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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青色见状,无从讨巧,翻身欲逃。我飞起追上,再用乾坤镜罩住她,她被镜光逼至悬崖一角,晕了过去。
那是一条青蛇。
不是主谋就是共犯。
我决定收伏她,施展佛掌。
突然一个庞然大物临到我眼前,振翅硕硕。
我吃惊,抬头。
是能忍!
他变成了……
……蝙蝠。
然而我这一掌已势同水火,掌力未至掌风已到。立即运气变换攻击的方向,强行遏制,血气冲天,一丝咸自我口中溢出。
顿时,石块迸裂,天摇地晃。
蝙蝠能忍向我哀求道:“师父……请你放了她吧。”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可知道你说什么?!”
他,能忍,猎妖人,我的徒儿,变成了一只蝙蝠妖。
并在此时此刻,向我请求放过另一只妖。
难道,他当真,彻彻底底成了妖?
蝙蝠妖能忍不敢正视我的眼睛。“……”
“跟我回去。”为师的,兴许还有什么办法……
能忍始终低垂着头,他的兽身蜷曲,一如他幼时熟睡的姿态,他的眼睛依旧是澄明的,无比澄明的,人的眼睛。
我恍惚听见他说……
“师父……可我、我已经回不去了……”
语毕,我感到一阵强大的气流,目睹他毫不犹豫地抱起青蛇,倏然飞走、高远。
我没有追。
那棕黑色的巨影,渐渐变作天边一滴泪。
我还没有放下他,他已经放下了我。
他彻底选择了自己要走的路。
义无反顾。
而我……
却似乎越来越模糊人与妖的边界。
3。那抹青(1)
能忍抱着青蛇在星空之下飞翔。晚风轻轻吹醒了伏在能忍怀里的那抹青。
那抹青,衣袂飘扬,气弱语微。
“我们……逃出来了?我还没死吗?”
“放心,我会给你治伤的。”
青蛇这才意识到,他们飞翔在空中,不禁替能忍欣喜道:“哎呀,你能飞了。”
能忍本来飞得好好的,听到青蛇说了这句话后仿佛点醒了他,顿时失去平衡,东倒西歪地跌落下来。
能忍抱住青蛇摔在地上。青蛇起身,却见能忍挣扎半天也爬不起来,她走过去摸摸他,轻唤:“哎,你没事吧?”
“哎呀。你浑身好烫啊!看来再不吸血治疗,会死的!”青青于心不忍,能忍摇头,说:“我没事,没事的。”
“蝙蝠就是要吸血的……你别抗拒,越抗拒,越需要……”
能忍艰难地摇头,“不行,不行,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是和尚,我决不能吸血。我要是吸血,师父一定不会放过我。”
“好了好了,少说一点,省些力气吧……”
青蛇向空中一伸手,轻而易举就抓来一只鸟,硬是递到能忍面前。“你喝一口嘛,马上就会好了。”
“不行,不行,不行!不能杀生!”
能忍话音未落,便晕了过去。青蛇看着能忍,犹豫了一下。
“真搞不懂,你的命就不是命吗?不能杀生?”
你自己死了难道就不要紧吗?
但青蛇还是放走了小鸟。
因为她有了更好的主意,“我还没死啊。”
青青咬破自己的手指,喂到他的嘴边。
这样应该就不算杀生了吧。
4。那抹青(2)
能忍低头沉默,样子蛮犯愁。
青青在他身边,关心道:“你在想什么?”
能忍忆起师父法海的留手,心里难受极了。
临时收手,真气横流,“我在想师父,我这次把你从他手中救出来,他一定对我很伤心的。”而且,师父为了不伤我,自己一定受了很重的伤。
青青靠近能忍,低低地问:“那……你跟你师父关系那么好,你干吗还要救我?”
有时候,她也想要一个答案的。
她咬了咬嘴唇。
“啊……”
“你说啊,啊什么啊?”
“虽然你是一个小骗子,但你对我还是挺好的。”能忍思考了半天,那样说。
“我对你当然好啊,你都不知道,你的妖毒发作的时候,你以为你凭什么醒过来?要不是我用我的——”青蛇嘴快,差点儿要说出来,是自己喂他血以医治。
能忍听青青这么说,一脸的紧张:“你的什么?”
