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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妇敲着竹竿淡淡道:“阿牛!饭煮好了,后面正在烧开水,把板车推到屋后自行做菜,娘亲带这位大夫替公子爷看病!”
张心宝闻声,已然起身,坐于床头。
盲妇带着大夫进到房间道:“大夫!是躺在卧榻的那位公子爷需要看病,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刚才醒过来吃锅鱼粥!”
大夫双眼碌碌瞪着张心宝上下惊讶道:“这位大婶!有没有搞错?老朽阅人无数,这位公子精气内敛,哪像昏迷后大病初愈之人?”
张心宝微笑道:“谢谢大夫远来看病!我自身备有良药可以自疗,让你空跑一趟,出诊费照付!”
“这怎么好意思?没看病怎能拿钱!”
“没有关系!但是请大夫自回,算是路费也不为过!”
大夫怏然不悦,闷不吭声拂袖掉头就走,到城里步行可要二个时辰,回家岂不累垮。
张心宝见大夫离去,对盲妇正色道:“请问老人家眼盲了多久”是否需要请个高明的大夫替您治疗。”
“张公子就别劳神了!老身眼盲心不盲,您是个练家子,而且武功不弱,在昏迷时曾替您把过脉,背部那两掌使您五脏离位,气若游丝,就是痊愈也要落个残废。没有告知阿牛,任其主张入城请来大夫,没想到只有一个时辰功夫,竟能疗伤自愈!”
语音方歇,变生肘腋。
盲妇举竹竿突然直刺张心宝脸前“膻中穴”,又疾又准,比常人更快一倍。
矍然一惊,张心宝见竹竿来势凶凶竟是狠辣剑招,举袖轻拂竹竿七寸之处,带得盲妇身形一偏,陡然栽倒地面。
“老前辈会武之事,恐怕令郎也不知道吧?”
盲妇翻身跪地,凄容满面,潸然泪下。
事出突兀,张心宝愕愣不解?
盲妇泣声道:“张公子武功超绝!磅礴内劲如涛涛长江澎湃不息,不费吹灰之力,轻易化解致命一击。老身满腹冤屈,望你能替我主持公道,报仇雪恨!”
张心宝挥袖柔劝托起盲妇道:“老人家有事慢慢谈!没想到您是江湖中人,我初到建康,不熟地理环境,请您详细说明!”
推托搪塞,实在不知如何告诉她,自己超越时空而来,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张公子!老身林妹,亡夫庄忠是名偏将,任职建康太守王彪麾下,算是半个江湖人,事因十八年前新莽灭亡,同僚曹立争功杀死亡夫庄氏一族。
老身忍辱偷生,产下遗腹子庄仇,隔年独闯府衙刺杀偏将曹平,事败双眼受伤亡命潜于玄武湖南畔!”
张心宝神情激动,劈头就问口“什么!新莽亡朝已经十八年?”
林妹讶异道:“张公子!您大约有二十岁吧?怎会不知新莽亡朝之事?”
张心宝暗道:“糟糕!时光隧道一耽搁,竟然时差十八年,莫非天意?”
拉回思绪道:“知道!知道的!您一提我又想起来了,可能身受重伤时,伤到脑部,有时候片断失忆吧?”
林妹闻之有理,当然不会起疑,哀声又道:“张公子!今晚老身想把这段惨痛往事告知劣子庄仇,希望能跟着您学武,报杀父之仇!”
“老人家!报仇之事包在我身上,但是令郎学武非在一朝一日可成,我会花时间尽量教他!”
“老身先行谢过张公子!只要劣子庄仇能跟在您身边,有朝一日必成气候,老身也就一无牵挂,对得起亡夫在天之灵!”
张心宝蹙眉深锁暗道:“亡莽已经十八年,不知天下变成什么样子,大家安好吗?现在自己还弄不清楚身份!庄仇跟着我,是福是祸无法预知,能推则推,尽人事听天命吧!”
林妹耳闻张心宝默默无语正在沉思,戚容更深,事虽唐突,但逼于时势,也是不得已。
翌日清晨,湖风荡荡,杨柳依依。
庄忠的铁牌灵位已经生锈斑剥,供于桌面。
庄仇跪于父亲的灵位牌前,知道了举家灭族之来龙去脉,虎目早已泪痕斑斑。
“仇儿!十八年来你父亲的神牌灵位埋于地下,今已重见天日。娘亲将你托付张公子,希望将来成器,张公子的每一句话就如娘亲一样,不得违逆!”
庄仇泣然答道:“娘亲!孩儿遵命!”
