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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野这几天来,虽则每日运转十二周“乾坤二线功”,把虾枫蛙灵丹之气引行经脉,融会于内力之中,但还未能全部融合,据为已用,动手之初,只凭一股英勇之气,动功御敌,并借助天缕剑法,妙绝人寰,看来武功似和剑鹰帮三个堂主在伯仲之间,以一敌三毫不逊色,但经过十余招搏击之后,渐感内力不继,运气迟滞,和卡雄三人一比,逐渐相形见缄,头接不暇,全赁四式“奇元八大剑”之玄奥勉强支撑下不败之局。
卡雄是何等人物?龙野内力已近强弩之未,焉能骗得过他,只见他向洛普、西巴招呼一声,剑劲陡境,真力有如波浪翻涌,绵绵不绝,威猛中又夹着诡异奇幻的身法。
龙野越战越觉不利,渐无还手之力,被敌方逼得绕场直退,这时他的剑招已大见逊色,只因他内力孱呈不断之象,龙野正因内力不能随意运化至纯灵境地,故此好几次险此不开故剑开势。
剑光电舞星飞中,洛普拿准时机,剑如雷霆万钧,从红光中直递进去……龙野脸色微变,举剑又划出一招“虚怀若谷”,卡雄冷笑一声,不让他的剑绕完一圈,东海奇剑斜斜架着龙野的蜈蚣剑,这一着果然大见成效,龙野的剑既然不能划弧成圈,便去去生出太极衍生变化的妙用。
如此一来,龙野登时险象环生,突见白光一闪,洛普一剑兜胸射人,闪之不及,身形侧处,剑尖已刺入肩肿之内。
左方的酉巴更是偏激,记恨之心逾于常人,他在断肠古寺被龙野和黄勇合掌击败的那一幕,没齿难忘,孱思报复,此刻见对方中剑负伤,露出破绽,趁势一剑狠狠刺出。
龙野大骇,垫步急退,然而西巴之剑,已闪电般迎着腹卜刺来,龙野这时不但已疲力竭,而且肩受伤,身法不如往常灵便,勉强往右一扭,却已迟了一步,一剑由大腿穿过,鲜血直冒,一阵攻心奇痛,羞点儿晕绝过去。
龙野强忍创痛,仰天一声悲啸,星目闪出怒光,翻腕一招扫出,西巴大大一骇,风力般转了开去。
卡雄狰狞地纵声狂笑道:“小子回你姥姥家去吧!”左掌一扬,呼的一掌,直对龙野劈下。
这一掌可是全力而发,掌势出手,劲风呼啸,威势如巨浪排空,疾猛绝伦,龙野心头一震,运足体内残劲。平胸一掌推出。
两股潜力一撞,龙野闷哼一声,顿觉内腑气血震动,但他乃异常倔强之人,不愿对人示弱。强自远气,压制住内腑翻动的气血,努力稳住脚步不让身形后退。
卡雄冷哼一声,足尖微弹,借势就要扑过去,同时左掌疾拍而出,他武功本就比龙野高强,这招又是蓄势存心志在必得,掌势不但快速无匹,而且猛烈之极,龙野在重伤之余已劲疲力竭,此时不但不就势避开,反而悲声大吼,心一横把蜈蚣剑死掷出,凌厉无比地笔直撞向卡雄。
这柄蜈蚣剑因是精钢练成,份量不轻,又是怒极之下舍命掷出,风声呼呼,非同小可。
卡雄大为凛骇,这时因来势太疾,距离又近,来不及闪避,连忙横剑硬封,砰的一声震的手都发麻不堪,东海奇剑竟脱掌凌空飞出,直向峰下坠落,卡雄又羞又怒,双掌一圈,连环攻击而出。
龙野蜈蚣剑一出手,不敢稍为迟滞,双掌平推,竟又硬接上去,但他已是负伤之人,那是卡雄的敌手,全身被那强猛暗劲震出丈余外,张口吐出几口鲜血,面色蜡黄,身躯再也把持不住,晕绝过去。
卡雄至此才长长吁了口气,向洛普西巴道:“好厉害,尚幸现在能将这小子除掉,否则再过几年,你我皆不是他的对手。”
洛普颔首道:“这是他自找死路,不怪我们手下毒辣,闲话少说,还是赶紧把他废掉,免得夜长梦多,再出意外。”
西巴举步上前,低着一瞥,发觉龙野未死,不加思索,长剑高举就要劈下。”
在这生死一发之际,卡雄突然抢步上前,喝道:“且慢。”同时振臂一推,西巴身形一侧,眼睛餐得比铜铃还大,卡雄这种突兀举动,令他感到十分迷惑,连洛普也一时猜不出他的用意,凝眸一看卡雄,却见他竖眉瞪眼,直瞧着龙野。
洛普悄声问道:“卡堂主可发觉有甚么不对?”
