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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人龙转注落星堡田七道:“你拔剑在先,我就先领教你们落星堡的繁星剑法!”
落星堡田七见骆人龙先选他作对手,意念间,以为骆人龙看不起他,不由气得“嘿嘿”
笑道:“你认为落星堡的繁星剑法不快么?那你就上来试一试吧!’’脚下—滑,已欺到骆人龙身前不及二尺处。
骆人龙究竟是年轻气盛之人,火气一被挑了起来,那里还管三七二十一,当时举手一剑,直刺过去,口中大声喝道:“你不要拿年纪大来吓唬人,也叫你看看朝阳剑法的历害。”
他武功本已不弱,在年轻一辈中,已算得上是佼佼者,此刻恨对方上门欺人,刺出的一剑特别强劲,剑风带起轻啸之声。
落星堡七堡主田七见他出丰剑势,威力之猛,竟超过了他这种年龄正常情形下应有的程度,顿时不敢再轻视他,暗道:“怪不得日月叟骆—飞盛名数十年不衰,就凭他这个儿子的成就,也就有其过人之处。”
右手剑化繁星点点,虚实兼用的还了一招。
骆入龙大喝一声,长剑一柱擎天,手腕一振之间,透过田七剑光,剑尖幻出五朵剑花,分取田七五处大穴。
田七冷笑声中,剑式一变,举剑盘空一旋,也洒出一片金芒,和骆人龙的剑光,交织一处。
三十招过后,田七不由心烦,暗自忖道:“以我三四十年的剑术修为,对你一个年轻娃娃,竟讨不得一点便宜,岂不叫青城派的玄鹤见了笑话,弱了落星堡繁星剑法的名头。”
其实骆人龙久战田七不下,心何尝没有相同的想法,自己学了一身家传绝学,连一个区区落星堡的七堡主都对付不了,将来还谈什么报仇之事!他哪里知道,田七的一手繁星剑法,在落星堡中,已算得上是前五名好手。他能和田七打成平手,传到江湖中去,已足令人刮目相看了。
二人心目中各有想法,手底招式,也一招跟着一招的渐转凌厉。
大约又过了一盏热茶工夫,兀自分不出胜败来。
但在形势上看去,落星堡七堡主田七,由于虚名在外,生怕败骆人龙手中,无面目见人,在患得患失的心情作崇下,采取了守多于攻的打法,牺牲了不少可以取胜的机会。
反观骆人龙,并不过份介意这一战的胜负,一意只在衡量自己的功力水准和出一口屈辱之气,朝阳剑法运转挥洒,反而使得得心应手,倍见威猛。
象这样下去,时候一久,田七不见得就能保得不败。
青城玄鹤当然不能眼看着田七在阴沟里翻船,既是同道出来,荣辱与共,当时长剑一挥,带着一道白光,投入两人缠绕交织的剑光中,口中发话道:“七堡主请暂退一步,待贫道也领教领教骆少侠的家传朝阳剑法!”
田七趁机退出丈外,喘息吁吁地道:“道兄小心了!这小子确实还有两手。”
骆人龙眼看就要战胜田七,这时玄鹤插手上来,心头大是恼怒道:“本少侠有言在先,连你们同上都不在乎,那里会怕你们的车轮战法?”手腕一振,先发制人,幻起朵朵剑花,剑光闪动,疾向玄鹤猛然刺出一剑。
玄鹤被骆人龙说得不好意思,到底玄门中人,涵养工夫比较深厚,飘身退开七尺,让过骆人龙一剑,淡淡一笑道:“骆少侠不要作恼,你且先略作调息,我们再比这一阵好了。”
骆人龙年纪虽轻,眼光却是犀利非常,单看玄鹤道人这份气度,便知他的剑术造诣,必较落星堡七堡主田七高明得多。当时,心中一凛,马上收摄心神,狂妄之态尽敛,剑势一收,道:“看起来,你倒甚是通情达理!只可惜……。”
玄鹤怕骆人龙说出不好听的话,忙截口道:“骆少侠,你现在可以运功调息了!”
骆人龙硬生生把到口的话忍住不发,突然由浮躁中冷静下来,席地坐下,闭目调息,不过片刻时光,脸上便现出一片肃穆之色。
玄鹤见了,不住的暗赞道:“此子年纪轻轻,遇事却能自我克制,看来我们三堡四派,将要遭到一个不易对付的对手了!”他虽然是这样想着,却没有出手害人的凶心,倒颇有正大门派的气度胸襟。
骆人龙调息了片刻,霍的神清气朗地站起来,脸上平静得有如平湖秋月,微微泛起笑容道:“道长请。”横剑当胸,凝目平视,宁静中自有气概。
玄鹤道人笑道:“贫道痴长几岁,还是骆少侠先请!”
