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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阻碍我救小女,‘贺兰山庄’每一个人都不惜一战。”贺见愁坚决的道。
是谁说过人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这二位前一刻还有着敌代同仇的心理,这会儿却因为意见不合,已然有了一触即发的危机存在。
黑衣蒙面人妙的很,他现在就仿佛事不关己般,一点也不为意的看看这两个人唇枪舌剑的你来我往。
“你以为我在干什么?我这是在逼他放人呐。”东方起云近乎咆哮的吼道。
“就算二当家的现在能杀了他,请问你要到哪去找女儿?你又怎知他没有同党,会不撕票?”贺见愁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你他妈的就这么相信这个人?”东方起云大气已上,他怒声指责道。
“你最好弄清你在和什么人说话,二当家的——”贺见愁话冷、声冷、面更冷。
东方起云上前一步,毫不示弱的道:“那又如何?”
“如何?我还倒想问你要如何?哼!”贺见愁也上前一步。
眼见这二个接下来即将会为了一句话而开打,如果这一开打场面可就热闹了。
黑衣蒙面人适时的挡在二人中间,他反而“王二麻子”的做起和事老,鲁仲连了。
“二位、二位,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大家出来‘混’为的是求财,不是求气,有什么不好商量的呢?你们……你们万一就这么干将起来,我……我这两万两的黄金我谁去要呀!”
简直被这个黑衣蒙面人给气昏了。
就像一头“兀鹰”在空中盘旋了许久倏然俯击。
东方起云一招两式在毫无征兆下猛然出手,他的攻击对象当然是黑衣蒙面人。
一声怪叫,黑衣蒙面人轻松的在一阵腾钵闪避后躲过东方起云的攻击,然后他飘开至安全的距离道:“喂!东方二爷,我这有广支花旗火箭,如果你要再出手,莫怪我要放出信号了,你该知道当这支箭升上天空后爆了开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东方起云身子刚想再动,贺见愁倏地拦身在前,未知在什么时候他执出了一枝奇珍的怪兵器,挡着他的去路道:“二当家的如果你再欲出手,莫怪贺某要开罪了。”
“你——”
东方起云思忖了一会,颓然叹气道:“罢了,罢了,胡小飞你说吧,你要我们怎么做?”
“对唆,这才是‘和气生财’嘛!东方二爷要早这么说岂不皆大欢喜,干嘛非得先来上这么一段足本铁公鸡不可?”黑衣蒙面人笑嘻嘻的道。
“少说废话——”东方起云一听对方话带挖苦,他刚压制住的怒火陡然又升。
“好、好,不说废话、不说废话,想不到东方二爷已届耳顺之年脾气还躁得跟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一样。”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东方起云神色怕人,他紧抿着嘴不再哼声,但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已恨极了这个人。
“阁下如果再言及其他,恐怕就太过了。”
贺见愁显然也有点吃不消黑衣蒙面人这种得理不饶人的老大作风,他一旁冷言出声。
“干嘛?你们二位怎么又变成一鼻孔出气了?这事端可是你们自己引起的,我本是正正经经,诚诚恳恳的来与你二位谈生意做买卖,如果要想打架,别以为你们摆出这种仗阵我就含糊了,告诉你们我——”
“好了、好了,胡小飞,我算怕了你了,你就快点说吧!你到底要我们怎么样?”贺见愁一见对方为了自己一句不平之语马上又要藉题发挥,他连忙阻止,语近哀求的道。
“给钱唆。”
“那……那人呢?”
“等我确定了一切都没问题后我马上就可以放人。”
“人在屋槽下不得不低头”贺见愁与东方起云让人掐住了脖子,他们还能说什么?
于是贺见愁与东方起云二人同时向后招手,二名“贺兰山庄”与“四疯堂”的兄弟各自捧了一只箱子急速上前,并且同时打开箱盖子。
二只箱子里全装满了各式珠宝,黄金美玉,在月光下泛起两轮耀眼的光华,让所有在场的人眼珠子都快突了出来。
盖子盖好后贺见愁就像掉了一块心买肉般哑声道:“这箱子里的珠宝绝对超过两万黄金的现值,阁下是行家,想必没有异义吧?”
