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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马传-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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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远远草丛中偷窥的红花三艳盗轻轻同声一叹,一人低声道:“老大,看来烈马狂生定有所恃,今夜鹿死谁手,尚难定论哩!”
  谁知他这话音方落,站在山岗西面的蓝衫人蓦地冷哼一声,厉声喝道:“谁人敢窥视老夫们行径?”
  随着他尖锐的话声,身形早已拔地而起,一掠七八丈,红花三艳盗方觉不好,“嘿嘿!”阴笑之声已到头顶,三点蓝星猛然射下。
  红花三艳盗老大嗖的窜开二丈,耳中便闻到哇的两声惨叫,知道老二老三已遭毒手,心痛如绞,可是那容他转念,身后嘿嘿两声,一把冰冷的匕首已插上他的背心,以采花闻名江北数省的红花三艳盗,便在这眨眼间魂归极乐。
  蓝衣人拔出蓝鳞匕首,在老大的身上揩了两揩,一晃身形,两三个起落,又已回到山岗之上。
  这样一来,就再有窥视之人,也不敢发出声音了。
  但蓝衣人回到山岗后,黑衣人冷冷道:“东北角五十丈外尚有几人,你何不一并打发了?”
  蓝衣人两肩微微一耸,正又要腾身扑去,烈马狂生似已忍无可忍,突地仰首一阵长笑,但长笑声中难以掩饰略带沙哑。
  蓝衣人嘿声问道:“烈马狂生,你笑什么?”
  烈马狂生笑声一敛,傲然道:“宿迁城中指名约斗,你们要斗的是我烈马狂生,还是那些暗中窥视的好奇之人?”
  “嘿嘿!老夫何人,岂容人暗中窥视,他们自己找死,你烈马狂生又待怎样?”说罢,黑影一晃已疾射向东北角草丛之上。
  “站住!”烈马狂生一声狂喝。
  黑衣人微顿之间,草丛中忽的一声低叱:“打!”
  黑衣人猛地发出一声厉吼,疾退五丈,一怔之后,猛又狂扑向前,可是这次仍如前次一样,一声“打”字方脱口叫出,立又是一股无与伦比的掌力袭到。
  黑衣人冷哼半声,双掌一翻,呼地也劈出一股掌风,只听“彭”的一声大震,黑衣人“哇!”的一声长长的惨叫,血影立现,摇摇欲倒的连退七八步,终于不支倒地,在微弱的呻吟中,低声叫了声:“恩师!”便寂然不动。
  白衣人与蓝衣人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不扑向黑衣人伤重踣地不起之处,却同声向烈马狂生厉声喝道:“烈马狂生,这是怎么回事,你可要有个交代!”
  烈马狂生又仰脸长笑,道:“烈马狂生一向独行独闯,难道你怀疑我约了帮手不成!”
  蓝衣人怒道:“好!姑且不记此事,我再问你,白马庄上你烈马狂生因何插手架梁,毙我门中弟子,蓝鳞匕首、黑铁死牌、白骨幡之主,今夜可容不得你再四卖狂。”
  显然这烈马狂生似乎愕然一怔,冷冷答道:“白马庄?”
  白衣人喝道:“烈马狂生,你别装着胡涂,既然敢作敢为,就应敢作敢当,如今有两条路任你选择,一是献出东海奇叟、大漠异人血襟,自断一臂,放你自去;另一条就是死路。”
  烈马狂生朗声道:“如果我两条路都不走呢?”
  白衣人、蓝衣人勃然一声厉吼,道:“烈马狂生,今夜你就非选择一条不可!”
  身形一动,突地同时绕着烈马狂生疾转,就在这时,四外草丛之中,忽然发出一阵呜呜的芦管吹鸣之声,草丛之中刹那间冒起数十个一色黑衣之人,朝山岗上疾扑而来。
  谁知傲立山岗之烈马狂生神态依旧,只是不住的哈哈长笑。好像他对绕身疾转的蓝衣白衣敌手及四外进扑的黑衣人完全漠视,来个不理不睬、不闻不问。
  烈马狂生这出人意外的从容镇定,使每个敌手都从心底冒上一股凉气,若非烈马狂生功力奇高,举手投足间便可将他们置诸死地,他何以能如此无视他们的进袭?蓝衣白衣人虽绕着烈马狂生疾转,却不敢贸然出手攻人。四外的黑衣人也一变急扑之势,改为缓缓的向烈马狂生逼近。
  显然他们心存畏惧,进攻得十分谨慎。
  正在这时,蓦地一声清啸划破长空,啸声发自东北角五十丈外,可是啸声落时已在山岗当空。
  一条白影恰似天河倒泻,射落山岗,赫然又是一个烈马狂生。
  蓝衣白衣人绕转顿止,一个倒纵,退出三丈之外。
  原先那个烈马狂生怒喝道:“你是谁,为何冒称烈马狂生?”
