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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感快意,差点鼓起拿来。
黑珍珠戴青青的声音也响起道:“直神将,你的脸色很难看,回房休息吧!”
直慕斯然道:“不!阴女师说得对,这里离开流仙城最少有百多哩,我不信他能走到那里去,我会将他逮回来碎尸万段。”
连丽君冷笑道:“你的良心在那里?兰特放过了不杀你,你不但不懂感激,还要将入碎尸万段,你算那门子的英雄好汉?”
直慕显然心神大乱,怒道:“你究竟站在那一边?”
连丽君淡淡道:“现在是你和阴女师让人走了,不是我连丽君,告诉我你是否阴女师的同谋,将我辛辛苦苦抢回来的人放走了。”
直慕沉默下来,无词以对。
沉重的脚步声再响起,在我头顶上去了,按着响声隆隆不绝,好一会才停下来,当然是直慕的手下都随他去了。
大船一下剧震后,停了下来。
戴青青的声音道:“连花旗,你和你的人是否参加对兰特的搜捕?”
连丽君默然片晌,向左右喝道:“你们全滚上去,我和戴神将有几句话要说。”
密集的脚步声再度响起,不消片刻外面静了下来,只剩下两女的呼吸声。
戴青青道:“连花旗,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好一会后,连丽君低声道:“你觉得兰特怎么样?”
戴青青呼吸急速起来,道:“你不应这样问我,兰特是我们的最大敌人。”
连丽君淡淡道:“你可以瞒过别人,却瞒不过我的眼睛,自流仙城失陷后,每次有人提起兰特时,你的眼睛都闪着光,所以我特别留意你看兰特的眼神……”
戴青青怒道:“不要胡说!”
我的心中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难道戴青青对我也生出了特别的感情?
连丽君笑道:“就当我是胡说。你想不想助兰特逃走?”
戴青青愕然道:“那为何你擒他回来?整个计划是你想出来的呵!”
连丽君叹道:“因为我以为自己可以保住他的安全,直至见到帝君。但假若今次兰特真的被捉回来,你想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戴青青沉默下来,好一会才低声道:“是的,我欣赏兰特,他是真正的英雄,可惜他也是最可怕的敌人,我不能不为我的族人设想。”顿了一顿续道:“你可以不理黑叉人的胜败,我却不可以。”
脚步声响,显是戴青青往上走了。
外面只剩下黑寡妇一人。
我想到她背后的魔女刃,一颗心“霍霍”跳动起来,正要推下横板,看看外面的情形。
“兰特!兰特!”
我吓得一颗心跳了出来。
黑寡妇运丽君低呼道:“兰特!我知道你仍在这里,你可以瞒过其他人,却瞒不过我。”顿了顿又得意地娇笑道:“看来你还不知自己在那处留下了破绽,让我告诉你吧!假若你真要逃走,为何只取了一把匕首,连刀剑都不拿走一件?”
我大为檩然,想不到她才智如此高明,看出了我匆忙下露出来的破绽,那确是不可原谅的疏忽。
现在我应怎么办?
以她的剑术,拿着魔女刃对我的短匕首,我是绝没有取胜机会的。
跺脚的声音响起,连丽君嗔道:“你还不出来,若要害你,我刚才便可以揭破你。”
我想想也是道理,暗叹一声,推开虚掩的横板,凉了出去,才弹起身,人影一闪,美丽的黑寡妇已扑进了我怀里。
连丽君死命搂着我,仰起俏脸贪婪地看着我道:“兰特兰特!我早知没有人可以击败你。但你怎的连那妖妇的毒药也不怕?”
我的手按着她背上的魔女刃,直至这刻才完全相信她对我没有恶意,低头审视它的俏脸,不解道:“你难道要背叛巫帝吗?”
连丽君低呼道:“我的好兰特,吻我吧!”
这岂是亲吻的好时刻,但我却不想拂逆她,只打算轻吻她一口敷衍了事,岂知给她按着病吻不放,那种热烈和激情,把我差点融化了。
唇分。
这以狠毒著称帝国的美女喘息着道:“快拿回你的魔女刃,离开这里。”
我一震道:“你怎样向黑叉人交代,不若随我走吧!”
