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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剑飞龙记-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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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英烈步伐虽乱,心神仍定,身体踉跄向前直跌几步,双掌早已齐护头顶,一招“双凤朝阳”,意欲死里求生。
  好个单虎,见杨英烈临危不乱,心中虽然暗暗钦佩,手上却是更紧,只见他右掌在半空中忽然向侧一滑,改向杨英烈的左臂抓去。
  杨英烈长剑一失,败象已呈,双掌护项,原是死里求生,招式用老,再也无法躲闪,只听得一声惨叫,左臂血流如注,一阵急痛攻心,身体早已支持不住,迎面一翻,跌在当地。
  追魂煞单虎,此时得意已极,怪笑道:“老匹夫,不让你多受痛苦,老爷送你一鞭,也好早登西方极乐世界。”说时右手单鞭高举,直朝杨英烈的脑袋砸下。
  卞家骏在旁早已将身形腾起,直向场中落去,嘴上急骂道:“不要走,吃少爷一剑。” 说时手上更不怠慢,右手长剑早向单鞭上撩去。
  追魂煞单虎早从六师弟要命煞诸光嘴里,知道卞家骏武学平常,岂把他放在眼里,正想剑鞭相交,震脱出他手中长剑。
  卞家骏身悬半空,单虎却是身稳形定,剑鞭未交,胜负形势已定,想不到一交之后,脱手飞出的不是长剑,却是追魂煞单虎手中的单鞭,不但单虎心中一愕,连卞家骏也暗觉惊异不止,当下更不迟疑,手中剑一紧,直取单虎咽喉,一剑刺去,血光顿现,正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第十九回 清笑落长空 轻解危劫 沉声破黑夜 详谈恩怨
  上回说到卞家骏救人心切,长剑迎着单鞭一挡,自己手中长剑纹风未动,单虎手上的单鞭却早已脱手直飞出去。心中虽然暗疑不止,手上长剑却更不怠慢,一招“苍龙出海”,直刺单虎咽喉。
  追魂煞单虎只觉得剑鞭一碰,一股罡风直向自己手腕逼来,若不急于躲闪,这右腕上准保要挨一下好的,这才顾不得手上单鞭,赶紧一撩兵器,右腕倏地往下一沉,只见一团黑鸦鸦的东西,一闪即过。单虎出道以来岂曾被人如此戏弄过,不禁气得怪叫连天。
  单鞭一失,长剑早已直奔咽喉,单虎毕竟武学有了根底,临危不乱,一招“狮子摇头”,长剑落空,却想不到右脸颊上又重重挨了一下,打得鼻破脸肿,鼻血直流,一团黑鸦鸦的东西碰到了脸颊,掉下地来。单虎顺手一抄,早将那团黑鸦鸦的东西接在手里,在灯火下一瞧,却是一只芒鞋,当下眼珠一转,知道有人暗算,禁不住怒声大骂道:“有种的站出来,单独与老爷较量几手,偷偷摸摸地在暗中算计……。”
  单虎骂声不止,早听到一个女子清脆的笑声道:“好小子,赏你两只芒鞋,你竟领受不起,却说别人暗地算计,只怕我一现身,不骇破了你小子的胆子才怪哩!”
  卞家骏闻言一喜,还以为昆仑教门下瑶华仙子徐霜眉赶到助阵,赶紧长剑护身,右手提起受伤躺在地上的杨英烈,一扭身躯,往场外就奔。
  追魂煞单虎眼见到口的肥肉还被别人抢去,心中更是暴怒,双掌一分,一面留神暗器,一面进身抢攻。
  卞家骏左臂挟着杨英烈,身躯转动不便,脑后掌风已到,迫得回身御敌,却已见东北上咬咬窜来三条黑影,为首一个身材纤细,似乎是个女子,后随两个,却正是灵璇灵玑两位道长。
  那女子格格一笑,清声道:“你要我跟你单独较量几手,这正对中了我的心坎儿,来来来,现成的场子,你那根铁麻花黑暗里向哪儿去找?不如把你的螳螂七煞爪施展出来,让姑娘指点你几下。”
  灵璇灵玑道长身形窜的更急,嘴上大叫道:“家骏贤侄,杨大哥身上中螳螂七煞爪,见不得风,好在我凭五年时间,配得了专破螳螂爪的良药,把他交给我吧!”
