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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纯扯着草根,郁闷道:“为什么你们都喜欢他?爹、娘、我的亲娘、姐姐、幽州军团,人人都拿他当宝贝!我有哪点儿不如他?有时候我真的很恨他!你是女人,永远都不会明白男人的这种感受!在你的生命当中,总有一个人如太阳一般照耀着你的生活,而你便成为一片无关紧要的阴影!”
子昭看看他:“心胸狭窄的人,总是为他们的丑恶行为找到理由。所以天下小人,总如蚊蝇无法荡涤干净!”她起身,“我们还得走,无机剑派很快就会追上来。突厥的骑兵也会搜索过来的。”
她咬牙抱起罗成骑上闪电:“你呢?你这个投降突厥的叛徒,你自己去找寻那些收留你的家伙吧。”
“子昭姐姐!你带上我吧。我保证不给你添乱!”
子昭暗自沉思:如今成哥哥昏迷不醒,万一罗纯被突厥找到,这混蛋真会把我们卖给突厥,不可不防;如果他饿死在草原当中或者被无机剑的人杀掉,成哥哥也不会原谅我。唉,这小恶狼竟是扔不得。她左思右想,“有了!”她的手指一弹,一颗药丸弹入罗纯口中,不待他有所反应,子昭一拍他后背,药丸骨碌滚进了他的肚子。子昭得意道:“这个五毒教的附骨之毒,专门对付不听话的家伙。”
第二十七章 太后
罗成昏迷了三日三夜,这几日林子昭不敢合眼,她带着罗成和罗纯不断躲避无机剑的追捕,渐渐远离了幽州的边境,深入到突厥腹地。罗纯被子昭的附骨之毒搞得疑神疑鬼,无论他是哀求还是破口大骂,子昭不为所动。他暗恨世间怎会有如此通透的女子,自己的各种伎俩在她面前都失去了作用。
这日,前面又有尘埃滚动,子昭等避在一块巨大的岩石旁边。待到车马走近,原来是一大队突厥人马,其中有突厥的狼旗飘舞。子昭问罗纯:“看得出是谁的队伍吗?”
罗纯沉默了一下:“好像是王族的队伍。”
罗成的眼睛忽地睁开,他声音虽然微弱,威严不减:“我们混进去。”
三人悄悄伏击了走在最后的三个突厥士兵,然后换了装束,混进了突厥的队伍。这只队伍行进的方向似乎是突厥的神庙。大漠的风声很急,队伍的脚步散乱,一切都像马车中人在进行一场秋游,顺便巡视周围的风光。
走着走着,罗纯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前面的人步伐渐渐一致起来,散乱的脚步声变成沉重的步点,一阵一阵敲击着地面,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杀气在队伍中弥漫。他紧张起来:难道突厥发现了我们?他悄悄抬头看罗成,见他脸色冷峻,身形笔直,仿佛一切危险都不可能伤他分毫。罗纯迷惑: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这么自信?为什么他似乎从无畏惧?他渐渐也定下心来,毕竟,哥哥在,他一定会把一切扛到肩头的。
队伍停住了,前面是一大块突兀的沙石,周围空荡荡,只有风中的野草在翻卷。
杀气!
又一阵杀气!
如波浪般的杀气!涌来!
突厥阵型突变,十八骑冲出,冲向那块沙石!他们手中的强弓一拉,箭若流星,卷起万丈尘土,射向沙石。沙石爆裂,无机剑六人从中跃出,只见他们手中剑芒暴涨,射过去的箭被剑气扬起,反袭向马车。十八骑兵分两路,一路拦截箭雨,一路继续冲向无机剑六子。他们箭法有如神助,每一箭都有开碑裂石之力,无机剑法虽然神妙,却也抵挡不住如此阳刚的箭阵。也许是因为他们之前和罗成一战受伤较重,没有支撑太久,就不得不带伤逃离。
罗成暗中赞叹:“真是一流的弓箭手!”他不由怀疑,马车之中究竟何人,如此一流的弓箭手,突厥并不多见。眼看自己无法摆脱无机剑的追捕,也无法摆脱突厥的搜寻,干脆兵行险着,想办法绑架马车中的王族,或许有生还之路。
队伍到达神庙,突厥的祭奠之物已经准备完毕,神秘马车驶入院墙,其余人等都守在神庙外面。半夜,林子昭点了罗纯的睡穴,她和罗成一起悄悄潜入神庙。
庙内油灯昏暗,两人细细观察,并不见那神秘的王族。林子昭走到神台前,突然站住,如化身岩石,无法动弹半分。罗成正在打量四周,见子昭神情异常,往神台上一看,也大惊。原来神台中间立的并非神佛,而是一位年轻英俊的男子,他手执长剑,气宇轩昂,脸形和眉目都与子昭有几分相似。再看牌位上写着:爱子宇文云龙。
林子昭的眼泪止不住地涌出。罗成诧异:“子昭,莫非这宇文云龙与你有什么渊源?”