“当然,哦!当然,这样也省了我准备好的马车。”黑衣蒙面人道。
撮口长啸,啸声刚止一乘单辔马车从树林里倏然出现,赶车的也是一黑衣蒙面人。
提起两只装着珠宝的箱子,原先那黑衣蒙面人把珠宝箱放人马车后,于是附嘴在赶车的蒙面人耳边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而后马车在一声吆喝声中逐渐离去。
望了一眼每个人脸上“心痛”的表情,这蒙面人拱了拱手道:“多谢了,二位,片刻之后二位就可有你们爱女的消息……对了,贺庄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贺见愁与东方起云二个人都不知道这个蒙面人又有什么花招。贺见愁固然猜不透,东方起云更是想知道他们两人又有什么事情非得借一步说话不可。
实在想不出这个蒙面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神通,虽然他说他是“拐王”,但是贺见愁始终不太相信。
在“苦心庵”的墙边,蒙面黑衣人悄声的对贺见愁道:“贺庄主,你不要否认,其实这么做你不但不吃亏甚至可说是占了便宜,第一这赎金嘛我保证再退你二成,第二我帮你解决了一桩麻烦。你想想,你留住了赵威武的儿子又有什么用?现在‘四疯堂’是东方起云当家,他只关心他的女儿,至于小豹子的死活他才懒得管呢。说不定他还巴不得有人掳掠了去,那么他正好趁此机会对外用兵巩固领导中心哩。”
贺见愁当然也想这样子,然而他只得道:“问题是那个小王八蛋已经——已经不知去向了……”
黑衣蒙面人傻了。
贺见愁叹了一口气把事件事抖了出来,却听得蒙面人连连皱眉。
这个时候远在一处的东方起云扯开了喉咙道:“阁下,时间已过了许久,人呢?”
“你急个什么劲?”蒙面黑衣人发声顶了回去。
“你……你他奶奶的,敢情……敢情‘晃点’?”东方起云度量狭小,疑心更重,他见蒙面人把贺见愁拉至一旁嘀咕半天心里早就不是滋味,他走了过来。
“你最好不要蠢动,东方起云——”贺见愁拦在黑衣人的前面。
“贺见愁——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你们之间又有些什么勾当?”东方起云更加疑心了。
“我……我们会有什么勾当?”贺见愁被人这一问不觉说话有些心虚。
“没有?没有你挺身而出是什么意思?”东方起云微怒。
“我只是不想在我女儿回来前由你在此瞎搅局。”贺见愁用一种冷硬的声音道。
“姓贺的,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孩子?就那么容易由得你们两个人哄着玩?”东方起云阴恻恻的道。
“放你妈的屁,东方起云——你最好弄清楚我可不是你‘四疯堂’的人,这里更不是‘四疯堂’的地,你想要过你那不明不白的大当家瘾,最好先搞清楚对象。你把话给说清楚,我……我有什么勾当?”
心虚的人说话一定大声,贺见愁几近咆哮,他的手也快戳到别人的鼻子上了。
东方起云也做过亏心事,他当然也受不了别人这种大框框套着小框框,“画”中有“画”。
像被人塌了一脚,东方起云的脸色一下子由白转青,他阴狠的盯着对方,杀机已浮现在他的眉梢。
事实上贺见愁的话己触及到东方起云最敏感的地方,这就和被别人骂成是小老婆生的没什么两样。
三节棒像来自虚无,猝然之间己暴吐着朵朵棒花。
东方起云终于发难,一出手俱皆杀着一棒接着一棒,让人目不暇给,更让人不容喘息的全攻向贺见愁。
贺见愁虽然粗鲁,但他却是粗中带细,更何况他早就防着对方。
因此当东方起云身形一动,他立刻有了警觉。
“好杂碎——”贺见愁慌乱中骂了一声,两只三尺长的月牙钩已迎向击来的一波波棒影。
江湖中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这句话说得还真是一点也不错。
这两个一方大豪前一阵子还准备联手对付共同的敌人,现在却反目相同,开打了起来。
这里双手龙头甫一接手,那边对峙的双方帮众也不用招呼立刻齐涌而上,捉着对儿所杀起来。
“四疯堂”与“贺兰山庄”这淮中两大帮派,数十年来的积怨、纷争,就在今夜暴发了开来。
这场仗打得莫名其妙,结束的也很快。
甚至于也只不过才刚开始而已,当然还没有人受伤,也没有人流血;否则要想停止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住手——”
东方起云与贺见愁几乎同时出声喝止。
在双方人员诧异的眼光下,这淮中两派龙头有着同样懊恼的神情。
因为他们已经看不见“拐王”胡小飞的踪迹,
“姓贺的。”东方起云恼怒的道:“现在你怎么说?”