青青及时忍住没说出那个“血”字。“——我不用我的袜子塞你嘴里,你怎醒得了!”
能忍一迭声地叫:“你!……你……你!!!!!”
此地风光好,不由心开意豁乐忘归,
一半儿青山,一半儿水。
两个妖精在一起。
或者说,是一个妖精和一个半人半兽的人妖吧……
青青在旁看着拒绝吃荤腥,只吃胡萝卜的能忍。心想,他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一只蝙蝠妖了,有蝙蝠妖的习性,形貌,还可以飞,唯一或缺的可能就是妖的心。
一个没有妖精心肠的妖,那是妖吗?
根本不是吧。
他只是徒具妖的形态罢了。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妖,这样一个从人变成妖却还是人的人。
他身上有股力量,青青说不上来,但觉可靠而温暖。从他身上感受到的那股正向力量使她特别喜欢与其相处,他坚定他自己的信念,走自己的路。能忍不是气壮山河的那种,他确是小处细处也坚如磐石的人。
人最怕的,就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了以后,又无法锲而不舍地去做。
“好吃吗?”青青犹疑地问。
能忍摇头。
“你干吗不煮熟来吃?”
“太麻烦了。”
“你是兔妖吗?光吃萝卜和青菜。”
“我能吃这个已经很了不起了,已经有很大进步了。”
“你应该多吃点肉,你没有力气怎么飞啊?”
“干吗要飞啊?我这不是挺好的嘛。”
“告诉你,所有植物,都是有生命的。你吃瓜果菜的时候,它们也在叫苦叫痛啊。”青青吓唬他。
“不会吧?”
“那些嗖嗖的声音是什么?”
“是我嘴里发出的声音啊。”
“那是它们的惨叫声。”
能忍鼓起腮帮子,唔,蝙蝠也有腮帮子吗。“你讲那么多,不就是要我吃肉喝血,我做不到。”
咦,这小和尚脑筋倒还蛮清楚的。青青敲能忍的头道:“你已经不是和尚了,干吗还要守那些戒律啊?”
“谁说我不是?我是!”
能忍蹲在地上,随手拔了个彩菇正准备放入口。
青青把他手中的彩菇一巴掌挥走。
“不能吃,吃死你呀,颜色愈漂亮的菇愈有毒。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没有人告诉我,我从小吃素,可我不懂这个。还好有你这个朋友,可我是不是老惹你不高兴啊?”
青青拍能忍的肩膀,示意“算了,我没有不高兴”。
笑看他道:“我没打算统一我跟你吃东西的口味与习惯,唔,是不是很饿啊?”
能忍可怜兮兮地点头。
“好啦,陪你去找你喜欢吃的,走啦。”
青青决定不去想,不去想那些伤脑筋的事儿,她不想变得跟姐姐一样。
在一起勿想离别,不在一起别说怀念。
就这样,决定了。
哪怕,她只是他一身坚定以外的一宗意外。
5。药妖(1)
鼠精两手拿住花生,往空中一抛,然后很潇洒地抬头,张开嘴,“嗖”地把落下来的花生吞进口中,像玩杂技一样。
那边厢,白蛇把熬好的药放到药罐里,准备给许仙送去。
才迈开几步,白蛇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整个人的力气像一下子丢失了,站也无法站稳,幸好及时靠在桌子旁。
鼠精关怀道:“娘娘,你怎么了?”
白蛇硬是挤出笑容道:“没事。”
“没事——才怪!你天天这样消耗元气,早晚要出大事!”
鼠精替她抱不平。
“我心里有数的……”
“你心里只有许仙啦!”
白蛇默然不语。
那只老鼠知道,狐妖来到人界捣乱,尽干吃人的勾当。
就是同为异类,也看不起她们。
镇上的许多百姓都遭了殃,恳请许大夫医治狐毒,不致死于非命。
可许仙会治个什么……结果,还是要劳娘娘……
老鼠特别惋惜白蛇。“娘娘,你应该知道这几罐药就损耗了你好几百年的功力啊……”
原来白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越发的要为许仙。
许仙亦不会别的,开药房自是最好选择。
他们见市民被狐妖所伤,许仙心急如焚。“娘子,你说这可怎么办,我这个木鱼脑袋,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术,竟然还不知道如何去诊治。实在愧对他们叫我一声‘许大夫’。”
许仙走来走去,日夜费神,懊恼不已。
白蛇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许仙悬壶济世之心可嘉,但狐妖之毒又非常药能解的。并非他的错。再念药房刚刚开张,也需要一点儿人气。
不如自己帮帮他。
损失点功力让其欢喜,也是值得的了。
白蛇回答:“我不想见到许仙那么辛苦,我要帮他。”
“你再这样帮下去,我怕你就快要见不到他了!”
