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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午未牌时分,他又来到那座疏林,心想:“今日我要好好探察一下雪峰山。”
可是他仔细一算日期,后日便是万极帝君召开金鼎大会之日,他不能再耽延一时一刻,否则从此赶到青城山还有一日之路途,那么就只剩下这半日一夜的时间了。他这样一想,立时加快脚程,展开轻功朝林中疾掠而入。
眼看疏林将尽,独孤青松目光触处,蓦见林尽处,一株巨树之上高高吊着一具尸首,独孤青松止步而望,他心中打了一个寒噤,心想:“一夜未见师祖,难道是他已遇害?”
这时独孤青松的目光何等锐利,只见这具尸体身上尚穿有一袭灰衣,绝不是蓝衣老祖,他方才心定。蓦地他忽见这具尸体只有一条手臂,一只袖子空荡荡地摆来摆去。
独孤青松猛然心中嗡地一声,如遭重击。狂吸了一口真气,全力一纵而起。这一跃至少在十几丈外,可是他猛一点地,嗖地又窜了回来,双手掩面喃喃道:“但愿不是这回事,他们尚未查出我的真面目,他们不会害死爹爹的,那不是爹爹,绝不是爹爹。”
他不敢再去看那具尸体,他怕,他恐惧看那可能的发生。可是事实不容忽视,他还是要去看清楚些。纵然是最残酷的事实,他也要去接受,命运既然这样安排,他逃避不了!
他一步步地后退,不敢转身正面去望那具尸体,心中的热血已沸腾到了顶点。
他虽然竭力安慰着自己,一声声道:“不是的,不是爹爹,天下一条手臂的人多的是,绝不是爹爹。”
他已退了八十多步,预计距离那具尸体已不太远,他暗暗咬牙,道:“我怎么这样怯懦?”
他暗暗对自己不满,猛然转身,但他双目却紧紧闭起,仍不敢睁目看那具尸体,万一真是他的爹爹圣剑羽士独孤峰,这样的打击,他能承受得起么?
他感到心的跳动几乎要夺口而出,他屏住气,慢慢一点一点睁开双目,突然他咦了一声,连退三步,双目圆睁。
只见一个须眉皆白、仙风道骨的老人站在他身前不足一丈之处,微微向他含笑道:“先生有何困难?”
独孤青松揉了揉眼睛,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但事实上那老人站在距自己不足一丈之处,脸上的微笑是那么亲切。
老人又向他走近了几步,道:“先生,你可是迷了路?”
独孤青松定了定神,仔细端量了老人几眼,心想:“看来这人定然是有道之高人。”他连忙抱拳,答道:“老丈,我刚才看见一个被吊的尸体,但转眼不见了。”
老人一笑,道:“先生,真有这回事?怎么我未看见?”
“是啊!奇就奇在这里,我明明看见那尸体只有一条手臂。”
“那就更奇怪了,我一直站在此处,只见先生倒退走来,你这种走法,我正透着古怪,先生!你便转过来了。”
独孤青松默然片刻,暗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自己眼花,还是他在我转过身之前做了手脚?可是看来这人倒非坏人。”他迟疑地说不出话来。
老人又笑道:“先生要到那里去?再过去便进入山区了,这附近可没人家啊!”
独孤青松突然心中一动,暗道:“不知他是久居此处,还是路经此地?我何不向他探听一下血影宫的地址,不知他知不知。”他这样一想,便问道:“老丈,在下到此地并非偶然,实际是要进山去找人,但我还不知道他确实的住址。”
老人愕然道:“这话我听不懂,你既不知他确实的住址,偌大一座雪峰山,你到那里去找他?”
独孤青松也笑道:“这正是在下要请教老丈之地方,不知老丈是久居此处,还是也偶然路过?”
老人点点头道:“小老儿在此一住二十年。”说着他用手朝侧面一指,道:“小老儿便住在离此不远。”
独孤青松也点点头,突地神情一肃,问道:“老丈既在此居住二十年,定然对山中之事十分清楚了,不知可曾到过血影宫?”
