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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粗铹t想了一想,又将盒盖合上,抬起头来。
只见那两个女子,面上现出了失望之色,齐声道:“怎么,没有用处﹖”
吕麟面色庄肃,摇了摇头,道:“你们两位,可知那是什么!”
两人一齐睁大了眼睛,道:“谁知道,左右不过是一棵草罢咧﹖”
吕麟微微一笑,道:“这东西,叫做七色灵芝,千年难求,是罕见的仙草,服食之后,功力陡增,你们为何随便将之送人﹖”
两人呆了一呆,道:“我们本来也想不到那株草,只是我们记得,主人临走时曾吩咐,他走了之后,谁第一个进宫来的,便可将这个给他,主人也曾说了那草的许多好处,我们却记不很清了,你如果识字,主人在那块石头上,有字刻着,你何不看一看!”
吕麟静静地听完,心中不禁怦然而动,暗忖莫非自己该有此奇遇﹖
连忙又将盒盖,打了开来,果然看到在那块五色软玉之上,刻着几行,极细极细的字,用尽目力看去,只见每一个字都是功劲苍拔,如龙飞凤舞一样,好到了极点。
只见刻的字道:“老夫七十以后,潜心内修,欲以魔法另创蹊径,以为正邪两派武功之外,另辟一途 ”
吕麟看到此处,心中不禁喝一声采,暗道:“好大的口气哇!”
再向下看去,道:“庚寅六月初三日,无意中得此七色灵芝,此芝附生温玉之上,更是珍晶,老夫若服之,定可有成,然当晚持芝,思至半夜,清风明月之下,深觉武学之道,实无止境,而人寿有限,难以尽窥,顿入心灰意懒之境。”
吕麟暗自点头,心想这位高人的胸襟,实非常人所能比拟!
再看下去,又道:“是以留此芝于蓝田玉实所制盒中,得以百年不坏,两不肖儿,一离家中,若能思及老夫,回至此宫,先到者当可得此芝,若儿女竟不来此,则虽外人,一睹此芝,老夫便以之相赠,幸勿相却,服此芝后,效用无穷,若遇两不肖儿,能网开一面,老夫心愿足矣。”
看完之后,下面并无署名,只是刻着一碟极小极小的龙。
那条龙虽然小到了极点,但是却形态生猛,似要离玉飞起!
吕麟看完之后,心中暗叫了一声惭愧,拿着玉盒,便跪了下来。
那两个女子,反倒被他吃了一惊,齐声道:“喂,你作什么!”
吕麟也不理会她们,捧着玉盒,拜了三拜,道:“多蒙前辈恩赐,晚辈铭感五中……”
他讲到此处,突然又呆了一呆。
因为那异人在最后两句中,像是料到,不论什么人,服了那本七色灵芝之后,功力都会大进,是以连他自己的两个儿子,都不是敌手,所以才要人在遇到他的儿子时,网开一面,不要加害。自己如果领受了他这本七色灵芝,当然要听他的话才是。可是,那位武林前辈的两个儿子,究竟又是何等样的人物呢!
