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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稳私,小妗和这样一个男人在一起,怎能幸福?”
他越说越怒,又道:“郭超然练武成痴,纵深爱小妗,必不懂怜香惜玉,最多只是金银玉玩、绸缎绫罗相供,女人只有这些,能开心吗?”
一席话说得林若飞哑然。
宝宝愤愤不已,道:“你们这些臭男人一天到晚争名夺利,根本不在乎女人的心事,哼!”
重重一“哼”,便先走了。
林若飞怔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然后他就再也看不到秦宝宝。
子午岭,黑云楼。
卫紫衣无端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卷宗,忽喜忽忧。
卷宗上记载着秦宝宝离山后的一切所为。
忧的是秦宝宝屡次遭险,喜的是宝宝总算安然无恙。
最新的消息是说,宝宝现在已在青城。
青城在四川境内,四川有唐门庇护,宝宝应该不会有差错的。
不过宝宝离山日久,卫紫衣无时不在担心,小家伙愈走愈远,愈玩愈心野了。
卫紫衣掷卷于桌,道:“得把小家伙抓回来了。”
他吩咐道:“去请三领主来,我在山下等他。”
展熹身为大领主,社中事务繁多,不可擅离,二领主子丹负责守卫子午岭,也是要职。
大执法阴离魂新婚不久,不喜远游,所以最适合的人选就是三领主席如秀了。
席如秀老于江湖,为人风趣,会说各地方言,带他去,旅途不至无味。
席如秀好酒、好色,最喜在江湖厮混,所以一有机会出山,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席夫人性情温顺,最擅吃醋,她对席如秀当然是放心不下。
不过有卫紫衣在,席夫人还是很放心的。
卫紫衣驻马山脚,远远地见席如秀打马飞奔,笑嘻嘻地来了。
卫紫衣笑道:“远游在即,不亦乐乎?”
席如秀笑道:“如鱼入水,不亦乐乎。”
两个人相视大笑。
席如秀道:“这一次去哪里?”
卫紫衣道:“去青城。”
席如秀道:“青城观观主余半城,已有多年不见了。”
卫紫衣笑道:“你还记得他?”
席如秀笑道:“当年为一名红妓,打得不亦乐乎,我怎能忘记他?”
卫紫衣笑道:“他自然也是忘不了你的。”
两个人相视而笑。
青城离京城有千里之遥,在卫紫衣赶到那里的一段时间里,宝宝会做什么呢?
宝宝为何会到青城来?
她是跟着两个人来的。
这两个人一个叫“开山斧”宣同,一个叫“伏地钟馗”马日成。
这两上人在江湖不算多大的角色,秦宝宝注意到他们,是因为她曾在张真人的酒宴上见过他们。
以这两个人的武功,一定是不得不加入张真人的“光明教”的。
那么他们的出现,一定是为张真人做事的。
所以秦宝宝才跟了下来。
于是他们就到了青城。
宣同和马日成这一路上,日子一点也不好过。
他们有时候忽然发现本来很香的饭菜变得不可下咽。
又温又热、又醇又香的酒,忽地变成了醋。
最倒霉的是,有一次他们在被窝中发现了许多缝衣针。
当他们发现这些针的时候,他们身上已不知有多少处针痕了。
这还是小事。
在到达青城之前,离青城尚有百里的时候,他们膀下的马莫名其妙地把他们摔下来,最后死去。
所以最后一段路,两个人用了三天才走完。
他们身上的银子也在一个拥挤的集市上被窃。
所以当他俩到达青城时,已变成十足的乞丐。
有时他们会想到去偷、去抢,倒霉的是,每一次偷东西都被识破,每一次抢来的钱第二天又没有了。
他们不敢发火、不敢骂人,因为他们知道戏弄自己的一定是个高手。
不过只要一到青城,就什么也不怕了。
现在他们终于到了青城。
青城乃天下名城,青城山之美、之奇,观者无不动容。
青城山有观,名曰青城观。
青城观三百年前,已经是武林发源之地,青城派也早已列入八大门派之中。
宣同和马日成在来到青城之后,既不敢偷东西,更不敢去抢。
有谁敢保证他们偷抢的目标不是青城派的人?