  原来灵璇员玑,为了采配药材,这才跑到苗山,降那毒蟒,为的是要那蛇胆炼药,前文均已详述,此处不过略补一笔。
  追魂煞单虎眼前一亮,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早已盈盈而立,借着灯火一瞧,只见她一头秀发垂在脑后,秀丽的脸蛋上微露娇嗔之色,身披紫色长袍,却是赤着双足,露出白晶晶的一段小腿,真令人见了禁不住生出怜爱之心。
  那姑娘未说先笑,伸出葱管样的指尖轻轻一点,问道:“你说要单独较量几手,怎么我来了你又不动手,老望着我干吗?难道打算使什么迷神邪法不成。”
  单虎心中虽是惊疑不定,眼看着是一个女娃子,生得皮娇肉嫩,弱质可怜,却也不敢贸然动手,先把自己刚才那份凶焰收起,换了一副笑脸,拱手道:“姑娘贵姓,与卞家有何关系,却要来插手管这闲事。”
  那姑娘仍然嘻嘻一笑,答道:“我的姓名,你还没有福气知晓,卞家与我亦非亲非故,只是姑娘一见你们打的热闹,禁不住手儿痒痒的,也来玩几手。”
  单虎脸颊上挨了一下,怒气早已按捺不住,那里还禁得住别人冷言冷语,当下把心一横,不假细思,正欲拉开门户动手出击,却已见师弟无常煞刘振抢步上前,双手一拱,说道:“久闻峨嵋吕姑娘大名,只是无缘相见,今日幸遇,不知吕姑娘有何指教?只要在下能做得到的,莫不听从姑娘意见。”
  原来这无常煞刘振,久在川滇道上行走,当然知道紫衣罗刹吕曼音的大名,一见此女竟然出手相助,心中已料到八分要糟,惟恐单虎不识时务,贸然出击,这才赶忙上前,将话向单虎点醒。
  追魂煞单虎一闻紫在罗刹吕曼音之名,早听说她下手毒辣,非死即伤,江湖道上哪个见她不惧怕三分,心头不由一惊,当即堆下笑脸,说道:“原来是吕姑娘,在下姓单名虎,奉了敝师沙九公之命,到这绍兴府杨家庄,找那杨英烈……”
  单虎话尚未完,已见吕曼音脸色一沉,继又格格笑道:“叫杨老爷子,他那一大把年纪,你们这些年轻后辈,连个规矩都没有了。”
  单虎竟也乖乖听话,连忙改口道:“是,叫杨老爷子,在下拜访杨老爷子只是了断一件旧事。”
  吕曼音顽皮地娇嗔道:“我又不问你的家谱,管你叫什么阿狗阿猫都好,你把沙老头子拉出来,可骇不住我;不过你既然说出来了,我倒也得问问,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单虎略一踌躇,方道:“只不过为了一支金龙幡,听说已由卞某人送到杨老爷子庄上收藏。”
  吕曼音稚气地说道:“为了一支金龙幡,那还不容易,你们要什么样儿的说出来吧!一个小玩意儿值得几两银子,何必这样拚死拚活。”
  追魂煞单虎听得吕曼音东扯西拉,全没有把师父沙九公放在眼里,忍不住恶怒又生;还是他师弟无常煞刘振机警,赶忙上前陪笑道:“吕姑娘休得取笑,这龙凤双幡当年扬威江湖,名震武林,要是一件普通玩意儿,在下何必跋涉数千里,劳师动众,远道赶来。”
  吕曼音仍然格格发笑,说道:“喔!你提起龙凤双幡,我倒记起来了,听说西藏黄教派雷迅等人为了金凤幡,也是劳师动众,赶下江南。”
  无常煞刘振面色微变,故作镇静地答道:“这个在下倒没有听说。”
  吕曼音突然脸色一沉,厉声道:“你还没有听说,我却都碰上了,不管你是为了金龙幡也好,金凤幡也好,反正龙凤双幡的事,咱姑娘一手全搅上了。”
  追魂煞单虎与无常煞刘振二人,面面相觑,无法下台,那边厢要命煞锗光,背着身负重伤的夺魄煞金亮,呆呆地站在当地,欲进不得,欲退不能。
  吕曼音复又格格作笑,柔声道:“怎么你们还不走,难道还要送你们一阵。”
  追魂煞单虎赶忙抱拳陪笑道:“姑娘吩咐,在下天大胆也不敢不从,只是敝家师前面,在下不知用什么言语交待?”