洛普沉吟一下问道:“你瞧这小子的面极像谁?”
洛普摸不着头脑,问道:“谁?”
卡雄沉声道:“我们的最大劲敌北神龙天翔。”
此语一出,洛普恍然大悟,西巴也微带惊诧地想:“不错,要不是卡堂主提醒,我们还在梦中里不过我看他和十五年前,被帮主捉回岛的那位龙射英长得更为相像,维妙维肖。”
卡雄心思慎密,道;“设娱乐的想像不差,这小子必定是北神的孙子,也即是龙射英的儿子。”
洛普摆头道:“这却不能如此武断,天下偶有面貌相似的人,并非奇事,这小子一来武学门派和北神完全不同,绝非终南门下,更非北神所传授,再者帮主在十五年前获龙射英,后来假借龙射英闯之名荡中原,并未听过龙射英有孳种留下,由以上二点可知道这小子并不一定和北神有关。”
卡雄微颔首道:“格堂主分析恰当,令人钦佩,不过蓦然,忽传来叮叮叮数声高昂的琴声,倏又戛然而止,就是那么数声,已使卡雄等三个心头怔忡不安起来。
卡雄面色大变,哺哺道:“琴声!琴声!难道他还在人间?不过就是尚在人世又为何来到中原?”
洛普闻言大惊,问道:“卡堂主,你是说在东海失踪五十余年,风刀琴剑铃的琴声怪影?”
卡雄尚未回答,琴声再度响起,琴音苍凉凄楚,令人神魂飞荡,情怀悲怆。
重伤晕绝的龙野,在琴殒声中,突然感觉脸上一阵寒冷,打了个寒战清醒过来。
这时琴声渐弱,余间绕谷,西巴眼见龙野竟然清醒过来,怒火又起,一剑劈落下去。
龙野此时虽然清醒过来,但重伤之后,不能运集真气,陡觉背上寒气袭来,躲既不脆闭上眼睛等死。
突然琴音叮地一响,余音枭枭不绝,西巴感觉心头猛然一跳,只觉那琴声有着无与伦比的魁力,自己不知如何,手臂一软,劲力全消,那柄剑再了刺不下去。
卡雄和洛普也出其不意受那琴声扰乱,渐觉心神飘落,似欲跟随天风中的琴声,冉冉飞逝,但他们是一代枭雄,定力高强,陡然一惊,知道不惊,赶快一扯西巴的衣袖,用土语道:“快走,这是风刀琴剑铃中的人物,尽快回去报告帮主知道。”西巴一即,不敢多留,急急飞纵退去,刹那间三人身影俱杳。
龙野本来就闭目待毙,一听琴声更是晕晕迷迷,神驰魂飘,浑然忘我,外界一切,宛如无睹,连西巴要杀他的事情,也仿佛忘却。
琴声叮响数声后,奏出一曲,节奏纂密密如天上忽然降下一场骤雨,又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既脆又密,悦耳之极。
龙野为乐声所沉醉,不知身在何处,身上伤痛也暂时忘畜,胸中一片澄明祥泰,一切怨恨悲苦,俱从美妙无比的琴音中化掉。
最奇怪的是他居然在无意中缓缓调运真气,由丹田发出,流遍全身奇经八脉,经十二重楼,重归气海,他真道琴声猛然断绝时,才忽然发觉自己完成了一件什么事,不由得又惊又喜。
要知道龙野这次被卡雄内力震伤了内腑,伤势极重,恐怕不是短时间能够养息复元,此时无意听到琴声,便立刻能够完全使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恢复,这种奇迹,如何教他不惊喜交集?”