连丽君轻轻推开我,解下背后的魔女刃无限柔情地塞进我的手里。
拿着对我恩重如山约魔女刃,强大的信心荡漾体内,也不知说些什么话才好。
连丽君又从攘里掏出龙歌迭给我的钓索和红晴取自左令权的那石雕,一股脑儿塞在我手里,道:“趁现在天仍黑,快点走吧!”
我挂好魔女刃,将钓索放回腰际,又袋好那石雕,双手探出,将连丽君再次搂入怀里,诚恳求道:“丽君,随我走吧!”
连丽君坚决摇头道:“不!我绝不会随你走,我没有时间告诉你原因,但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应付黑叉人的方法。”顿了顿道:“记得走时弄点声音出来。”
我明白了她用的是苦肉计,搂着她重重吻了一口,想想也好笑,这美女的前度情人巫师还是死在我手底里,但现在却变成了肯为我承担一切的女人,这不是荒唐透顶吗?
这女人是善变还是多情,恐怕她自己亦弄不清楚,不过现在我衷心地感激她。
我来到囚室的破洞前,回头望去。
黑寡妇运丽君站在那里,深情地望着我。
一咬牙,穿洞跳下河去。
第三章 形势骤转
“噗通”!
冰凉的河水使我精神大振。
当我从河里冒出头来时,发觉自己正给夹在分泊两边岸旁的巨舰中间,甲板上有人举起风灯往我照下来,按着是“当当当”的示警声和叱喝声。
我的目的已达,深吸一口气,潜入水里,顺水往下游滑去。我才不会蠢得逆水而上,何况阴女师和直慕两人正在上游展开对我的搜索。而这一着亦会出乎黑叉人意料之外,因为一般人逃命之时都会自然而然逃向最近的安全点,在我来说当然是上游远方的流仙域,我偏要反其道而行。
换了十多次气后,我无惊无险地在下游离敌舰半哩许的远处登陆。
站在岸旁的草地上时,心情的畅快实是难以形容,我伸手往后紧握了一下魔女刃,表示了自己对它的感激,才往最接近的树林奔过去。
进了树林后,我不敢停留,续续深进。
天梦和飘香两星这时刚升上了中天,使我知道离天亮仍有好一段时间,大大有利于我逃走。
我记起了那次从帝国逃出来的情景,比起来今趟实在好多了,至少我知道自己应到那里去。
禁不住想起西琪和析北,他们若非遇到我,就不会含恨惨死!是否我害了他们?
不知在林木的暗黑里走了多久,肚子愈来愈饿,想起自己四天也没有吃过东西,禁不住双腿发软,倚着一棵大树,生了下来。
我解下魔女刃,纳在怀里,祈求着它熊赐我多点能量,可是它却全无反应。
我拔出魔女刃,细看下吃了一惊。
对它我已是非常熟悉,往日即管在黑暗里,只要有像现在般的些微星光,乃体都会流动着一种奇妙的光泽,仿似剑刃是有生命力的异体;可是现在长剑色泽暗晦,连一把普通的剑也及不上,这是什么一回事?
我的手足冰冷起来。
若魔女刃失去了它的锋利,对着拿珍乌刀的大元首时,我实是有败无胜。
难道……
难道魔女刃刚才为了救我,将它所有能量全输进了我的身体里。现在它变成了一把平凡的剑?
冷汗从我额角冒出来。
叫嚷声从左远方传来。
我吓了一跳,收摄心神。将魔女刃挂回背上,暗付以自己现时的状态,实逃不出多远,而黑叉人的兵力只限于五艘巨舰,连丽君的黑盔武士或不会加入搜捕的队伍,以黑叉人每烂两千人计,敌人能派出的兵力绝不会超过一万人。
他们若要在两岸广阔的土地搜索,必须分成若千小队,照估计每队应只有数百人,与其逃得筋疲力尽,不若搏他一搏,看形势我若与敌人周旋,或者还有一线生机。
打定主意,取出龙歌给我的钓索,一接机括,小背往上射出,挂在树丫处,我借方爬了上去。
魔女刃失去了它的异能,我也像失去了至少一半的力量、一半的信心。
藏身树丫茂密的枝叶里,肚子却在咕咕地响叫,唯一的方法就是不去想它。
以往我是否太依赖魔女刃呢?
