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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疑惑,但立刻被他用以下论据驳回:“若不是心里有鬼,为何要住在这种远离人烟的山林当中?就算不是十恶不赦的无良富人,也定是有所古怪的。”
仿佛是要证明他的话,当一行三人赶到宅子附近打探状况的时候,果然见到宅院周围盘桓着一些带着刀棍等武器的人,却又不像是家丁打扮。田墨一眼就瞧出那些家伙是有武功底子的,徐十三也就更加得意于他的推测:“若不是有不可告人之处,又怎么会派那么多懂武的人来把守?”
看上去的确是不太合理没错。三人又在肚子咕噜咕噜乱响的尴尬情况下商量了片刻,最终决定,就拿这豪宅开刀了。
于是,等到夜半,由田墨打头,三人挑了处无人守备的后墙,翻墙而入。
宅院中偶尔闪过提着灯笼带着长剑或棍子的人,显然是在巡逻。不过好在此时已经过了二更天,正是熟睡的好时候,巡守之人也都各自打着哈欠没人在意。加上田墨这多年的捕头工作也不是白干的,对巡守的盲区甚是明了。另外许一萝这个盗墓贼也是做贼的专门科,三人一路于回廊红柱之后遮遮掩掩,倒也没被人发觉。
正当三人到处寻找着书房、主卧室等金银财宝可能存在之处时,却见东厢有一间屋子内,灯还亮着。徐十三心下生奇,猫着腰偷偷过去看个明白。
田墨做了手势唤不回他,干脆懒得管他,继续寻找钱财贵重物品去了。而许一萝,则被徐十三比了口形无声地招呼了过去。
二人弯身藏在窗棂之下,徐十三悄悄地探了脑袋,学着戏文中所说的那般,用口水湿了手指在纸窗上戳了一个洞。
“爹,那么多对手,各个武艺高强,咱们当真能抢来那本秘笈吗?”一个面色如玉长相清秀的青年,侧站在桌边。一个玄衣老者背对着窗口,坐在桌前,手臂微动,似乎是在喝茶。
“孩儿,你该听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典故吧。”老者沉声道,引来青年的颔首。
“孩儿明白了。爹您的意思是,趁着那女魔头和武林各派高手动武至两败俱伤之时,再从中夺取秘笈?”
“女魔头”三个字冲入徐十三的耳中,让他震了一下。不敢动作幅度太大,他微微转动了脑袋,望向许一萝。只见她面色发白,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将她拉下。二人不敢再从那洞中偷窥,只是藏身于窗棂之下,屏住呼吸听着。
“我儿果然悟性极高。”那老者的声音之中有些赞许。
“孩儿不敢当。只是,孩儿仍有一事仍琢磨不透。纵使在那‘诛幽大会’上,那女魔头当真不惧与众人动了手,爹您又如何能料她定会将那秘笈带在身边?”
“这就是你阅历不足了。首先,那九幽鬼姬独来独往、行踪飘忽,既然无人托付秘笈,唯一的可能就是带在身边或是藏于洞府之中。但素来听闻那鬼姬武功高强,为人定是自负,比起洞府,秘笈自然是带在身边更为安全。加之,那女魔头得到秘笈不久,定还未练成上面所记载的惊世神功,需要带在身边时时修炼琢磨。三者,传闻那秘笈是藏于天下难寻的神兵当中,得此绝世神器,更是如虎添翼,她怎会将那神兵离身?”
神兵?秘笈?什么跟什么呀!许一萝和徐十三越听越糊涂,皱紧了眉头,恨不能抓着那老头问个明白。可自然是有贼心没贼胆,只是大气也不敢出地蜷了身子,继续偷听。
“原来如此,孩儿明白了。只是,若是有其他人跟我们同样的想法,那这个‘渔翁得利’的局面,却仍是等不来的。”
“你的忧虑倒也没错。不过为父已经早做好准备,布下棋局。你可记得前阵子那鬼姬挖了个富婆的墓?”
“记得。孩儿一直奇怪,为什么爹非要说那富婆是咱家的亲戚?这点,这段日子,孩儿时常思忖,却是参不透。望爹爹明示。”
“也不怪你,你尚年轻,缺乏江湖历练。当初为父趁那盗墓一事,当中宣布哀莫大于心死,决定退隐江湖。这一来,这‘诛幽大会’表面上我们自是不参加的,而别人也便不会想到和防备我这已经退隐的老人家。”
原来他是那日说书胡师傅口中的紫云掌门宫紫仁!
