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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移进的速度缓慢之极,我和马原白丹带着华茜、寒山美,率着二千名魔女国的战士,作先头部队快速地循旧路穿过原始森林,六天工夫便踏足在魔女城和魔女河间的大平原之上。
出林时正好是黄昏,为了安全计,我们就在林旁的高地上扎营,必要时可迅速逃进林里去。
晚上我们围着营火进食,谈起魔女生前的种种往事,不胜欷。
我不敢告诉他们魔女极可能还未死,怕惹起他们的希望,而最后又不能使希望成马原道:“我们是否要回魔女城去?”
我想起在烈火下变成死墟的魔女城,叹了一口气道:“想得要命,但攻打望月城的事是刻不容缓,若不趁野马族的人阵脚未稳动手,以后攻打起来,便困难多了。何况望月城的三十万居民的安危,正系在我们身上,我们定要尽早将他们从苦难里解救出来。”
他们都在担心魔女的遗体,想尽快回去看看,闻言都露出失望的神色。
我向马原道:“你是否想重建魔女城?”
马原大喜道:“也是想得要命!”
我道:“好!我拨五千人给你,希望你可早日把魔女城重新建起来。”
白丹道:“若能联络上逃难至各乡镇的人,便可以有大量的人手和资源补助。”
我忽地想起一事,向两人问道:“当日魔女进出望月城似乎一点困难也没有,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这问题绝非无的放矢,以魔女的绝世妙姿,即管全身包在丝布里,也会惹起注意,怎能来去自如。
马原和白丹齐齐一震。
马原脸上泛起古怪的神色道:“怎么我们会想不起来,当年我们在望月城城北外开凿了一条秘密地道,进城出城都是经由那里,即管魔女国内,知道有这条密道的人也不多,不知有否被人发现呢?”
我喜出望外,道:“若是如此,望月城将指日可破。”
马原皱眉道:“但那条密道非常狭小,只能供一人勉强通过,若太多人挤进去,凭那几个通气孔,会不够呼吸的空气,要运数千人进去,恐怕非要十天半月不可。”
我道:“兵贵精不贵多,何况城内居民都是我们的人,里应外合下,我不信野马族的人可支撑半晚。”
马原点头!“我忘了大剑师能以一敌千,这真是太好了,我立即派人去探查密道的最新情况。”
华茜在旁咬牙道:“兰特!无论你上天入地,我也要踉在你身旁。”
寒山美不甘后人道:“我也是!”
我苦笑道:“何时我说过不把你们带在身旁?”
华茜笑道:“早敲定了总是好的。”
众人失笑。
我知道华茜对我一年前的舍她而去仍耿耿于怀,苦笑摇头道:“早点睡吧!”拉着两女站了起来。
回到帐幕时,我在望月城救回来的侍女美姬正在为我们整理被铺,荒野的寒凉,使人分外感到帐内的温暖。
由魔女城到达闪灵人的圣原,美姬一直尽心尽力侍候我,无微不至,重会华茜后,我的心神全放在华茜身上,反而有点忘记了她,也没有和她说话,而她总是在我回帐前,整理好一切后,便回到她自己的小帐幕内,今晚我早了点回来,撞她一个正着,看着她幽暗的眼神,想起城破后她曾受过的耻辱和苦难,心中不由升起歉意。
美姬需要的是爱怜和抚慰,只有那样才可以医治她受到深创的身体和灵魂。
我既可以有凌思,为何不可以再有她。
采柔说得没有错,我既心软又多情。
华茜惊喜叫道:“美姬!你怎会在这里?”
美姬一声嚎哭,扑进华茜怀内,痛哭道:“小姐!你没事了,真好。美姬很快乐,大剑师回来了,你再不用每晚流泪了。”
我心头一阵疚歉自责,走过去将她两人全搂进怀内,正要出言安慰,一股奇怪的感觉由心内狂涌而起。
那是一种令人很不舒服的感觉,胸口像给什么东西压着那样,连呼吸也有点困难。
我骇然一震。
寒山美在我身旁叫道:“大剑师你怎么了?”
华茜和美姬也愕然抬头,往我望来。
我深吸一口气道“有敌人!”
三女一齐色变。
外面虫鸣唧唧,一片原野独有的天籁。
寒山美道:“我看着白丹在四周布下了严密的岗哨,敌人怎能潜进来?”