“何方高人弹琴治我内伤?”他想,伸手摸摸左肩的剑伤,和低头瞧瞧鲜血兀自直冒的大腿,倏发奇想道:“琴声自治愈他内伤后,便从此中断,一切重又归于寂静。”
龙野又等了半晌,忖道:“可能弹琴的高人已经离开了!”不经意地抬头一望,突然光光熊熊,光华四射,龙野大吃一惊,只知道自己又误入太阳宫阵,赶紧贴地滚退,忽忙抬头望去,原来只是夕阳在天,春霞瑰丽,大地如染上了一层金黄的颜色。
他长吁口气,暗叫一声惭愧,堂堂一个六尺男子汉,胆子如此之小,老是大惊小怪的,思念中,他游目四顾,但见山空人寂,洛普等三人已不见踪迹。
龙野思索良久,他不由感到奇怪,弹琴之人武功实在高不可请,边卡雄等那么厉害的魔王,也被他琴声吓走,由于好奇好的驱使,他真想见见那弹琴的何等人物。
他沉思一会,想到琴声是来自地下,很像是从太阳宫放置古镜的洞中发出。
龙野看看自己身躯,血迹点点,创伤甚是严重,创口有寸余之深,他是天生一股倔傲之气,强忍着伤痛走至巨洞边,但见洞里黑呼呼,冷森森森的,不知到底有多深?他轻轻叹息一声,觉得自己现正委实没有那份功力下洞,他忍痛.地一拖着双腿,缓步向一丝翠竹走去,咬紧雅根忍痛运气,猛然一掌斜斜拍落,一根手臂粗的翠竹应手而断,切口平滑如镜,龙野不禁为之一惊,想不到自己身负重伤,功力甚比往常更见精纯,想必归功于琴声之惊人魔力了。
由于这一奇异发现,更是龙野急于想见一见弹琴之人,拖竹到洞口,将翠竹缓缓伸进洞里,那根数丈长的翠竹,恰好顶住洞壁。
龙野大喜过望,立即攀竹而下,那竹上尽是毛茸茸的小枝,甚是碍手碍脚,他虽然武功甚佳,但因肩腿负伤,略为触及小枝,痛如刀割,是以下落甚慢。
脚尖一落实地,用衣袖拭一下脸上的汗水,微一打量四周,黑洞中但见四周鬼影幛幛,虫呜卿卿,组成了一种令人心悸的怪声。
龙野连忙运行真气除杂念,灵台随即澄明如镜,四周景物也略可看出,自己立足之地乃是洞外一条一面紧靠石壁,另一面悬空的石梁,梁下悬崖,深不可测,他虽不如常人般一见如此奇险而头晕目眩,也吓出一身冷汗,刚才尚幸命大否则跳落时稍有偏差,必然落入深渊。
定了定神,凝眸一望,忽见远外灯光一隐一现,当下极细心地沿着石梁朝那倏现倏隐的灯光走去。
龙野强忍着混身的伤痛,吃力地拖着双腿,走起路来东歪西幌,摇摇欲堕。
这时对崖正有一个姿容绝美,宛如天仙的姑娘,一个人在崖上负手徘徊,蓦见这惊险景况,屏息凝神,情不自禁地为为这个年青人提心吊胆,捏一把冷汗。
龙野内伤虽重,声治愈,但外伤流血过多,情志恍忽,故此好几次险落崖下,总算他功力超人,在千钧一发之际,仍能稳定心神,撑持应付。
对崖的丽人开始不安地耽心起来,暗忖:“他被什么所伤?为何要在重伤之余履此险境?如果他跌下去,我怎样办?”
她这种浓厚不安之感愈来愈重,不知是什么力量,而令她如此?平时她高兴起来,以杀人流血取乐,可是今夜目睹龙野此景,她战战兢兢,忐忑一安。
龙野耳目失灵,对崖的一切,他竟然毫无所觉,只勉力踉踉跄跄的向前走。
他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行了多运,灯光仍然倏隐倏现地,显得是那么遥远,他身体再也难以支持,双手抚着肩与腿的伤口,猛然身形一歪,右脚一落空,眼看就要落向崖下。
忽然远处悠悠扬扬又响起了一阵琴声,隐隐带着激励之意,使人生出旺盛的追求欲和雄心,龙野此时心间猛可一颤,剑眉斜轩,一对俊目精光四射,恢复平昔神威凛凛之慨,不可遏的暗自喝道:“龙野!你能够就这样死吗?”
只见他右脚一顿,立即俨如泰山,稳立在石梁上。
这时对崖倚石坐着男女俩从,男的面目狰狞可怖,宛如活骷髅一般,十只手指俱长着惨白工尖尖的指甲,约达半尺。正不断无弹古琴,额上汗水如珠,显然十分吃力,另一个就是原先个那姿容绝世的姑娘,只见她痴目怔望着龙野,眼光流露出无限躁急之色,道:“师叔,您老人家加点功力啊!虽然您将人家外伤治好,可是却把他刚强暴躁的性格诱发出来了。”
弹琴的老者咄咄称怪,道:“九阳性音虽能使对方性情暴躁,但这曲长恨歌,已重复了三次,按理他应该驯绵如羊才是,但是他却愈来愈躁了,究竟是何道理?”
美丽姑娘又道:“长恨歌既不见效,何不更换“梨花细雨”试试?”
丑老者颔首道:“姑且一试。”他目光凝重,神情庄严,伸手抚琴叮叮数声,更令人神魂飞扬,情怀恶枪。
龙野渐觉心神飘荡,性不我属,但他体内一颗极坚硬的东西觉在这时突然暴裂,喷出两股热流由丹田逐渐上升,刹那间流遍全身;使他忍受不住体内的焚烧,一身热能,亟待发发,当下伸伸臂膀,提气起混身的内劲,猛吼一声,双掌向石壁劈去。
一声轰天巨响,那坚硬的石壁,竟被他劈下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