看他在那几行字中,两吹均以“不肖儿”称之,难道他们的行径,十分恶劣﹖吕麟一想及此处,心中不禁大为犹豫起来。
可是他望了那本七色灵芝,主人既有见者相赠之语,自己取了,也于心无亏,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失去,再上哪里去找﹖他的两个“不肖儿”,只怕此际,早已不在世间了,就算还在的话,也不一定叫自己遇上,何必于此时去多虑﹖也一想及此,便觉得心安理得起来,续道:“晚辈不才,绝不持之为恶,对两位少君,若然相遇,也必然导之向善。”
说罢,才站了起来,郑而重之地取出了那本七色灵芝,服了下去。
那两个女子,只是看着吕麟的动作,觉得有趣,抿嘴笑之不已。
吕麟也不去理会她们,将七色灵芝服了下去之后,便闭目运功打起坐来。他本来伤势,就并不是十分严重,手背上所受的乃是外伤,消元散之毒,也未曾扩展开来,因此真气运转三遍之后,已然入了以前极难企求的一种境地。
吕麟本来是极其爱武的人,这一来,更是如痴如醉,几个时辰过去了,兀自坐在当地,一动也不动。那两个女子见了,反倒害怕起来,一个道:“啊呀,不要那是一棵毒草吧﹖怎么他吃了之后,一动也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另一个叱道:“胡说,主人岂会骗人﹖主人不是也常常一坐整天,一动不动地么﹖”
两人一面说,一面前来撩拨吕麟。
可是此际,吕麟早已抱元守一,到了心灵澄明,空彻一切的程度,就算在他面前,有山崩了下来,他也不会知觉,更何况是两人的撩拨﹖
本来,学武之士,就算得到了七色灵芝这样的仙草,在服了下去之后,静坐运功的那一关,也是极不容易渡过。因为一到了此际,对外界所发生的一切,全都不闻不问,若是有什么人前来偷袭,实在是连一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的。
而这样一坐,又不知要坐多少时侯,方能令本身真气,和灵芝的神效相融合,从此功力大增,再醒了过来。而吕麟此际,在这个大厅之中,就这样地打坐起来,实在也颇为儿戏。
吕麟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但因为一则,他从那两个女子的口中得知,数十年来,此间从来也没有外人到过,而那两个女子,心地甚好,也一定不会加害自己。二则,他一静坐,便觉出真气运转,妙用无方,以前百思不得其解,百练不得其方之处,竟然能以顺顺利利地通了过去,可知内功激进,实是难以言喻。
他本来是一个爱武若命的人,更何况深仇在身,企求武功之心,更是来得强烈,一觉出这些妙用,就像一个在沙漠之中,几天未曾喝水,渴极了的人,突然见到一股清泉一样,早已急不及待地奔了过去,哪里还去考虑其它。
吕麟此际的情形,也就是这样,他一上来便如痴如醉,几个时辰之后,便已然像是老僧入定一样,尽管全身真气,正在如何野马奔腾一样,但是身子,却是泥塑木雕也似,一动也不动。
那两个女子,引了他一会,见他一动也不动,觉得无趣。
那年轻的一个忽然道:“姐,姐,我们去看看那阵中的少女,好不!”
另一个道:“好是好,可是你却不能想将她救了出来。”
那一个点了点头,两人又向外掠了出去,下了峭壁:同前逸出了没有多远,便穿进了一个山洞之中,不一会,便从山洞的另一面,逸了出来。
出了山洞之后,乃是一个约有六七亩方圆的山谷,只有一个入口之处。那山谷的地上,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草,如何在整个山谷之中,铺了一张绿色的地毯一样,而在山谷的正中,却有亩许大小的一块,凌空而立,乃是灰色的一张大网,四面为铁柱所支,看来像是一块离地只有丈许的乌云一样。那两个女子,一出了山洞,便相互作了一个手势,不再出声。两人身形展动,向洞口的一枚,高约三丈许的石笋,攀了上去,片刻之间,便已然攀到了石笋的顶上,居高临下,向那块灰网笼罩的地方望去。
只见那张形如葫芦的网,共分三层,网眼极细,透过那三层网,看网内的物事,已然不甚清楚,但是隐约之间,还可以看得清,网下怪石嶙峋,东一堆,西一堆,石角全都极是锐利。
而在一堆堆的怪石旁边,或埋有数柄利刃,或隐有长矛矛尖。
另外,还有形状不一的许多铁柱,埋在地上,看来另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之感。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或在怪石堆旁,或在铁柱之侧,堆堆白骨,放着森森的死亡之光!
那三层网,形如葫芦,而葫芦嘴所对准的,却是那个谷口。
也就是说,要进入那个山谷,才一走进,便一定会陷入那阵法之中!
此际,在阵法中,隐隐有三条人影,在迅速掣动,一条人影,就在入谷不远处,来回飞驰,脱离不开丈许方圆的地方。
另外两个人,却已然到了葫芦形当中,较细的那一段地方。
这两人正在绕着一堆怪石,滴溜溜地打转。那两个女子看了一眼,面上全露出了骇异之色,那年轻的一个,低声道:“姐姐,我说的话,你还不信,如今你看如何﹖那黑衣人和少女,已然通过了一半,只怕再过两天,他们会闯进来哩!”
另一个面色沉重,也低声道:“奇怪啊,主人说,这个阵法,乃是他毕生心血所聚,除了小主人和小姐外,谁都不传。那黑衣人难道就是小主人么!”