我那种不安的感觉愈来愈强烈了,喝道:“你们三人跟在我身边,一步也不准离开。”
三女骇然点头,事实上她们从未见过我如此紧张。
自我拥有异能后,魔女刃便再不示警,因为我自己也有着那种顶知危险的能力。
就像现在。
我大步走出帐外,白丹、马原和几个魔女国的将领仍围着火堆商议着。
每逢我扎营后都爱在附近草野闲荡的飞雪破例候在帐外,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定定地看着我,就在那一刻,我感到飞雪心中的惊惧,清楚地感到。
那是人畜间一种心灵的沟通。
什么人或东西能令飞雪感到畏惧?
我怕只有拥有邪异魔力的人才可使飞雪这神马害怕,因为飞雪有着和我同性质的异能,来自废墟内那异物的能量。难道是巫帝来了?
这些念头电光石火般划过心头。
马原等似也感觉到不寻常的气氛,往我望来。
我低声道:“我们给包围了!”
众人骇然色变。
马原挥手命人去查察。
我吩咐道:“最紧要不动声色,让敌人不知道我们已发现了他们。”
去查探的人几乎是立刻回来,脸色苍白地道:“我发出讯号,但放出去的哨兵没一个有反应,这怎么可能呢?”
美姬娇躯一震,发起抖来,华茜一手将她搂着。
马原等这时没有时间探究我为何会察觉这恶劣的情况,道:“我们应怎么办?”
我道:“将所有人集中到这里来,千万不要弄熄营火,最好弄些假人,放在营地遏缘处。”
众人领命而去。
华茜道:“会是什么人?”
我叹了一囗气道:“我一直低估了丽清,看来这些人应是巫国来的援兵,守在这里等着我们,逐一歼杀。”
寒山美道:“但我们一直派人侦察这边的情形,怎会毫无发现?”
我淡淡道:“因为敌人都是高手!”
美姬吓得更抖颤起来。
我从华茜怀里将她接收过来,紧搂怀内,藉身体的接触,将少许异能送进她体内,使她立时平静下来。
脚步声由四方八面传至。
这是营地的核心处,又兼在高地之顶,不虞被敌人看见。
愈来愈多的人聚集在我匹周,都悄悄蹲下身来,神色紧张。
马原等很快回转来,齐集到我身旁。
白丹道:“敌人在等什么?”
我道:“等我们睡觉!”
华茜道:“我们应否立即突围,只要进入森林,便可分散逃走,和跟着来的大军会合。”
我摇头道:“若我们逃往森林,会正中敌人下怀,因为谁也猜到我们会往那个方向逃去。”
马原苦恼地道:“最糟就是敌方有多少人,来的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便给包围起来。”
我微笑道:“让我来猜猜看!”
闭上眼睛,在这危急存亡的关头,强大的斗志充盈胸臆,心灵蓦地往匹外延伸开去,确切地感应到敌人的存在。
心灵像只小鸟般翱翔四方,当我的灵觉来到原始森林那一方时,一个清晰的景象浮现脑际。
林内伏满了人,他们全身黑衣,箭都到了大弓上,严阵以待,怕不有数千之众。
在林外放了一排十多个大圆铁锅,一个穿着和当年大元首的军师巫师一式一样服饰的高大黑衣老者,正将一樽樽奇异的东西倒进大锅内,黄色的烟冒起来,在锅上凝而不散,那老人拿起一个大盖,覆在锅上,使黄烟不能冒出来,又开始向另一大锅动手脚。
我猛地睁眼,感到风正由森林那边刮来,忙下今道:“立即找来湿布,每人一条,听我的命令时,立即将口鼻盖着。”
终于明白敌人为何还不进攻,因为他们有更可怕恶毒的阴谋。
巫国的人终于来了,巫师便是以毒药名闻帝国,当年我和祈北便是以他特制的迷香,迷倒了黑寡妇和她的手下,对付魔女那涂在智慧典的毒素,也是由他而来也说不定。
我沉声道:“当敌人施放毒气后,我们诈作晕倒地上,到他们上来时,再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白丹道:“但假若敌人数量比我们多上数倍,迟早也会抵挡不了他们。”
我冷静地道:“敌人只有五至六千人,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若是太多人的话,便难以隐蔽行踪,可怕的是对方有来自帝国的巫师,阴谋诡计防不胜防,但今次我却要教他们先吃一个大亏。”
说到这里,我的心灵忽起感应,低喝道:“伏在地上,掩着口鼻。”
还末说完,所有人全伏在地上。
我仰躺在华茜和美姬之间,保险地接过华茜递过来似乎是撕碎睡袍得来的湿麻布,掩上囗鼻。又唤飞雪过来伏在我身旁。
马嘶声起。
营地里临时围栏外的马纷纷倒地的声音此起彼落。
接着簧火映照下的营地弥漫着深黄的烟雾。
这黄色毒雾确是霸度极点,更惊人处是凝而下聚,将整个营地全笼罩在内。
飞雪静悄悄地,一点也不受黄雾的影响。
我放下心来,弃掉湿麻布。
夜风徐徐吹来。
黄雾逐渐消散。
再来了一两阵长风,黄雾由浓转薄,由薄转无。
我低呼道:“准备!”