没有了它,便有种无依无靠的感觉。
人声逐渐接近。
振起精神,全神贯注在人声传来的方向,今次我能否逃返流仙城,靠的就只有自己的意志和毅力了。
我平静了下来。
精神前所未有地凝聚。
远方的人声清晰起来,整个环境也像光亮了起来,我甚至可以看到十多尺外另一棵大树的树丫虚有一个鸟巢,鸟儿的头伸了出来,警觉地望向人声传来的方向。
我正感诧愕,人声又转趋细弱,四周同时也暗黑下来,回复了先前的情景。
软弱和饥饿的感觉重新袭击着我的精神和肉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在我身上?
这时无瑕多想,再次集中精神,同时暗中留意自己体内情况的变化。
四周再亮了起来,远处的人声步音、近处昆虫和动物爬行的声音,尽收耳里。
一股奇异的暖流,由头顶千川百河般往下流,传遍全身,那饿得要命的感觉立时不翼而飞,能量在体内轻轻摩荡着,舒服得使我闭上了眼睛。
精神的空间像忽地扩展了数倍,往四外延伸出去,似乎与眼前的现实全无关系,又像是血肉相连。那种感觉真不知用什么去形容才好,是前所末有的经验。
“啪喇!”
皮靴踏断枯枝的响声。
我感到整个人融融浑浑,舒服得空灵通透。明知敌人来到近处,仍不想从这种奇异的精神状态里走出来。
虽然我没有用眼去看,却清楚感到敌人像一把张开了的扇子般向我这方向搜索过来。
我忽地明白了一切。
魔女刃的确已把它蕴藏着的奇异力量,全部输进了我体内,与我合为一体,若非如此,我也不能对抗阴女师霸道无比的毒药。
这种力量来自废墟里的异物,由今天开始,我将会是继魔女和大元首外,第三个拥有这异物所赋予力量的人。
若能好好利用,或者我真能打倒神秘莫测,比大元首更可怕的巫帝,将和平带回大地。
红光刺激着闭上的眼帘,人声和步声来到脸前,还有劈挑树丛的声响。
心中一檩,猛地张开眼睛。
那种能量在血脉内震荡的感觉仍保留末退,使我的体力完全恢复,甚至更胜从前,饥饿仍在,但是却可以忍受和忘记。
风灯把整个夜林赌得亮如白昼,骤眼看去,远远近近最少有千盏以上的灯火。
一排排的黑叉人,直追而来。
最前的先锋队伍负责劈开草丛矮树,后两排持着长矛,插进茂密的草树里,当我看到更后两排黑叉人所持着的东酉时,一棵心“霍霍”乱跳。
他们拿的是削尖了的竹竿,不住刺往头顶树叶茂密处,连我刚才看到的鸟巢也给他们一竿挑跌,几只鸟蛋跌了下来,母鸟悲鸣的声音由空中传来。
看到这大阵仗,我知道自己泄漏了行踪,否则敌人不会集中了所有力量来搜索这片森林,他们亦猜到我因多日没有进食,纵使体质胜过常人,亦走不了多远。
最前头的数排人在脚下经过,持着长尖竿的黑叉人快搜到我藏身的这棵大树,由于这树特别茂密,他们搜起来亦将会特别用心。
人急智生下,我取出钓索,一按机括,小背射出,挂在更高的横丫上。
“飕!”
一枝长竿直刺土来,在我左肩旁三寸许处擦过。
我正在庆幸时,另一枝尖竿斜斜插上,若我留在原处,保证我的小肮会多了个血洞,慌忙下双脚一撑,荡开了少许,长竿在腹前以毫厘之差刺过。
风灯的光芒照了土来,我双脚撑在树身上,一手扯着钓索,吊在林叶里,勃也不敢动。
“笃笃笃!”
长竿刺在树身和横丫处,那都是可承受一个人童量的地方,反是我藏身的那团密叶却不是敌人留意的地方,左摇右摆下,再避过了几竿,持竿的敌人过去了,按着是普通装备的黑叉人。
我抹了一把冷汗,暗叫侥幸;知道危机仍未完全过去,假若敌人发现了我人林时的足印,却没有发现出林的足印,会知道我仍在林里,一到天明我就无所遁形了。
敌人潮水般往树林的深处涌去。
无论如何总算松了一口气,先边回树丫处,立稳后抖手收回钓索,别想雄落地上,沙沙声又再响起。
灯火闪动下,以千计的黑盔武士循黑叉人的旧路搜索过来,看来黑寡妇为了不想被人怀疑,不得不命手下虚应故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