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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嘈杂中传来隐隐几声弦动,人群立时静下来。一个面冷如雪的女子,怀抱古琴,沿阶而下。有人悄声道:“小鱼姑娘终于出来了。”
小鱼眉目如画,尤其让人惊讶的是她一身冰冷的寒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如万红当中一点冰梅。周边的骚动和庸脂俗粉似乎对她毫无影响。
一个铁骑军嘀咕道:“越冷的女人骨子里越骚。”另一个铁骑军轻浮地问乐妈妈:“小鱼是清倌吗?今晚是她的运气了,让我们爷亲自为她开苞。”
小鱼旁若无人地坐下轻拨琴弦,罗成想起很久以前在突厥谈判,他们送上一种奇异的花朵,那种花朵的名字叫雪莲。
琴声“铮铮”,时缓时急,忽听“铮”的一声,一根琴弦断了。小鱼的手指出血,滴在琴弦上。不少人却都在想,我如果是那根弦该多好啊。
罗成起身,缓步走到小鱼面前,他摇摇头:“不对,你这个琴声不对。”他的手指拂上琴弦,无意中碰到小鱼的手指,冰凉。小鱼手一缩,罗成敲着琴身,“不对,你的琴没有调好。”他把琴竖起来,四处敲敲,忽听一声空响,琴身射出一把短剑,小鱼右手接住短剑,径直刺向罗成小腹,这一剑又快又狠又毒。
第十九章 无机剑
罗成手中古琴一落,短剑刺入琴身,古琴一转,小鱼短剑脱手。她扬手一撒,古琴急速转动,只听“铮铮铮铮铮铮”六声弦音,琴上钉入六根极细极绿的长针。
铁骑军们齐声喝骂:“臭娘们,你敢行刺!”五把弯刀同时向小鱼头顶斩落。
小鱼身形轻灵,从刀光中闪出,手中已经多了把长剑。铁骑军都是骁勇善战之人,刀法简单凶悍。小鱼剑法则隐隐有大家之派,曼妙繁复,如火树银花。室内狭窄,争斗之时,难免手脚束缚。小鱼仗着轻功高超,身形变换游刃有余。铁骑军因忌讳她的暗器,也不敢相逼太紧。
罗成观察了一会儿,心头一动,喝了声:“借我一把刀。”铁骑军弯刀一闪,罗成接刀。小鱼一剑刺向递刀人的胳膊,眼看就要把他膀子废掉,罗成弯刀抢在前面,正好把长剑卡住。小鱼剑身震动,剑尖突断,直扑罗成前胸。众人大惊,眼看剑尖要插入罗成身体,罗成弯刀平转,剑尖“嗖”地飞回来,粘在弯刀刀柄上。
小鱼早已经跃出窗外,“邪门!”她清雅的声音飘得很远。罗成大笑:“网已撒开,捕鱼及时!”他纵身追出,发力而行。不一会儿就如一只大鹰,坠在小鱼身后。小鱼展动身形,却始终甩不掉罗成。两个人奔到一片小树林,小鱼冷笑道:“既要找死,那就上前。”她把腰带一抽,原来那条斑斓的腰带是一把软剑。
罗成握住弯刀,笑着说:“你还有多少武器?”
“姑娘就是杀人的利器!”
小鱼软剑舞动,整个人幻化成一条灵蛇,招招致命。奈何无论她出什么招数,对方总是抢先一步卡住七寸。小鱼的剑光初时尚有丈余,渐渐缩小到只剩一个光圈,她行刺过很多高手,这是她头一遭想先逃命。她虚晃一剑,剑芒暴涨,罗成却不退反进,只横劈一刀,剑芒消失。小鱼发现自己已经软倒在地,她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了。
她瞪着罗成:“你怎么会对我的剑法了如指掌?”
罗成捉住她的一只手,只见手指如葱,完全看不出是一只用剑的手。“不要碰我!”她大叫。罗成笑笑:“想不想知道你的剑尖怎么飞回来的?”
“为什么?”
“我告诉你原因,你也告诉我你的剑法名称吧。”罗成道,“大家公平交易。”
“你先说。”
“你看看这个刀柄,看见这块颜色黑糊糊的东西了吧。这个不是铁,是一种铁磁石。”
小鱼冷冷地道:“要命一条,要我回答问题,休想。”话音刚落,她的衣服被撕开一大片,小鱼大惊:“你敢羞辱我,我的师傅师兄们必定把你全家杀得干干净净。”她的衣服又被撕开一大片,隐隐可见内衣。小鱼面色苍白:“无机剑法!”