白蛇笑道:“哪里就有那么可怕,别忘了,我有千年之功,又不是你,好啦,我要走了。”
感觉好了点,拎起药罐离去。
做了人的娘子,就要做得像。
势必要助你成家立业,替你光宗耀祖,叫你扬眉吐气!
鼠精唯有叹气,摇头晃脑道:“唉,娘娘,真要吃药的是你呀……”
6。药妖(2)
大批镇上的百姓在轮候喝许仙的药。
法海路过此地,给路人唤住。“大师,你也快来喝碗,有病医病,没病防病,来,不用排队。这是许大夫家的灵药,药到病除。”
法海听闻,觉得纳闷,便接过药,看了一眼,嗅了一嗅。
许仙正拿着一贴新药走出来,见到这位师父,觉得十分面善。
他想起来,哦,原来是上次渡河的那位。
一别好几月。
自己和娘子也已经成亲。
“原来大师也在此处。”许仙想起那日大师父身边还有个小师父,此时却不见他,便关心道:“小师父可好?”
法海却不回答,尽是关心这药,反问:“这药是你弄的?”
许仙称是。自豪道:“还有我娘子帮我一起熬制。受害灾民颇多,我们紧赶慢赶熬出这些来。说来很有些天缘凑巧,开始我想尽办法,但配的药均不灵验。而今反倒好了,多亏了娘子。”
“唔。他们死丧均为妖所害,轻者精气神皆涣散,重者命丧当场,你确实不可解,且别自责。”法海顿了一顿道:“你娘子,她在哪儿?”
许仙奇怪大师父问自己娘子是作何,却仍答:“她回家里拿药材了。”
法海从袈裟里取出一柄法刀,递给许仙说:“你们一家都仁心仁术。我替灾民谢过你夫妻。没什么好东西,便将随伺身边的法刀赠送给你吧,以表心意和谢意。”
许仙瞧这刀,面极光,看起来十分贵重,推辞道:“不必了大师,行医救世乃我分内之事,何必大师父言谢。小生心领了。”
法海似乎定要他收下,“长者赐,不可辞,就拿着它防身吧。”
许仙还是不敢接,法海看出许仙的犹豫,又补充道:“刀是平常之物,并不贵重,你且宽心收下吧。”
许仙红了脸,见大师看穿自己,便谢过法海,就收下了。
法海念了句佛,便转身离开。
刀虽好,但也不至于拿来切菜,又是多么浪费,一时间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好。
便带回家搁置了。
许仙在家煲煮一大煲的药,狂打哈欠,显得很疲惫。
“睡一会儿吧,你都熬了三天药了。”
“不行呀,还有很多人等着吃药呢。真不明白,哪里来的一场疫病,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要是弄不出克制这疫病的药,就会死更多人。娘子可知道,有个和尚居然跑来跟我讲,这一切都是因为有妖怪在到处害人!”
白蛇心头到底一凛:“要不,我们先避到山里去,等疫病过了,又或是妖怪被消灭了,我们再回来。”
“那怎么行,老医师都病倒了,要是连我也跑了,大家还能指望谁?我一定要帮大家把病治好。仁人之心,要以天下苍生之心为心呐。”许仙正义感发作,大义凛然地说。随即,想了想道:“咦,连娘子也相信有妖怪害人呀?”
“妖不一定是害人的,”白蛇避免对视许官人,“害人的不一定是妖。”
“我说哪有这么多妖怪!有的话,来一只给我开开眼界。娘子烦你帮我一下,别让药材都聚到锅底里,不然会烧焦的。”
许仙对于法海赠他法刀的事一提不提,他是无心人,早忘却了,倒是一心一意想着如何救人。从那大堆药书中找出一本,翻开来看,然后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