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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麟心头,“怦怦”乱跳,又踏前了一步,道:“月姐姐,我们两人,虽然未知能否出险,但是一齐流落在此,可以说是天意。”
谭月华转过头去,道:“麟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吕麟的心中,兴奋之极,连语音也在微微发颤,道:“月姐姐,我小的时候,便已经立誓,要娶你为妻,但那时候,我只知道和你在一起,便心中快乐,并不知道什么叫作爱情,直到在墨礁岛中住了杬年,渐渐地大了,才知道相思之苦……”
吕麟在一离开墨礁岛之后,来到了中原,便听到了谭月华和东方白的婚讯。
接着,他虽然到了峨嵋青云岭,但是却绝无机会,向谭月华一诉衷曲。
接下来,便是六指琴魔闯到,祸事骤生,谭月华婚事生变,痛不欲生,又和众人避不见面,吕麟更无机会将心中的话,和谭月华痛痛快快地来说上一遍。直到此际,两人一齐瓢流到了这片珊瑚礁上,吕麟方有机会对谭月华详述心中的话。
他讲不几句,心中一阵激动,两行情泪,已然流了下来。
谭月华低声道:“麟弟,你不必说了,我……全都知道的。”
吕麟摇了摇头,道:“不,月姐姐,你不知道我心中的痛苦,你且听我说!”
谭月毕长叹一声,掉转头去,不再言语,望着茫茫海水,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吕麟道:“我在墨礁岛上之际,日夜思念你,等到我有机会离开墨礁岛时,更恨不得胁生双翅,能够在转瞬之间,飞过茫茫大海,来到你的身边,当我听到你的婚讯之际,我心中的难过,实是难以言喻!”
他讲到此处,略顿了一顿,谭月华也已然泪痕满面,道:“麟弟,你怪不得我,我确实是爱上了他,而且,我和你分手之际,你年纪还小,我也根本不知道你心中的意思。”
吕麟道:“我当时,确实怪你,恨你,但是,一到了青云岭,我便不恨你了,因为我看出,你真心地爱着我师傅。”
谭月华道:“你既明白了这一点,我也就放心了!”
吕麟道:“本来,我也已死了心,只是自怨命苦,说不定,当端木红属意于我时,也能弥补我心头所受的创伤!”
他长叹了一声,又道:“可是,月姐姐,青云岭下的那件事发生了,这件事,令得你悲痛欲绝,令得我也更加爱你了。”
谭月华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的泪水,一滴又一滴地落在平静的海面上,荡起一个一个小小的漪涟。
吕麟纪道:“月姐姐,我知道你爱东方师傅,那件事发生之后,你心中所受的打击,十分沉重,但是你难道没有一点爱我之念,不能变通一下,面对现实吗?” 谭月华苦笑了一下,道:“麟弟,说得多么容易啊!”
吕麟一伸手,紧紧地握住了谭月华的纤手道:“月姐姐,那你至少应该试着去做,天叫我们,瓢流在此,我们可以两个人在一起,绝对没有外人来吵扰我们了!”
谭月华抬起头来,道:“麟弟,这是什么话,你不要报父母之仇,不要寻火羽箭,除六指琴魔了吗?”
吕麟叹了一口气,道:“月姐姐,不瞒你说,如果我们这次,是飘流到了一个荒岛之上的话,我真想什么都不管,只和你两人,在荒岛之上,渡其一生!”
谭月华一听得吕麟如此说法,不由得呆了半晌,无话可说。她自然知道,吕麟心中,对六指琴魔之恨,可以说是恨之切骨!他好几次几乎身死,也是为了不顾一切,和六指琴魔作对之故。可是如今,他却讲出这样的话来,可知在他的心中,对自己的爱情,实在看得比任何事情更重!谭月华一想及此,心中更是乱到了极点,对着这个如此情深,而且和她又有了绝非寻常关系的年轻人,她芳心之缭乱,实是可想而知!
两人静了半晌,吕麟才又道:“月姐姐,你说怎么样?”
谭月华茫然道:“我也不知怎么说才好。”
吕麟道:“月姐姐,东方师傅心中的痛苦,我也知道,但是他却愿意成全我们两人,月姐姐,你如今这样,东方师傅心中,只有更加痛苦!”
谭月华眼中,泪水重又滚猿而下,好一会,她才道:“麟弟,我心中乱极了,我们不要再谈这件事,好不好?”