林子昭身子发抖,只是喃喃:“我也不明白,我也不明白。”
身后传来一声咳嗽。罗成转身,一位头戴金冠的老妇人坐在暗处的一张大椅子上。老妇人慢慢道:“来客何人,为何擅闯哀家爱子神殿?”
罗成拉拉子昭,向老妇人拱手行礼道:“在下为逃避无机剑派追杀,误入禁地,但求太后见谅。”
子昭吃惊地看着老妇人:“您是突厥太后?”
太后轻声问道:“孩子,你为何流泪?”
子昭擦了擦眼泪:“神座让小女子想起了父亲林云龙,连生卒年都一样,触景生情,伤心难抑。打搅太后,还请原谅。”
太后嶙峋的双手搭在昏暗灯座旁,她的笑容看起来似穿透了世间一切的迷雾。她对子昭招招手:“孩子,过来。”子昭情不自禁地走到她面前,把头伏在她的膝间。太后抚摸着子昭的头发:“你的神情真像云龙,年轻、善良,还有点傻乎乎的快乐!”她的眼睛眯缝着,思绪回到了过去:
哀家是北周的公主,坚哥当年为了争权夺利,他不顾独孤之咒,娶了权势最大的独孤氏。可是他并不快乐。哀家又和坚哥一夕欢娱,有了云龙。当朝的柱国大将军独孤信看出了我和坚哥之情,便怂恿我父皇宇文泰送我和亲突厥。父皇过世后,坚哥野心勃勃,他强迫我弟弟禅让,夺取了宇文家的天下。突厥和大隋和谈,我原谅了坚哥。
为了云龙的安全,哀家送他到一个宫女那里养大,宫女姓林,云龙也跟着姓林。无机剑是武林泰斗,哀家又把云龙送到无机剑门下。他天资聪慧,武功成就远远超越了他的师尊。
(太后脸上满是骄傲的神情。)
突厥的大将军之位等着他,大隋的大将军之位也等着他。只需要点个头,荣华富贵样样都在面前。他英俊、善良,哪一个女人不青睐他?他只是不该答应他师傅一件事情,为她去捉捕李仙殊。这是上天的孽缘,命中注定他就躲不开。
(太后看着子昭:你的眼睛和你母亲一模一样,同样的勾魂之眼啊。)
仙殊是南诏的公主,她出身蛮夷,哪里懂什么中原礼数。喜欢这个男人了,就喜欢;不喜欢了,就抛开。金银珠宝用了,腻了,就扔掉;武功练练,厌烦了,也扔掉。别人当宝的东西,她当草。伤了多少男人的心,她不在乎。毁了多少女人的情,她也不在乎。她太纯粹,也太美丽!她惟一不明白的是,对于女人来说,美丽也会成为一种罪过!自古红颜多薄命,仙殊南诏蛮女,也摆脱不了这场宿命。
云龙和她一见钟情,将军也不想做了,宏伟大志也消失了,一心只想隐居起来,过两个人的神仙日子。仙殊惹的祸事都被他一力扛下,他只有一句话:这个女人的一切罪,都算是他犯的。天真啊!江湖当中,朝廷当中,嫉妒他的,贪图仙殊美色的,贪图他们武功秘籍的,多不胜数。哀家知道中原武林要对付他,但派人通知他时已经晚了。
那一夜无比惨烈,死伤无数。哀家不知道究竟谁是主谋,但知道无机剑七大弟子至少参与了五个。哀家致信坚哥,要他为我们的儿子报仇。坚哥下了圣旨,全国剿灭无机剑,他们被迫躲到天山。一直到宇文化及以宇文家子孙的名义,恳求哀家忘记这场仇杀,哀家的仇恨之心才慢慢淡薄下来。
(太后帮子昭擦着眼泪,哀家知道你母亲和哥哥回到了南诏,却打听不到哀家孙女的下落。天可怜哀家,终于让你出现在你父亲的神庙。)
第二十八章 执迷
子昭和祖母相认,祖孙抱头哽咽,难以言语。罗成站在一旁,神思恍惚,不敢置信人世间有这样的奇情异事。他心乱如麻:子昭的祖母是宇文公主,祖父是先帝,母亲是南诏公主,也就是说子昭的伯父是暴君杨广,她和吉吉倒成了堂姐妹。如此混乱的血缘关系,爱恨情仇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太后抚摸着孙女的头发,对罗成道:“阁下是?”