徐十三这下可听出来了。这老头子想得倒是美得很!只是,那什么劳什子的神兵和秘笈,作为当事人的“鬼姬”和跟班甲乙,连个影子都没见到过!他们能找得出来,才是出了鬼!
在唇边勾勒出嘲讽的弧度,不过这嘲笑不多会儿立刻僵住:神兵和秘笈倒也罢了,那个“诛幽大会”是怎么回事?身为主角的他们,能选择不出席吗?
如此思忖到的徐十三,只是将手掌收紧,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仍然捏着江湖中叱咤风云的“九幽鬼姬”的手,也没有意识到“身为主角的他们”一言,已经是完全将自己的行动和鬼姬归类在了一起。
之后宫紫仁和他儿子又扯了些什么,徐十三已经没有注意去听了。因为他看见了远处隐隐而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还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袱——好个田墨!这么快就得手了!
看见田墨向他们招手,示意收工,徐许二人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贴着地面爬出窗棂范围,动作缓慢得像是乌龟,没发出一点声响。
田墨见了正觉得怪异:这两个缺乏危机感的家伙,怎么这时候这般小心得过分了?
二人爬到安全区域,给依然在疑惑的田墨做了一个“快撤”的手势,一边拔足狂奔,直奔来时的那面后墙。来时怎么也够不上墙壁的徐十三,此时竟然激发出难得的潜能,跳了两遍就在许一萝的帮助下够上了墙头。
直到三人爬出墙外,躲进密林中,徐十三方才把刚才听到的话告诉了田墨,惊得田墨出了一身的冷汗,“你……你是说,我们刚才偷的,是紫云掌门的宅子?天!我们竟然没给逮住?”
不愧是常识论者,第一反应是感叹自己的幸运,竟从武林高手的家中偷了一堆东西,还没给发现!这种好运道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徐十三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道:“这便说明,你有做贼的天赋啊!连老天都让你那么有贼运!”
这番话引得田墨死瞪他,“做贼的天赋谁要啊!”
许一萝没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他背后硕大的包袱,以事实说明问题。
“就是!”徐十三跟着帮腔,“若不是天生贼性,怎地手法如此利落,收获之丰实是我们未曾料到的啊!”
田墨在二人一搭一唱的指控下,急得直挠头,“根本不是我有贼运,你不觉得我们这次潜入过于顺利了些吗?”
这句话让先前一直着迷于取笑田墨的两人安静下来。许一萝敛起了眉头,半思索半问道:“话说,这宫家好歹是个武林世家,怎么会容我们这么简简单单就闯了进去?”
“对,”徐十三跟着插话,“还有,我们适才就藏在那窗外,以宫老头那般修为,怎么会完全察觉不到我们的存在?”
田墨点了点头,“这次算是我们撞了大运。刚才我躲在柱子后,听到两个守卫说道,就在前两天,‘盗君子’来了宫宅作案,却给守卫们发觉,空手而归……”
“盗君子?!”徐十三惊呼,“就是那个传说中专拿武林世家和各大门派下手的神秘盗帅?!那可就奇了,听说他可从没失手,怎地在这宫家碰了个钉子?”
许一萝点头道:“难怪咱们如此顺利。这宫家不日前刚刚重挫了盗君子的锐气,想必定是得意得很,洋洋自喜之下,这两天守卫自然也就松懈下来。所以,咱们三个三脚猫,倒是拣了便宜了。”
“哈哈,”徐十三拊掌大笑起来,“这么说来,还是咱们的田墨田捕头贼运亨通嘛!第一次作案,竟有‘盗君子’在前做了引路石,这正是天意啊!”
眼见那二人又要拿他调笑,田墨自认自己一张口哪里抵得过那二人说相声似的一搭一唱?终是要败下阵来,于是只有露骨地转移话题:“闲话休提。那现在要如何是好?”
“就这么逃跑也太便宜那老狐狸了,”一想到那老奸巨猾的宫紫仁盘算着怎么重伤鬼姬夺宝,徐十三就一肚子火,“就算他以为鬼姬是恶人,也不该用如此下作的法子伤人夺物!咱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总是压不下这心头一口恶气!”