罗成的手停住了:“对不起,原来是师妹!不知师妹是哪位师尊的门下?”
小鱼盯着他的笑脸,心中又恨又惊:“你是无机剑派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罗成露出腰间悬挂的一块小小的玉坠子,正面刻着唐、李二字,反面是无机派的花纹。“原来你的师傅是唐云凤师伯和李云清师伯。唐师伯如今是无机剑派的掌门,李师伯是唐师伯的夫人。我的母亲是于云水,我真名叫于茗。”
于茗感到自己的穴位解开了,她赶紧把衣服拉上,好奇地问:“你是唐师伯什么时候收的弟子?”
“六年前,唐师傅和李师傅为了报答我母亲救命之恩传我无机剑法一年。”
“难怪,六年前,我已经和另外两位师伯离开了西突厥。但是你的刀法真的很古怪,好像无机剑,细看又不是。”
“无机剑招数太多,我使得不爽快,就自己把招数削减了。”
于茗吃惊地看着他:“不可能。你自己创制了剑招?”
罗成挥了挥弯刀,刀光一划,于茗的一根长发就被削成两根:“我觉得没什么了不起啊。譬如我父亲教我的罗家枪,我也是根据马战的特点重新修改了。刀剑是死的,人可是活的。”
“无机剑的剑招是各位前辈多年的心血积累啊,怎么能说改就改呢。”于茗想了想,叹了口气,“无机剑分为阴阳双剑,传到我师祖的时候,师祖是女人,阳剑无法练成,只能口述相传。因此无机剑七大弟子中的女弟子都十分出色,譬如二师伯吕越,我母亲于云水。男弟子中只有三师伯是不世出的人才,他不但学会了阳剑,并且将无机剑阴阳贯通,成就远远超越了师祖。可惜,他已经亡故了。唐师伯遵循师祖遗训,将无机剑派总坛迁到西突厥。我们是汉人,还是忍不住重返中原。”
“回到中原就做刺客?”罗成问,“杀了多少人了?”
“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未失手。男人多数很蠢,看见美女就什么都忘记了。你是第一个不好色的男人。”
罗成笑嘻嘻道:“我不是不好色,是不急色。再说,希望你下次伪装琴师的时候稍微敬业一些,你的琴声实在太难听了。”
于茗的脸有些红,仿佛阳光照到冰雪之上,让人心融化:“宇文化及出万两黄金买你的人头。什么原因他不肯说。”
罗成有点兴奋:“那么我给你一万两黄金,你帮我刺杀宇文化及这老贼,你做不做?”
“不做。宇文成都是禁军统领,武艺高强。天下想要宇文化及脑袋的人很多,可是没人愿意与宇文成都为敌。而且,我两位师伯也在为宇文化及效力。”
“宇文成都这个家伙是有些古怪本事。”罗成想起上次那一枪,蕴涵了自己武功的最高极致,不料枪中心脏却没穿透,宇文成都还能面不改色和自己对话,越想越懊恼。“这样吧,你告诉我宇文化及的书房内最常见的五个名字,一个名字我给你一千两银子。”
“高句丽!杨素!李渊!罗艺!翟让!”
第二十章 宇文化及的书房
“五千两银子。”于茗小手一摊,在罗成沉默不语的时候晃了晃。罗成握住她的手,见她肌肤胜雪,晶莹如水晶,笑道:“你刺杀我,罪当问诛。五千两银子当买你的性命,有什么不好?”
于茗想抽回手,却没动。过了一会儿才说:“我走了。这次行刺失败,我估计宇文化及会暂时对你收一收杀心,但你自己也要当心。”
罗成笑着说:“我父亲已经进了他的夺命追魂榜。以前是杨素,现在是宇文。我已经习惯了。倒是你,一直做刺客吗?这次失败后宇文化及会不会找你的麻烦?”
于茗道:“不知道,我不在乎。他日你到天山认师归宗的时候,我们再见面吧。”
罗成见她身影消失,转头喝道:“你们都出来吧。”
几个铁骑军从树林中走出:“小王爷,这妞又辣又靓,放过可惜了。”
“她是我同门师妹,你们不要胡思乱想。”
“小王爷,高句丽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准备攻打高句丽吗?幽燕的兵马会不会出动?”
罗成看着他们:“打高句丽怕不怕?”
“高句丽的女人温柔可爱,打高句丽没什么,就怕被突厥趁机端了老巢。最糟的是,粮草只怕供应不上。”
一名铁骑军道:“你们的担心都没有道理,告诉你们,最吓人的其实是皇上,听说他特别喜欢美女,幽燕的美女本来就不多,被他御驾亲征一搜刮,还不人人都睡老母猪去?”
