眼旁观。
杜三元、杜玉珍兄妹却是插不上手,亦退到金刀身边。
幻刀已自地上爬起,两边脸颊肿得像两个大红柿。
他咬牙切齿地上前,拔出秋水冷焰宝刀,恨不得将沈野劈成两片。
当幻刀挨耳光时,众人皆以为事出突然,是他一时失神之故;连幻刀自己都这么想。如今他们三人面对沈野,每个人都气势如虹。
两位是天下十大高手,一位是武林五大山庄的主人之—,亦是五剑客中的第四剑。实力空前强大。
沈野马步—沉,虎目中涌现奇异光芒。双掌提至胸前,式分阴阳。
用直震耳膜的嗓音说:“金刀司徒老前辈,你能理性地劝阻他们对在下下毒手,我非常感谢你,并且尊敬你!”
因此,今夜我也消除了杀机,希望这些混蛋不要再惹火我,否则我替他们在江湖除名!“
除了金刀司徒燕外,似乎都没看出危机,他们那个不是心高气傲之辈?尤其是幻刀与追魂笔两人,如何能忍下如此辱骂。
“挂了他!”—声暴叱。
同时一缕低沉震耳的异啸响起,就如鬼哭。令人心为之下沉。一抹如虚似幻的淡淡青影,在啸声中闪电似的逸出室外。
“是,是他!”杜三元兄妹俩玩突然异口同声地尖叫:“他就是那个救我们的蒙面人,那夜在离开严家大院时,他就发出那种鬼哭的啸声!”
幻刀自地面爬起,面色仍然死灰,好像生了—场大病似的追魂笔等人,急问:“真的是他?你们能确定?”
“绝对不会错!”妹妹杜玉珍肯定地哑声道:“当他被我们捉来时,侄女就看出他的体型很像那个救我们的蒙面人,但亦只是怀疑而已。可是刚才听到了那声喊声后,才确定是他。天啊,我们对他却恩将仇报……”
七星剑却呆住了,半晌苦笑:“这个误会却是大了!唉……”
“就算他是救了你们兄妹的那个蒙面人,但谁又能保证他是在先与坐山虎那些人串通好的,故意舍身相救示好,以取信你们,以掩饰真正的阴谋!”
幻刀乖戾地为自己辩护。一个性情刚愎自命不凡的人,做事极少能替别人着想。做错了也不容易认错。这种人一旦发现自己的错误时有两种反映,—是暗中设法掩饰,—是在明里歪曲争辩,死不认错,声音越大,错误也越大。
幻刀目前正是如此。
山庄前厅的屋顶上,两个黑影突然长身而起。
“我这旁观的老酒鬼却能保证,他绝对没与坐山虎等人勾结。”蓬头散发,身背大葫芦,手上有根竹杖的老头子大声叫:“南京将有祸事了,七星山庄将会日子难过……”
密室中人影似电光流矢,狂野地飞奔猛扑两个自称老酒鬼的大小黑影,声势极为凶猛。
老酒鬼不能再叫嚷了,向屋脊一滑,—闪不见,溜之大吉。
金刀司徒燕不禁暗暗叹息,堂堂武林九大高手名宿,居然是非不明,黑白不分。心中暗暗决定日后与他保持适当距离,以免受人唾骂!
自大明太祖废除宰相制度,改设“殿阁大学士”担任皇帝秘书以来,逐渐受到皇帝的依赖,命以协助处理政务,甚得皇帝的宠爱。
在地方则仍沿用“行省制”,但将“行中书省”改名为“承宣布政使司”简称“布政使司”
每—布政使司各设布政使(负则民政、财政),按察使(负责监视、司法),都指挥使(负责军事)—人,形成三权分立。
另并经常派朝廷大员,以总督或巡抚等名义,代表皇帝巡视天下,有节制地方政府之权。
南京总督府位于镇江府城。
督府宏伟肃穆,大门不管昼夜均有四名禁军及两名便衣大汉站岗,警卫森然。
四更天。
总督的书房灯光隐隐,书房门口有四名跨刀黑衣中年大汉分两列相对站立。
黑影腾空扶摇直上,轻如飘絮地落在两丈高的屋脊,不言不动,就如幽灵。
月光下,但见来人面带银色面具,细眉细目,嘴角一抹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望之令人心底生寒。
刹那间,暗中四周角落扑出五条黑影,扭身腾空飞升屋顶,立即兵刃齐出对银面人完成包围,随时皆可发起攻击。
为首的中年大汉沉声低喝:“何人大胆竟敢夜闯总督府?报名!”
银面人沉声道:“草野之民,有要事求见总督大人,请各位代为通报!”
“大胆!”为首中年大汉怒喝:“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要想晋见总督大人不难,你先报名束手就缚!”
“抱谦!”来人语气平静:“我的身份要见到总督后才能表明,我也不能自缚。各位既然不予通报,那我只好自己进去了。”
为首中年大汉神色一紧,手中狭锋刀斜斜上,光华夺目。
一声暗号,刀发霹雳,无畏地切入。其他四人亦配合阵势发起进攻。
银面人的身形就在刀光聚合前的—刹那消失了,却已突然在书房门外幻现,背手而立,似无强行入房的企图。
为首中年大汉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在五个—等一的高手合击下,就是当今九大高手排名第一的九现云龙关山月,也不可能身免于难。而银面人则能毫发无伤地脱出刀阵,而且根本弄不清楚他是如何逸走的。
原本在书房担任警卫的四名大汉,—声刀吟,四把雁翎刀同时出鞘,每把刀都精光如—泓秋水,光可鉴人,锋利无比。
四大汉两前两后,形成进可攻,退可守的四象刀阵,刀吟隐隐如龙吟虎啸,冷气森森。
“住手!”一生直穿耳膜的朗喝传来,接着自书房中步出一位国字脸,双目炯炯有神,气度威严,留八字胡的蓝袍中年人。他身后跟随着一名身材雄伟,满脸虬须,手提降魔杵的壮汉。
蓝袍中年人挥手示意四大护卫退开,毫无畏色地面对银面人道:“我就是李士杰,请闻壮士来意为何?”
