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们立刻离开这里,这是哪儿?”彭无望低声道。
“这里是大唐宫城,兵部侍郎大人将我们安置在这里,并请了最好的医师治疗我们的伤势,说是皇上不日便有封赏。”方梦菁沉声道。
“没道理啊!这里的杀气怎么如此之重?”彭无望奇怪地问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猛的一惊——彭无望的预感一向灵验如神,可是如果宫城里有杀气,想杀他们的只有当今皇上,怎不叫人震惊。
“鸟尽弓藏,我早该料到皇上容不下我们。”方梦菁如梦初醒,恨声道。
就在这时,兵部侍郎侯君集率领数名禁宫宿卫大踏步来到飞虎镖局歇息的客房,洪声道:“听闻飞虎镖局总镖头彭无望已经醒转,此乃大喜之事,圣上已经在御花园摆上酒席,为诸位庆功,席间自有封赏,请各位随我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望向彭无望和方梦菁。
“我们乃是大唐子民,皇上有请,不得不去。”方梦菁沉声道。
彭无望挺了挺胸膛,对侯君集道:“麻烦侯大人头前带路。”
御花园群华簇锦的庭院之内,错落有致地摆下了十数席精致淡雅的宴席,数百名金甲宿卫威风凛凛地在庭院四周侍立。在庭院正中的亭台之内,摆了三桌酒席,李世民、长孙无忌身著便服,神态自若地踞席而坐。
看到侯君集引领飞虎镖众鱼贯而来,李世民长笑一声,长身而起,朗声道:“你们终于来了,恒州一战,我在长安,卿等在恒州,各自为战,却神交甚久,如今能够看到诸卿的英姿,朕好生欢喜。”
这一番话,令整个欢宴的气氛热烈起来,飞虎镖众们紧绷的脸色不禁柔和起来。
“承蒙圣上错爱,臣等愧不敢当。”在彭无望的领头下,众人齐声道。
“诸卿请坐。”李世民豪迈地一挥手,沉声道。
“上酒!”长孙无忌轻轻一拍手,高声道。
一群内侍鱼贯而入,将御酒端端正正摆在众人的桌前。
李世民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彭无望一眼,忽然笑道:“你就是彭无望?”
彭无望低头朝李世民一抱拳,道:“草民是。”
李世民颇为好奇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彭无望好一阵,笑道:“朕平日亦听人谈起卿的诸多事迹。当年卿力杀天下第一魔,被人哄传一时,实乃百年一见的盛事。”
“杀天魔非我之功,实乃战神天兵的功劳。若无它困扰天魔,令他疲惫不堪,臣未必可以杀他。”彭无望老老实实地说。
听到战神天兵的名号,李世民眉梢微微一跳,没有说话。陪坐在他左右的长孙无忌和侯君集的眼中却同时露出一丝厉芒。
“卿太谦虚了,来,饮酒。”李世民举起酒杯。
圣上赐酒,非同小可,众人不得不同时站起身,举起酒杯。只有彭无望木然居中稳坐,对李世民的敬酒毫不理睬。
长孙无忌和侯君集对望一眼,侯君集拍案而起,怒喝道:“好大的胆子,圣上赐酒,居然不饮,莫不是反了?”
彭无望沉声道:“草民无罪,不愿饮此毒酒。”
此话一出,满场震惊。
“大胆,圣上御酒,岂会下毒,你犯上不敬,已是死罪,来人,将他拿下。”长孙无忌厉声道。
他的话音刚落,从御花园中冲出千余名金甲武士,将飞虎镖众围得水泄不通。
彭无望猛的站起身,对李世民一拱手,道:“圣上明鉴,以你我之间如此距离,草民有把握在抬手之间将任何人置诸死地,请圣上三思。”
“你在要挟朕?”李世民眉头微皱,悠闲地问道。
“草民不敢,只请问臣等所犯何罪,需饮此至毒之酒。”彭无望沉声问道。
“事到如今,你又何必苦苦追问缘由。”李世民微微苦笑道。
彭无望也苦笑一声,道:“不错,如今臣等已经罪犯欺君,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此事不问也罢。”
李世民了解的点点头,道:“如今既然被你识破杯中毒酒,你待怎样?是否要挟持肤闯出皇宫?”
彭无望叹息一声,道:“圣上之安危,关系天下万民祸福。如今盛世来之不易,若是陛下在草民手中有个闪失,草民便是死上万次,亦难补过。”
李世民笑道:“那么你是否自愿就死,免去这一番麻烦?”