当独孤青松一提起血影宫三字,老人倏地面色一变,略带几分恐怖之色,也未回答独孤青松的话,转身就走。
独孤青松一怔,赶上几步,大声道:“老丈慢走,在下有话说。”
老人脚步加快,边走边坚决地答道:“先生找的是血影宫,小老儿无可奉告。”
独孤青松判定这老人定然知道血影宫的地址,甚至已身受其苦,这正是他求之不得之事,那愿轻易放过这机会。
他连忙又赶了上去,大叫道:“老丈高人,请指示迷津!”
老人哼了一声,道:“别的好说,这事小老儿实在无可奉告。”
“那么只要老丈告诉在下血影宫之地址,在下自会找去。”
老人突然停步,转身盯住独孤青松,道:“小老儿有句话奉劝,望你还是打消那念头吧,血影宫岂是你这个连眼睛都会发花之人去得的所在,我看你还是转身回去吧!”
独孤青松上前一个长揖,道:“老丈,在下今日非找到血影宫不可。”
老人仰首望天,似乎在想些什么,然后对独孤青松庄容道:“先生,我看你好像意志坚决,定有大事,那么你告诉我你是谁,要找血影宫何事,并有何可恃?”
“这……”独孤青松猛然退了一步,双目精光罩在老人的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老人默然笑道:“你既不相信我,又为何询问于我?好吧,小老儿去了。”
老人蓦地气愤愤的转身又走。
但这次老人忽然展开轻功,身法似箭,晃身之间,便在二十丈之外,独孤青松大惊之下,暗道:“我怎能这样胡涂?分明这老人并非坏人,我就是告诉他又有何不可?”立时他也展开轻功,灰影一晃,朝前赶去,大叫道:“老丈慢走,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无论如何请前辈告诉在下血影宫之地址。”
老人身法如飞,转眼已走了将近三里,在山下一个转角之处,一晃不见。
独孤青松奔至那转角之处,刚刚转身,便见是个不太深的山坳,在山坳之中半山上建有一幢三间的石屋,屋前花草婀娜,芳香悦人。
独孤青松心想:“分明他是个隐世的高人,无论如何我要求助于他。”
他想着飘身而上,到了石屋之前,只见木门紧闭,独孤青松突然想笑了起来,想不到这样一个老人,还有点像个女孩子般喜欢意气用事。
他在门上轻叩了三下,诚声叫道:“老丈请开门,实在是在下的不是,但请老丈万勿拒人于千里之外。”
屋里无人应声。
独孤青松暗忖:“他的气可真大了!”
他又连叩数次,这才听到那老人气愤愤的答道:“我们萍水相逢,无缘无故你三番两次的叩人门,你这人好不知趣。”
“是,是!在下知错了,但求老丈不弃。”
“什么不弃,小老儿无可奉告。”
“请老丈开门,在下有话奉告。”
“不听也罢。”
独孤青松心想:“这老儿可真固执。”
独孤青松仍在门外央求,老人半晌才在屋里怏怏地答道:“好吧,快把你的身分和要去血影宫的原因说出,我或能让你进来。”
独孤青松连忙答道:“在下独孤青松,为了救我父母伯叔非去血影宫不可。”
屋里又问道:“血影宫谁人将你父母掳去?”
“万极帝君。”
“哼!你有何本事能在万极帝君手里救出你父母?”
“大帝神风掌。”
“嗯,大帝神风掌确能克制化血神功,你的功力怎样?”
“在下自信能救出父母伯叔,只要老丈能告诉我血影宫之地址。”
石屋内蓦地一阵哈哈大笑,道:“小老儿托大叫你一声老弟!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莫道是你一人,就是再有三个你,恐怕也非万极帝君之敌手。”
“老丈有何为凭?”
“你可知道昔年血影子蚩回?他身化一道血影,斗得江湖天翻地覆,扑杀武林盈千累万,你自问是他的敌手?”
独孤青松心中暗笑,道:“前辈,请问你见过万极帝君?血影子蚩回身负异禀,故能练到那等程度,万极帝君何时练成化为血影?”
“这样说来,你倒见过万极帝君了?”说着木门呀然而开,老人面含微笑地站在屋内。
独孤青松躬身揖道:“独孤青松拜见前辈,未知前辈尊姓大名。”
“老儿三十年不出江湖,姓名早已忘了,你就称我一声小老儿吧!”
“岂敢!”
老人大叫道:“你既道出身分,那面具似应取下来了吧!”
