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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姹女石榴裙
崔长风东去京师找天台二杀手报仇,但心中却十分矛盾——因为他明明知道二杀手带人追杀崔门,不过是受了玉凤门的指使,就像王邪魔追杀正义王一样。但他从地仙谷出来,知道了师祖常怀远和玉凤门的郭凤仙之间的玄妙关系,他又怎可将祖师给予他的一身内力用去找玉凤门死缠烂打?这杀父大仇,又当怎么去报?
他一路闷闷不乐,打马飞奔,二日后到了古长城下。他将马系于隘口,步上长城。
正义王登上一座峰火台,看见这苍茫群山,莽莽荒原,不禁想起了自己极为奇特的这一段经历以及自己迷离的身世。
他想起过去,想起母亲,不知她为何出走,如今又在何处?由此又想到亡父。他不禁吟道:
少小长成心寂寞,
父亡更成伶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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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原隔断归家路,
遥对山风唤玉人。
正义王崔长风这一句“玉人”本是指的刘小瑶,哪知这一吟罢,竟听到一声轻叹从身后传来。正是这一吟一叹,竟吟叹出一段极其惨烈的爱情悲剧。
崔长风回头一看,不远处的城垛边,站着一位少女,这少女秀发披肩,抚着城垛,对着苍茫群山说话,声音曼妙无比:“这莽莽荒原,不知有多少伤心事,伤心人。这偌大一个天地,又哪会没有伤心事,伤心人?但事情伤心,人却不可太伤心。犹如这莽原,苍海桑田,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面目全非的变迁,却仍是一片苍劲肃穆,令人心醉。”
崔长风走下峰火台,走至这少女身后,行礼说道:“小公主说话禅机无穷,在下受益匪浅,在此谢过。”
小公主回过身来,轻声说:“公子聪慧过人,本不用我多言,不过见公子心魔滋生,不可滋长,才搅了公子的雅兴,还望恕罪。”
崔长风见她越说越动听,不禁冷笑道:“小公主如此善良而文雅,当初为何却派人杀了家父,并且追杀在下直至河口?
小公主未免有些文过饰非吧?”
小公主听他声音中饱含激愤,不忍地说:“公子休要气急。
我不远千里追你而来,就是要告诉你一个大秘密。不过我先告诉你,我叫白茜珠,父母皆为平民。我家就只有曾祖母为纯粹的朱姓血统。以后祖母及家母,皆许配与普通的武林人。
请公子以后不要再以小公主相称了,就以平民习俗称一声珠姑娘吧。”
“不敢。你还是告诉我那个大秘密吧。”
“请公子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玉凤门指使人杀你父亲这一点的?”
“在下逃出太原时,先父亲口告诉我的。”
“他将你曾祖父羞辱我曾祖母的事讲了?”
“讲了。”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你,他安排了诈死?”
“诈死?”崔长风大惊,情不自禁地反问。
“是的,他是假死。天台杀手带着十数名大内高手将崔乙叔之杀死后,以为完了事,交了差。谁知家母前去查看,顿时看出崔乙叔脸上被砍伤之处,裂起了一角人皮。家母仔细一看,发现死者戴着人皮面具。家母悄悄找来太原的一个武林人辨认,证明是假的,严令那人不准声张,便放他走了。”
“哪……哪有此事?”崔长风惊得口吃起来。
“此事千真万确。”
“那我父亲哪里去了?”
“你们是父子,你不知道么?怎么反问起我来了?”
“你们没有继续追查么?”
“没有。原因很简单,家母认为这等隔世恩怨,久查无益,只消将这假死当作真的报回玉凤门,老祖宗不再纠缠不休,也算了一笔事情。”
崔长风沉默了。隔了好久,他才说:“这事真是奇怪极了,我还得去找天台杀手查问一下。”
白茜珠说:“你去吧。我有二件事想问公子,公子可愿回答?”
“珠姑娘请问。”
“上次我在河口看见你时,虽然胆气见识皆为人上之人,但武功平平,十个月不见,为何忽然精进如斯,堪称天下第一人?”
崔长风沉吟道:“在下偶获奇缘,服食了一种灵药,内力有所增长,但这武功嘛,还不如珠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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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茜珠淡淡一笑道:“河口见公子时,没有蒙面习惯,这次怎么忽然蒙起面来了?”