  后到那个烈马狂生也是一声怒喝道:“你是谁?为何冒称烈马狂生?”
  原先那个烈马狂生好似已从口音之中听出是谁,全身微微一颤,倒退一步,可是忽又怒道:“好,不管你是谁,我就先将你这假烈马狂生制住再说。”
  后到的烈马狂生狂傲极伦的一阵长笑后,突然道:“你我不管真假谁属,要打等我将那些无耻的魔崽子打发干净后,找个清静之处,好好斗上一场!”
  “蓝鳞匕首、黑铁死牌、白骨幡之主约斗的是我,与你何干?”
  “约斗的是我,你少管闲事。”
  先到的烈马狂生一声冷笑,又道:“你既想送死,我烈马狂生就成全你吧!”
  后到的烈马狂生冷哼一声,道:“我烈马狂生岂惧那班魔崽子,再说今夜到的根本不是蓝鳞匕首、黑铁死牌、白骨幡之主本人,更何惧之有!”
  “你怎么知道?”
  “你不见那三人自称老夫,却脸上无须。假烈马狂生少废话,等着瞧!”
  他“瞧”字一落,嘘的一声,已如经天白虹,跃起二丈,横空扑向蓝衣白衣两人。蓝衣白衣两人想不到他出手如此快法,一声暴喝,连手一掌打出,蓝衣人更是左手一扬,三点蓝星疾射当空扑来的后到烈马狂生。
  烈马狂生双掌蓦地一张,一股烈风猛压下,不但将两人掌风挡住,且将那三点蓝星震出五丈之外。
  随见他单手骈指如戟,一震臂,指尖微弹,陡地化成了无数手指,同时朝两人前胸插到。
  蓝衣黑衣人一声惊叫:“寒芒指!”
  可是待要纵避已经迟了,两声惨吼过处,血光又现,两人胸口各透穿了个血洞。
  烈马狂生哈哈一声朗笑,身形一晃,已如一个白色的幽灵般,眨眼已到众黑衣人之间,顿时血光暴现,惨声暴发,只见一个个黑衣人溅血荒野,尸横就地,片刻之间,已死在烈马狂生掌指之下过半。
  这时,那先到的烈马狂生站在山岗之上,却在喃喃的低声道:“贤侄!难道那些人真该死?你不能饶几条命吗?”
  他虽然是喃喃低语,但那正在杀人的烈马狂生也好似听到了一般,一扬手,将那仅剩的惊魄亡魂一掌送出三丈,喝道:“饶你们一条命吧,滚!”
  七八个黑衣人真是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四散惊逃,片刻间,没入草丛不见。
  笔者不用说,读者也知那后到的烈马狂生便是独孤青松佯装的了,而那先到的烈马狂生才是真正的烈马狂生,但他此刻却是毫无武功,甚且比一个普通人尚不如,他就是独孤大叔。
  不过,独孤青松心知左近尚隐有好奇暗中窥视的江湖人物,他不能就在这时露出真相,所以他打发了那些黑衣人后,回到山岗,指着独孤大侠喝道:“烈马狂生之名,岂容你僭越,咱们以武功判真假,此地血腥污秽,还是易地而战吧,走!”
  独孤青松知道独孤大叔功力已失,不能施展轻功,“走!”字方脱口,出手如电,已握住了独孤大叔的右手,微运真力一带,展开“飞电惊虹”轻功绝技,“嘘”地疾射而起,眨眼不见!
  这功夫真把那些暗中窥视之人惊得目瞪口呆,一人轻叹一声道:“难怪东海奇叟、大漠异人能称武林神人!也莫怪十年前江湖人不顾生死涌向天山,原来那血襟之上所留绝学竟是这等神妙!”