吕麟望了她半晌,道:“好,我们先设法离开这里吧。”
谭月华幽幽地点了点头,又长叹了一声,道:“怎么离开去呢?”
吕麟道:“我在这里,好象知道你也一定会来到此处一样,一刻不停地眺望,我发现凡是来到这里的大海龟,总是由东游来的,可能东面有陆地,我们何不利用大海龟,拖着船板离开此处,就算到一个无人荒岛,也比这襄好些。”
谭月华道:“到了无人的荒岛之上,你便不想离去了吗?”
吕麟苦笑道:“当然想离去的,但是总得在岛上住上些时了。”
谭月华半晌不语,心想自己既答应了和吕麟一起出海,就应该早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当时虽然和他约定,不能和自己接近,但是答应他的时候,可知也不是和他毫无情意!
谭月华如此一想,心中更是缭乱到了极点,吕麟道:“你去休息一会,我来捉海龟。”
谭月华道:“我何必休息,我们动手吧!”
吕麟笑了一笑,道:“月姐姐,你腕间的铁链,此际非除下来不可了,我们要这铁链,来系住海龟壳,令海龟拖船板走动。”
谭月华道:“你用紫阳刀来砍吧。”
吕麟拉直了她腕间的铁链,扬起了紫阳刀,道:“月姐姐,希望这铁链一断,你心中的烦恼,也一齐化为乌有!”
谭月华也不禁笑了起来,道:“麟弟,你什么时侯,学会花言巧语了?”
吕麟忙道:“月姐姐,我是真心如此,绝非花言巧语!”
谭月华知道再说下去,一定引出吕麟更多的话来,因此便住口不言。
吕麟手起刀落,紫阳刀何等锐利,“锵锵”两声过处,已然将两条铁链,齐腕断下,但是两个铁箍,却仍在手腕上,未能除下。
吕麟取过了铁链,将一头海龟,硬曳了过来,在龟壳上钻了一个孔,将铁链扣了上去,谭月华也捉住了一头大海龟,如法泡制,又将铁链的另一端,扣在那块船板之上。
然后,两人又杀了七八头海龟,将龟体内的清水,储在龟壳之中,又取了些龟肉,准备在飘流之际,饮食之用。
做完了这些,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谭月华和吕麟两人,都知道这片珊瑚礁,虽然救了他们的性命,但是却绝对不宜久居,两人便上了船板,将海龟提了起来,向外拋去。
那两头大海龟,一到了海水之中,便向西疾游而出,快疾无比。
吕麟和谭月华两人,站在船板之上,披襟当风,明月照在海水之上,银光闪闪,美丽之极,吕麟望着身旁的谭月华,想起她刚才,对自己亲热的神态来,心中更是烦恼一清,忍不住纵声长啸起来。
那两头大海龟,一直拉着两人向前游去,到了半夜时分,谭月华苜先发出了一声欢呼,道:“麟弟,你看!”
吕麟向前望去,只见海水之中,有着一个黑影,分明是一个小岛!
吕麟不禁大是高兴,道:“月姐姐,岛上若是有树木的话,我们至多费上些时日.可以伐木为筏,再到墨礁岛去了!”
谭月华道:“你看,岛上郁郁苍苍的,怕不是有森林吗?”
两人心中高兴,指点说笑之间,那两头大海龟,已然向那岛游近。
来得近了,两人就着月色,向前望去,只见好大一片沙滩,在沙滩之上,伏着不知多少头海龟,想来那岛,乃是附近海域之中海龟的巢穴。
不一会,船板已然靠了岸,两人一跃而下,放开了那两头海龟,谭月华唯恐岛上,有什么猛兽,握住了两条铁链。吕麟也掣了紫阳刀在手,两人一齐,向岸上走去。
只见那一片沙滩,环岛足有杬十来丈宽,在沙滩后面,全是插天也似的林木。两人不一会,便来到了林中,四周围,除了轻涛拍岸之声以外,静到了极点,两人在林中走了好久,又听得淙淙的流水之声,循声找去,只见一道山涧,顺流而下,水清见底,两人连忙俯身,喝了个饱。
沿途上,又采了些山果子充 ,沿着小溪,向前走去,不一会,便登上了小峰,怪石 峋,百花齐放,简直是一个世外桃源!