又有人接口:“告诉你们,这算不上最恐怖的。我听说最恐怖的是皇上不但喜欢女人,还喜欢男人。我只怕你那时拼了命想睡老母猪,结果是皇上睡你旁边。再一摸自己裤裆,娘的,枪头没了。”
罗成见他们无论谈什么都能扯到最粗鄙的事情上去,也觉得好笑:“那你们打高句丽之前,人人做条铁裤裆,把枪头保护起来是正经。”
“铁裤裆倒没什么,就怕末将胯下的马受不了!”大家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攻打高句丽不过是宇文化及和皇帝发的一场春梦而已。
罗成回到军营,细细琢磨:“高句丽、杨素、李渊、罗艺、翟让,这算是皇上要对付的,还是宇文老贼要对付的?难道皇上真的准备攻打高句丽了?幽燕军队如何应对呢?”
北平王听说儿子遇刺,命人召他回府。罗成向父亲禀告了一切,北平王道:“攻打高句丽,是皇帝已经决定的事情。我看是不会更改的。倒是我们的军队要好好部署,总不能让幽燕的精锐都替皇帝送了性命。还有粮草的事情,现在全国都在为攻打高句丽征集粮草物资。幽燕九郡一直没有朝廷的军饷供给,所以我们这次不出粮。但是皇帝的大军真的到了辽东郡,想逃脱供粮草的义务只怕也难。”
罗成汇报:“不如趁着庄伯母到了山西,孩儿和姐姐去山西探亲,顺便拜访太守李渊。朝廷要打高句丽,关西军团不出军队是不可能的,孩儿也想知道他们是如何应对的。”
“李渊在宇文化及的书房内排到第三位,可见皇帝对他已经有了猜忌之心。我们父子一直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本不奇怪。这个翟让怎么到了第五位?”
“听说翟让是河南山东一带的大响马,比窦建德名声还大。连不可一世的响马头子单雄信对他也十分服帖。朝廷多次征讨,也不能拿翟让怎么样。”
“杨素看来危险了。你姐姐的婚事值得推敲。”北平王寻思着,成儿这孩子的判断有些道理,“你赶快去一趟太原,探探李渊的口风。此人外表温文,心计颇深,你当心不要反被他套住了。关西军团和西突厥交战甚多,论胜算就远远比不上我们铁骑军。去的时候不要夸耀,带上五十个铁骑军。我新收了一个半突厥半汉人的将领叫史大奈,让他也跟着你。”
罗成来太原拜访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李渊那里,李渊笑着对谋士们道:“罗艺外表粗悍,实则精明。他不过是想知道我们关西军团如何应对皇帝征讨高句丽之举。我亲自去城门外迎接他的人。”
谋士刘文静道:“大人,听说这次来的是罗艺的儿子。毛头小子何劳大人亲迎?”
“你不明白。我的连襟庄栋一生只收过罗成这一个弟子,一直对他赞不绝口。别小看他是个娃娃将军,幽燕九郡的布防全部是他负责的。幽燕不像关西军团,可以享受朝廷的军饷,在这般困难的情况下,军务还处理得井井有条,我对这孩子倾慕已久。”李渊看着大儿子,“世民还在边境,建成你和我同去吧。”
罗成一行到达太原城外十里时,前面有士兵来报:“小王爷,我家老爷和大公子率领太原的官员们一起来迎接您了。”
罗成大吃一惊,急忙下马:“李大人何至于如此抬爱?”他们牵马前行没多远,就看见了李渊等人。罗成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小侄罗成拜见李大人,大人可把小侄折杀了。”
李渊乐呵呵地搀着他的手:“这孩子,伯父我就等着你呢。你姐姐呢?”罗怀上前一步,对李渊也行了个礼。李渊对儿子道:“建成,你多招呼怀郡主。”他拉着罗成的手大步走向众官员:“各位大人,我向大家介绍燕山公罗成,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罗家铁骑军最年轻的元帅。”众人齐声恭维,问候声此起彼伏。
李建成见那般热闹,只悄悄地问罗怀:“郡主远道而来,只怕乏了,不如带你先回府梳洗一下,再拜见我姨母和母亲。”
罗怀不惯应酬,看见兄弟被人们包围得水泄不通,正在烦闷,听见李建成的话,微微一笑:“你呢?不去应酬吗?”
李建成看着罗怀的笑容,仿佛在大漠中忽然看见一朵鲜花开放,陶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