众人纷纷跳了起来,移到营地各战略性的位置。
脚步声由四方八面迫来。
我早想到他们没有骑马来,否则蹄声和马嘶声极难瞒过我们。
我会以飞雪给他们一个惊愕,若能杀死那从巫国来的巫师,将可给丽情一下最狠的打击。
我知道定能办到,因为我的心灵巳锁定了他的位置,无论他走到那里,我也会找到喊杀由四方八面响起。
我向华茜等道:“你们留在这里,我要骑飞雪去收抬他们的首领。”
弓弦急响。
伏在最有利位置的魔女国战士千箭齐发,向着毫无戒备的敌人射去。
惨叫声密集响起。
华茜知道这是生死关头,点头道:“放心去吧!”
我跳上飞雪,拍马驰出,往敌人实力最强的森林区冲去。
瞬眼间我冲出了营地,刺入了正由丘下攻上来的黑衣人里。
敌人连头也罩在黑市里,只露出眼耳口鼻,没有沉重的甲胄,难怪他们如此悄无声息、神出鬼没。
魔女刃离鞘而出,闪电劈出。
惨叫响起。
飞雪背着我箭般冲入敌人阵内去,挡在马前的黑衣人纷纷倒下,他们都是非常强悍的人,可惜我却比他们更强悍百倍。
这批黑衣人清一色使剑,遇上魔女刃更是剑折人翻。
飞雪过处,洒出了一条血路。
微茫的月色,已足以使我视物若白昼。
体内的异能激荡着,使我更是凶猛胜狮虎。
竹笛的声音在森林处传来。
四周的黑衣人状似疯狂,奋不顾身扑来。
但谁能凭脚力追上飞雪?
血肉横飞里,几个呼吸后,我已到达那一排十多个大锅前。
那巫国来的老巫司手持高过人头的权杖,立在大铁锅前,冷冷看着我,目射异光。
飞雪一声惊嘶,跳起前蹄,竟硬生生止住去势,我腿上一痛,给敌剑划破了护甲,割出一道伤痕。
老巫司后以百计的黑衣人蜂拥过来。
我想挥剑杀敌,蓦地一道冷流由脑际流过,接着是一下剧痛。
迷棚间,我发觉自己竟倒在草地上,四周尽是剑光和敌人凶光闪闪的眼睛。
我大喝一声,跳了起来,身上又多了几个伤口,鲜血汩汩流下。
魔女刃旋舞书,扑上来的黑衣人溅血倒跌。
飞雪来到我旁边。
另一下冰寒冲入脑神经内,不过我今次早有防备,凝累心力,剧痛一起即消。
一把难听的声音操着帝国话夜枭般响起道:“兰特!兰特!兰特!”
当第二声兰特传入耳内时,忽地变成了父亲兰陵的声音,充满着悲哀和失望。
心中一阵模糊。
后背一阵痛楚,反使我清醒过来,原来一把剑刺在我肩膀处,深入逾寸。
飞雪起蹄踢飞另两个黑衣人。
这老巫司的妖法比巫师更厉害,苦再由他继续施法,也不知还有什么花样。
我一声斯喝,将他的叫焕压了下去,再跃上飞雪,往他冲去。
同一时间我将体内的异能送进飞雪体内,以抵挡他能影响人畜神经的巫术。
假设今次我胜了,我将对体内的异能有全新的认识。若老巫司能做到这么可怕的事,我或也有希望做到,因为牵涉的正是人类心灵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