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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玩惊问道:“怎么回事?”店小二道:“那姑娘人是挺标致的。看来也很正常,但其实神志有些不灵光,逢人就说五天前丢了她娘,说了好几个月啦!”这下连王小玩也不由得有被骗的感觉,惊道:“什么,已经说了好几个月了?”
店小二肯定地点点头,又道:“街上曾有个流氓,见色起意,想占她便宜,人还没靠近她,就被官老爷关到牢里,大家都说阿,这姑娘可能是刺史大人的千金,因怕人讥笑,所以也不敢理会她,但却暗地派人保源。所以,街上谁也不敢去惹她哟!你还带她回来。这下可糟糕透啦!赶快送她回去吧!”王小玩一头混乱,挥手道:“好,我来打发她,你娘哩,直衰(倒霉),竟然碰到疯婆子。”转身回到房里,见陈语砚又对着面前的茶杯发呆,模样又讨人爱,又讨人怜,说什么也很不下心叫她滚回大树下。
只好叹了口气,在她对面坐下,正思索对策,不意她竟开口道:“那伙计对你说我是个疯子,惹不得又沾不得的,是不是?”王小玩瞠目道:“你偷听到啦!”陈语砚凄苦一笑,叹道:“我又何必偷听,想也知道。”王小玩搔搔头,纳闷道:“奇哉怪也,好象整个城都认识你了,你来这里多久了?”陈语砚肯定地道:“天。”王小玩眨眼道:“不是几个月了?”
陈语砚不悦道:“信不信由你,你要是和别人一样想法,那我立刻回树下去等我娘。”
王小玩冷哼一声,撇嘴道:“老子是非凡人,岂会和别人一样想法,看来此事非同小可,得不走正道才行。”陈语砚愣眼道:“什么叫得不走正道才行?”
王小玩眨眼笑道:“所谓正道者也,就是象你这样老老实实去问人家,这样只会得个相同不同之结果。”陈语砚奇道:“既然相同,怎又会不同?”王小玩笑道:“所谓相同者,就是你所谓的那些答案,会相同也。所谓不同者,就是会多出老子这个新疯子也。”
这句话惹得陈语砚忍不住绽颜而笑。但下一秒钟,她又愁聚眉间,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王小玩听她如此一问,足见已完全信赖自己,心下甚悦,撑起了一付老大的派头,偏起头沉思计谋。既然要当老大,就得做老大的重头事,这叫有一利必有一弊,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者。思索良久,忽地想到方才店小二的话,暗道:“看来得冒点险才行。”一想到冒险,不由得心跳加速,神情兴奋。他的行事原则,一向是决不冒没把握的险,象这种看来有七成把握的危险,他是挺嗜好的,遂兴致勃勃的笑道:“哎!你知不知道城里的官差,在暗地保护你?”
陈语砚一睑迷惘,摇头道:“有这回事?我不知道。”王小玩大笑道:“我看你锤锤的(笨),八成是没宰羊(不知)。”陈语砚白了他一眼,撇嘴道:“你就灵光得妥当,想到对策没?”王小玩神秘兮兮,低声道:“想是想到啦!不过你要完全听本老大的话,免得到时候自家人砸自家人的脚。”
陈语砚瞪眼道:“什么跟什么阿?”王小玩歪嘴一笑,道:“说破不值三文钱,你只要记住,到时老子一喊羊来了,你就闪得越远越好,不准尖叫或乱来。就这样啦!”陈语砚奇道:“人家都是喊狼来了,哪有叫羊来了,你这才是乱来,谁会乱来!”王小玩自顾自边笑边出房而去,吩咐店小二去帮他买包石灰和茶油。
店小二瞠目道:“王公子,你要这些东西于什么?”王小玩笑道:“那疯婆子要我变戏法给她看,才肯走啊!你说伤不伤脑筋。”店小二忧心忡忡,低声道:“你得快打发她走啊!我们掌柜急死了。”王小玩道:“放心。有事也挨不到你们头上,小二哥,我叫你买这些玩意儿,你可别说出去,我立即叫那疯婆子走路。”
说着塞了二十两给店小二,眨眼道:“万事拜托了。”店小二一见银子。立即变成了勇夫义土。笑道;‘放心,我会小心的,没人会知道。“立即转身离去。王小玩回到房里,把自认该准备的,都弄了个妥妥当当,又和陈语砚闲话了好一阵,店小二才将东西偷偷摸摸带来,并且再三保证没人知道,王小玩回到房里,将石灰揣在怀里,把菜油吩咐陈语砚带好,两人即到马栏牵了王儿,往城外而去。这王儿却是王小玩预备好的后路,生怕万一行动失败了,有逃之夭夭的法宝,万事预留后路,是他混了数年江湖的绝妙心得。他可忘了万一失败逃走,那他还要不要去搭船出海啊!两人来到城外,往海边岩石堆走去。
王小玩凭他天生灵敏的第六感,确定有人在后面跟踪,心下暗喜,故意带着陈语砚在岩石群里统来绕去,绕得自个儿都有点头晕脑胀。然后觑定一处较隐蔽的地方,突然放开王儿的缰绳,双手扯住陈语砚的膀臂,大笑道:“哈哈?这下妥当了吧!”