  次日,烈马狂生独歼三魔便轰动了江湖,可是不幸的,烈马狂生二次重现江湖,虽立刻震动武林,名扬四海,却不知有多少冤魂因此死在夸赞烈马狂生之上。
  大江南北每一个城镇之中,都有因夸赞烈马狂生、羡慕烈马狂生,而致突然暴毙者,但死法却不外三种,匕首穿胸、天灵被抓成五个血洞,或者就是背上一个黑手印。
  于是,烈马狂生虽然威名远播,只几天工夫便无人敢言,甚至烈马狂生之名也无人敢提了。
  只几天工夫,江湖之中每一个角落,到处活动着残酷的神秘人物,同时灰鸽翔空,到处可见,这暗示着江湖之中潜伏了极其庞大的黑势力,江湖即将大乱。
  这时,一只矫健的灰鸽划空盘旋在浙中大盘山顶,突然折翅疾掠向大盘山阴一处林木森森、飞岩峻壁的山谷之中。
  山谷立现重重三十二进黑色屋宇,气派之雄,使人咋舌。在山谷入谷之处,耸立着一块高逾三丈的大石碑,石碑之上如腾龙舞凤般刻着三个草书大字:“盘龙堡。”
  那只飞鸽在盘龙堡上略一翩翩,“唰!”的掠进一座黑色圆顶石屋之中。
  石屋之中阴暗沉沉,可是就在这沉沉暗室之中,盘膝趺坐着三人,黑衣虬须老者居中,长发披肩,根根倒鬈,双目如炬,熠熠生光,好一副猛恶之相;右手蓝衣中年人,瘦削,凸颧,三角眼中冷电如芒,锐利阴鸷至极;左面白衣者,却一反蓝黑衣两人之凶恶狰狞,竟是面如冠玉,丰颐广颊,只是面色苍白,毫无半点血色。
  这时,居中长发虬须老者手中正捉住那只灰鸽,从鸽颈上解下一根红色细丝轻系住的一小纸卷,他展开阅过后,虬须盘结的脸上突然怒容满面,将纸卷交给蓝衣人道:“本帮耳目遍天下,我就不信区区烈马狂生真会入地上天,竟会找他不着。”
  蓝衣人冷哼了半声,接过那纸卷,看着上书两行小字道:
  “双飞客隐于洪泽湖滨。 烈马狂生尚无下落,唯淮阴、铜城道上仆童两人颇足可疑。
  江北唐焜上达九龙坛“
  蓝衣人脸现阴笑,又将纸卷交给白衣人,道:“在未斩获烈马狂生之前,暂饶双飞客两老匹夫性命,但那烈马狂生一向单人匹马,怎会一变而成仆童两人?此事实在叫人不信,九龙兄以为如何?”
  黑衣虬须老者怒声答道:“烈马狂生宿迁城外突然一变为二,真假难判,本就荒唐,个中道理,恐非局外人所能知。这主仆两人既多疑虑,老夫立派九龙血盟弟子出山探查。否则,帮主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待不起。”
  “哼,帮主已知此事?”
  “烈马狂生一举闻名宇内,谁人不知?”
  这时那白衣人紧皱眉头,似在苦思,蓝衣人转头问道:“白骨兄可曾想到一点眉目?”
  白衣人沉吟一下,缓缓道:“以兄弟之见,宿迁城外出现之烈马狂生绝非烈马狂生本人,要知道烈马狂生被九个蒙面怪客一掌震得血洒天山,便十年不见,他就是不死,也已重伤,那么他所夺获的血襟,很可能带伤收徒授艺,否则便是临死赠给他人,唯一的条件就是十年后,佯扮烈马狂生重现江湖,维持他声名不坠。”
  蓝衣人听后阴阴一笑,道:“白骨兄高见,确有道理,但宿迁城外双包烈马狂生,难道是既收徒又将血襟赠人不成?”
  “蓝匕兄不听宿迁城外先到那烈马狂生虽气定神闲,渊停岳峙,状似功艺不可测,但始终未曾出手,这两人要有真假之分,此人必属冒称。原因是烈马狂生可冒称,但东海奇叟之九阴神掌及寒芒指力却丝毫也冒称不来。”
  蓝衣人又是冷冷一笑,霍地站起,道:“烈马狂生真相说不得要我亲自走一趟了。”说罢蓝影一闪,人已到了室外。
  黑衣虬须老者却突然扬声道:“老夫座下九龙血盟弟子自会相助蓝兄一臂之力。”
  “兄弟座下有的是得力弟子,多谢了!”
  蓝衣人一晃不见。
  黑衣虬须老者一阵怒容掠现,冷冷对白衣人道:“老夫九龙神魔,凶狂一世,尚无人敢对老夫如此无礼,要非老夫顾及本帮初创,根基未固,蓝匕兄今日便休想走出我九龙坛。”
  白衣人也微现怒容,轻声道:“蓝匕兄对九龙兄尚有几分顾忌,对我白骨真君可真是视若无睹了,本帮根基初创,除总坛重地帮主秘而不宣不知在何处外,九龙坛、蓝匕坛、白骨坛,三坛鼎足而立,分握中原、边陲、大江南北千百分堂,蓝匕兄若一味骄狂,目中无人,三坛分裂,休道武林争霸,欲求自保已是可虑。”
  九龙神魔目射精光,点点头,不再多言。
  白骨真君起身告辞,走至室外突然转头,道:“兄弟自去淮阴、铜城道上看看。”说罢蓦地一拔冲霄,恰似一头巨大的白鹤般,腾飞而去。
  九龙神魔待白骨真君去后,盏茶时刻,从盘龙堡中冲霄飞起九只灰鸽,在大盘山顶略一盘旋,即没入云际。
  而在这时,淮阴、铜城道上,果然有一仆人打扮的中年人和一粗布长衫少年相偕匆匆而去。这两人正是烈马狂生和独孤青松,他们自在宿迁城外独孤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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