崔长风心中一惊,这出山后一直怕人间起的事,今日却忽然有人间起,而且是天人一般的美姑娘问起。好在先想有托辞,便道:“小子年轻,执掌正义门,怕江湖朋友见笑,所以蒙面,故作老成。”
白茜珠笑道:“公子恐怕有些言不由衷吧?不过你的师门向来诡异,不说亦罢。另外,老正义王被杀一事,玉凤门迟早会还你师门一个公道,公子可以罢手不追了吧。”
崔长风出山时,曾得师爷常宁叮嘱,叫他追查杀老正义王的直接凶手,以剪除玉凤门的恶势力。但和玉凤门人直接,照面时,便当适可而止。这时,他只好悻悻地说:“既然如此,在下罢手便是。”
“多谢。”白茜珠说。
“在下告辞。”崔长风说。
崔长风走后,小公主停立长城,良久不语。双目面对一片山川,山川上闪动的却尽是那在河口镇上顶撞她的那个英俊少年的身影。要是她知道此时那黑色蒙面下面,是一张布满鳞斑的极丑之脸,或许她便不会毁去那如花容颜了。
这一天,崔长风行至大同。本想进城一览,但又想到自己这样光天化日之下黑巾蒙面,连手也戴着黑手套,未免引入注目,不禁又骑马绕路而行,他却不知,这城里的茶楼酒肆中,武林人物皆在谈论着他这个新正义王。
这日行至大泉山,看看天色已晚,便在路边吃了一些干粮。然后又上马前行,一边寻找住宿。不久,看见前面山坳上有一片模糊黑影,崔长风运足目力,看出是一座庙宇,便打马向山坳上冲去。
近前一看,果是一座庙宇,但甚为破烂,显然久已无人香火。当下推门而入,一看果然无人住持,便将马拴在回廊的柱上,朝正殿走去。
一进正殿,便见地上卧着一个黑衣人,身旁一个包裹,包裹旁放着一把单刀。这人一听脚步声,起身想抄单刀,但身子一斜,又倒在地上,显然受伤极重。
崔长风走上前,这人好面熟,仔细一看,极像是他父亲生前好友千里独行徐术广。急忙蹲下身去,一边扶他一边问道:“你是千里独行徐大叔么?”
哪知这一问,心中又猛地记起徐忠死时那似乎是问人的喊声:“你是千——”他忽然明白,自己听成“李世迁——”
而徐忠当时喊的便是这人,可惜未曾说完,便已死了,当下将真气布满全身,望着黑衣人。
这人似乎病得厉害,吃力地说:“阁下是谁?怎么认得在下?”
崔长风想了想道:“在下崔长风。”
徐术广忽然睁大了眼睛,伸手来抓崔长风的手。崔长风心念一转,让他抓住。他抓住崔长风的手后说:“你是崔公子?
你怎么蒙着黑巾?哦,你是怕人追杀?哎,老夫到处寻你,如今寻着了,但我已离死不远了,要是早两个月寻到你,就好了。”
崔长风笑道:“要是早两个月寻着我,将我杀了,你便可换来解药,是么?”
他已看出这徐术广中的是慢性毒药,此刻药力已入脏腑。
如再得不到解药,当真是离死不远了。
徐术广这次眼睛睁得更大了,并且很久说不出话来。这了好一会儿才道:“你都知道了?”
“我只知道你要杀我,其余的都不甚知道。”
徐术广叹了口气道:“我已离死不远了,我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了你吧。我只盼……只盼死后,公子不记前仇,将我埋葬。哎,就埋葬在这山门外边吧!”
“好,我答应你,你说吧。”
“杀你父亲的两人是谁?你弄清没有?”
“是天台杀手。”
“是,就是这天台杀手。你父亲被杀那一天,我正好前去打找他喝酒,却见整个崔府大门紧闭,我喊不开,便大白天越墙进去,里面还是一个人也没有,我心中纳闷,一个人去了酒楼。哪知下午就听说你父亲在舟山的一个山谷里被杀了。
我连夜赶去时,只见七具尸体散倒在山谷中,连官府都还没有来查看。”
崔长风反问:“真是七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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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其余六具是崔门弟子的尸体。我亲眼看见的,那仲火等人还是我认识的!”