到达青城,首先是必须解决肚子的问题。
宣同和马日成希望青城的人比别处的人慷慨一些、仁慈一些。
因为他们已经三天没有吃一顿象样的饭菜了。
他们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站着,伸手向过路的人乞讨。
青城人很慷慨,他们很快就得到了足够吃两个热馒头的铜板。
就在这时,人群里有个孩子叫喊:“有贼呀,有贼呀,帮爹买药的钱被贼偷走了。”
人群立刻围了过来。
不管是哪里的人,只要是遇到这种事,都不会放过的。
小孩子是在宣同和马日成面前哭的,所以人群自然以他们三个人为核心。
宣同感到有些倒霉,为什么那个可恶的贼偏偏在自己面前偷钱?
这样他们只能站在这里了,因为逃走会被别人误会的。
他们一点也不担心,因为这一次他们的确没有偷钱。
小孩子只有十三四岁,虽然衣衫朴素,但模样很让人喜爱,看到他掉泪伤心的样子,人群中已有老太太陪着唏嘘。
有人问小孩:“钱怎么被偷的?”
小孩子喊道:“我也不知道,我一走到这里,就感到有一只手伸进我的口袋里。”
大家的目光立刻转到宣同和马日成的身上。
宣同和马日成丝毫不紧张,做贼才会心虚,他们并没有做贼。
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走到他们面前,冷冷地道:“钱是不是你偷的?”
宣同摇头,年轻人冷笑道:“可不可以让我搜一搜?”
搜就搜,宣同一点也不担心。
年轻人把手伸入宣同怀中,脸色立刻就变了。
他的手慢慢伸出,手上有一个钱袋,里面装着满满的铜钱。
宣同和马日成惊呆了,这一袋钱是什么时候到怀中去的?
年轻人做事很仔细,他先问小孩子道:“你去了多少钱?”
小孩子道:“一共九十七枚铜板。”
年轻人一枚一枚地数着,不多不少,正好有九十七枚铜板。
年轻人怒道:“你们袋中,不多不少,也正好有九十七枚铜板。”
宣同很想解释,如果自己有九十七枚铜板,早已溜了,何必站在这里等着挨揍?
他没有时间解释了,因为拳头已经飞了过来。
很多人、很多的拳头。
在任何地方,抓到小偷的规矩都是一样。
先打个半死再说。
宣同和马日成虽然又累又饿,但毕竟身怀武功。
他们终于逃了出来。
他们在一个小巷中休息,相互看着对方身上的伤势,唯有苦笑。
宣同道:“这一定是有人在捣鬼,一定是路上的那个人。”
马日成苦笑道:“他为什么总是害我们,我们和他有仇?”
宣同同样苦笑道:“不知道,自从入了‘光明教’,我们的好运就没有了,还要到这里来出苦差。”
“嘻嘻,嘻嘻。”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嘻笑声。
这种饱含嘲讽的笑声对宣同和马日成来说,实在太熟悉了。
一路上,每一次他们很倒霉的时候,总是会心惊胆颤地听到这种声音。
他们试过,逃避是逃不了的,现在他们只是想见一见,究竟是谁在跟他们过不去?
随着笑声,从一个巷子里跳出一个神气活现的孩子,摸着小脑袋,睁着溜溜转的眼睛,笑嘻嘻地道:“好不好玩呀?这一路上,旅途愉快吗?”
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赖他们偷钱包的小孩子。
马日成只魔得气往上冲,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星来,他吼道:“小兔患子,原来一路上是你在作弄我们。”
这个小家伙就是我们的天才儿童秦宝宝,秦宝宝能够让人骂他是兔崽子吗?