陈语砚陡受侵袭,立即尖叫道:“你要干什么……。”王小玩大声道:“我要干什么,你还不知道么?”用力将陈语砚拉往怀里,惹得她尖声大叫。就在这时,一个高大身影冲了过来,喝道:“小流氓还不放手!”王小玩笑道:“放手就放手!”一把将陈语砚推得老远,缩手闪电般地从怀里抓了把石灰,不由分说往那个已冲到跟前的汉子,照头就洒,只听一声惊呼,那汉子已止住了脚步,双手捂住两眼,表情痛苦非常。
陈语砚惊魂未定,正要大叫,忽听王小玩喝道:“羊来了!”猛然刹住口,陪着大眼瞪着王小玩,只见他手拿匕首已制住那汉子的背心要害,正自东张西望,浑不知他在搞什么东西?
半晌后,王小玩才吁气笑道:“好极了,就这王八蛋一个,喂!把那菜油拿来。”陈语观望着被制的汉子,惊道:“李叔叔,是你!”那李姓汉子道:“阿砚,你快走,这小混蛋我来对付!”
王小玩将匕首往前推了一点,笑道:“你都快变瞎子了,还逞什么强?”这汉子疼痛,大叫道:“我是官差,你,你真胆大包天!”陈语砚又惊又慌,结巴道:“王小玩,他,他真的是。是那个呀!”王小玩笑道:“哪个啊?快把菜油拿过来,否则这家伙会瞎了眼。”
陈语砚只好将菜油递上,又退离王小玩一段老长距离。油倒入他眼中,替他把石灰洗掉,一边道:“你娘哩,你叫李什么的?”
这汉子闷哼一声,并不作答。王小玩拿过一截木棍,碑上比了一比,笑道:“这混子挺粗的,倒很耐看。”这汉子怒道:“拷打官差,你不想活了么?”王小玩冷哼道:“凭什么你们可以拷打人家,人家不能拷打你们。”陈语砚急道:“王小玩,你到底要干什么?”王小玩笑道:“笨丫头,这叫不用正道,你懂了吧!”陈语砚登时醒悟,但女孩子初受调戏,不管对方是有意或无意,终难一时之间就平衡惊吓和愤怒。所以,他只默然旁立,看王小玩一人变戏法。王小玩拿起匕首,象削水果皮地的先将那根木棍通体刮了屑皮,看得其他两人瞠目愣瞪,不知他此举有何用意。接着,他又拿起匕首切豆腐似的将木棍分成三截。口里沉吟道:“一杯盛豆腐脑花,一杯盛槟榔汁,一杯嘛,嗯!先切开来再说。”说着将每截木棍剜刨成一只大杯子,动作比雕刻奶洞块还快。那汉子打从娘胎生下来,从没见过如此锋利的匕首,不禁看直傻眼,全身寒毛直竖。
等到王小玩拿着匕首,在他脑门上比划时,他已怕得全身发抖,而且明白三小玩所说的先切开云云,就是指他的项上人头,不禁吸声道:“你,你目无王法么?竟,竟敢——。”
王小玩笑道:“老子将你剁得细细的喂鱼,又有谁知道了。”那汉子一听不由得魂飞天外,颤声道:“我叫李进。是,是烟台府衙役。”王小玩满意的点点头,道:“为何跟在我们后面如?”李进道:“我,我是奉命行事阿!”
王小玩喝疲乏:“奉谁的命?”李进道:“当然是刺史大人的命!”王小玩撇嘴道:“这专门刺死人的官是什么来头?”李进道:“刺史就是太守啊!”王小玩心道:“妈的又一个太守,真他奶奶的。”口道:“有个姓杨的捕头,你知道吧!”
李进点点头。王小玩追问:“他人呢?”李进道:“出差去了!”王小玩伸腿往他小腹使劲一踹,怒道:“胡说!”李进边哼边道:“他,他去了十,十天啦!”