林妹满脸兴奋,就如回光返照了却一桩心愿大事。
轻叹幽幽道:“仇儿起身吧!陪张公子聊天,你们两人年纪相仿该多多亲近。若不是家贫像你这种年纪,早已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了。娘亲到厨房做菜!”
张心宝拉着庄仇坐下道:“庄兄弟!谢谢你救命之恩,请把当时情况说遍好吗?”
庄仇兴冲冲道:“奇迹!当时夜晚真是神迹,一颗天上星星,有如大鸟,全身火焰冲进湖中,湖浪掀天把小舟都打翻,好在我的水性一流,翻回小舟,快速划近一探究竟,才发现了张大哥飘浮水面,抢救了回来!”
“喔!夜晚风大外出捕鱼不是很危险吗?是否有同伴随行?”
“没有!没有!夜间捕鱼是我独创的,用漏斗式的铁皮包着蜡烛探照湖面,那鱼儿可多着也!”
张心宝问明情况,心中释然,穿越时空之秘不会穿帮。
见庄仇体形魁梧,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带他到庭院教其基本防身功夫,才发现到庄仇力大如牛,难怪乳名阿牛。
蓦地,茅屋后院传来林妹的一声闷哼,打断了张心宝教武。
方圆十丈任何风吹草动哪能逃过耳目,瞬间掠身而去,看得庄仇瞪目结舌,一股溜烟的快,岂不是神仙变法?虎目露出尊敬崇拜的眼神。
“庄仇快来!你娘亲自杀了!”
庄仇有如晴天霹雳,伤心欲绝,边哭边跑到了后院厨房,见娘亲心口上插把短刀,嘴角潺潺溢出鲜血,己回天乏术。
“仇儿!娘亲追随你父亲去了,也断掉你舍不得离开娘亲的那份孝心,好好学武替庄家族人报仇,男儿志在四方……时势造英雄……”
林妹额头一偏,已然断气,独留庄仇抚尸大恸,裂心撕肺,昏绝倒地。
张心宝对这位盲妇林妹,肃穆起敬,自古忠臣烈妇皆是如此吗?下定决心要好好调教庄仇。
第八章 人面桃花
事隔一年后。
建康是东南方重镇,北、西两面有长江环卫,距长江口约四百五十余里,吴淞、江阴、镇江等地都是江防要塞。
寒雨连江夜阑寂,更无柳絮因风起,楼台倒影入淮河,满倒苍苔落绛英。
“秦淮河畔”是古代建康最初的发源地。
秦淮河自江南蜿蜓西北而流,贯穿“石城”城南,即是建康府所在地,形势险固。
石头城建康太守府,傍晚时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战士披着重铠巡逻,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密室中铁门与外隔绝,室内二人,外头窟洞派有重兵把守。
太守王彪脸色惶恐额头冒汗,在密室中来回走踱,满桌的佳肴视若无睹。
身旁新纳娇妾七姨太春花,妖娆多姿娇小体态,约双十年华,拿着发钗银针,翻扰每盘菜肴探看是否有毒。
春花抿嘴吃笑道:“老爷!怎么心神不宁,看得奴家跟着紧张,桌面的酒及菜肴都试过没有毒,快来吃饭吧!”
太守王彪斜躺卧榻,插着肥肚拍拍肚皮道:“小春花!现在怎吃得下饭?他妈的!倒了八辈子的楣,一定是“钟山”祖坟的风水不好。
日前有位勘与风水师叫我迁移祖坟,被我办个妖言惑众,打他五十个大板关入地牢。如果今晚这个劫数能逃过,本府得请他出来,把“钟山”的祖坟找个好风水,改改霉运!”
春花摆着小蛮腰,趋前贴于太守王彪超大肚皮上,撒娇道:“老爷怎么神秘兮兮的,一大早就要人家陪您到密窟密室中,真是无聊。这样吧!闷得发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让奴家替您消消火气,反倒楣事说出来,增长听闻?”
春花蹲于太守王彪两股膀间,动作熟练,拉开裤头,双手捧出他那宝贝家伙,边戳捏把玩,就樱挑小口吸舔起来。
太守王彪紧张苍白的脸色,刹那间转为红润,嘘了口气,似那不安的情绪,全部倾泄到七姨太春花的樱桃小嘴内。
“好!好!老爷就喜欢小春花的樱桃菱嘴,这火气消得舒服!”
不到片刻,春花把太守王彪的家伙,在樱桃嘴里洗得清洁溜溜。
“小春花太棒了!老爷没有白疼你。三天前收到暗杀集团‘天地节气’杀手‘惊蛰’发出的‘天地死帖’要我的老命,是今晚戌时。”
“老爷堂堂一方太守!还怕一个杀手不成?再说平常并无过节,为何要杀您呢?”