骆人龙道了一声:“有僭了!”左手一捏剑诀,右手长剑缓缓劈出,一反刚才和落星堡七堡主田七相斗时的猛烈急攻之势,劈出之剑,看去慢慢的,其实沉稳有若泰山。
骆人龙一点不敢轻视玄鹤,已施出朝阳剑法的精奥之处。
要知朝阳剑法之威力,并不在猛攻相拼,而全在能按朝阳逢勃,阳光普照之辉宏气势,作大开大阖的运转施为。
想不到骆人龙在这方面,竟也有了六七分火候,怪不得他有时要自傲一点。
玄鹤默然点头,忖道:“这才是朝阳剑法的精髓了!”当下,右臂探处,也缓缓刺出一剑。
这一剑来势飘忽,如浮云掠月,看似劲力不足,却是青城青冥剑法中的精微之学,一招之间,含蕴着无穷变化,令人虚实莫测。
骆人龙剑式沉稳,以不变应万变,式演“日正中天”,隐挟风雷之声,挺剑直逼而上。
玄鹤叫了一声:“来得好!”剑势又变,绕身疾旋,把骆人龙圈在一片剑光之中。
二人这一动上手,风云变色,打到二十回合后,人剑浑为一体,剑气如波涛汹涌,四周游漫,逼得落星堡七堡主田七退出十数步外。
将近百招之际,但闻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响起,双剑相触,骆人龙大喝出声, 内力潮涌而出,想把玄鹤的长剑震脱出手。
谁知,玄鹤的内力比他深厚得多,一股反弹之力应势而生,骆人龙反被震得右臂麻木,手中铁剑,再也把握不住,脱手飞出二丈开外,插在一株古树之上,人也踉跄退出五六大步。
玄鹤剑势一收,态度安祥地这“承让了《天魔宝录》可以交出来了吧!”
骆人龙看看空着的双手,这才真的体会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句话的深意,对于自己将来复仇的艰巨,又多了一层认识,长叹了一声 道:“罢了!”伸手怀中,去掏《天魔宝录》。
玄鹤见骆人龙如此沮丧,不知怎的.竟生出了不忍之意,笑道:“骆少侠,你年纪轻轻,能在青城玄鹤手中走上百招始才落败,已是武林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你要知足才对。”
骆人龙这时满肚子怨气,那里听得进玄鹤的话,手中已搁出《天魔宝录》,只在思忖着该不该交了出去。
他想到自己这身艺业,连清城派一个玄鹤都斗不过,如果没有这《天魔宝录》,将来要想找三堡四派算账,岂不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懊丧之下,不禁大喝一声:“谁也莫想再得到《天魔宝录》了!”突然扬手,将《天魔宝录》向烈焰冲天的火海中投去。
对方二人料不到骆人龙会有此出奇的举动,玄鹤急得顿脚道:“你……你……”
蓦地,只见一条人影,从斜刺里掠空射到,“大鹏展翅”,在火苗中一起一落,手一探,已将《天魔宝录》抓在手中。再一腾身,转向暗影中掠去。
“那里走!”玄鹤和落星堡田七同声大喝,扑身追了下去。”
骆人龙经此一战,沮丧之余,对现实环境也认认得更清楚了。他坚定的自誓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就给你们十年耀武扬威的岁月吧!”他长身纵起,从那古树上拔回自己的长剑,消失在黑暗的林影中。
骆人龙奔往的方向,不是黄山脚下,而是天都峰上—处极为隐密的所在。那处隐密所在,是他在五年前狞猎时发现的一个秘密,因为那里非常隐避,正是他逃避日课,独坐幻想的好去处,所以他自发现这地方之后,甚至在父母面前,都没有提起过。
想不到,他今天竟要把这地方用作理首苦练家传绝学的避秦之地了。
他在黑暗中奔行了半顿饭时光,来到一条山溪边缘。那条小溪,宽不过三尺,是从一座悬崖里钻出来的。
他顺着山溪,走到源头,毫不考虑地跳入水中,因为溪水不深,说不上游泳和潜,他只是闭住气,隐在一个半在水面下仅可伏身而入的崖洞而已。
说起来,’这崖洞的深度,不过五丈左右,有如一间极为宽大整洁的石室,那条流过中间低陷处的溪水来自石洞的里端。因为里端黑暗无光,骆人龙也没有进去过,不知到底还有多深多远。但是,外面这间石室;已是相当宽敞足够他起坐息的了。