彭无望微微一笑,道:“草民要和圣上打个赌,如果草民赢了,请陛下将我等放行。否则,草民保证在临死之前会将此次下毒的主谋一刀了结。”说完他神目精光一闪,朝侯君集和长孙无忌各望一眼。
“请圣上无须关心臣等性命,立刻诛杀此逆贼。”长孙无忌毫无畏惧地大声说。
侯君集目中精光乱闪,闭口不言。
李世民不慌不忙地说:“好,朕很有兴趣听一听你要赌什么。”
彭无望昂然道:“臣请尽饮园中御酒,如果草民不幸毒发身亡,圣上可以随意处置园中诸人,草民保证他们不会有任何反抗。如果草民苟活人世,请圣上饶恕我等所有的罪,让我们安然离去。”
“总镖头,万万不可!”“彭大哥,不可以!”飞虎镖众和方梦菁等人听到此话,不禁焦急起来。
李世民看了看身边的长孙无忌和侯君集,看到二人眼中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心中暗自好笑,朗声道:“若是此酒毒不死你,天下间又有谁能杀得死你,我杀他们也是无趣。到时你们要走,朕绝不阻拦,就此立誓。”
彭无望也不答话,长身而起,举起面前御酒一饮而尽。接著,他来到飞虎镖众的桌前,依次将每个人面前的御酒高高举起,仰头灌入肚中。红思雪、方梦菁、洛鸣弦等人想要阻拦,却被他一把推开,抢过酒杯大口喝乾。
众人纷纷惊呼,关切地看著尽饮毒酒的彭无望。只见他浑身颤抖,脸色一刹那间变得苍白如雪,一股股鲜血缓缓从他的耳边、嘴角和眼中汨汨流下。看到他的凄厉样子,飞虎镖众所有人心中都悲愤交集,暗暗滴血。
侯君集看在眼中,得意地想:“好,此毒果然名不虚传,连名闻天下的彭无望也受不住如此天下奇毒。只要他的鼻血流出,便是大罗金仙也无从解救。”
谁知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彭无望脸上的鲜血已经乾涸,而鼻中仍无鲜血流出。
“不可能!”目瞪口呆的侯君集不禁低声道。
“好。既然卿仍挺立如初,朕当守承诺让你们离开。”李世民心中一阵释然,洒脱地说。
“陛下!”侯君集和长孙无忌不禁齐声道。
李世民一摆手,止住了他们的言语,又道:“朕只是有些好奇,你可知酒中是何毒,又是如何解毒的?”
彭无望躬身道:“此毒名为绝蛊,天下本无解药。臣有一友,寻出解毒之法,乃是找一人为毒鼎,每月饮微量绝蛊,靠自身抗力克毒,长此以往,年余之后,毒鼎之血,可为解药。”
李世民长叹一声,道:“如此方法确实别出心裁,不过身成毒鼎之人,每月饱受绝蛊煎熬,所受苦痛定然难挨。”
彭无望朗声道:“多谢圣上关心,草民自愿为毒鼎,时至今日,已有年余,体中鲜血已成解药。本以为可以多救些无辜性命,谁知道今日却救了自己一命。”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种善因得善果,这是你应得的。你需谨记,天下间你是头一个朕想杀却又不能杀之人,只此一点,足以自豪。”
彭无望抬起头,看了李世民一眼,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陛下,你也是头一个草民该杀却又不能杀之人,草民此话请陛下放在心上。”
李世民眉头微皱,沉声道:“你认为我该杀,为什么?”
彭无望沉声道:“陛下反躬自省,自己所作所为,放在江湖之上,可能躲过我彭无望的当头一刀?”