王小玩又飞了一脚,骂道:“你娘哩,那小子要不是窝在家里,就是这两天才走的。”
李进呻吟道:“你知道了,何必问我!”王小玩见他扯到正题,忙道:“他现在人在何处?”李进道:“四天前太守给他一个长假,出城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王小玩看他似乎不象说谎,又道:“好,陈姑娘她报呢?”李进颤声道:“我,我不知道,这事只有太守和杨捕头知道,没人知晓底细。”王小玩连踹了他数脚,他还是说不知,最后只好作罢。
王小玩转头对陈语砚道:“看来你娘真的落入他们手中,这死太守又故意到处说你是疯子,让大家不信你的话,这样就神仙们也不会去查啦?”陈语砚神情激动,哭道:“李叔叔,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李进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王小玩将怀中那张假太子手谕,拿出凑到李进眼前,道:“老子是卫率府左大将军,你看清楚了。老子刚在开封办了件大案子,不信你可以去向开封刺死(刺史)太守程惟亮那里去查。今天所发出的事,你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不然,你失职不说,还得罪老子,你可知道这严重性吧?”李进猛点头,吓得睑如卫生纸。
王小玩松开他的绳子,带着陈语砚跨上王儿,转道回城。陶语砚心情犹未平息,兀自流泪不止。王小玩安慰道:“既已确定你娘在他们手里,一定找得出来,下一个咱们去找那个给你东西吃的老伙计。”陈语砚急道:“他人挺好的,你别打他。”王小婉笑道:“放心,我只吓他,不打他,希望他的心脏够格,禁得起吓。”
两人先将王儿寄放好,才悄悄掩近那老伙计在巷子底的小瓦屋。王小玩张望良久,低声道:“哇呀!好机会!那老家伙还没回来,咱们先溜进屋等他。”陈语砚急道:“不行啊!
他还有个老婆婆在,怎能随便闯进去。“王小玩笑道:”对付老太婆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有机会给他访叨。“陈语砚忍不住哈哈一笑,道:”你怎知她很会嘈叨?“王小玩道:”老太婆十个有九个半嘴鸣。“两人边说间,已沿矮墙翻入小院之中,蹑手蹑脚的靠近屋子,从窗口潜望进去,见那个老太婆正一面拨豆芽,一面打瞌睡,点两个头拔一文芽,模样甚是滑稽。王小玩见院中有个大竹笼,嘴上偷偷暗笑,走过去拎起竹笼,作势要将那老婆子装到竹笼里,却被陈语砚阻止。只好放弃”固得矮弟儿“(英语妙主意)。王小玩偏头想了一下,即从怀中掏出二十两,大刺刺走到那老婆子面前,将银子碰的一声摆在她面前,不等她开口,即朗声道:”从现在开始不许说一句话,说一句扣一两,越过二十句,你就倒欠我一两,若一句不说,这二十两全是你的。“老婆子满脸惊愕,眼盯银两,口道:”你这是——。“下半句被王小玩作势要收银子的动作止住,即然没说全一句,那么也扣不了一两了。
王小玩招手叫陈语砚进门,两人互作了个鬼脸,都觉好玩。
老婆子虽认识陈语砚,但为怕扣银子,只是点点头,不敢说话。
王小玩道:“现在起我问你话,你就用点头和摇头来回答,第一是你老头会不会回来吃午饭?”老太婆点了点头。
王小玩看看天色,沉吟道:“那他也快回来了,你去弄饭吧!我们在这里等他。”老婆子一边点头,一边抱着豆芽篮和银子往厨房走。陈语砚忍不住赞道:“你这人脑筋转得真快。”王小玩得意洋洋,撇嘴道:“到现在你才知道,不过还不嫌太晚就是。”正想再胡吹一顿,忽听外面有人声传入。陈语砚一听,登时皱眉道:“那个店小二怎么也来?”王小玩道:“哪个店小二?”陈语砚道:“就是他和掌柜的直说我神志不清,硬是不说我娘哪里了。”王小玩精神一振,笑道:“好极了,咱们躲到厨房去,叫老婆婆别声张。”
即转身拉着陈语砚钻入厨房。只听门外那店小二精声道:“你还推说不知,别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是你藏着,还会到哪去?”那老伙计边咳边说,那么大一个人,我怎么藏得住,可回去了,也说不定,怎能一口咬定是我藏的?“说着两人已进内。
那店小二冷冷一笑,道:“老吴,跟那姑娘可也不怎么,可别染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病呀!”老伙计大怒,骂道:“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