子昭不好意思地看了罗成一眼,悄声道:“他是我的朋友……”“丈夫!”罗成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他单腿跪下:“孙婿罗成叩见祖母!但愿幽州与突厥从此不再刀兵相见,大唐与突厥世代友善。”
太后盯着罗成,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昔年幽州铁骑纵横大漠,哀家一直佩服北平王和燕山公。在当年那种艰难情况下,幽州军队战斗力远胜关西李氏,足见罗家父子惊世之才。燕王为什么不和突厥合作,共同瓜分天下。依照燕王的才智和权谋,纵然东北为王,也是大大的委屈。”
罗成笑笑:“幼年蒙庄先生教训,记得五胡乱华之后,代代均出暴君,中原百姓,苦不堪言。故罗成发誓,今生绝不让异族入侵中原,更遑论与突厥合作?隋帝杨坚,纵使有千般不是,一统天下后,也给了中原百姓数十年的太平日子。幽州镇守边疆,虽苦尤乐。”
太后冷笑道:“何谓异族?隋杨王室、李唐王室的血液中都流淌着鲜卑之血。连哀家这个孙女,身上还残留着独孤家的血液。”她又道,“李渊能给你多大的好处?如果幽州自立,突厥必定会和你合作,东北为王,何乐不为?”
罗成摇摇头:“正如太后所说,独孤之咒,代代未曾落空,我既然要娶子昭为妻,更不敢染指皇位。”他直视太后双眼,“再言之,我如果要东北为王,何须等到今日?罗成当初投奔西魏,推翻暴隋,心中就存有一丝善念,但求天下有明君。幽州降唐,朝廷供应军饷,幽州百姓税赋减免三年,大唐连成一片,东抗高句丽,北抵突厥。今上睿智,大唐百姓富裕平安指日可待!彼时只怕是突厥俯首称臣!”
太后阴恻恻地笑起来:“大唐强大,与君何干?燕王竟是个为他人做嫁衣之人?”
罗成严肃地回答:“太后差也。为一己私利而欲天下大乱,陷万民于水火,纵有此等人物,那也绝非罗成。”
太后的笑容更加诡异:“原来燕王作如此想。那哀家再问燕王,如今大唐太子与秦王势成水火,独孤之咒无法避免。彼时燕王何以自处?难道燕王另行扶持一个亲王,以保权力稳固?”
罗成默默无言。他见太后面带狡猾的笑容,猛然悟道:“此乃大唐内事,与太后何干?太子、秦王都才华横溢,无论何人为天下之主,必定带给大唐繁华盛世。本王既掌天下兵权,自然惟皇上马首是瞻。”
太后长叹了口气:“李渊有你,是他的福气。哀家听说唐军正在向突厥腹地推进,燕王请给哀家一个解释。”
“突厥强悍,非兵临城下不愿结盟。如果太后同意双方休战,罗成愿意和突厥签订停战协议,同时也请太后给罗成两个礼物。”
“请讲。”
“交出前夏刘黑闼,归还当年皇上向突厥称臣的文书。”
太后笑得连金冠上的珠翠都在晃动:“哀家所以不扣留你,不是怕唐军,是担心罗艺这个老混蛋尽起幽州大军为你复仇。刘黑闼向突厥借兵,已经杀回山东了。至于称臣文书嘛,李唐王室的污点,千百年都不能洗净。哀家累了,你先出去,哀家要和孙女好好谈谈心。”
罗成见太后心中透彻,知道不能相逼,只得退出。太后看着他的背影,笑容十分诡异:“子昭啊,这就是你选择的男人?”
子昭点点头,又补充道:“可是我们还没有成亲。要等成哥哥父母同意。”
太后怜惜地看着孙女:“孩子,你生性善良,如此强横霸道的男人,你如何制约得了他?这种男人,生来就是要女人追随在他身边,做他的陪衬,装饰他的生活,只怕他无法给你幸福。”
“祖母,孙女和成哥哥从小一起长大,他本性善良,不像其他贵族那般凶残。您也听他说了,他不会去染指皇位的。”
太后温言道:“孩子,祖母一生见识的男人太多。罗成有另一种野心和骄傲,他对权势的掌控,恐怕不像你想得那样单纯。男人啊,男人,有几个能勘破权势一关?孩子,听祖母一句话,这个男人,如果你不能完完全全拥有他的心,就彻彻底底放弃他。”
子昭眼睛很大,眼中有一种喜悦和自信的光芒:“祖母,您听说过高山上的鹰么?他们骄傲、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