洞顶天生地有着三团发光的怪石,把全洞照得通明。顶壁离地面不过两个半人高,倒吊下来许多半透明的钟孔怪石,长的插入地下?有如支柱,短的不过数寸,象是怪兽的獠牙,长长短短,把整个石洞都挤满了,只有靠东边角上,还有一块方圆两丈左右的空地。那半透明的钟乳石,被洞顶上的怪光一照,发出一种不蓝不红的颜色,极为绚丽美观,启人幻想。
过去,骆人龙便曾在这钟乳石林之内,穿行为戏。因为这石林的构成非常奇妙,有的地方必须侧身而过,有的地方,又得挨着地面爬行过去,有的地方又必须攀到洞顶,才通得过去,这种变化多端的阻隔,正迎合了一个少年好奇的心性。可以说,骆人龙不少宝贵的童年时光,都消磨在这里。但今天他决定隐居到这石洞里来的心情,却是完全两样,再也没有玩乐的成份,而是抱着艰苦卓绝,磨砺以须的苦痛。
从这一天起,他便加倍用功地练家传绝学,把一天时间,当做三四天来用,不眠不休,日夜钻研。
平时除—了必须出洞找寻食物以外,也绝不出洞—步,甚至把晚上睡眠的时间,都用在勤练内功之上。
日月叟骆一飞一身武学,在近世江湖上,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骆人龙这一专心苦练下来,其成就之大,自非等闲,不过骆人龙自己还不觉得罢了。
骆人龙在石洞之内,住了将近一年。一天夜晚,正当他略作休息的时候,忽有十只小白兔,从他身边一闪窜了过去。
他这时,正感觉到肚中有些饥饿,而猎取回来的兽肉,因为放置太久,已有些变味,打不起兴趣去取食,这时见到了这只小白兔,不由食欲大动,立即纵身去捕捉,小白兔被赶得无处可逃,便在钟乳石林里,穿来穿去地乱窜。
骆人龙也就展开一身功力,紧追不舍。
骆人龙这次进入此洞,由于心情沉重,从未重温过童年时候在石林中穿行的游戏, 如今年纪长大,身子长得又高又大,虽说工夫高了,但穿行起来,却没有往年那般利落和快速。在这种情形下,追逐小白兔,自是十分吃力,只追得精疲力竭,也没有摸着那小白兔一根毫毛。
最后,他只好一叹作罢,仍以那不新鲜的兽肉果腹。但吃着没有味的死肉,那小白兔肥嫩的身子,更对他发出,诱惑,使他馋涎欲滴,他一发狠心,决意非把它捉到不可。于是一待精神恢复过来,立即又追捕起那小白兔来。 …
为要增加速度,自然必须不时调整改善穿行石林的步法,和转身的动作。
反覆运用几遍之后,骆人龙忽然停止了追逐,站在洞中央发起呆来。
最后,他霍的跳身而起,象疯子一般向那小白兔连连作揖,喃喃地道:“呵!小白兔,多谢你的激发成全,使我领悟出一种神奇的身法,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那小白兔却不知骆人龙在发什么神经病,吓得又是一阵乱窜,惊慌已极。
从这一天起,骆人龙又多了一项练习身法的功课,同时也多了一份为小白兔准备饲料的工作。
时间久了,他和小白兔已相处出了感情,烦了的时候,便和小白兔在石林中追逐为戏。
又是一天的下午,骆人龙走出洞外,去猎取自己的食物,在他猎得一只梅花鹿回到山洞的时候,忽然发现小溪旁边,伏卧着一个汉子,把一颗蓬头乱发的脑袋伸在溪水之内,一动也不动。
起初,骆人龙以为这人是渴到了极点,所以把头伸到溪中去喝水。
但隔了许久,.仍不见那汉子站起身来,这才觉得有些不平常。
再看他左臂下面,流了一滩鲜血,快要变成黑色了。
骆人龙立即意识到,这人可能是死了,于是上前把那人翻转过来,果然,脸色发青,已经死了多时。
这人年纪约在五六十左右,左臂被人一剑削下半截,身上也受了不少伤,想必是流血过多而致死的6
骆人龙摇着头,在溪边挖了一个土坑,回头轻探双臂,捧起那老人死尸,走到坑边,正待放入坑中,忽听一声轻响,一块三角形银牌,由户身衣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