银面人沉静地说:“大人能否允准草民进入书房后再禀知?”
要知总督书房是他平日处理公务的地方,乃军事重地,对银面人的要求,总督正在沉吟考虑是否容许……
那知随总督现身一言末发的虬须大汉,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突变,—跨步挡在银面人与总督之间。
“大人请速退入房中。”他以惶恐的口气喝道:“汪领班立即护卫大人安全。其他人员速结阵阻截,谁要让来人越雷池一步将以军法从事。”
九个人立即在书房门口前编成三角形攻击群,可见平日训练有素。那位上前拦阻银面人的中年大汉汪领班,立即护卫总督退入书房。
但总督仅退至书房三步即停步,镇定地问虬须大汉:“宋副统领,你是否认识那位壮士?我想他并无恶意。”
虬须大汉双目仍紧盯着银面人神色紧张地回答:“大人,卑职并不认识来人。但对他所戴的面具。江湖人士却传闻已久。他是当今武林最神秘、最强悍、最可怕的超级杀手报应使者。谁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他今晚戴面具出现在府中,就表示将执行杀人任务!”
总督迷惑地道:“可是本官与江湖人士并无任何恩怨呀!他怎会找上本官呢?”
银面人心中不由暗暗后悔,他原本想以面具来掩饰本来面目,以免别人发现他来总督府。但却想不到府中居然有人认出了报应使者的面具,真是弄巧反拙。
当即摘下面具,并向总督含笑抱拳见礼:“李大春,尚记得沈野否?”
总督闻言—怔,继之虎目一亮,欣喜万状地迈步上前:“李士杰扣见侯爷!”语落准备行大礼。
沈野快步上前托住总督的双臂:“大人千万莫折煞草民了,三个月不见,大人安好?”
总督极力挣扎要行大礼,并急声道:“侯爷,礼不可废。这是皇上的旨意,何况下官是陈阁老的门生。怎敢违背皇上的旨意与陈阁老的嘱咐呢?”
“大人如果仍然坚持,草民立即掉头走人!”沈野正色地道。
总督无奈,只好一再谢罪,立即请沈野进入书房上座,并嘱咐众护卫不准泄露沈野的身份,以及来过总督府,同时命汪领班加强督府警戒。
沈野与总督在书房中分宾主落坐,那虬须大汉则打横坐在书桌旁。
侍从献上香茗后,总督起身介绍:“侯爷,下官身旁这位是京师龙骧卫的宋其宋副统领。”
未待沈野有所表示,接着向虬须大汉道:“宋副统领,快扣见皇上新近御封的武侯沈侯爷!”
虬须大汉立即起立迈步上前向沈野行了大礼。
沈野欲阻不及,急步上前将虬须大汉扶起。连道不敢,并讶然道:“假如在下没走眼,阁下该是早年威震北地的擎天杵宋前辈吧!晚辈不敢当前辈的大礼。”
“那是卑职昔日在江湖的匪号,不敢当侯爷如此称呼。”擎天杵恭声回答:“侯爷,卑职目前任职官方。不但皇上有旨下达文武百官,就是在官场伦理上也该如此。请侯爷万勿谦辞。”
“在下那里是什么真的武侯,这只是权宜措施,你们切勿当真。”沈野有些哭笑不得,这都是家师出的馊主意。他的本意是希望在下以私人身份帮助他的族侄,亦就是文渊阁大学士陈阁老,侦察他外甥被人设计染上毒瘾而被勒索之事,不希望在下介入官方之侦查。可是皇帝却命陈阁老转达要求在下并案侦查方面大员染上毒瘾之事。家师原本要拒绝,但中间夹了一个陈阁老,怕他为难所以故意出了个难题,表示以我—个平民身份,怎能参与官方事务?何况参与调查的成员都是朝廷大员,除非我具有爵位,始能有权侦查,目的希望皇帝知难而退。谁知当陈阁老向他启奏后,他居然满口答应,封了个什么威武候给我。并且还表示,如果家师愿意,他将封家师为镇国公呢!这下可好,搞得家师哭笑不得,亦无话可说了,我也只好很倒霉地将威武侯的头衔,硬着头皮顶了下来。好在这只是—个空衔,并且是暂时性的,也没实权,否则我会急得上吊。“
总督却以怪怪的眼神瞥了沈野—眼,似笑非笑:“侯爷你该知道君天戏言吧!皇上说出的话怎能不算?您那爵位不但不是临时性的,而且是世袭的,将来您的子子孙孙亦是侯爵。
至于您说没有实权。不信您去天下各地的都指挥司及布政司调动官兵或治安人员看看,看谁敢抗命?何况您还有—块御赐玉佩,就如皇上亲临,天下文武百官谁敢抗旨?“
沈野不由听得怔住了,半晌始苦笑道:“想不到皇帝会玩真的!办完这档子事后,在下就将玉佩交给家师,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