李世民恍然一笑,点点头道:“不错,你的这句话我会放在心头,常常念及,你大可放心。”
彭无望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朝李世民深深鞠了一躬,带领著飞虎镖众,昂首走出了重兵环卫的御花园。
后 记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恒州之战后,转眼已经过去了三年时间。这三年间,大唐天子内修政务,外拓国土,大唐国土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歌舞升平,番邦四夷尽皆拜服。
贞观七年,诸夷来朝献礼,唐帝李世民绘制《破阵乐图》,下令太常丞吕才加工编制乐曲,并令李百药、虞世南、褚亮、魏征等制歌词,重新演绎《秦王破阵乐》,以示普天同庆,更兼弘扬国威,震慑四夷。首次排练便十分顺利,不过数日乐舞已经成形,参舞的士卒乐官十分兴奋,参与创作的诸大臣和唐皇李世民也颇为得意。
献乐之时,四夷尽皆来朝参拜,李世民依照四海如一的国策和诸族领袖兄弟相称,共坐于朝,欣喜地等待著秦王破阵乐的开场。谁知道,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竟然毫无动静。李世民心中微怒,碍于四夷首脑在座,不便发怒,只好强自忍耐。
片刻之后,乐官匆匆来到侯君集身侧,低声禀告。
侯君集神色一变,连忙来到李世民身旁,低声道:“陛下,鼓手段纯才突然中风,不能上场。”
李世民微微一惊,沉声道:“破阵乐靠鼓声统领全局,鼓手既倒,不奏也罢。你去叫众人休息,不必献乐了。”
侯君集又道:“乐官说他找到一人,愿以人头担保他可以顶替段纯才,不过此人来历不明,微臣不敢做主,还请圣上做主。”
李世民微微一笑:“乐官如此说,自有十分把握,便让他试一试。”
侯君集低头称是,躬身而下,同乐官低声交待。
半晌之后,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战鼓声宛如横飞万里的九州风雷,瞬间席卷全场。
随著动荡山河的鼓声,富有龟兹风格的管弦乐曲悠然而起,数百披甲戟士排著整齐的鱼丽阵,缓缓步入场中,歌颂秦王的雄壮歌声四面响起,应和著滔滔的鼓声,令人不禁气为之夺。
鼓声突然几个舒缓变化,比次而行的鱼丽阵猛的一变,交错屈伸,首尾回护,仿佛突生羽翼,伸展舒张,变化成了鹅鹳阵,阵中甲士首尾相随,互相应和,明丽盔甲映射著大殿上的灿烂烛火,炤炤生辉。
鼓声越来越壮怀激烈,身为舞者的甲士变阵也越来越急,仿佛身处杀场,与敌交锋,极尽变化,奋勇求胜,令人目不暇给,神思飞扬,完全忘形于这庄严肃穆的舞乐之中。
三段舞乐,十二路阵势变化仿佛一瞬间就演奏完成,只余战鼓声高亢壮烈,如怒如诉,仿佛霹雳崩原,瀑布击石,直令山河动容,风云变色。在座的突厥、回鹘、室韦、契丹、靺鞨首领无不动容,每个人都不觉想起了恒州城那场令人无法忘记的铁血鏖兵。
数名夷族首领纷纷耸身而起,要求参加舞队同舞。
李世民从深思缓缓回过神来,微笑著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当这些首领走到阵中之时,战鼓声重新响起,一如当初的明丽,毫无一丝疲态。
李世民俯身对侯君集道:“命乐官重赏这位鼓手。”
侯君集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陛下,此人乃是化外之民,不受官赐。”
鼓声渐渐趋于平静,大殿上忘情歌舞的众人无不尽兴,纷纷跪倒在李世民宝座面前,举殿群臣同时站起,面向李世民,山呼万岁,气氛热烈到顶点。
李世民含笑而起,朝诸夷百官和参舞众人微笑还礼,他的目光扫到鼓手空空如也的位置,眼中露出一丝了悟的笑意。
长安舞凤坊人头攒动,无数男女老幼拥挤在舞凤坊的门前,争相观看著长安第一舞者的剑舞表演。
舞凤坊的舞场之内,遍设雅座,很多京城中身分尊贵的王公贵族、名臣良将无不在座,其中赫然有威名远扬的大唐名将程知节、秦叔宝。这令本来就气氛热烈的舞场内众人更加兴奋异常。奇怪的是,每一位贵宾的桌上都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座位上奉有一杯冒著香气的雨前龙井,而这个贵宾席的主人却仍然迟迟未来。
准备表演剑舞的姑娘一头清丽动人的长发,在头上挽了个优雅的高髻,浑身橘黄色秀丽明媚的窄袖胡服,衣外披挂著赤红色的盔甲,映衬著她风华绝代的容颜,就算仍末起舞,那倾国倾城的风姿已经销人魂魄。
“公孙姑娘!”程知节搓著双手,焦急地说:“别等啦!那家伙整日东奔西跑,这次说不定来不了了。”
“是啊!是啊!”秦叔宝也急不可耐:“这浑小子,下次我见到他替姑娘好好教训他,姑娘可怜可怜我们两个孤老头子好不容易偷得些许空暇窜出来享受,便快些开始吧!”
公孙姑娘毫不理会二人哀求,自顾自地在场中一立,秀目焦急地四下张望,希望找到她日思夜盼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位头戴斗笠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