两人费了半夜工夫,在全岛走了一遍,除了野兔、山獐等小动物外,猛兽却不见一头,更是绝无人烟!直到天色将明时分,两人才在山洞之中,铺上些干草,躺了下来。
这一觉,足足睡到红日西沈,两人才相继醒了过来,钻木取火,猎了些野兔,烤熟了充 ,商议着伐木制筏,由吕麟伐木,谭月华则在山崖之中,采集山藤,搓成绳索。
一连七八天,他们两人,完全与人世隔绝,就在这个无人小岛上生活着。
在那七八天中,吕麟和谭月华两人,虽然没有再谈起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但是吕麟却可以看出,谭月华的面色,已然渐渐地开朗,不像以前一样,来得忧郁了。
每天晚上,吕麟总要对着明月,心中暗暗地诉说着心事,希望谭月华能够忘记了心灵上的创痛,而接受自己的爱情。
那一天晚上,一只大木筏已然扎好了,他们所准备的食粮、清水,也全都准备妥当,眼看第二天一早,便可以离开这个小岛了。
当天晚上,乌云四合,雷声隆隆,海面之上,浪头汹涌。
两人向海滩上望去,只见所有海龟,一只也看不见。两人心知必有一场暴风雨要降临,一早便躲在山洞之中。到了午夜时分,只觉天动地摇,狂风怒吼,暴风雨已然降临。两人一直躲到了山洞深处,方不致为暴风雨侵袭,向洞外望去,只见暴雨如注,狂风肆虐,两人不自由主,紧紧地靠在一起。
他们两人,虽然各有一身武功,但是一个人的本领,无论是如何大,和大自然的力量相比,是渺小得可怜!他们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也不如从什么时候起,两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相拥而坐。
吕麟俯首,在谭月华的面颊之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叫道:“月姐姐。”
谭月华低了头,道:“麟弟,别那样!”
吕麟低声道:“月姐姐,当年在青云岭下,我们虽然受惑于八龙天音,但是所有的经过情形,我却永生不忘!”
刚好一道闪光,掠进洞来,就在那一闪之间,映得谭月华的面颐,红若晚霞!
吕麟将她拥得更紧了些,谭月华也并不挣扎。
暴风雨一直到天色渐明时,才渐渐停止。
在暴风雨停止不久,谭月华和吕麟两人,才从山洞之中走了出来,只见两人容光焕发,满面尽是喜容。两人来到海滩一看,只见木筏已被巨浪,掀上了海滩,但是却并未损坏。
两人所准备的食物清水,本就藏妥在山洞之中,也一点没有损失。
只花了一个时辰,他们已然将一应用物,搬上了木筏,将木筏推到了海中。
吕麟跃上了木筏,笑道:“月姐姐,木筏也可以算是船只,我要不要离你一丈?”
谭月华面上,陡地飞起红霞,“呸”地一声,道:“谁和你油嘴滑舌?”吕麟知道自己千思万想,以为万万不可能的事情,已然成为事实了。
他心中的高兴,实是难以言喻,将木筏撑离了海摊,便任由木筏,在海面之上飘流,他和谭月华两人,并肩而立。
谭月华望着海水,道:“麟弟,想不到我们,一错再错,终于非成夫妇不可了!”
吕麟道:“月姐姐,这怕也是天意,东方师傅知道了,也一定代我们高兴的。”
谭月华叹了一口气,道:“世上的事情,也正是难以预料,照他的人才。武功而论,应该在情海之中,无往而不利才是,可是,他相隔二十多年,两叩情关,却终于只落得一个失意而已!”
吕麟也叹了一口气,道:“这当真是难以想象的事情。我知道,东方师博在除了六指琴魔之后,可能会勘破红尘的了!”
谭月华仰起头来,道:“你怎么知道?”
吕麟道:“他在没有和我分手之时,他已然隐隐向我表示过,若是六指琴魔能以除去,则光大峨嵋僧、俗两门的责任,便在我和他的身上。”
谭月华道:“这也不能表示他有削发为僧的意思啊!”
吕麟道:“月姐姐,你想一想,峨嵋僧门,自水镜禅师以下,尽皆死于六指琴魔之手,我还身负重建华山派的重责,他僧俗两门并担,不是想要在他身上,复兴峨嵋僧门吗?”
谭月华听罢,半晌不语,方始叹了一口气,道:“我总觉得我对不起他。”
吕麟摇头道:“月姐姐,你切莫感到内疚,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