“哼!天下十六州各地群雄拥兵自重,风起云涌之势,皆拉拢游侠儿或培植杀手效命,要不然甘脆重金私聘邪派杀手集团,从事暗杀工作!”
“哎哟!那多么恐怖呀?杀来杀去冤冤相报何时了?男人争权夺利的世界太可怕,只要老爷好好爱我就行了!”
“啐!真是妇道人家,本府垮台哪会有你们的存活?当今枭雄个个能言善道,口蜜腹剑,白天可以称兄道弟把酒言欢,夜晚就人头落地这事层出不穷,而且手段诡谲毒辣毫无政治伦理可言!”
七姨太听得傻愣道:“真有这种事情?岂不是人人自危?没有一个心腹靠得住嘛!”
太守王彪搂着春花小蛮腰,香个粉颊道:“就只有春花靠得住!”
七姨太春花丰满酥胸顺势贴了上去道:“就知道老爷疼我!”
太守王彪伸出手掌插入春花胸内姿意畅游问道:“天下纷乱!各地太守为求目的不择手段,以什么方法最为经济划算?免得大动干戈而劳师动众,花费靡钜!”
“老爷!当然是以暗杀手段最为快速,最省钱嘛!”
“小春花聪明!所以十几年来杀手集团因应而生,组织最严密者首推‘天地节气’遍布全国,共有二十四个分坛,以令节气为名,例如“惊蛰”斗指丁为惊蛰。雷鸣动,蛰虫皆震起而出。故名惊蛰也。”这些年来十六州的大守有一半以上被暗杀,都是这个集团所为,你说有多厉害!”
“哇!“天地节气”势力庞大,难道没有人能制得了?”
“有!另一股暗杀集团清一色的倩女,以色相诱杀目标,让死者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俗称这个组织叫“人面桃花”,每次达成任务时,于死者身上都放有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在诗的结尾书有“浪蝶”、“毒蝎”、“蜘蛛”、“螳螂”、“蜈蚣”等等共有二十四种虫类为记。
所以流传一首打油诗道:“莫边天地节气群,愿死人面桃花女。
他妈的!本府倒是想死于“人面桃花”手中。”
七姨大杏花噘起嘴不满道:“哼!老爷这么花心,妻妾成群还不够风流,连死都要挑女人?”
双眸灵动,嘟噘小嘴又道:“老爷!府外有重兵把守,密窟内又有武功高强的游侠儿看守,且密室铁门那么厚重,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您太谨慎了!”
太守王彪一拍额头如梦惊醒道:“是呀!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精心设计的密窟地道就有三条,不信那“惊蛰”杀手,能有三头六臂?而且传骂中的绘声绘影不一定可靠!”
“老爷!奴家表弟在家乡学别人作游侠儿,一有机会可要拉拔他喽?”
“啐!学什么游侠儿,没有一身本领学老虎不成反为病猫?变成地痞混混。当今最出名的“红巾游侠”北宫相逢,一人之勇抵得上万名重铠战士,是游侠中的佼佼者,那才威风!
如有他助阵还怕什么杀手集团?过几天叫你表弟来当个小差,别游手好闲了!”
“啧!”春花亲在太守王彪额头上道:“就知道老爷疼我!不知迫“红巾游侠”北宫相逢,是例来历?”
“来历可大了!相传地是战国北宫黝的后代,是孟子最钦佩的丁当代勇士之一”
蓦地,“笃!笃笃!”敲铁门声。
七姨太春花愕然道:“老爷!谁在这个节骨眼敲门呀?是否去看看?”
话声一落,门外传来婉柔女子呼叫声:“父亲大人!是婷儿,哥哥叫我来问您,前些日子收林公子的三千两黄金,安排的悬令空缺何时可以上任啊?人家催得很急呢!”
“太守王彪怔了一下,搔首道:“是我那个宝贝女儿!确有林公子买官这档事,告诉她下个月递补空缺,什么时间不问,偏在这个节骨眼,叫她快快离开!”
七姨太春花摇摆小蜂腰臀,晃荡生姿,走到铁门,往双眼宽窄的方型门缝望着道:“大小姐!老爷叫你快离开,递补宫缺之事……啊!”
太守王彪听见了春花啊叫声,起身趋前道:“又怎么了?我那宝贝女儿还有什么事?”
春花额头贴在窄缝,背对着道:“老爷……“他”叫我开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