  吕曼音厉声斥道:“本当不同你们废话,却见你小心陪礼,低首下气,这才免去你们的见面礼。沙老儿要见我,我正愁找不到他,回去告诉他,三月十五子时,黄岩括苍山青翠峰顶,我同西藏黄教派雷迅有个不见不散的约会,沙老儿有兴致,不妨前来凑个热闹。话到此处为止,你们赶快上路,免得让我瞧着生气。”
  螳螂派门下弟子那敢再有什么意见,诺诺连声,背着受了重伤的金亮,狼狈退去。
  此时卞家骏早已将吕曼音的芒鞋捡回,一见来敌已退,愁绪顿消,赶忙抢步上前,深深作了一个长揖,双手奉上芒鞋,恭声道:“要不是吕姑娘赶来相助,恐怕这杨家庄早已毁在螳螂派的手里,姑娘再生之德,晚辈没齿不忘。”说毕,又是一个长揖。
  吕曼音把芒鞋接过,顺口道:“你替我找回来了,多谢你,这是我送给那叫什么虎小子的见面礼。”
  卞家骏这才恍然大悟,追魂煞单虎那末高的功夫,竟会一招之下败在自己手里,原来都全靠吕曼音的暗助之力,忙致谢道:“多谢姑娘出手相助,不然晚辈此时早已丧在钢鞭之下了。”
  吕曼音格格一笑,问道:“你是何人?谈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
  卞家骏垂手答道:“晚辈乃大同神拳卞氏后代,贱名家骏,杨老爷子是先祖父的弟子。”
  吕曼音漫应道:“哦!你就是神拳卞玉龙的孙子。”说时随意地向卞家骏望了一眼,咦了一声道:“杨老庄主呢?他的伤势怎么样?”
  卞家骏全神贯注着场中情形,听到吕曼音一问,这才记起了杨英烈左臂受了螳螂七煞爪,要是没有螳螂派独门秘传解药,一个对时以内,性命难保,顿时着急地道:“待晚辈追下去,取不到解药,誓不回来。”
  吕曼音皱了一皱眉尖,埋怨道:“你怎么早不说,这时候他们早走远了,又要我费事。”说时把芒鞋一紧,正欲起身赶路,忽听得背后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吕姑娘,请里面坐,今天晚上真把你辛苦了。”
  吕曼音回头一望,已见灵璇道长从容地从厅堂里走出,慢慢地走到吕曼音身旁,以礼相请。
  卞家骏在旁已急不及待地问道:“灵璇师叔,杨老爷子怎么样了?”
  灵璇微微一笑,说道:“贫道早料得螳螂七煞爪含有剧毒,花了五年时间,找到了子母乌龙草,配合了赤练蛇的心胆,用文武火七七四十九日煎熬,炼成了起死还魂解毒丹,不论螳螂七煞爪伤在何处,药到病除,不遗留一点后患。”
  吕曼音回颜作喜道:“那末杨老庄主已经不妨事了?”
  灵璇道:“剧毒已解,再无妨碍,不过精神上还没有恢复,总得将息一两天。”
  卞家骏听说杨英烈伤势无碍,神态顿然轻松,恭身请道:“吕姑娘,请到厅堂小坐,晚辈尚有请教。”
  吕曼音答道:“我正要找杨老庄主谈谈,家师带来一封书信,也需当面交给杨庄主。”
  卞家骏赶忙抢在前面引路,吕曼音与灵璇道长缓步随在后面,此时大厅上早已排开了坐位,杨英烈斜靠在太师椅上,面色虽然略带苍白,精神却还不错,一见吕曼音等进来,正欲勉强起身相迎,吕曼音已抢先几步,说道:“杨老庄主,你我自己人何必客套,家师命我前来向你请教。”说时就将书信取去,旁边伺候的家丁,早将书信接过,交到杨英烈手上。
  杨英烈尚未拆开书信,即欠身向吕曼音问道:“在下问候静因师太老人家安好。”
  吕曼音谢道:“家师托福,倒也福体安康,精神如昔。”当下各人分别就了坐位,卞家骏也在下首相陪,家丁献上香茶,杨英烈已将静因师太书信读毕,不觉喜上眉梢道:“静因师太念念不忘卞门之后,这龙凤双幡重聚有日了。”又向卞家骏望了一眼,继续道:“家骏,还不赶快向吕姑娘拜谢,远道而来,不但救了你我性命,日后这龙凤双幡还全靠吕姑娘大力哩。”
  吕曼音赶紧阻拦道:“卞兄刚才已见过礼了,不必多此繁文缛节,我尚有正事请教。”
  杨英烈答道:“吕姑娘,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好了,不必客气。”
  吕曼音道:“我二次再下江南,家师信上谅已一一说明,未知老庄主意下如何?”
  杨英烈道:“这一切在下俱正在安排妥当,不过徐士奇这人脾气急躁,性如烈火,倒是一位刚烈汉子,纵然遇上身家性命大事,从不向别人求助。”
  吕曼音着急地道:“那末金凤幡与西藏黄教派的梁子,他能独自担挡起来么?”
  灵璇道长在旁插言道:“四十年来,听说他在武学上力下苦功,未知他的进境如何?”
  杨英烈略一沉思,说道:“武学上虽然高过在下,要论独力对抗西藏黄教派,恐怕还是力有未逮。”
  吕曼音接声道:“那便如何是好,按理说我是局外人,当事人不要我出面,我怎能够把事搅上身来。”
  杨英烈微微一笑道:“这些过节,静因师太早就料到了,所以才要你先来找我。”
  吕曼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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