贺见愁明知不可能,却不死心的用双目搜寻。
他看到的尽是一张张木然、毫无表情的脸。
“妈个巴子——你们,你们他奶奶的有谁看到那黑心的小子?”他蓦然大吼,双目突凸。
当然没人敢答腔,事实上刚才正是拼命的时刻,每个人注意敌人的刀都来不及了,哪还能分神注意别的?
就算有人看到“拐王胡小飞”的离开,眼下更不敢哼气。
否则难讲这鬼见了都愁的人,会不会把一腔怒气出在自己身上。
“你……你们他奶奶的全都是死人啊?竟然让那么大个人在眼皮底下给看丢了,我……”贺见愁还想再骂,但是他猛然想到再骂下去岂不连自己也骂了进去。
“拐王胡小飞,我操你个先人板板,贺某人发誓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每个人都看得出来贺见愁脸上的愁容,眼中的怒火,胸中的怨气,也都明白“拐王胡小飞”这一辈子恐怕真没好日子过了。
“贺见愁,今日之事你应负责任。”东方起云讥诮的道。
“东方起云,我倒认为你才应该有个交待才是,要不是你从中搅和,那个王八蛋又怎可趁乱离开?”贺见愁亦不甘示弱的回道。
“你——”东方起云气得上前一步。
“怎么?莫非还想打?”
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然而爱女心切,东方起云不得不道:“贺见愁,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四疯堂’必与你会有个了断——”
“随便,贺某随时候教。”贺见愁冷然道。
走了,“四疯堂”与“贺兰山庄”两派人马在刹时间走得一干二净。
虽然这两派人总有一天还是会再打起来,但那总是以后的事情。
小豹子的声音从“苦心庵”旁的一株枝叶浓荫的白杨树上传出:“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一阵子沉默,“皮条花”的声音同一方向传出道:“看样子有人掳掠了东方起云与贺见愁的两位女儿……”
看了一眼身旁的“皮条花”一眼,小豹子道:“那个‘捞王胡小飞’是谁?‘糊涂蛋’又怎么会和那个人混在一起?”
“‘糊涂蛋’?你说‘糊涂蛋’和那个人在一起?”“皮条花”讶异的问。
一脸糊涂的样子,小豹子道:“‘糊涂蛋’就算剥了皮也瞒不过我,我实在想不通这家伙在玩什么把戏,又怎么会与外人勾结做出这种事来……”
“你是说那……那赶车的蒙面人是……是‘糊涂蛋’?”
“不是他还有谁?他能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我。”
这可一点不假,虽然“糊涂蛋”没说过一句话,又蒙着面,但是从体形、身态、动作,小豹子却一眼就能看出来。
“糊涂蛋”的脸色从来没这么难看,他现在的样子就像害了一场大病般,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
其实他本来就长得一付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模样,现在可好,就算家里死了人吧,也不像他那样难看法。
这里距离“苦心庵”只有十来里地;这座废弃的工寮隐密的藏在一处山弯里;而“糊涂蛋”就像个傻瓜似的苦着个脸,活脱像被人抢了媳妇一样坐在这座工寮前的一块大石头上。
“九手如来黑云”来到这座工寮前的时候天际已经发自。
他早已扯掉脸上的黑巾,这会儿正用衣袖擦着额际的汗珠子,一步步的朝着“糊涂蛋”走近。
而“糊涂蛋”就像座石像般动也不动一下,整个人还真让人怀疑他有没有在呼吸。
“九手如来黑云”已然看出了不对劲,就似一阵风般地来到“糊涂蛋”的面前,这才听到“糊涂蛋”一直在呓语道:
“没了……跑了……没了……”
“九手如来黑云”的脸色杀时布上黑云,他的语声像来自寒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