独孤青松微微一笑,左手一抹,取下了面具,恢复了他的本来面目。
老人“啊!”了一声呵呵道:“想不到你还如此年轻,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可惜!可惜!……”
独孤青松一怔问道:“前辈!为何骤出此言?”
“你这样年轻便要到血影宫去送死,岂不可惜?”
“前辈为何确定在下一定会死?”
“老弟!你印堂阴暗,据我看来不出一旬,你是死定了!”
“江湖星相,无稽之谈,何足相信?”
“小老儿阅人甚多,从无不灵。”
“啊!”独孤青松微微地全身一颤,他看不出老人是信口之言,老人脸上表现出十分诚恳之意,不由独孤青松不信。
他沉默片刻,黯然道:“这样说来,前辈!在下是无救了?”他两眼盯住老人,流露出一种企望之色。
老人也双目盯住独孤青松,默然片刻,笑道:“老弟!你从那里来便回到那里去,或能救你。”
独孤青松蓦地双目大睁,一跃而起,右手出手如电,一把扣住了老人的手腕,大声喝道:“你是谁?快说!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老人神情一变大怒道:“老弟!我好意为你看相,你这是什么意思?告诉你,小老儿可不是好欺的。”
独孤青松更怒道:“分明你是血影宫中人,你还能否认?”
老人转怒为笑道:“老弟,你太嫩了,凭什么说我是血影宫中人?”
“你劝我转回洪泽,与血影宫之意图同出一源,故可确定你必与那些魔崽子一伙无疑!”
第九章 冥潭孤魂
老人蓦地更加大笑不止,但神情接着一变,怒喝道:“小子!你敢在老儿面前逞强,我如是血影宫之人,你早已血溅三步,陈尸丛林了,岂容你在此说话,你小子太无礼了,还不与我滚出去!”
独孤青松一想他这话果然有理,立如当头棒喝,放开扣住老人的手腕,老人顺势单臂一震,一股强猛绝伦的潜劲狂袭而至。
独孤青松知道这是他因怒而发,飘身一侧,避过了那道暗劲,赶紧叫道:“前辈息怒,在下现在拜服你的相术了,但是我独孤青松虽死也要一探血影宫,请前辈示下地址。”
老人渐渐镇定下来,冷冷道:“你真的还要去血影宫?”
“在下非去不可!”
“虽死也甘心?”
“父母之恩,如山如海虽万死而不辞。”
“好,你死得堂堂正正,老儿成全你!血影宫在雪峰山神秘谷中。”
“神秘谷!我从未听过此名。”
“离此向南走五十里即到,但你能不能到达神秘谷,还有疑问。”
独孤青松向前一拜道:“在下就此告……”
谁知他“辞”字尚未出口,突听一阵狂笑,震得他耳鼓嗡嗡作响,他正要抬头之际,脚下一松。他一念尚未转过,只心底下暗叫了声:“不好!”
轰隆一声大震,原来他站立之处,正是一块翻板,他一不留心,一脚踏空,便整个翻了下去。
黑!无边的黑!
独孤青松身不由主一直朝下落去,在那一刹那间,他才知道中了那老人的毒计,那一切都是圈套和陷阱,而他竟不自觉。
约莫过了半刻,他也不知实在落下去好深,身子仍不停地在向下落,他自问必死,长叹一声暗道:“想不到我独孤青松竟死在这暗无天日之处。”
接着哗啦一声大震,独孤青松立感全身一阵冰冷,神智一阵昏迷,几乎被震昏过去,好在他求生之念强烈,忍住浑身骨节如被震裂的疼痛,咬牙苦撑,保持一点灵智。
他知道自己是落入一潭冰寒彻骨的水潭中,可是四处暗黑伸手不见五指,他虽能夜视,但暗黑如此,一时间也不能看见任何东西。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他的神智渐复,本能的划动双手,但那冷寒的水使他发抖,就在这时,一阵狂笑起自他的头顶之上。独孤青松恨得咬牙切齿,他很想破口大骂,可是他无法出声。
那狂笑声突然停了下来,道:“独孤青松,这回你认命了吧!你这狂徒,岂能逃出本仙师的掌心?”
独孤青松听他自报名号,突然想起与血影宫八个黑衣尊者对敌时传来的笛声,正是血影宫什么仙师所发,那么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