崔长风这时头脑中急速联想,更加相信其中有诈。当初父亲谈了要遣散仲火、钟祥等师兄逃走的,他们的尸体又怎会和父亲的尸体出现在一起?莫非他们没有逃走?莫非他们半途又折回家去与父亲同生共死了?但这是可能的么?三师哥李成死前喊了一声“武功山”,崔长风后来思索,以为仲火等人去了武功山,还准备以后去武功山一带寻找哩!
“徐大叔,你看清了没有?”
“看清了的。”徐术广说。但他忽然又补充说:“我当时正想下去细看,同时将那些尸体埋葬了,却忽然感到腰间一麻,已经被人点了|穴道,不能动弹了。然后,一个异常美丽的中年妇人从我的身后转到我前边来。”
“中年妇人?”崔长风情不自禁地问。
“是的。这妇人看样子约有三十岁多的样子,穿一身明教女兵的老服色。面部的表情极为风骚。她好高的功力啊。她到我身后,点了我的|穴道我才知道,这妇女荡然一笑,过来捏开我的嘴,弹进一颗药丸,内力一催就落下肚去了。我明白着了她的道儿,我心中一急,便问:‘你是何人?’”
“那中年妇女道:‘我是何人你别管,你吞下了我的独门毒药,我问什么,你便老实回答什么,否则叫你全身化为浓血。’”
“我当时,心中害怕,只听她问:‘这崔家剑的都死完了吗?’”
“我当时大着胆子道:‘都死在这里了。’”
“她忽然大怒,‘啪’地打了我一个耳光,骂道,‘那你刚才数完死尸笑什么?’”
“我知道这一切都被她瞧去了,只好说:‘跑了一个仆人,一个弟子。’”
“她忽然一笑道:‘这崔家的少年公子怎么不在里面呢?’”
“说完,她笑着在我身上捏了二下,立时我只痛得全身发抖。这分筋错骨手,不是人人都能够忍受的酷刑。我熬了一会儿熬不过去了,便只好实说你已逃走了。她解了我的分筋错骨刑,对我说:‘你去给我追捕这崔家剑门的公子,逮到之后,送到关外来玉女门找我。我再给你解药。’我这时才知她是玉女门的人。便问到何处去找她。她只说捉到你后到居庸关外去等,自然会见着她。”
崔长风道:“那玉女门的中年妇女,可是名叫玉女剑仙的芳丹甜?”
“我想正是那人。只是我来中原没有见过芳丹甜,也说不准究竟是不是她本人。”
崔长风听罢,望着他出神地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从身上摸出辟毒珠。这辟毒珠自他出道以来还未用过一次,不想首次使用,却先救了一个要杀自己的人。
他将徐术广扶起,对他道:“徐大叔受人所迫,小侄也不怪你。小侄有辟毒珠一颗,先为你把毒解了吧。解毒时,你先用舌头转引天水,小侄将辟毒珠放在你口中,等闻到沁香气味时,将天水吞入腹中,其毒自解。”
徐术广听后,半信半疑地依言而行。果然,不一会儿便觉得腹中的阵阵隐痛已经逐渐消失,一运真气,虽然还弱,便已通畅。当下吐出辟毒珠,还与崔长风,翻身跪在地下,道:“公子以德报怨,此种胸襟,比救命之恩更令人心服。徐某杀了你家老仆,徐术广从此便叫徐忠,愿终身与公子为仆。”
崔长风道:“为仆一事,长风愧不敢当。不过,到居庸关去找那玉女门的中年妇女,还望徐大叔能引路前去。”
徐术广道:“公子快不要去了。”
“为什么?”
“此女子武功之高,连我徐某也不及十之一二,公子去不是白送死么?”
崔长风道:“别怕,小侄武功已今非昔比了。”说完,对着三丈外的一个大石缸扬手连挥四次,只听一阵碎响,那大石缸便裂为四块,整齐均匀,竟如宝刃所开。
徐术广大惊失色,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道:“这少林派的大开山掌,公子从何处学来?”
崔长风一笑道:“大叔刚才所言之事,小侄还想问问。”
“请问。”
“这玉女门孰正孰邪?”
“令尊没有对你讲过么?”
“没有。”
“这玉女门,时本朝开国之初,由白莲教教主韩林儿的一个名叫玉妃的妃创立的,目