难得的,一向以正义官差自居的田墨也没有出言反驳。这宫紫仁虽为一代宗师,可依刚才这番言论,确实是够伪君子的。无论以“诛杀魔头为民除害”之类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做掩饰,杀人夺宝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这好办。”
一直不动声色的许一萝开了口,只见她在地上拣了块碎石,径直走到宫宅墙边,大大地写出一行字来:“杀虫刷碗,好事一桩。九幽鬼姬,留。”
“唔……”徐十三愣了一愣,随即喷笑开来,边鼓掌边道,“对!就这么招!既然县民们都扭曲误解成屠城,在此留下相同的言论,或许会被传成连环杀人案件呢!别说打不过他们,就算真有那本事,咱们也做不来那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吓吓他们总是行的吧!”
“走,”许一萝将石头随便一丢,也不嗦,打了个响指,“吃饭去。”
第四章 是非分不清
下山之后,三人寻到最近的一处小镇,找了间当铺当了点现银,先是好好地饱餐了一顿。随后,将银子自己留下了些,剩下的尽数散给了乞丐,以及丢在那些草屋毛棚、看上去甚是清贫的农家门口。
在此过程中,徐十三不止一次地表示:此等劫富济贫的好事,正是平反的大好时机,怎么也得留下个“九幽鬼姬”的大名。然而这个提议刚刚出口,就被许一萝以“还嫌事端不够多吗”几个字给堵了回去。
三个人一时便也没了什么目标,商量合计了一下,仍然没能统一出一个去处来。一时闲来无事,生性多事的徐十三又拍了手掌提议道:“何不留下来听听,看那宫老头有没有给吓得魂飞魄散?”
这一个提案立刻勾起了另两人的好奇心。当下,三人找了家路边的茶摊子坐定,竖起耳朵搜集起四面八方传来的八卦。
茶楼酒肆一向是信息交流之地。无论江湖上的消息也好,或是镇上村子里发生的鸡毛蒜皮也好,都在一壶茶一碟花生一碟瓜子之间,以超越风的速度传播开来。从“河州大侠新娶了一房媳妇”到“镇北的王老汉嫁了女儿”,再到“张大婶家养的猪又下了一窝崽”,事无大小,到了这茶铺子来都是上好的谈资。其中不乏趣闻,听得徐十三“噗”地喷了茶水,抱着肚子拍桌直笑,“哈哈,乐死我了!那家伙好……好强!”见他一副笑断肠子的样子,坐在他左首的许一萝斜去了一眼,那表情明摆了在说“至于吗”。可坐在他对面的田墨神情可便没这么安然自在了——刚才徐十三一喷之下,满口的茶水正对准了田墨,害得他现下头发上还滴着水珠子呢。
眼见他一副顿时黑下来的脸孔,徐十三也不在意,伸手向碟中抓了一颗花生,直抛进嘴里。细细嚼了咽下肚,方才将疑惑问出口:“耶?你们怎么都不笑?刚才那桌人说的笑话,可真把我乐死了!”
“也没见你当真乐死。”许一萝轻描淡写道,捧了茶杯小啜一口。
“许姑娘,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啊,”见她放下茶杯,徐十三立刻顺手给她斟满,“我那是比喻!是修辞!你何苦这么认真?”
她瞥了他一眼,一脸“谁和你计较了”的神气。这表情让徐十三敛去了面上笑容,微微锁了眉头,难得正经神色地道:“许姑娘,我一直就很想说,你一直这样可不行。既不将自己在想什么说出口来,又不常笑,会把自己憋出病来的!”
“那要如何?”她并不在意他的话,抿了抿茶接口道。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敷衍。
“当然是有什么说什么啦!生气就要大声骂出来,高兴就要笑一个前仰后合,”他先做出一个气愤的表情,又做出了一个大笑的神情,方才继续道,“你见任何事情,都像是冷冷淡淡的样子,遇到好玩的事情也没见你开怀过。姑娘家,要常常笑才会好看嘛!”
“对谁笑?”许一萝在唇边勾勒出嘲讽的弧度,“尸体吗?”
“呃……”徐十三这才会意过来:她因为干的是盗墓一行,往往昼伏夜出,见到的死人比活人多。好容易白天露了露脸,可是世人都道“九幽鬼姬”许一萝是个天大的女魔头,手段如何如何残忍毒辣,这又让她如何笑得出来?
一番思忖过后,徐十三抬了眼,见她低垂了眼眸望着杯中茶,下意识地,他伸出双手,将她的面容扶正,对着自己,“你还有我们啊!可以对着我们笑嘛。”
什么叫“我们”啊?我可不想和你这个当众摸人家女孩子脸蛋的登徒子有什么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