答案是否定的。
马日成忽听得“啪啪”两声脆响,两边脸颊立刻火辣辣起来。
秦宝宝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净俐落地打了马日成三个耳光。
马日成毕竟是个二三流的角色,武功也不算差,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打耳光,以后在江湖朋友面前如何交待。
手腕一抖,从腰间解开软索,一记“横扫千军”,扫了出去。
软索出手之际,才发现面前已经失去了人影,然后觉得后腰的穴眼被一根硬硬的东西一戳,一只抓住衣领的手将他头顶朝下撞了出去。
他的脑袋朝地面撞去时,看到一张憔悴的脸。
这张脸是属下宣同的。
马日成的脑袋就撞到宣同的脸上,两个人几乎同时昏了过去。
秦宝宝挥了挥手,望着地上的两个人觉得很得意。
这一次下岭来,第一次有动手的机会,看来自己的功力又进步了许多。
唯一遗憾的是,马日成的脑袋本该是撞在宣同的脑袋上,而不是脸上。
看来自己这一手“砸”人功夫,还须练习练习。
本来很僻静的巷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桌子上有酒,椅子上有人,这人的手上执着酒杯。
这人一身黑衣如墨,面孔苍白,不是谢灵均又是谁?
谢灵均自斟自酌,竟似全没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
好象是在一间雅室里,听着曲,喝着酒,除了酒,什么也不想似的。
秦宝宝撇了撇小嘴,一脸不屑的样子,道:“扮俏吗?嘻嘻,小心不要把砂子喝到肚子里去。”
此时有风,巷中多沙,风起而舞。
谢灵均仍然没有向这边看一眼,不过却放下了酒杯。
他叹了一口气,道:“这么可爱的孩子怎让我忍心下手?”
秦宝宝道:“不忍心就别下手。”
他一步跨出,就准备溜了,不想刚进入一个巷口,就见面前仍是一桌、一椅、一人。
秦宝宝惊道:“你是鬼吗?会飞呀?”
谢灵均慢悠悠道:“不错,我是鬼,索命鬼。”
宝宝知道自己绝非谢灵均对手,当务之急,溜之大吉。
可是谢灵均的轻功神妙,跑是跑不过他的。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秦宝宝有些头疼了。
不过,看上去谢灵均并没有杀机,不如先和他泡一泡再说。
这里是青城,习武的人很多,很可能就会撞进来一个青城子弟,只要将谢灵均挡上一档,自己就可以溜了。
一个习武人看到一个大人欺负小孩,自然是要管了。
秦宝宝主意打定,站定身形,笑嘻嘻地道:“你真要杀我?”
谢灵均道:“难道你不知道你该死的理由有几千条?”
秦宝宝叫道:“太夸张了吧!好象我是十恶不赦似的。”
谢灵均淡淡一笑,慢慢地站了起来。
秦宝宝道:“现在就动手吗?能不能等一下?”
谢灵均果然不动,他道:“难道你还有帮手?”
秦宝宝道:“当然啦!像我这种天生福相的人,处处都有贵人相助的。”
谢灵均道:“你的帮手在哪里?”
秦宝宝道:“进入这条巷子的第一个人就是我的帮手。”
谢灵均又坐了下来,慢慢道:“反正我杀了你以后,今天就没事做了,也不妨等一等。”
宝宝心中暗暗祈祷,第一个进来的千万不要是老头、老太婆或小媳妇、小孩。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过不了多久,果然传来了脚步声。
宝宝心中“怦怦”乱跳,伸颈向巷口望去。
这一望,心情一下到了冰点。
来的是三个人。
两个女人,一个男人。
男人身材高大,腰间边佩着剑,本来是秦宝宝最希望的人选。
可是这个人已经醉得一塌糊涂,若不是身边的两个女人扶着他,他连路都走不动。
一个连路都走不了的人,怎么能挡住谢灵均。
那两个女人淡妆粉抹,面皮粉白,分明是两个穷姐儿,而不是秦宝宝希望的女侠之流。
谢灵均轻笑,道:“这就是你的两个帮手?”
秦宝宝无奈,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当下亮开嗓子叫:“救命呀,救命呀,有人杀人啦?”
三个人跌跌撞撞地走过来,醉汉道:“好象有人在喊救命?”
一个女人道:“是一个孩子。”
醉汉道:“是有人把刀架在脖子上,还是被人打在地上?”
女人道:“都没有,只是站在那里喊。”
醉汉傻笑道:“有趣,有趣,过去看看。”
女人皱眉道:“你连路都走不动,还要管闲事?”
醉汉勃然大怒道:“大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他妈敢管大爷!”
两个女人竟是有些怕他,乖乖地将他搀到秦宝宝的面前。
醉汉斜着眼,上下打量着秦宝宝,他从上打量到下,差一点又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