年轻的一但想了一想,道:“不会吧,如果是小主人的话,早已顺利通过了,倒是那个少女,眼睛和主母那么像,怕就是小姐也说不定。”
另一个低叱道:“别胡说了,主母死的时侯,我们还是小孩子,小姐怎会那么年轻!”
那年轻的一个,不再言语,又抬头向谷口处的那个少女看去。
只见那少女来回奔驰了一阵,仍在原地,停了下来,神色憔悴,精神萎顿,但是却仍然掩不住她容颜的那股秀气。
只见她停了下来之后,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吕公子,想不到我再见你一面,也在所不能,就这样死在此处,实是于心不甘!”
她的话,说得凄婉到了极点,那两个女子不禁尽皆伤心起来,流下了眼泪。那年轻的一个道:“她又在想念那吕公子了,那狠命的小鬼,不知道为什么不和她一起来!”
另一个道:“人家的事,要你来管么!”她口中虽在驳斥,可是却也泪流涟涟,显见她们两人的心肠,都是极好。只见那少女仰天长叹了几声,又向前飞驰一阵,奔来奔去,只是在绕着圈子,绕了没有多久,便倒在地,哀哀痛哭起来。那两个女子,以袖掩目,不忍再看,跃下石笱,回进了山洞之中。没有多久,天色便暗了下来。只听得那阵法之中,谷口的那少女,哀哭之声,不绝于耳。
到了天色浓黑之际,突然自阵中传出了一个尖锐刺耳的怒喝之声,骂道:“不中用的东西,被困在阵中的,又不是你一个人,你只顾痛哭作甚,枉你师傅一世英名,平日只会瞧不起人,如今真给你丢尽了脸!”
那少女的哀哭之声,在抽噎了两下之后,便自停了下来。
只听得另一个少女道:“你不要去骂她,她……她也怪可怜的。”
那难听已极的声音又道:“可怜什么,她口口声声叫着“吕公子”,给她师傅那老不死听见,早已一掌劈死了!”
那难听已极的声音才完,只听得两个少女,一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阵中便静了下来,山谷之中,只听得啾啾虫鸣之声,月光斜照,阵中的怪石,看来更是显得狰狞已极!
一夜已过,第二天早上,那两个女子,又从山洞口中,掠了出来。
两人尽皆限睛浮肿,像是哭了一夜一样,一从山洞中掠了出来,便登上了那枚石笋,向下看去,只见两人仍在原地疾驰。而那个在谷口的少女,却已然倒在地上,只是不时见她略挣扎一下,想要站了起来,但终于不支,又复跌倒在地而已!
那两个女子,对望了一眼,年轻的一个,向另一个招了招手,两人又跃了下来,向山洞内跑去,不一会,便回到了大厅之中。
大厅中,吕麟仍然在闭目打坐,一夜之中,他面上已然添上了一层湛然的神光,右手伤口上的紫血,也完全不见,伤口已然收拢。看他双手五指,尽皆微微蜷屈的情形,分明是右手五指,也已然能够和未受伤之前一样活动自如了。
那两个女子来到了大厅之中,只是略略地向吕麟望了一眼,那年轻的一个一顿足,道:“姐姐,那少女被困在阵中,已经四天了,眼看就要死去,就算主人责怪,也非将她救出不可了!”
另一个说道:“你想死么﹖”
那一个道:“姐姐,救人乃是好事,为何便是想死!”
另一个道:“我不管,主人吩咐,不能放任何陷在阵中的人,若是放进了坏人,你怎么办!”
那一个大笑道:“若说那少女是坏人,你砍了我的头去!”
另一个呆了一呆,道:“你说她不是坏人!”
那一个道:“当然!”
另一个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呸”地一声道:“她既然不是坏人,为什么不去放她﹖”两人一声大笑,勾肩搭背,又向外跑了出去。
她们两人疯傻可笑的行动,吕麟就在她们的身侧,却是一点也未曾听到。
此际,吕麟正是在真气行走任督两脉,最是紧要的关头!一受干扰,便自走火入魔!
那两个女子,疾驰而出,不一会,便来到了阵法之旁,齐声叫道:“姑娘不必怕,只要你是好人,我们便来救你了!”
连日来,她们在石笋上观看阵内的情形,虽然也不时交谈几句,但邦极是细声。此际,她们自以为弄通了一个本来难解已极的死结,心中得意,便情不自禁地高叫了起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